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 又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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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床頭燈壞了，所以劉教授只得拿起手機，借用手機螢幕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下了床，趿著拖鞋摸索到牆壁邊開啟了燈的開關。

結果好像是停電了，這裡的燈同樣沒有亮起劉教授無奈，只得摸黑尋找起情人的蹤跡來。

“馨馨……馨馨，你在哪啊？”劉教授呼喚道。

這個時候，浴室那邊穿來悉悉嗦嗦的響聲。劉教授心道原來在浴室裡，便抬腳走進了浴室，繼續呼喚，“馨馨，你在這裡麼？剛剛不是洗澡了麼，怎麼又洗澡？”

浴缸，蓮蓬頭與洗手檯之間有一道淡藍色的浴簾隔著，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劉教授可以聽到裡面有水流的聲音。

只不過，始終沒有人回答罷了。

劉教授只道她又在跟自己發脾氣，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那浴簾，溫柔地哄勸道，“馨馨，你不高興了麼？乖，有什麼話出來說，現在停電了，小心著涼。”

“你……在跟誰說話？”或許是因為隔著一道浴簾，阮馨馨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縹緲，十分不真實。

“馨馨……”劉教授伸手去掀開了那薄薄的一道簾子，“別鬧脾氣……”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便全部卡在了嗓子眼裡。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他是生物系的教授，平時經常帶著同學上解剖課。對這種味道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浴缸裡坐著一個人，從那模糊的身形上來看的確是阮馨馨沒錯，但是此時此刻，劉教授卻突然沒有膽量伸手去觸碰她。嗅著那股血腥氣，驚恐的情緒在心中瀰漫。劉教授吞了一口口水，將手機的螢幕亮度調到了最大，然後朝浴缸中人的臉上照了過去。“馨馨……”

下一秒，手機“砰”一下落在了地上，劉教授向後丟去，雙腿癱軟地在地上，臉色慘白得跟鬼一樣，嘴唇大張，卻不能發出半絲的聲音來——人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是根本不能發聲的。

劉教授僵硬地看著前方，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好多血！

幾乎同一時間，浴室裡的燈自動亮了起來，照亮了浴室裡的一切。然而燈光卻不是往常的暖黃色，而是慘淡的幽綠色，照在人的面板上，會叫人渾身發涼。

劉教授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呃”聲，這個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浴缸裡的全部內容。阮馨馨的確坐在浴缸內，但是她的額頭上，脖子上，胸前，都在向外滲著鮮紅的血液。原本嬌嫩白皙的臉頰，此時卻透著一股不祥的死灰色，眼睛大大的睜著，眼白上佈滿了鮮紅色的血氣，面部表情十分猙獰，而最可怕的時，她的腰腹以下，全部浸在了濃稠的血液之中，一米八的浴缸中，盛裝的滿滿的都是血液！

這樣的視覺效果對於劉教授來說早已超出了他的心理接受能力，然而這還不算完。阮馨馨此時也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看著劉教授如此狼狽的樣子。突然歪頭，扭曲一笑，嘴唇張合，發出了聲音來。“爸爸，你不要囡囡了嗎？”

那聲音分明就是囡囡的沒錯！

“啊啊啊啊啊！”劉教授慘叫著往後爬去，決定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而阮馨馨臉上依然掛著詭異的微笑，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從浴缸裡站了起來，色澤濃厚的血液自她身上流下，濺了一地。

她的身體搖晃了兩下，腦殼突然掉了下來，“啪”一聲落回到浴缸裡。阮馨馨卻好似渾然不知一般，繼續往外邁步。又是“咚”的一聲，她那殘缺不全的頭顱突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在浴室平滑的底面“咕嚕嚕”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劉教授的腳邊，駭的他連忙縮回了腳。

搖搖晃晃走出浴缸的阮馨馨，此時就像是一個積木人一樣——一邊走，身體上的部位一邊往下掉。直到那兩隻纖細的手臂也落了下來，落在地上時就像是活了一般，慢慢地朝著劉教授蠕動了過去，最後直接爬上了劉教授的的腿。

“滾開，快滾！”劉教授嘶吼著往後怕，卻被那雙手臂牢牢地攥住了腳踝。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性！

