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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靠回到靠背上,“當然是找到那個人,將業障‘還’回去了。”

要知道,業障這種東西,無論使用什麼法子,都是沒辦法消除掉的。就像是一個人做了惡事,無論如何,做了惡事這個事實是無法消除掉的。

而解決業障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自然“發作”,將一切的報應應驗在作惡者的身上。而隨著業障的嚴重程度的不同,那麼作惡者所得到的報應也同樣不同。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作惡者提前因為“意外”而死掉的話,那麼業障也同樣會因為那人的死亡而消失。就像江心月的情況一樣,那背後之人千方百計地想要害死她,也是為了早點除掉這個“禍患”,以免夜場夢多的緣故。

而對於蘇幕遮來說,想要救下江心月,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幕後之人,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業障再“還”回去。

“我會幫你的。”狐卿淡淡地說道。

蘇幕遮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感謝的話。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彼此之間從來不會說什麼多餘的話,而會把一切都體現在行動中。而狐卿的所有恩情,他都一直牢牢記在心中。

*****

待到夕陽落山,夜幕降臨之後,被派出去調查元道子情況的狐一終於回來了,不過卻是帶著一身傷回來的。

雖然那些傷都是皮外傷,並不致命,但是滿身都是細小的傷口,一身血淋淋的,看起來也是比較驚悚的。

狐卿和蘇幕遮正坐在一起說話,就見狐一突然出現。看到他的這副樣子,一人一妖都馬上看出,他這一身的傷,應該都是道法造成的。

狐卿二話不說,便掐了個法術,投在了狐一的身上。狐一傷口中終於不再往外滲出血來,傷口也緩慢地癒合了起來。

“多謝尊主殿下。”狐一揖手跪拜。

“起來說話。”狐卿道。

蘇幕遮給狐一倒了杯熱茶。

狐一道謝,“多謝蘇大人。”

“沒事。你這是怎麼了?”蘇幕遮亦是滿心不解。狐一的實力雖然不如狐卿這般強悍,但好歹也是非常厲害的。怎麼出門一趟,就被傷成了這樣?

狐一道,“是屬下大意了,去追蹤那元道子的時候,不小心被另一幫人發現,他們好像跟元道子是一夥的。二話不說就朝屬下攻擊而來,屬下在應對的時候,失足踏入了他們所設的圈套之中,所以才受了傷。”

蘇幕遮聽罷心裡就明白了,其實狐一這麼說也不完全對,他受傷並不是他技不如人的緣故。只因為調查的物件是一群人類,所以在打鬥的時候,狐一就免不了畏手畏腳,不敢放開去打。如此這般,再強的實力也會被削弱許多,所以才會遭到暗算,受這樣的傷。

“傷了你的那幫人,是個什麼底細?”狐卿問這話的時候,雙眼微微眯起,表情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危險——敢傷害他族中之人,簡直就是活膩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狐一的面上不由現出了幾分愧疚,“屬下不才未能窺得他們的身份。”

據狐一描述,他跟蹤元道子進入一片山林之中,然後就在這其間。一群蒙著臉,做一樣打扮的人突然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對著狐一攻擊。他們似乎也是道士一類的人物,單個的實力或許一般,但是彼此之間的配合卻是相當完美,組合起來堪堪可以和狐一打個平手。再加上他們似乎會使用某些詭譎莫辨的陣法,以此陣困住了狐一,還想就此絞殺他。狐一見勢不對,這才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衝破那陣法,然後逃了回來,跟狐卿覆命。

“那些人怎麼會察覺到你的跟蹤,甚至還早早埋伏在那裡?”狐卿摸著下巴,對於這一點他很是想不通。狐一是他臨時派出去的,應該不存在什麼被人知道的可能。

狐一想了想,道,“殿下,那群人……好像,並不是為阻止屬下而來。”更像是……剛好碰上了?

狐卿微微抬起下巴,“哦,怎麼說?”

“因為在屬下行蹤暴露的時候,那元道子表現得極為驚訝。他應該根本沒有察覺到屬下的存在,也並不知道那群人也來了。”狐一斟酌著言辭。“後來他們之間的領頭者跟那元道子短暫地交談了一番,這才命人來攻擊屬下。這群人的真正目的,好像是為了來查您和蘇大人的。”

因為狐一在追蹤元道子,乃至行蹤被發現的時候,一直都是以人身存在的。所以這群人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他“不是人”的身份,那領頭者和元道子說話的時候,雖然聲音壓的極低,但是根本就沒有想著要避開狐一。所以狐一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好像是被一個‘先生’派過來的。”那群人正是這樣稱呼那個人的。“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查兩個人。”

只是狐一剛好跟這群人撞上,這才被發現了。

“查我和小蘇?呵呵”狐卿冷笑,“除了那江老頭兒,還能有什麼人?”

