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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溫柔,寵溺,偏愛,鄺野只給了桑梨。

韶雪音看著男生從之前的不學無術、張揚不馴,到後來變得努力讀書,慢慢收起稜角,變得開朗愛笑,最後再到現在的放縱叛逆。

這所有的變化是因為誰,不言而喻。

把桑梨送走,韶雪音很開心。

可是看到鄺野在乎成這樣,她又嫉妒到心痛。

她指尖掐進掌心,“阿野,你就這麼在乎那個桑梨嗎?”

遊戲結束,鄺野握著手柄,黑眸直直盯著螢幕。

韶雪音忍不住抹黑:“我不理解,那個桑梨有什麼好的?她離開的態度那麼堅決,在前途和你之間她毅然決然選擇了前者,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對你根本沒有真心,就是在利用你,覺得你有錢……”

她話音未落,鄺野抬手猛地一把把端來的飯菜掀翻,瓷盤碎裂。

“啊!”

韶雪音嚇得大叫了聲後退。

鄺野面色冷沉陰鷙:

“你再敢說她一句?”

韶雪音大驚失色。

“滾出去。”

韶雪音紅著眼,氣得轉身離開。

鄺野掩下晦澀不明的眼。

就這樣每一天,他仍舊過著自甘墮落的生活。

不管是宋盛蘭、鄺明輝還是誰都勸不動他,鄺野彷彿再度回到了之前,甚至比之前更壞。

時間臨近開學,宋盛蘭看著兒子這樣,最為心痛:“小野,你還打算去雲大嗎?”

——“你想念雲淩大學,我還有什麼目標?”

——“鄺野,你是要和我一起考嗎?可是雲淩大學分數挺高的……”

——“老子不想談異地戀。”

——“桑梨,你不用回頭看我,只要朝你的目標堅定走去,我會竭盡全力跟上你。”

——“好,我們一起考雲大。”

曾經,他們許下同去雲大。

可是,桑梨反悔了。

他還有什麼向上掙扎的動力。

時間慢慢從八月到九月。

月初某個早上,聶聞來家裡找鄺野。

鄺野從倫敦回來的這段時間,聶聞每次過來都會陪著他打遊戲,鄺野什麼都不說,聶聞也不問。

走進臥室,房間裡瀰漫著菸酒味,鄺野坐在床邊,又點上根菸,火光打亮他高挺的鼻樑和漆黑的瞳孔。

聶聞無語地開啟窗簾,看到茶几上零零散散的酒瓶,氣道:“鄺野,你他媽想把自己喝死?”

這人估計又是熬夜又是酗酒,體質再好能扛得住幾天?

聶聞知道鄺野現在愛玩的模樣和從前不同,這明明是頹廢墮落。

桑梨來了,治癒了他。

可是桑梨說走就走了,把他推下更深的黑暗。

聶聞看著好兄弟這樣,忍不住發火:“踏馬的不就失個戀嗎?!阿野你為了一個女的這樣值得?!你再喜歡桑梨又怎麼樣,她都走了,她就算有苦衷,她還是放棄了你,就代表她還是沒那麼喜歡你!”

聶聞爆炸煩躁:“而且她不單單是放棄了你,還放棄了我們這個六人幫,就是我們自己傻,根本就沒有真相,就算有所謂的真相,有什麼比你都重要?!”

鄺野冷眼看向他:“你說夠了麼?”

“我也是桑梨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說?她把你弄成這樣,也不聯絡我和張博陽,就連喻念念和呂玥都找不到她,這幾天不管我們怎麼給她發資訊,她都不回,好像忘記了在雲淩的一切,她還不夠絕情?!”

“當時說好的友誼萬歲,咱們六人幫永遠不散,我們那天還約著一起去遊樂場,全他媽都是狗屁!假的!桑梨根本就沒把咱們放在心上!”

鄺野垂下眼,始終沉默。

聶聞煩躁地開了瓶酒,灌了下去。

他坐到鄺野旁邊,眼底猩紅:“阿野,你以前再怎麼愛玩,你都不是現在這麼頹廢的樣子,她把你害成這樣嗎,我這個兄弟心裡不難受嗎?”

