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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晚娘是他的人!

思及此,宋絮清心中一凜。

裴牧曜的眸光愈發深邃,不動聲色地睨著宋絮清。

宋絮清壓下心中的震驚,頂著他炙熱的眼神,如實道:“想要學琴。”

裴牧曜看了她半響,‘嗯’了聲,表示明瞭。

宋絮清鬆了口氣,只是不等她緩神,又聽到他說。

“晚娘不過初學,技藝或在你之下,你若是想學可去尋季大家,他若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

宋絮清松下的心再次吊到嗓子眼處,只覺得要是再待在這兒一刻她就緩不過來了,忙頷首道了謝,放柔嗓音道:“謝殿下。”

裴牧曜緩步往外走,“澤川,送宋姑娘回府。”

“是。”澤川解開捆著兩個丫鬟的棉布,

“殿下。”宋絮清叫住裴牧曜,忙掀開錦被下榻,福了福身,說:“殿下今日在邀月閣救我一事,若往後與家父相見,煩請殿下不要告知家父。”

裴牧曜‘嗯’了聲,算是應下了。

宋絮清示意兩個丫鬟跟上,幾人隨著澤川走出院落,她目不斜視地往外走,上了馬車,四下無人之處她終於松下氣。

不等她出聲,就看到畫屏和採桃一副驚訝地看著她的臉頰,畫屏聲音裡都帶著哭腔,“小姐,您臉上的印子……”

宋絮清這才發覺臉頰不知為何似乎有那麼點疼,她抬手觸碰了下,‘嘶’了聲。

“宋姑娘,這是主子給您的潤膏,可止痛褪紅。”

宋絮清示意畫屏掀開帷幔,“替我謝過殿下。”

膏藥送來宋絮清自然是明瞭了,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碰到了,她垂眸看著倆個丫鬟,她們正小心翼翼地在她臉上擦上潤膏,生怕下手過重惹痛了她。

‘晚娘不過初學,技藝或在你之下’。

這段話再次闖入宋絮清的腦中,如果裴牧曜所言不假,那麼晚娘應當是不久前打算送入東宮的,而她彼時沒有想那麼多,徑直讓丫鬟過去尋,自是會被他懷疑。

可晚娘在入東宮前,太子命人徹查了她的身世及經歷,若晚娘是裴牧曜的人,那他到底是如何將人安排進的東宮……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為了斷章導致這章字數不多,8號凌晨補上!

實在是不好意思,謝謝大家理解。

小紅包送上,感謝!

第7章太子

(你似乎對皇兄很感興趣)

晚娘到底是如何進入東宮的,這點與宋絮清並無干係,她並不想再次捲入東宮之中,且當前最為重要的是,經過長時間休沐期的她,需要回昭庭司上學了。

昭庭司為女學,是朝廷開辦的書院,昭庭司與國子監相隔不過百丈之隔,中間砌有高牆阻隔,京內眾世家貴女多在此處學習。

入昭庭司不可帶丫鬟,但貼身丫鬟們都會入住昭庭司外的小肆,酉時東側門可放丫鬟們入內伺候,東側門的侍衛們會記下入院的丫鬟名冊,所有的丫鬟需在戌時前離開昭庭司。

天矇矇亮的時候,宣武侯府外便停有幾架馬車,是送侯府女眷們上學去的,宋絮清昨夜沒有休息好,她垂頭聽著徐氏的叮囑,時不時地頷首表示知曉了。

馬車抵達昭庭司時,天已大亮。

侯府將宋絮清的名字送入伴讀候選之列不久,昭庭司送來的書信,宋絮清升了學。

她不再在以前的學堂學習,需前往崇苑殿上學,崇苑殿在昭庭司的最裡側,穿過重重院門才可抵達,愈往裡走隨行的學子們愈發少。

宋絮清初入崇苑殿,對此處一點兒也不熟悉,直至走近殿內才聽聞些許交談聲,隱約聽到了有人提及她的名字。

“你們看到新名冊了嗎?我可是看到了宋絮清的名字。”

“早就瞧見了,可宋絮清對學業興趣不大,為何會同意入崇苑殿?”

“不曉得,不過聽說她對學業興趣不大,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墊底了,有侯府嫡女陪我,我似乎能好過些。”

不知是誰說的這句話,惹得一眾人樂不可支。

笑罷,有人道:“那你可想多了,我和她同窗過,人畢竟是侯府嫡女,就算是無心學業各門成績也是乙等。”

“啊……那都乙等了,怎的還有人說她不學無術?”

“侯府嫡女課業非甲等,定會有人誇大其詞外傳,且她玩心重,不學無術的話不就這麼渲染起來了。”

宋絮清並未入殿內打斷她們的聊天,而是站在欖下聽著,上一世這些傳聞她都知曉,只是她並不覺得有必要大肆告知他人,她並非傳聞中的那般。

只是這時候聽起來,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為何,殿內忽然靜了下來,宋絮清整理了下裙襬,不疾不徐地走進去。

踏入崇苑殿的剎那,坐於最前端的人影闖入她的眼簾,那人坐姿挺拔,微垂著頭,她並未看清那人的臉,可卻清楚的知道,那是謝子衿。

眼前閃過上一世她盈盈一笑的面容,宋絮清身形微僵,直至後頭傳來急促腳步聲將她思緒拉回。

身後的人邊跑邊說:“先生來了!”

