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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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第一次看到她,也是現在這個時節吧。寂寂花時閉院門,美人相併立瓊軒。或許容貌過於絕美的人,上蒼總不肯給她一個善終吧。”定心惋惜道。
“冒昧問一句,”
定心蹙眉轉頭看她。
莫鑠月對於貿然打斷他的回憶頗有些愧疚,但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請問您今年貴庚?”
十年前能得嬪妃喜愛,清談佛法的人,怎麼都不可能是個稚童吧?
可是他的眼睛看著,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的模樣啊。
定心顯然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題外話,但也只是微微一愣,說:“四十有一。”
“這麼老!?”莫鑠月驚撥出聲,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呵呵笑道:“我的意思是,您看著,特別是這雙澄澈乾淨的眼睛,怎麼看都不像是不惑之人,過於年輕,過於年輕了些。”
定心瞟了她一眼,對於後面這個回答,似乎還算滿意,眉頭疏解開來。沉默了好一會,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莫鑠月。
莫鑠月開啟包裹的絲帕,是一支斷尾的鳳尾金簪,斷尾處用蠟細細修復過,還上了同樣的金色,可見保管它的人,視它如珍寶。
“這個其實是當年宋嬤嬤,也就是妙孃的姨母,是她趁著當時內宮混亂之際,偷偷塞給我的,讓我好好保管容淑妃最後的一件遺物。”
“宋嬤嬤為何會讓你保管容淑妃的遺物?”莫鑠月不解,看著他的眼神都不自覺地帶出一絲曖昧的異樣。
定心看了她一眼,無奈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可惜我對容淑妃除了敬重,並無半分的褻瀆之情。不過,”
他話鋒一轉,忽然邪媚一笑,“比起這個,你不是應該關心一下,這個簪子到底是何人的嗎?”
莫鑠月一怔:“你的意思是,這簪子不是容淑妃的?”
“我曾經也以為真的是容淑妃的遺物,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著,直到遇到妙娘,她告訴我,宋嬤嬤臨走前曾提過,容淑妃一生素淡,從不喜用金銀器物。而那簪子,是容淑妃死後不久,在她的妝奩中發現的。你說,這個簪子會是誰的呢?”
莫鑠月蹙眉凝望著他。
而他只是勾唇冷笑,“你不妨問一問李蘊旼,讓他回憶回憶,容淑妃死前的症狀是否如李檳那樣。”
“你的意思是…...”莫鑠月驚愕。
“我的意思,憑著姑娘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弄清。”
定心站起了身,理了一理略微有些皺的白色僧袍。
莫鑠月看著,忍不住問:“您到底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這個重要嗎?”定心失笑,“修行在心不在身,何必拘泥於形式。”
明白了,又是一個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的……似乎境界很高的——和尚。
“好了,故事說到這裡,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你可以走了。”莫鑠月也緩緩起身,示意開啟茅屋。
茅屋裡的人快步走出,那矯健的身姿一點都不像是受過刑的,只是,也不是定心等的那人。
定心看清眼前的女子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敢騙我!”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身影宛如化為一把利劍,直直向莫鑠月襲來。
華錦一擋,與他纏鬥了起來。
定心雖然內息高深,輕功了得,但不善爭鬥,武功確是弱了些,而華錦習的是凌厲的殺人之術,出招凌厲機巧,沒幾個回合,定心便敗下陣來。
“你還是這般衝動。”莫鑠月無奈搖頭。
一番纏鬥,怒火發洩之後,定心漸漸冷靜了下來。既然方才是與他打鬥的女子假裝受刑,那妙娘如今必然是安全的。
“妙娘在哪?你說過你會放過她的。”
“不是我不放過她,是她自己不放過自己。”
——
夕陽的光影射進小屋,將地上蜷縮的人兒照得更加瑟縮渺小。
“我不後悔。”林妙娘環著雙膝坐在地上,將頭靠在膝上,一副安然恬淡,似乎很是享受涼爽秋意中的斜陽微光。
可是看著碎落在滿地的粗陶碎片,以及因為它的破碎,而傾瀉在地的烏黑液體,怎麼看這一幕,都不像是平靜閒適的午後時光。
林妙娘勾著唇,看似在笑,可上揚的弧度中卻閃著晶瑩的水光,她直直盯著榻上的那瘦骨嶙峋,呼吸微弱的老嫗,用一種很輕的語調,說:
“我一開始下懷夢草時,劑量極低,她每日只是覺得渾渾噩噩,乏力困頓。尚有神志時,她以為是體弱虛乏,可看著這家徒四壁的光景,根本買不起貴重補藥,竟是,竟然…..想著把我賣入青樓。我慶幸她一直沒有變,這樣,我心中的那點不忍,也就沒有了。”
“那現在,為何又放過了她?”莫鑠月問。
華錦跟丟之後,在此見到林妙娘之前,莫鑠月也以為,林妙娘會按著定心規劃,逃離京都,正犯愁之際,沒想到守在林家小院的人來報,林妙娘先回了自己家中。
而她回家所要做的事,便是一碗毒汁,讓林宋氏魂歸奈何。
夕陽透過半開的窗戶斜照進來,照在滿地碎陶片和烏黑的藥漬上,也照在靠牆而坐的林妙娘身上。她的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眼裡卻是淒涼一片。
她只是安靜地看著榻上喘息微弱的人,那個割捨不斷的血緣關係,帶她來到這世上,卻又給了她最深惡意的人,看了許久。
倏然慘然而笑,笑著笑著,淚光晶瑩,“我不是她,真的…...真的做不到這麼絕然。”
“你做的對,”定心握住她的手,語聲輕柔:“妙娘,你沒有喂下毒藥是對的。你心性善良,雖然看著樂觀向上,但你的心思也是重的,如果今日你親手了結了她,怕是以後永遠要活在愧疚裡了,反而解脫不了了。”
林妙娘潸然淚下,倒在他懷裡悲聲痛哭。
或許是同為父母不喜,被傷害得遍體鱗傷的這種相似經歷,莫鑠月不忍再看下去,悄聲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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