掉落在地板上那個不完整的頭顱，開口了，“爸爸，我是我啊。我是囡囡啊，爸爸你不要我了麼？”

“滾，你才不是我女兒！你這個怪物滾開啊！”

“爸爸你為什麼不要我了，爸爸我的身體好疼啊，爸爸……爸爸……”

*******

“啊啊啊啊啊滾！我才不是你爸爸！”

“老師，老師？！老師你怎麼了？”

劉教授是被一股力道給推醒的，他迷茫地睜開了眼睛，就見自己的上空懸著一張熟悉的面孔。下意識的，劉教授一把推開了她，大叫，“你這個怪物離我遠一點！”

“老師！”阮馨馨一個不防雷，竟然直接被她給推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鋪設著厚厚的地毯，不然這一摔，她身上非要留下傷口不可！

“你有病啊！”阮馨馨氣壞了，從地上站起來之後，指著劉教授的鼻子怒罵道，“你罵誰怪物呢？！”

劉教授混沌的大腦這才慢慢地清醒了過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阮馨馨。喃喃道，“馨馨，真的是你？”

阮馨馨對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道，“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這般說著，她驀地眯起了雙眼，充滿了探究地看著劉教授，質問道，“該不是，你又想起了你原來那個黃臉婆了吧？仔細看著，我這麼美。怎麼是她能比得上……”

劉教授煩躁地嘆了一口氣，“我想她做什麼，那種女人，我一想到她只會心煩厭惡。我剛剛，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

阮馨馨的怒氣終於消下去了一些，她坐在床上，遲疑地道，“做了什麼噩夢，我剛才睡覺的時候聽你大喊大叫，結果開啟燈一看你的臉色特別的嚇人。你，你不是夢到了，夢到了……那個吧？”

劉教授點點頭，對於她也不隱瞞，“沒錯，我夢到了囡囡……我夢見，她堵在了你的身上，過來找我，還問我為什麼不要她了……我，我對不起她……”

說實話，劉教授心中內疚最深的就是對自己的女兒了。她，她本不該死的，她沒有犯任何的錯誤，她，她還那麼小，甚至還不懂事。可自己，自己卻……

阮馨馨只是沉默了一瞬，語氣很快又變得趾高氣揚了起來，“不就是一個沒有什麼用的丫頭片子麼？你有什麼可難過的。那樣的女人，那樣沒用的女人，給你生出來的孩子也只會跟她一樣普通沒用。老師。我跟你說，我愛你，我也會給你生孩子，我生出來的孩子，定然會比你的囡囡出色一百倍！”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拉過劉教授的手讓他撫摸自己的肚子，“我們每一次做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或許，或許我們的孩子，已經在這裡生成了呢……”

阮馨馨說著說著，臉上又浮現出了兩抹緋紅，顯得她的俏臉嬌豔無比。但是劉教授此時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副美景，甚至還感覺到一絲絲膩味——囡囡畢竟是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她是那麼的乖巧懂事。而這個女人，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說劉教授愛阮馨馨麼，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因為這個女人家世顯赫有了她的幫助，他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阮馨馨年輕，漂亮，身材好，文化高，帶出去十分有面子，在床上也放的開，給他帶來的快感是之前那個女人不能比擬的……

到這裡我們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劉教授口口聲聲地說著他愛阮馨馨，但是他最愛的，實際上還是他自己罷了。

心不在焉的哄了阮馨馨一會兒，這個實際上還是很單純的女人就睡著了，根本沒有詳細詢問劉教授。而劉教授剛剛做了那樣一個噩夢，身上早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黏糊糊的叫人感覺到十分不舒服。他僵著臉，下床，打算到浴室裡洗個澡。

只是才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劉教授又響起了方才夢中的場景，也就是在這個浴室裡……

劉教授搖了搖頭——那隻不過是一場夢罷了。這一切不過都是心理作用。再過幾天，再過幾天，他就會徹底放下這件事了。

開啟浴室裡的燈，暖黃色的燈光照射下來，劉教授開啟蓮蓬頭，噴射出來的依舊是透明的水柱。

呼～他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只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

——只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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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起了個大早，因為上午學校有課。他收拾好之後，專門去沙發前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那洋娃娃還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並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