除了江老頭兒,誰還會有這個膽子,敢來查他堂堂狐族尊主?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現在大家都覺得幕後黑手,正是江心月的爺爺,只是苦於沒什麼證據,總不能將人捆過來嚴/刑逼問吧?

狐卿眼波流轉,“這倒是個好辦法。”

蘇幕遮:“…………”你能不能認真點!

“這些情況本尊都知道了,後來那群人去哪裡了?”狐卿繼續問狐一。

狐一搖頭,“他們伏擊不成,很快就四散而去了,那元道子同樣被他們帶走了。他們的去向屬下並不知曉,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尊主殿下責罰。”

狐卿擺了擺手,“罷了,這件事並非你的錯。你回去療傷吧。看來這件事,還需要本尊跟小蘇親自去一趟了。”

蘇幕遮死魚眼看他——誰答應跟你一起去了?不要私自為我做決定啊!

狐卿故作驚訝——所以你決定不管這件事了?

蘇幕遮無力——……我管。

狐一正要回去,蘇幕遮拿了一瓶傷藥給他,“外敷的,對於治療傷口很有用的,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別人分明是幫助自己調查才受了傷,自己若是一點表示也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狐一接過傷藥,對蘇幕遮抱拳道謝,然後快速離去了。

“看來一會兒咱們又要走一趟了。”狐卿假模假樣地嘆息道,“真是連一天的休息時間也沒有啊。”

蘇幕遮鄙視地看著他,“你可以待在狐宅好好休息的。”

狐卿眨眨眼,輕笑道,“但是若是有小蘇相陪,那麼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飴。”

蘇幕遮:“…………油嘴滑舌。”

*****

既然現在整件事情已經趨近於明朗,那麼調查是必須的。一人一妖修整了一番。在晚上十點的時候,出了門。

鑑於元道子的身邊可能有一群實力不明的人,所以陸雲和葉玄零兩個人,都被留在了家中。

狐卿喚出青雲,帶著蘇幕遮一起,快速地朝西邊的某一處山脈飛去。

前面說過,x市是多少地帶,山脈綿延不絕。而由於x市經濟算不得發達,所以這些山脈也並未被人類進行過多的改造,一切差不多都保留著原滋原味的模樣,而在這些山中,是很少有人居住的。

不過元道子所居住的地方,就位於那一座山的深處。

雖然狐一沒有成功跟蹤到元道子,也不知道元道子究竟被帶到了哪裡。但是憑藉著狐卿的人脈還有手段,想要查出一個人的居住地址,可以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兩人今晚過去,沒有尋到元道子的蹤跡,也必定能在元道子的住處,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夜色深沉如海,這座山中有大片大片的樹林,顯得幽深而寂靜,連蟲鳴鳥叫聲都很少。偶有一陣風吹過,那樹叢便會發出“簌簌”的聲響。

才進入山中,蘇幕遮就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存在。他細細地感受了一番,道,“在那幾處上山的地方,都設有隱匿的陣法。”

換句話來說,若是不知道情況的人,進入山中,就會不停地打轉,然後莫名其妙地自己走下山去。就算是元道子的居住地真在這山中,也不會有人找到。

狐卿點點頭,在蘇幕遮的指點之下,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幾個陣法給毀掉了。

一人一妖又往山中行進了一些,狐卿突然道,“我知道他們今日是在何處打鬥的了。”

他命令青雲朝某個地方飛去,然後輕巧地落了地,在某跟樹幹上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些已然乾涸的血跡。而這血跡正是狐一留下的。

看到狐卿的舉動,蘇幕遮也跟著跳了下來。不過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那血跡之上,他又感受到了另一個法陣的存在。

而挺巧的是,蘇幕遮正好知道一個法陣的作用。

他略略挑眉,“他們居然設了一個困妖陣,怪不得會困住狐一。”

所謂的“困妖陣”,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為了困住妖怪所設的陣法。只要妖怪一踏入這個陣法中,不僅行動會受到限制,而且妖力也同樣會被壓制。這個陣法蘇幕遮是知道,但是並沒有使用過。因為這個陣法雖然並不難設定,但是所需要至少10個人一起配合的,蘇幕遮他……實在湊不出這麼多人。

這個陣法的巧妙之處就在於,它不需要配合之人有多麼強的道法,只要這些人默契度十足,可以在正確的時間擺出正確的“隊形”就可以了(蘇幕遮不使用這個陣法的另一個原因就在這裡,因為他覺得……太傻了_(:3」∠)_)。陣法之中的能量一旦被激發,就會使得配合之人地力量成倍的疊加,最後所體現出來的威力自然就不小了。

“這陣法還未完全消失。”蘇幕遮往那陣法之中注入了一些靈力,然後對狐卿道,“你進去試試?”

