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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對著燈燭,可眸中卻有著細碎的光。
寧珣淡淡望著她手中的東西,不置可否。
銜池以為他是不信神佛,所以便不屑於這些東西,沒來由地有些氣惱,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手裡一塞,“隨你怎麼處置。”
把護身符塞給他,她徑直朝外面走去。
外頭樹影沙沙作響。
直到遠遠走出一段距離,銜池才回頭看了一眼。
只是離得太遠,已經看不清。
銜池前腳剛走,青衡後腳便出現在廟中。
“殿下,可要屬下追上去......”
寧珣的視線從外面收回來,神色依然很淡:“不必。”
一個舞女罷了,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留著也便留了。
若真能再碰上,那時再殺也不遲。
他低頭,看了眼因著受傷還略有些不自然的左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護身符。
他明裡暗裡打壓佛道數次,此時手裡拿著這東西,未免不倫不類。
想到這兒,他抬手將護身符欺上燭火——銜池走時將門微微敞開了些,風倏地從中灌進來,燭火一跳,只舔上護身符一角,便被風吹熄下去。
罷了。
留著也便留了。
青衡見狀,剛要說不如交給他去將這東西毀了,便見自家殿下將護身符收了起來。
他剛要出口的話便嚥了回去——想必殿下是有別的打算。
銜池藉著月光走回去。她想著心事,不知不覺腳步就慢下來。
她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遇見寧珣。
遇見也便罷了,她又同他周旋了這麼久,該找的東西沒找,倒在他眼前給自己招了不少疑心。
好在他就要走了。
銜池抬手按了按額角,這幾天太緊繃,又連著吹了幾夜的風,受了寒,頭隱隱作痛。
自己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池立誠性子謹慎,絕不會透露半點訊息給她。她沒能真正進入他們的世界,即便想去查,也毫無頭緒。
這樣下去,只會白白消磨時光,不會有任何進展。
即便她能靠折騰自己,一直拖著不去東宮獻舞,可池家不會一直養一個廢人,她倒是好說,那娘呢?
她這時候在京中認識的,除了池家人,也只沈澈——無論如何,她是不敢再有半分指望沈澈的了。
銜池心事重重走回自己借住的地方,輕手輕腳推開門。
榻上空空蕩蕩,只一床薄被堆在那兒。
銜池心裡一驚,猛地扭頭——本該躺在外間榻上的人影,此時正站在門後。明月沒有點燈,見她進門,冷不丁喚了一聲:“小姐這麼晚是去了哪兒?”
銜池嚇了一跳,倉促往後退了一步。
火石一擦,房裡陡然亮起來。明月放下手中燭臺,看了一眼她的腿。
銜池神色一變,低頭咳嗽了幾聲,自然而然帶了幾分睏倦道:“方才不知怎麼醒過來,便翻來覆去再睡不著,胸口悶得慌,出去透了口氣。沒走遠,又看你睡得正沉,就沒叫你。”
明月一噎,話說到這兒,她信不信都不能再追問什麼——再問下去,反倒還是她這個貼身丫鬟不夠警醒,照顧不當了。
反正是在護國寺裡頭,天色這樣晚,屋外也不會有什麼人,又能出什麼事兒呢。
明月心思一轉,開口道:“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夜裡外面總是冷的,小姐仔細別受了寒。小姐方才,應當只是在門前轉了轉吧?”
銜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誠懇點了點頭,主動道:“外面太黑,我膽子小,沒敢走遠。這兩日腳踝感覺好多了,就試著走了一段,我想著,多走動些,也能早點好起來。”
明月乾笑了兩聲,“夜裡出門總歸不方便,往後小姐若是還睡不好,可以叫醒奴婢,有人陪著小姐,也好有個照應。”
銜池應了一聲,徑直回到榻上。明月吹熄了燭火,在外間窸窸窣窣躺下。
銜池抬眼看向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今夜的事兒算是揭了過去,但她的腳,也再裝不了了。
第二日一早,明月醒過神來,思前想後仍是心裡沒底——小姐的腳傷拖了這麼久,怎麼一下子便好得這樣徹底?
