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4 再次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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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這樣的過去了。

何瀟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面像是有把小錘子不停地敲著，痛的彷彿要裂開來。這導致她剛坐起來一點，又難受地捂住了頭，倒在了床上，嘴中發出難耐的呻/吟。

——頭怎麼會這麼疼？難不成是她昨晚睡覺是著涼了麼？

捂著腦袋，一點一點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結果越想，何瀟的臉色就越是發白，她想起當時所發生的那一幕幕了——那道詭異的身影，那突然亮起來的白光，以及被白光籠罩在內的人……

不，那不一定是人！

哪有人會憑空出現，還表現出那麼“一副詭異的樣子？！

那麼，她會是冷眉麼？

因為昨晚何瀟著實是被嚇得夠嗆，並沒有看清楚那突然出現的人的模樣的時候，就和林筱筱一樣，直接被嚇暈了過去，而今天一覺醒來，她那原本就不清晰的記憶變得越發得模糊，不過雖然記不得那裡“人”的模樣了。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卻實打實是冷眉的不錯……

如果真的是冷眉的話，那她回來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是想要報仇？！

腦袋裡瞬間浮現出許多在恐怖片裡看過的片段，何瀟臉色大變，只覺得一股涼氣竄上了脊背，讓她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陽光已經從玻璃處灑進了室內，溫暖中帶著一絲炙熱，但是何瀟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中一般，從心底透出寒氣來。

——不，不對！

何瀟想起一件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來不及穿鞋，就直接撲到了門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她曾經貼蘇幕遮給她的那張，符紙的方位。

那張符紙，早就在被貼在門上的當天，就已經“融”進了門中，自然摸索不到。但是何瀟知道，它仍是存在的。

可是既然還在的話，為什麼昨晚，它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它並沒有什麼作用？

何瀟並不想懷疑蘇幕遮的，但是這件事卻讓她不得不懷疑。她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給蘇幕遮打去了電話。

而此時的蘇幕遮，帶著陸雲一起，和隊長等一行人正準備再次到宿舍去調查一次。因為上次的調查並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所以這次蘇幕遮一提，隊長就同意了，準備換一個角度，開調查這件事情。

蘇幕遮坐在車中，拿著手機認真聽著何瀟的講述，等她把最後的懷疑講出來之後。蘇幕遮才回答道，“我們馬上就到，過去看看具體情況。”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陸雲坐在蘇幕遮的身邊，問道，“師父，發生什麼事情了？”

隊長等人也側耳聽過來。

蘇幕遮道，“據何瀟同學所說，她們宿舍，昨天晚上，好像鬧鬼了。而那隻鬼，正是她們失蹤的舍友？”

“為什麼是‘據說’？”隊長問道，“蘇先生您覺得不是？”

蘇幕遮點點頭，“我給了她一張符紙，讓她貼在了她們的宿舍門上，若是真的有鬼魂在附近的話，那麼這張符紙會有顯示的。然而何瀟同學卻說，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警示，這說明她要麼沒貼符紙，要麼她遇到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鬧鬼。”

隊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之前我們去過她們宿舍一趟，並未在她們宿舍調查出什麼。而失蹤者床上桌上的物品，雖然如她們所說，的確有移動，但是這些物品上面，只有失蹤女學生自己的指紋。，應該不是那三個女孩子移動的。”

“還有別的方面的線索麼？”蘇幕遮問。

隊長頷首，“有。第一，我們從門衛那裡得知，失蹤者在上上個周的週五，也就是十一號的時候。曾經在晚上八時左右出過學校一次，按照失蹤者以前的習慣來看，她應當是做兼職去了。”

“這個時間點還有兼職？若是做完了簡兼職，她晚上又在哪裡休息？”以失蹤者的個人情況來看，她應該不會在外面租房子住，或是住賓館。

“有，我們去調查過，在x市這一片的區域之中，晚上兼職的場所一共有八家，分別是xx飯館傳單派送員，xxx酒吧服務人員，xxx公園玩偶扮演人，以及一家家教公司……等等。有幾家公司是提供臨時宿舍的。我們現在已經派人去調查這八家兼職場所了。不過結果可能要到明天下午才會出來。”

蘇幕遮頷首。“那是不是就從那一天起，失蹤女學生就沒有再回學校了？”

隊長嘆氣，“是。”

“那第二個線索又是什麼？”蘇幕遮繼續問道。

旁邊兩個雖然已經被告知了蘇幕遮的身份，但是並沒有見過蘇幕遮和隊長相處日常的警員，看到這一幕，都因為吃驚而微微睜大了眼睛——怎麼感覺隊長在這個人面前的脾氣和耐性這麼好呢？一點兒都不像隊長了。

當然，這也是他們沒有真正見過蘇幕遮出手，否則他們對蘇幕遮的態度，肯定要比他們隊長還好。

此時，隊長便在耐心地回答蘇幕遮的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線索，是我們在失蹤女學生的衣櫃裡發現的照片，準確來說，是半張照片。”

