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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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的臉上緩緩展開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只一個這樣的笑容，就把趙懷氣的胸口悶疼，差點心肌梗塞。

“你是聽不懂話還是怎麼樣，”蘇幕遮坐在原地看他跳腳，十分淡定地道，“我剛剛說過，我不會管你的死活，就算你現在從這裡跳下去，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你覺得你死了就能嫁禍給我們了麼？你覺得警察會相信世界上有我家大鵬鳥這種，巨大的能載人還會在天上飛的鳥？他們能夠相信，是我們把你帶到天空，然後把你推下去的事？”

這一次，趙懷不僅僅是胸悶了，簡直氣的肝疼胃疼，五臟六腑都在疼。他瞪著蘇幕遮，只喘著粗氣，卻偏偏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對啊，就算是他真的從這跳下去了，警方也只會認為這是一起無法解釋地意外，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大的能把人載到天空的鳥。

他簡直恨毒了蘇幕遮——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

“之前忘記問了。”蘇幕遮道，“你跟我說說，你們加入的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屬於什麼性質的組織？你們又是以什麼方式加入進去的。”

趙懷冷笑，“你覺得我會回答？怎麼，你現在也想加入到我們這裡了？是不是羨慕了，我告訴你，羨慕也沒有任何用處。就以你之前種種做法，你根本沒有任何資格成為我們的成員，你死心吧。”

蘇幕遮直接忽視了他的這一番廢話，道，“再問一次，如果你還是不肯說的話，不好意思，我只能將你送到警察局去，讓警察詢問了。你知道你的這種種做法都是違法的麼？”

趙懷梗著脖子，“無論你怎麼逼我我都不會說的。你趁早死心吧。你要是想送就送吧，反正我還沒有成年，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蘇幕遮眼神一冷——這小子膽肥啊，居然拿這個說辭來對付自己。他一拍大鵬鳥的背，道，“去警察局。”

大鵬鳥立即調轉方向，往警察局的方向飛去。對於這條路線，它可以說已經非常熟悉了。

趙懷以為打死都不回答，這群人就拿他沒有辦法了。沒想到蘇幕遮說去警察局就去警察局，根本不帶一點猶豫的。

天知道他剛才只是嘴硬，其實心中還是有幾份惶恐的，這份惶恐，可能來自於所有普通人對於進警察局的恐慌。況且他現在年紀還小，膽子又能有多大呢？恐怕一到警察局，一面對那些警察，就要把所有實話都說出來的。這個組織第一個要求就是對這些政/府機關保密，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他把組織的事情洩露出去，還不一定怎麼對付他…………

想到那個後果，他就忍不住渾身汗毛倒豎。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回答這個可惡男人的問題，又不想去警察局，那麼只有…………

趙懷的眼眸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陰狠，他把視線落在了陸雲的身上——這個女孩子，似乎是那個男人的妹妹，要是她出事了的話，那麼那個男人一定會很痛苦吧……

誰讓他先招惹自己的，外痛苦也是活該！

接下來，他就跟鋸嘴葫蘆一樣，待在大鵬鳥的背上，一言不發，似乎真的要跟蘇幕遮抗爭到底似的。

蘇幕遮也懶得理他，他覺得能唆使這些小孩集體自殺的那個背後的組織，絕對不簡單，還是把它交給警方來查處得好，這種組織堪比邪/教，必須早早地將其消滅了。

大鵬鳥飛到一段公路之上，公路之上車水馬龍的，發動機轟鳴聲，喇叭聲，人們說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十分喧鬧。順著這條路再直行一公里左右，就能到警察局了。

蘇幕遮注視著路面的情況，而陸雲正在跟葉玄零說話，誰也沒有注意到趙懷的情況。

趙懷縮在那裡，指頭動了動，見這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這裡，嘴角彎了彎，突然就從原地竄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陸雲，直接抱著陸雲往大鵬鳥的背部邊緣滾去。

大鵬鳥的背部是凹凸不平的，而陸雲正跟坐在尾部前一點的位置，此處的寬度比較窄。猝不及防之下，她被趙懷撲了個正著，在慣性的作用下，兩人直接衝出了大鵬鳥地背部，直直地落了下去。

“……師父！”陸雲睜大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迅速地墜落。她沒有想到這個趙懷能夠瘋狂的這個程度！

蘇幕遮和葉玄零反應過來，兩個人的瞳孔急劇收縮，皆是毫不猶豫地從大鵬鳥的背上跳了下去！

蘇幕遮用靈氣加快了速度，迅速地衝到了陸續的身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而迅速趕來的葉玄零則迅速掰開了趙懷拽著陸雲的手，拎住了他的後衣領。

