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世上沒有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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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蘇蘭玖帶著茯苓離開芷蘭院，準備去會會這四少爺。

主僕二人跟著那婆子到蘇錦州的院子裡的時候，一襲青衫的蘇錦州正站在院子裡看著一盆四季海棠。

看到蘇蘭玖過來，他轉過身，露出一側臉上白色藥膏，看著她微笑，帶著幾分詭異：“玖兒，快來！”

蘇蘭玖眉梢微抬，在茯苓的緊攥中上前去。

蘇錦州見她來到身邊，才又轉回來看著那海棠：“玖兒，你最近怎麼都不來看四哥哥了呢？連這海棠都有良心盛開給我看。”

話落，他轉過身來，盯著蘇蘭玖，臉上依舊微笑，聲音溫柔輕緩，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可是你的良心呢？那日你怎麼不聽四哥哥的話自戕？”

話落，他的臉忽地又換上痛惜。

“你一個鄉下醜八怪能回到侯府已經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你怎麼這麼不知足。你不過一條賤命，怡兒喜歡扮演遊戲，你就應該讓著她啊。”

“你本來就是鄉下來的卑賤臭蟲，連下人都不如。你若不真心對待別人，別人又如何接納你？”

“你看看你這幾日都做了什麼？玖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看著蘇蘭玖搖搖頭，然後從身側緩緩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溫柔誘哄道：“不過四哥哥知道你是變了一副樣貌，才忘了自己的本分。”

“來，你跪下，拿著這把匕首毀了自己這張臉，再向四哥哥道歉，就還是四哥哥的好玖兒。”

話落他就眼含鼓勵地看著蘇蘭玖，眼底又似乎隱含著一絲絲隱秘的興奮。

旁邊的茯苓早已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怪不得小姐越來越自卑，怪不得小姐任憑侯府的人怎麼欺辱還是拼命討好。

四少爺……他怎麼敢？

心中的怒火騰地升起來，茯苓一下衝過去將他手裡的匕首拍飛，擋在蘇蘭玖面前，咬牙切齒道：“四少爺，你瘋了，你怎麼能對小姐說這些！”

蘇錦州見此一愣，又溫柔笑開來，“你是玖兒院子裡的丫鬟？”

“別急，我待會兒就讓玖兒給你下跪道歉。”

茯苓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這四少爺怕是有病吧！

“下跪道歉？”蘇蘭玖忽然出聲。

她走到蘇錦州身側，抬腳向他腿彎踹去，蘇錦州便一個不穩跪倒在地上。

蘇蘭玖在他面前半蹲下來，又在他驚異的目光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的視線對上。

她直直盯著蘇逸州，紅唇輕啟：“蘇逸州，經常下跪道歉的是你吧，你平時一定經常受到難以反抗的欺辱壓制，你是不是心中壓抑難受？”

蘇逸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蘇蘭玖搖頭：“你妄想透過控制欺辱我來緩解自己，你知道嗎，你這是自欺欺人。”

“嘖，我卑賤？又卑賤又可憐的是你啊，想讓我討好你，你不看看自己配嗎？”

說罷，她又拍拍蘇逸州的臉，一臉同情地嘆道：“你啊，不敢面對自己，你就是一個懦弱卑微又自私的可憐蟲。”

頓了頓，又嫌惡地看著他：“自私自利的懦夫！真讓人噁心！”

“不是！”蘇逸州猛地一把推開蘇蘭玖，臉上始終微笑的表情終於破碎。

他一臉惶恐，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他搖著頭語無倫次：“你胡說，我沒有我不是……”

轉瞬又抱著腦袋大喊，“是你，都是你的錯……啊啊啊嗚嗚嗚……”

蘇蘭玖順著他推的力道就勢起來，拍拍手，看著已經崩潰的蘇逸州轉身就走。

嘖……就這還想跟她鬥？她玩心理戰術的時候，他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精神上的虐待更可恨，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這是他欠原主的。

看著蘇蘭玖的背影，茯苓臉上滿滿是崇拜的眼神。

小姐威武啊！

不過是說了兩句話，四少爺就突然變成了那副樣子。

太解氣了。

眼看小姐就要走遠，她才快步跟了上去。

她們已經出了澄明院，蘇逸州還在低聲喃喃：“不是，不是這樣的……怡兒不是這麼說的……”

-

蘇蘭玖帶著茯苓從蘇錦州院子裡出來，出了口惡氣，主僕二人心情都不錯。

只是走到芷蘭院門口，就見一個紅衣少年眉頭緊鎖，來回踱步。

“五少爺你怎麼在這裡？”茯苓看著還在徘徊，沒有發現她們的蘇逸茂不由開口出聲。

蘇逸茂聞聲猛地抬頭，看到二人，立刻面露驚喜：“蘇蘭玖，你回來了？”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蘇蘭玖一番開心道，“你沒事了嗎？”

他本有些擔心蘇蘭玖的傷勢，所以來芷蘭院碰碰運氣，發現她果然沒回來正想著要不要等等，沒想到就這麼碰到了。

他的話音一落，茯苓就立馬擋在蘇蘭玖面前一臉防備的看著他道：“五少爺又想讓小姐做什麼？”

蘇逸茂眉頭一皺。

今天剛被家人逼著道歉，如今一個下人還敢這麼跟他說話，少爺脾氣忽地就衝上心頭。

他面露不耐煩：“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小爺？滾開！”

蘇蘭玖沉下臉從茯苓身後出來：“你又算什麼東西？該滾的是你！”

說罷領著茯苓就繞過他推開芷蘭院的門，不想再看見他。

“喂喂喂，我我又沒說你！”

蘇逸茂臉色一僵，轉過身就看到即將關上的院門，他邊喊邊疾步上前，用身體夾在門縫，擋住了茯苓繼續關門的動作。

看著門內的蘇蘭玖皺著眉，心頭忽地湧上一股委屈，眼中含淚哽咽道：“蘇蘭玖你別兇我。爹孃和二哥三哥他們今天跟換了人似的，不僅兇我還打我。”

他吸了吸鼻子。

以前他捱了爹孃的責罵，都是蘇蘭玖逗他開心，任憑他如何打罵都不走。

以後蘇蘭玖哄自己，他再也不打罵她了。

他心中還在期待蘇蘭玖哄自己，就聽到冷冷的聲音傳入耳朵：“那又與我何干？茯苓關門！”

蘇逸茂聞言心中一急，直接擠了進來，跑到蘇蘭玖跟前急急道：“當然有關了，你是我姐姐啊，你以前不都是哄著我護著我嗎？”

蘇蘭玖看著眼前的少年，嗤笑一聲：“哄你護你？你配嗎？蘇五少爺怕是忘了自己說的話，你這輩子只有蘇若怡一個姐姐。”

蘇逸茂聞言，心中瞬間湧上一股酸澀：“大姐姐她變了！她現在想要害我，你護著我，我以後只認你當姐姐。”

蘇蘭玖心中厭煩，推了他一把：“你只認我當姐姐？蘇五少爺你怕是沒搞清楚，不是你要認我當姐姐，是我壓根沒有你這樣的弟弟！滾！”

蘇逸茂心中一慌，他大哭著喊道：“不要，大姐姐已經變了，連你也要變了嗎？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啊！”

蘇蘭玖眸光一沉，邁步上前，輕笑道：“親姐姐？”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她就要讓蘇逸茂他對自己親姐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