宋絮清呼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走到座位上坐下,她的座位在第二排右側,位於謝子衿的斜後方,正正好好可以瞧見她的側顏。

她才坐下,就聽到側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你好,我是陶懷夕。”

宋絮清轉身看了過去,身側姑娘眸底蘊含著些許溫婉的笑意,見她看來又是展顏一笑。

陶懷夕又道:“我聽過你的名字,宋絮清。”

宋絮清嘴角微微揚起,“你好。”

上一世她就見過陶懷夕,但僅僅是在宮宴中見過幾面而已。

陶懷夕是太傅之女,性子溫婉可人,不驕不躁,在眾貴女中也是頗有聲名,上一世她和大理寺卿之女沈知鳶一道是徽瀾公主的伴讀。

“都將書本收好來殿外候著。”先生的自門口喊。

宋絮清站起身,隨著眾人一同起身,藉著起身的動作她睨了眼不遠處的謝子衿,二人眸光在半空中撞上,謝子衿揚起唇對她盈盈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同一張臉同樣的笑顏,但所流露的意味卻大有不同,最起碼此刻,宋絮清看出她的眸色是不帶有一絲心計的。

前頭的人都排隊出去了,宋絮清收回眼眸隨著眾人一同走到院中。

院內站著許多教書先生,在他們之首的是掌院,他望著排成一行的眾人,道:“今日昭庭司與國子監開課,太子殿下將於兩院視察,爾等隨我在此等候殿下。”

聽到‘太子殿下’的字眼時,眼睫微垂的宋絮清倏地抬起眸,雙眸震驚地看著唇瓣一張一合的掌院,腦海中閃過裴翊琛那張臉,渾身不由得一顫。

站在一側的陶懷夕發覺她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捏上她的手時才意識到身軀僵硬,忙問:“你沒事吧?”

宋絮清回過神來,“我沒事。”

陶懷夕鬆了口氣,還以為她是聽到太子要來緊張,緩和道:“太子性情溫文爾雅,對待眾學子一視同仁,不會因學子身份而忽視他,他時常來殿中視察,待多見幾面你就不會緊張了。”

“性情溫文爾雅,一視同仁?”宋絮清咬著牙重複這幾個字,冷笑了聲,若不是她見識過裴翊琛殘害貧困學子的手段,恐怕也會這麼覺得,“可能吧。”

“嗯?什麼可能吧?”陶懷夕聽不懂她的意思。

宋絮清搖了搖頭,朝她笑了笑:“就像你說的,可能多見幾面,就不會緊張了。”

窸窸窣窣的聲響自院外傳來,不過片刻,一眾人聲勢浩蕩地自前院走來,走在最前頭的正是裴翊琛!

在瞧見這道身影的剎那,宋絮清垂於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指甲刺痛掌心,可這股痛哪能抵得上劍鋒刺入胸口的痛!

一側的眾人在看到來人,忽然有人小聲道:“快看,三殿下和六殿下也來了!”

宋絮清轉而看向裴翊琛身側,果然看到閒庭信步的裴牧曜,他不知和裴翊琛在談論些什麼,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視線,裴牧曜微微掀起眼皮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

二人的目光於半空中相撞,撞上的眸光不過一瞬,裴牧曜便察覺到那雙澄亮的鹿眸下閃過一絲恨意,那抹恨意與悲涼交織於她的眸中,激動下她的呼吸稍顯急促。

裴牧曜睨了眼身側的皇兄,薄唇微抿,不語。

宋絮清思緒交蕩,想起被關押在大理寺的侯府眾人,想起那道刺入胸口的長劍,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湧入她的腦海。

這時候,不知是哪兒響起的‘砰’的一聲驚醒她,腳下多了枚不知從何處跑來的扣子!

宋絮清抬眸望去,徑直撞入裴牧曜深邃的眼眸之中。

陶懷夕瞥見她掌心處的一道道紅痕,意識到宋絮清似乎並不是緊張,而是害怕。

見狀,她稍稍挪了點位置,擋住二人的手,掰開宋絮清緊握的掌心:“他們要走來了,快垂頭。”

宋絮清聞言,忙垂下頭。

掌院忙帶著一行人行禮,“吾等攜眾學子參見殿下。”

裴翊琛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眾位無需多禮。”

掌院起身後迎了上去,領著裴翊琛等人往崇苑殿內走。

宋絮清垂著眸,不想在經過她身前時,忽而有道身影停留在她面前。

裴翊琛睨了眼垂著頭的女子,問:“可是宣武侯之女?”

宋絮清渾身一僵,掐著掌心的指尖愈發用勁兒,她穩住心神,垂頭回答:“是家父。”

裴翊琛淡淡地‘嗯’了聲便往前走去,似乎只是臨時起意和她打得招呼。

待他走遠之後,宋絮清鬆了口氣,她回握住陶懷夕的手,“謝謝。”

陶懷夕搖了搖頭,也不多問,“他們待不久,最多一刻便會離去。”

宋絮清頷首,想到她的種種舉動,一直都在幫襯她,有點疑惑:“我們之前見過嗎?”

“沒有。”陶懷夕聽出她言下之意,沉默須臾,“我只是聽說過你。”

宋絮清不由好奇:“那為何幫我?”

陶懷夕不語。

她不說宋絮清也就不追問了,她不過是幫忙而已,又不是要害她。

直至一行人走入殿內,宋絮清忽而聽到那道溫婉的聲音響起,“或許是羨慕,你和我很不一樣,過著我想要的生活,有著我想擁有的性子,所以見到你的時候,就很想要對你好。”

宋絮清腳步微頓,驚訝地看她。

陶懷夕朝她笑了笑,也不怕她笑話,“在家時我就知道你會來崇苑殿,所以我央求掌院將你的座位安排在我身側,我想和你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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