大鵬鳥快速地向下俯衝而來，在幾個離地面還有三十多米的高度時，將他們全部接住了。之後做一個滑翔，才帶著他們慢慢地往空中飛。

陸雲倒是沒有嚇到，拍了拍蘇幕遮的肩膀，道，“師父，我沒事。”就算師父他們沒來得及救她，她也能運用靈氣減緩自己下落的速度，絕不至於摔死。但是趙懷就說不定了。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個神經病是怎麼想的，居然想帶著自己一起死。果然是報/復社會的反/社會人格麼？

蘇幕遮給陸雲檢查了一番之後，確定自己的徒弟一點事沒有以後，這才放開了他。

而葉玄零一腳踢在了趙懷的腿彎之上，讓他趴伏在了大鵬鳥的背上。

“你們，你們根本就不是人！”趙懷終於知道害怕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蘇幕遮等人，猶如看到了惡鬼——不戴任何防護措施地從空中跳下來救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我不是人？那你是人麼？”蘇幕遮蹲下身，冷冷地睨著他，“從我這裡談不到好處，就把所有的怒火轉移到我妹妹身上去了是吧？！覺得別人的命都不是命，死也要拉著其他人做墊背是吧？好，好得很，你已經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火了！”

雖然現在的氣氛很是嚴肅冷凝，但是陸雲心中仍然不合時宜地囧囧有神——師父，你說出霸道總裁的臺詞了啦！

葉玄零看著趙懷的表情也冰冷得很，一想到剛才的畫面，他就覺得一陣後怕。要是小云只是普通人，自己和師父只是普通人的話，那麼今天這種情況下小云是不是就必死無疑了。天下怎麼有這般的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人從鳥背上扔下去，摔死一個，世界上的禍害也就少了一個！

葉玄零都這麼生氣了，更不用說蘇幕遮了，對於他來說，陸雲已經是他最親密的親人，是他身上最不能觸碰的一片逆鱗。不知道趙懷是太沒眼色，還是太有眼色了，直接就對“這一塊逆鱗”動手了。等待他的，將會是蘇幕遮滔天怒火。

他現在因為蘇幕遮等人表現出來的“神異”而害怕，殊不知更可怕的還在後面等著他。今天這一天，必將成為趙懷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天。

蘇幕遮越是憤怒的時候，表面上卻表現得越冷靜。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大鵬鳥道，“不去警局了，就地降落吧。”

大鵬鳥慢慢地降落了下去。

趙懷心中突然變成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盡力把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試圖多給自己一點安全感。他聲音顫抖地詢問，“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他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剛才做了那樣的事情，這群人還會放過他！他們一定在密謀著更加可怕的事情。

“一會兒，你就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不用著急。”蘇幕遮語氣平淡甚至有點溫和地說道，卻讓趙懷差點嚇破了膽。

大鵬鳥在一處無人的廢舊工廠前的平地上落了下來。蘇幕遮起身，直接一腳將趙懷從鳥背上踹了下去。

“啊！”趙懷摔在地上，發出了一陣慘叫。這地面可都是水泥板鋪成的，上面還有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從那麼高的高度落下來，可不是開玩笑那可真是痛的全身都在抖。

蘇幕遮站在大鵬鳥的背上的居高臨下地，冷冷睥睨著他。

趙懷本在哀嚎，視線觸及到他的眼神之後，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潑了一身，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他不知道這人想要以什麼樣的手段對付自己，居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居然妄圖逃離這裡。

“跳樑小醜，不自量力。”蘇幕遮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揮，趙懷的迎面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白色老虎。它碩大的身體將趙懷的去路嚴嚴實實地，完全擋住了。並對著他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嘯聲。那嘴巴張的。絕對能一口咬下一個成年人的腦袋來。

“媽呀！”趙懷被嚇得腿都軟了，直接癱軟外地。而那白色的大老虎則是一點一點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救命！救命！不要過來！不要吃我！救命啊！我什麼都說，求你們快救我！”趙懷狼哭鬼號地回身，跟蘇幕遮他們求救。面上糊滿了眼淚鼻涕，看起來又狼狽又噁心。

而蘇幕遮始終揹著手，冷冷地看著下面的這一幕。

——完了完了！趙懷在心中哀嚎，眼看著那白色的大老虎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牙齒與爪子皆是鋒利無比。他懷著絕望的心情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劇痛的襲來。

然而等了一會兒卻並沒有等到，反而感覺衣領上有一陣大力襲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騰空而起。趙懷驚訝地睜開眼睛一看，卻見那大老虎居然叼著自己的後衣領，拖著自己一步一步往那隻怪鳥的面前走去。