他拿出一隻小箱子來，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密封袋，透明的密封袋之中，裝的正是隊長之前所找到的半張相片。

蘇幕遮小心接過，捏著袋子的一角，檢視著照片。“這是……失蹤女學生冷眉？”

蘇幕遮沒有見過冷眉的照片，但是這照片既然跟她有關，想必照片上的小女孩，應該是他。

果然，隊長點頭了，“是，旁邊這個，應該是他的父親。我們去冷眉的老家調查過了。她父親因為賭博坐牢，出獄後不知道去了哪裡。因為長時間沒有出現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所以那邊的派出所已經給他開具了死亡證明。”

“父親死亡？那冷眉的其他家人呢？”蘇幕遮皺眉。

“在十年前，冷眉的母親跟她的丈夫就離了婚，帶著冷眉的姐姐去了另一個省份生活。而冷眉則是測判給了她的父親，離婚之後，冷眉的母親這邊就再沒有跟這邊有過任何的聯絡了。而冷眉父親是個孤兒，可以說這邊也沒有什麼親戚。”

警局這邊的效率還是挺高的。

“到了。”開車的警察小聲提醒道。

其餘人，包括一直在聽蘇幕遮和隊長對話的陸雲，都一起抬起了頭，看向了前方。果然前方已經是學校的大門了。

這所學校在x省排不上什麼名次，算是一個很一般的大學，不過學雜費什麼都並不高。學生的個人時間也相對自由一些。

雖然這次他們並沒有開警/車過來，但是隊長的那張糙漢子臉還是挺有辨識度的，學校門口的保安一見，趕緊放行。前一天給隊長提供過線索的那個保安大叔，還跟隊長詢問了關於案件的調查程序。

車直接開到了女生宿舍樓前停下，車上的幾人下車。蘇幕遮問了一句，“趙法醫這兩天在做什麼？”

隊長笑得不懷好意，“這兩天他請假，被家裡的人叫去相親了。”

像是趙禮的職業。可以說是非常特殊的了。當年趙禮選擇這個工作的時候，他的父母就不同意，甚至還發生了好大的一場爭執，可饒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拗得過自己的兒子。後來還得了心病。

而這個心病，自然就是趙禮的個人問題。

由於他職業的特殊性，就算趙禮外形好，性格好，品德好，家庭條件也好。可是那些姑娘一聽到趙禮的職業，立馬就會打退堂鼓。所以趙禮快要奔三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女朋友。他的父母為此都快要愁死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姑娘不歧視這個職業，願意跟他們的兒子處處看看，老兩口高興壞了，連忙給趙禮打了電話。趙禮又是個孝順的，到底還是請假回去相親了。

而蘇幕遮聽到“相親”二字，跟趙禮搭配在一起，總感覺有點……違和感。

“蘇先生有沒有女朋友？像你這樣的條件，應該有很多女孩子追吧。”隊長八卦到。

其他幾個人看到了紛紛捂臉——隊長你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怎麼那麼猥瑣……

蘇幕遮笑笑，“沒有，我這種情況，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女孩子家了。”

隊長剛想問是什麼情況，蘇幕遮便道“到了”，打斷了他的話。

隊長摸了摸鼻子，率先進了宿舍樓裡。

舍管阿姨們不知道警察為什麼今天又過來了一次，一個個都有些恐慌。隊長笑道，“我們昨天又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今天再過來看看。”

阿姨們嘴上應承著，將人帶到了冷眉的宿舍門前，並且敲了敲門。“何瀟，警方來了，快開門。”

門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很快門就被開啟了。舍管阿姨朝裡面看了一眼，道，“還是隻有你一個人吶？吳越跟林筱筱還沒有回來麼？”

何瀟答道，“她們馬上就回來了。”

“那好，那我們先走了。警官你們幾位請進吧。”幾個阿姨離開了。

何瀟看到隊長身邊的蘇幕遮，訝異道，“蘇先生？”

“嗯。”'蘇幕遮朝她點點頭，“我今天正好要過來看看。”

他觀察著何瀟，應當是才起來，身上的睡衣還沒有換下來。臉色很白，眼睛下面有黑眼圈，應當是沒有睡好。

而隊長觀察得則更加細緻，她看出這個女孩兒神情中的一點恐慌以及意外。他把何瀟的反應記在心裡，並沒有說什麼。

“請進。”何瀟側身，請他們進來。

隊長先走進去，然後對何瀟擺擺手，“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你跟這兩位談吧。”

何瀟認得蘇幕遮，卻沒有見過陸雲，表情中露出了詢問的意味。

“何小姐你好，我是蘇幕遮地妹妹，也是她的助手。我叫陸雲。”陸雲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並且對著何瀟伸出了手。

何瀟一臉懵逼地跟她握了握手。

“你的其他兩位舍友呢？”蘇幕遮打量了她們宿舍幾眼，隨意地問何瀟。

何瀟神色有點複雜，低聲對蘇幕遮說，“她們昨晚去衛生間的時候，見到了……然後林筱筱就被嚇暈了過去。我們昨天晚上將人送到了學校邊的診所裡，然後吳越就在那裡陪她了。”