鄺野半晌低啞開口:

“陪我打遊戲吧。”

聶聞偏開眼,深吸一口氣,末了只好拿起手柄。

鄺野機械般打著遊戲,彷彿在麻痺著神經。

過了會兒,鄺野桌面的手機螢幕亮起。

上面跳出一個名字——

舒然。

鄺野拿起接起,誰知那頭傳來簡舒然崩潰的哭腔:

“阿野哥,怎麼辦,我哥出事了……”

如鼓重重敲擊耳膜。

幾秒後,聶聞只見鄺野起身去拿東西,對電話那頭道:“然然你別慌,我現在就趕去興泰,你先等救護車來……”

掛了電話,聶聞一臉懵:“出什麼事了?”

鄺野心底沉沉:

“舒年出意外了。”

聶聞之前聽過簡舒年和簡舒然的名字,具體是什麼身份不曉得,只知道鄺野非常在乎這對兄妹。

看鄺野要去訂飛機票,聶聞怕他這樣的狀態身體撐不住,提出和他一起去興泰。

訂完票,倆人出門,立刻去往機場。

其實臨近雲大開學前的這幾天,簡舒年跟著村長,帶上了幾個村民正把重新修建村裡的土路,他們的懸崖村山路崎嶇不好走,簡舒年想著去外地讀大學前,幫忙把路修得好一下,讓村民方便。

昨夜下過一場暴雨,今早雨停了,簡舒年想著趕進度,在修路過程中因為山路溼滑,失足不慎滾下山,大家找到他,看他躺在樹林裡,渾身多處創傷,奄奄一息,情況危急。

簡舒然叫了救護車,而後又給鄺野打了電話。

鄺野就像大哥哥般,對他們來說就像親人。

去往機場的路上,鄺野當即打電話給宋盛蘭,宋盛蘭得知發生何事,立刻調動關係,派當地分公司的人過去,安排人送簡舒年去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救治。

去往興泰的飛機上,聶聞看到鄺野沉重的神情,“這對兄妹和你關係很好?”

鄺野斂著睫,沙啞出聲:

“當初我被綁架,是他們救了我。”

沒有他們,他可能已經不在了。

鄺野仍然記得那個晚上,當他從被綁架的地方跑出來,在山路摔倒,疼到動彈不得,突然有束手電筒的光照來,他剛開始還以為綁架犯找了過來,沒想到是對兄妹朝他跑來。

簡舒年一雙烏亮的黑眸看向他:

“噓,不要講話,我們帶你走。”

簡舒年朝他伸手,把他背了起來,他們把他背到一間老房子裡,去拿了草藥、水和布:

“這是我們村自己種的草藥,可以塗在傷口。”

簡舒年幫他包紮著,簡舒然拿布給他擦著身子,而後簡舒年拿了塊冷饅頭給他:“晚上燒火做飯太明顯,你先吃個饅頭墊墊肚子吧。”

鄺野接過,對方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鄺野。”

簡舒年朝他溫柔笑:

“我叫舒年,這是我妹妹,叫舒然。”

得知他是被綁架的,兩人保護他,把他藏好,給他食物,幫他處理傷口。

後來他們成為朋友,每年見面,簡舒年總會笑著抱住鄺野:“阿野,好想你啊。”

每次簡舒年和別人介紹他,都說:“這是阿野,我最好的朋友。”

簡舒年經常說,阿野,我好高興認識了你。

他喜歡吹口琴,喜歡大山,喜歡夏風和晚霞,生性樂觀,溫柔得像冬日得一束光。

在沒有遇到桑梨之前,在兄妹倆面前,是鄺野唯一能卸下防備和偽裝的地方。

鄺野轉眼看向飛機外的萬丈高空,心卻沉入谷底。

三個小時後,兩人趕到興泰市區的醫院。

到急救室前,簡舒然看到鄺野,鼻尖一酸,衝了過來:“阿野哥……”

“舒年怎麼樣了?”

“他還在裡面,沒有訊息……我都說今天路很滑,讓他不要著急去修路了,可是他心裡想著讓大家早一天方便……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頭上流了好多血……”

除了他們,村長和好幾個村民也在這裡等著,大家痛心又焦急:“年年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孩子,他是最有出息的,如果他要出事了,我該怎麼跟他死去的爹媽交代啊……”

簡舒然淚流滿面:“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他不在,我該怎麼辦……”

鄺野心底刺痛,擁住她,拍著她的背:

“沒事的,舒年一定會沒事的。”

大家在門口等待著。

過了會兒急救室的門被開啟,醫生走了出來,簡舒然衝上去,“醫生,我哥哥他怎麼樣了……”

只見醫生搖了搖頭,說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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