這裡不好叫郎中,前前後後又只有她一個人照看著,若是小姐的腳在這兒落下病根,再跳不了舞,縣主不會輕饒了她的。
她琢磨了一會兒,認定還是早回去請個郎中來看看比較放心,於是找了塊空地,將帶出來的信鴿放飛回去。以防鴿子半路被人抓到,她依著縣主來之前的吩咐,只在鴿子右腿上繫了一根紅繩,除此外沒帶半句話。
紅繩的意思是儘快來接她們回去。
銜池對此一無所知,早晨醒來,她便同往常一樣在講經堂抄誦經書。
抄到一半,她抬手揉了揉腦袋——今日昏昏沉沉的,還頭痛得厲害。
身上的不適感在晌午過後愈發明顯。午後陽光照在身上,惹得人困頓得睜不開眼。她強撐著精神,一筆一劃去抄經書,抄了兩行,就不住地點頭。
銜池半閉著眼又一次重重點了下頭時,被一隻手及時托住了下巴。她惺忪睜眼,看清來人時霎時便清醒了。
沈澈依然帶著遮掩面容的帷帽,這時節上便穿了大氅,也不知是何時站在了她身側,她竟然毫無察覺。
沈澈一手託著她的下巴,見她抬眼望過來,順勢便抬了抬手,她的下巴依然搭在他手掌,卻是微微仰頭看著他。
他動作與語氣皆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這麼困,就不抄了。”
銜池驀地站起來,避開他手,動作乾脆利落,接話的語氣卻柔著:“為清萱姐姐求護身符呢,怎麼能半途而廢?”
沈澈坦然收手,低頭咳了幾聲,“你家裡最不缺這些東西,不必這樣辛勞。”
“他們的是他們的。”她話音一頓,轉而問他:“不過,阿澈怎麼過來了?”
眼前人聽見“阿澈”這兩個字時,眉宇都鬆快了些,“來接你回去。”
可她還沒找到護國寺裡的那樣東西。別說找到,至今她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
銜池遲疑了片刻:“是出什麼事了麼?倘若不急的話,我還想多留兩日,這護身符還沒求成......”
“你父親想你了,唸叨了兩日,說祈福這幾日也足夠了,等不及要接你回去。”他嗓音溫和,聽起來倒像是真的一般。
過去十幾年從沒想過她,如今不過離開幾日便說等不及要接她?
銜池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既然這樣,我再留兩日,求成護身符便走。”
“心意在便好,也不必拘泥於幾日才能求成。”沈澈的語氣始終溫柔,可卻多了兩分不容置喙的決斷,頓了頓又接了句:“你娘也很掛念你,護國寺這兒清淨,你若是喜歡,以後有機會,還可以再來小住幾日。”
沈澈提到她娘時,她倏而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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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拿她做餌,又說心疼她。◎
銜池自知再說什麼也拗不過他,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回去收拾。
她不過剛走到門口,便看見明月已經打理好了東西,在門前等著她。她笑吟吟看了明月一眼,猜出了沈澈為何會突然過來。
銜池一一翻過她整理好的東西,明月心急,催促道:“小姐快些,再遲一點怕是趕不及,城門會關的。”
銜池笑了笑,語氣輕巧卻似有所指:“你的時辰掐得倒好,收拾得這樣齊整,怎麼,早就知道今日我們會回去?”
明月動作一滯,僵硬笑了笑,找補道:“奴婢瞧見了世子爺,就,就猜到是來接我們回去......”
銜池點點頭,笑得真誠,讓人不疑有他,“有心了。”
明月張了張口,半天沒接上話,索性閉了嘴。
果然,回去這一路上,明月比平日裡安靜不少。
唯一不安靜的......銜池抬頭看了眼說是不宜太招搖,所以和自己同乘一輛馬車的沈澈——他正拿出了第五樣小物件,遞到她眼前。
是支赤金銜珠步搖。
可見她不在池家這幾日,他著實攢了不少東西。
他這麼一樣一樣地拿給她,哄小孩兒似的,她便一遍一遍地表演驚喜,沒多一會兒便不可避免地疲沓下來。
沈澈輕笑了一聲,“裝不下去了?”
銜池陡然一驚,後背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一時手腳都發麻,正斟酌著開口,卻聽見他繼續道:“不喜歡便說不喜歡,何必勉強?”
銜池剛松下半口氣,搖了搖頭,他便又道:“你入京以後,一直緊繃著,像張拉滿了卻不鬆手的弓,弓弦都在顫。這樣下去,會傷身的。”
銜池抬眼看他時,他正也在望著她雙眼,目光專注而溫柔,像是三月裡草長鶯飛時,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不必擔憂太多。至少在我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跟小時候一樣。”
銜池也在認真望著他,一眨不眨。
她在想,他是怎麼一邊這樣看著她,一邊又能同池立誠一樣,事事瞞著她,欺騙她,利用她。
拿她做餌,又說心疼她。
她適時回神,吸了吸鼻子,喚了一聲“阿澈”。
沈澈應了一聲。
聽到他回應,銜池慢慢笑起來,抓起方才那隻赤金銜珠步搖,“是真的喜歡,沒騙你。”
沈澈聞言便抬手,替她將步搖簪上。
她一手緊握著另隻手的手腕,控制著自己,好容易才讓自己鬆弛下來,以免在他靠近時太過緊繃。
好在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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