狐卿自然無懼,抬腳便踏了進入,果然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陣束縛之感,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大籠子將他籠罩了起來。不過大概是因為狐卿本身的實力足夠強悍,再加上這個陣法剩餘的威力也不大了。狐卿所感受到的束縛感並不嚴重。

“這麼說來,他們已經看出狐一是妖了?”狐卿道。

蘇幕遮頷首,“這群人並不像元道子那般無能,所以應該可以察覺到狐一的身份。不過能不能看出他是狐妖,這點就不一定了。”

話音剛落,狐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然後諷刺一笑,“應當是沒看出來,這群人也不一定有用。”

蘇幕遮湊過去看了一眼,待看清螢幕上的內容之後。當即就無語了——資訊是狐一發過來的,只說有人連夜摸到了狐宅,不過還沒進門,就被抓住了。只是這人的動作比較快,在狐一抓住他的一瞬間,就吞了毒藥自殺了。

蘇幕遮對於這個內容很是無語——他到底還是高估了這群人的智商。連夜摸到一個妖王的門上什麼的,還沒有進門就被人發現並且抓住什麼的。只是這吞食毒藥自殺的行徑……

“這又不是古代的暗衛死士什麼的,怎麼連這種行為都有?”蘇幕遮表示非常的不解。被抓住就被抓住了,居然直接自殺,這個腦回路反正他這個現代人是不明白的。

狐卿活的比較久,對於這些事情比蘇幕遮要了解一些,“某些殺手組織,還有一些大家族培養的人就是這樣。替別人去完成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行蹤暴露的話,就會立即自殺,防止組織或是家族秘密的洩露。這種人都是被深度洗/腦的。不過若是這人是被大家族派來的話,那麼他在那個家族中所佔的份量必然不重。”廢話若是份量重的時不時也搞出這麼一出自殺的戲碼,那那個大家族的損失也太嚴重了吧?

蘇幕遮點點頭表示理解,只不過……“人死在你們那裡,會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影響?”

狐卿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人可是自殺,他的死跟我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還在晚上私闖民宅,怎麼看也是他的問題比較大。狐一會走司/法手段,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的。”反正這麼多年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的,狐一的辦事流程已經很熟料了。

蘇幕遮:“…………”你高興就好。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插曲過後,兩人繼續往前行進。雖說這種山路大多崎嶇而難以行進,但是對於蘇幕遮和狐卿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不多時,兩人就進入了深山之中。

這裡教之於外邊,顯得更加陰森恐怖,樹影瞳瞳的,一看就是非常適合拍攝恐怖電影的場景。在拐了幾個彎之後,視野突然豁然開朗起來,而一棟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木屋,就在那不遠處的平地之上。

好吧,也不能說其貌不揚的,起碼在深山之中,還有一座木屋,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一人一妖並沒有貿然進屋,而是現在屋外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才強行開啟了木屋的門,走了進去。

才一進去,蘇幕遮就被一陣嗆人的味道,給嗆得咳嗽了起來,隨即趕緊射了一道靈氣防護。不過待看清木屋之中的模樣時,一人一妖都驚住了。

只見木屋內部堆滿了灰燼,四面木製牆壁上滿是被火焰燎過的痕跡,哪裡還有一樣東西剩下,更別提還有沒有人住在裡面了。而非常奇怪的是,木屋中的一切雖然都好像被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的,但是從木屋外邊來看,卻完全看不出半分端倪。要不然得話,蘇幕遮和狐卿也不會直接就進入房子裡邊了。

“這……”蘇幕遮看著滿屋子的灰燼,有點不知所措。

“走吧,不用看了,這裡面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也沒有什麼屍體。這房子之前應該是那元道子所居住的沒錯,但是他應該知道我們要過來調查他。所以一早就離開了這裡。”狐卿拉著蘇幕遮往外走。

蘇幕遮有些愧疚,“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故意激他的。”

狐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無需自責,既然咱們選擇救那江心月,那麼他們早晚會發現咱們的身份。就算這條路線斷了,咱們還有一條。”

“你是說,從江老爺子入手?”

狐卿頷首,“你覺得江老頭兒是兇手的可能性有幾分?”

蘇幕遮略一思索,答道,“十分的話,有八分。”

狐卿勾唇一笑,月光下的容顏愈發俊美,“那便是了,不論怎樣,相信自己的直覺。況且就算那江老頭兒不是兇手。出於急切的心理,那真正的兇手近期之內,必然會有所行動,大不了屆時我們在根據它,去查詢那人的行蹤。”

(咳咳,馬上,我就要大開腦洞了,我估計沒人能猜得出我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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