“衛生間裡？具體情況你知道麼？”

何瀟搖頭，“吳越沒跟我說，她脾氣不是很好。”

“那你們的衛生間在哪？”

何瀟說了一個方位。

陸雲立即就出門去了——她今天過來，可是要給自家師父幫忙的，而不是過來看熱鬧的。

而對於蘇幕遮來說，這也是收一個女徒弟的好處，很多他不方便去的地方，陸雲都可以代替他去。（到了此刻，蘇幕遮同學又想起自己當時迫不得已進入女廁所捉鬼所支配的恐懼。）

“你把符紙貼上了吧？”

何瀟連忙點頭，領著蘇幕遮去了門邊，還沒來得及給他指方向，就看到蘇幕遮彎下腰，手在門上某個地方摸了一把，就摸出一張符紙出來。

何瀟：“……”好神奇。

蘇幕遮拿著符紙，檢查了一遍，見符紙完好，就對何瀟說，“昨晚並沒有鬼魂來過。”

“怎麼會，我分明看到了！”何瀟辯解道。

“確實沒有，不過若不是鬼魂作祟的話，那便是有人故意所為了。”蘇幕遮道。

何瀟臉色稍微一點，“可是宿舍的鑰匙只有我們四個，以及舍管阿姨有。我們昨天離開宿舍的時候，也鎖了門。誰會過來對我們做出這麼惡劣的惡作劇？”

隊長讓身邊的一個下屬去舍管那邊進行詢問了。

“你說昨晚不僅看到了影象，還聽到了聲音對吧？”蘇幕遮問。

“對。我也聽到了聲音，那也是……冷眉的聲音。”

“你能百分之百確定麼？不說一個人的聲音偶爾是會發生某些變化的。經過某些儀器的傳播，聲音也會發生改變。”隊長插話道，“很多你‘認為’的東西，不過僅是你認為的罷了。”

何瀟被說得啞口無言，再仔細回想一下，昨天晚上的聲音，真的是冷眉的聲音麼？

這麼一想之下，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了。

“那聲音說了什麼內容？”蘇幕遮問。這點內容何瀟並沒有再電話裡說明。

何瀟的面容很複雜，“她說，她會回來。”

*****

陸雲來到衛生間裡。其目的是檢視是否有鬼氣的殘留。若昨晚這裡真的出現鬼魂的話，是會有鬼氣的存留的，一看便知。

有幾個姑娘正在水房洗衣服，偶爾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陸雲的存在。

陸雲順著水房走了一遭，並沒有發現什麼鬼氣。她又轉向隔牆的衛生間，正好遇到一個保潔阿姨，在那裡打掃衛生。

她手裡捏著一個黃色的牌子，上面寫著“維修勿入”的字樣。保潔阿姨拿著這個牌子，明顯很困惑的樣子，嘴裡嘟囔道，“奇怪，什麼時候有過維修……”

陸雲站在她旁邊，問道，“阿姨，怎麼了？”

她的突然出聲，倒是把保潔阿姨嚇了一跳，“小姑娘你走路都不帶聲音得囉，嚇死我了。”

陸雲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想分會嚇到您。阿姨，這牌子怎麼了？”

保潔阿姨本來就挺奇怪這件事的，見有人問了，那話匣子一下子就開啟了，“這不，不知道哪個調皮鬼在這扔了個維修的牌子，我昨天來的時候還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扔在這裡的。這邊的衛生間這幾天可沒有維修什麼的，我得把這牌子收走，不能讓別的同學看到誤會了。”

“阿姨，您的意思是，這牌子不是你們放到這裡的？”

保潔阿姨點頭，“那是當然的囉，衛生間又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我把它拿出來是違反規定的。好了，小姑娘，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扔垃圾呢。”

陸雲跟她道了別，然後進到衛生間之中，發現裡面收拾得很乾淨，也沒有什麼異味，當然，更加沒有鬼氣的存在。

她已經可以確定，這裡根本沒有什麼鬼魂拜訪過，

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陸雲就離開了這裡，準備回去將情況報備給自家師父。

而巧的是，這個時候吳越正好扶著林筱筱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等陸雲到達宿舍門前了，對面的兩人也快趕到了，陸雲不認識她倆。也就沒有當做一回事，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來，卻被吳越給喊住了，“喂，你是誰，為什麼要進我們宿舍？”

陸雲推門的手一頓，腦中靈光一閃，“你們是吳越和林筱筱？”

吳越除了對林筱筱一個人溫柔，對待其他人的脾氣可都不好，她家的條件非常好，由於家裡人的寵溺，從小就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格。隨著年歲的長大，這個毛病就越發得嚴重了。所以在聽見陸雲的問話的時候，她立即就不耐煩了，濃眉皺起，“你又是誰？往我們宿舍跑還問我們是誰，你是不是有病！”

陸雲莫名奇妙被罵，心中對於這個女孩子的印象立即就變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