那虎腦袋比他的頭還要大上一倍趙懷眼睛一翻，恨不得暈過去算了。然而卻不能如願。

白色大老虎將趙懷一直叼到了大鵬鳥的跟前，這才把他扔到地上，它在趙懷的背後蹲坐了下來，分明是一隻威風凜凜的大老虎，然後面對蘇幕遮的時候，卻如同一隻貓兒一般乖巧，甚至粗壯的虎尾巴還在地上左右搖擺著，明顯是見到了蘇幕遮而心情極好。

沒錯，這隻白色的大老虎，並非是一隻真的老虎，而是蘇幕遮的白虎式神。

“做得好，”蘇幕遮從大鵬鳥地背上跳了下來，走到白虎式神的面前，揉了揉它碩大的老虎腦袋，因為手感非常不錯，蘇幕遮就多揉了兩把。

而白虎式神也乖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看到這一幕，趙懷那裡還不明白——連這隻大老虎，都是面前這個人養的！

他究竟是什麼人，不，應該說，他到底還是人麼？

想到這裡，趙懷之前因為大難不死而產生的僥倖心理皆數散去，餘下的，全是對蘇幕遮的深深懼怕。

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他現在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是招惹了怎麼可怕的一個人！

“我錯了！”意識到這一點，趙懷連忙跪在了蘇幕遮的面前，希冀用最卑微的姿態，祈求他的原諒。

然而就像是那句話說的——做錯了事只道歉就有用的話，那麼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做什麼？！

蘇幕遮根本就沒有打算原諒這個人。

“放心，”蘇幕遮的聲音如同寒冰，沒有一點感情，“我不會打你的。”

趙懷身子一抖，一點兒都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放鬆下來。這個人說不會打自己，那會不會用更加恐怖的手段折磨自己。與其是那樣，他還不如被這個人痛揍一頓算了。

“你別……別傷害我。”趙懷仍然在求饒，“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一個字不差的跟你們說。求求你，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你放心，就算你不說的話，我也有手段知道自己一切想要知道的。”蘇幕遮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語氣森然，面目冰冷，嗯，那樣子，十分像一個變/態…………

“玄零，你先帶著小云回去吧，回去吃點飯，再好好休息一下，我隨後就回來。”蘇幕遮轉頭對著葉玄零吩咐道。

葉玄零知情知趣，也知道自己的師兄是想要給這小子一點兒教訓，而他自己也認為這小子該得到一點兒教訓了。便什麼也沒問，只是點了點頭。

陸雲倒是有點擔心——嗯，擔心得是趙懷……她憂心忡忡地對自家師父說，“師父，那啥，您注意掉分寸。”

趙懷聽到這話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這個人果然打算傷害自己麼？！

蘇幕遮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知道該怎麼做。倒是你，身體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

“好。”陸雲點了點頭，跟葉玄零一起，被大鵬鳥載著往天空飛去，直至完全消失在了天邊。

見這兩人離開，趙懷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

現在這裡，只有蘇幕遮和趙懷兩個人，當然，還有一頭虎視眈眈的巨大白虎。

趙懷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誤入狼窩的小綿羊，周圍危機重重恨不得直接鑽到地裡去算了。

“別怕，怕什麼呢？我又不會打你。你放心，這不符合我一向的行事風格。”蘇幕遮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我很不放心。趙懷垂著腦袋，根本不敢去看他，心裡卻在想著——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越來越像一個變態了麼？簡直嚇死個人了！

蘇幕遮拍了拍衣服，“我這個人，想要給某些人一個教訓呢。必定會給那個人一個，深刻到骨子裡，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要不然這個人記不住，下次再犯怎麼辦？那樣多不好啊，你說是不是？”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趙懷終於鼓足勇氣道，“我，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妹妹……”

“不說這個，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悔過了呢？這樣吧，一切還是按照我的行事風格來，怎麼樣？你放心，在這個過程中，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在這裡發誓的。”蘇幕遮說得明明極為誠懇，但是趙懷卻越來越害怕了。他不知道蘇幕遮會做些什麼，正是這份未知，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種種最可怕的情景。

嗯，簡稱自己嚇自己。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只要你死了，就可以去另一個世界，一個美好的，沒有任何汙穢的世界？是不是？一定要說實話，我可不喜歡說謊話的人。”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蘇幕遮的語調微微提高。

趙懷本來是想要否認的，然後卻被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嚇到了，他只能畏畏縮縮地點頭，“的確是我說的。”

“乖。”蘇幕遮輕笑，“作為獎勵，我要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