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 趙乾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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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里麼？”趙禮忙拿出了手機，開啟地圖，然後按照白紙上紅線的方向以及這一百五十里的距離，來搜尋具體的方位。結果發現地圖上顯示地方位，位於x市的西南方向，而比較巧合的是，冷眉所在的的學校以及周邊的那一塊區域，都在這個範圍之中。

“這個方法的誤差是多少？”趙禮問道。

蘇幕遮想了想，“一個圈左右，大概就是三十里左右的誤差。”

這個誤差的確有點大，三十里的距離，幾乎可以橫跨半個區了。但是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有個人物品加上生辰八字，精準度本就不高。找一個活人就跟困難，更別說找……一具屍體了。

趙禮能夠理解，也有心理準備。實際上，能夠得到這麼多的資訊，他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我更加希望的是，她現在還活著。”

蘇幕遮嘆氣，“我也希望是我猜錯了。”

“這個情況我待會會彙報給我們隊長，蘇先生，你能不能再幫個忙？”趙禮問道。

蘇幕遮點頭：“你說。”

“再幫忙找一個人——冷眉的父親。我們很懷疑，他其實根本沒有死，甚至還跟冷眉有聯絡。”趙禮的表情十分嚴肅。

“這沒問題，你們隊長之前也跟我說過這件事，但是我們這裡沒有他的個人物品，光憑生辰八字來尋找的話，那麼位置的誤差會更大，這一點你們可以接受麼？”蘇幕遮實話實說。

趙禮頷首，“他所在的位置在哪，我們其實並不在意，我們只想確定這個人究竟還活著沒有。若是能夠確定他還活著，我們有其他的辦法來確定他所在的方位。”只是需要多花一點兒時間罷了。

蘇幕遮道，“問題不大，我來試一試。”

他又去取了一張新的白紙來，鋪在了地上，和之前一樣的操作，在白紙的中央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南”字，又在周圍畫上了很多小圈，代表距離的遠近。

這一步完成之後，蘇幕遮在抽屜中又拿出一個紙人兒來，不過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明顯是一個男性紙人兒，做工依然精緻，而配色依舊……十分辣眼睛。其實這種紙人兒的製作過程是非常麻煩氣的繁瑣的，畢竟體積太小，很多細節做起來就比較麻煩，耗費時間耗費眼力，蘇記之中的藏貨不多。而今天一下子用掉了兩個，蘇幕遮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心疼的。

不過再心疼，他的臉上還是那淡定的表情——嗯，在客人面前，不能小家子氣，不能表現得太丟人。

趙禮見他過來，連忙讓出位置，並主動將冷眉父親的出生日期告訴給了他，這些資訊都是從冷眉老家那邊的派出所裡獲得的。

蘇幕遮按照老樣子，用硃砂將這生辰八字記在了紙人的背後，不過這次給紙人喂的，不僅有他自己的血液，還混合了一點點黃泉水。以及彼岸花的汁/液——這是用來模仿人身上的“氣”的。

將紙人兒放在了“南”字上，蘇幕遮再次念動了咒語。在趙禮的緊迫盯視之下，那個紙人兒居然開始往某個方向移動而去，雖然速度十分慢，但是仍然被趙禮看出來了。因此，他愈加的小心翼翼，連呼吸聲都下意識地放緩了，生怕會驚擾到紙人兒的動作。

蘇幕遮跟著他一起看了那移動的紙人兒一會兒，才道，“看來你們猜的沒錯，那人果然還活著。”

雖然明知道結果裡有這種可能，但是趙禮在心中還是覺得無法接受——原本他們以為還活著的人現在（可能）已經死了，而本應該在幾年前就死去的現在卻依然還活著……

這都叫什麼事兒？！

那紙人兒依然還在緩慢地向前移動著，在過了大遇到七八分鐘之後，他才在某個點上停了下來。

蘇幕遮等得就是這個時候，他拿筆在紙上紙人兒的位置處做了標記，將紙人兒給拿了下來，然後將之前用來尋找冷眉的那張白紙，慢慢地疊放在了這張白紙上。得到的結果，叫書房裡的兩個人都有些吃驚，

按照蘇幕遮所說的方位跟距離的統計規則的話，冷眉父親如今所在的位置，居然跟冷眉的位置十分接近。這說明這個男人現在仍然還沒有走出x市的範圍。而且距離這麼近的話，他對於自己女兒失蹤的事情，又是否有所耳聞有所瞭解呢？

趙禮當即撥打了隊長的手機。將自己在這邊觀察到的結果彙報給了他。隊長一聽，毫不猶豫地就派人出去找人去了。

冷眉的情況還不好說，他們的人還在調查之中，況且蘇幕遮給出的範圍有點大，他們必須進行地毯式的搜尋。但是冷眉父親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一是他現在還活著，二是他還在用著原來的那個手機號碼。第二點就可以用來找到他。隊長相信只要找到了這個男人，肯定能將他作為突破口，調查到冷眉的一些情況的。

“我要回去了，今天真是打擾蘇先生了。”趙禮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要做什麼事情的的話，就立即去做，絕對不會拖延。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要回去工作了。

“好，路上小心。”蘇幕遮也不挽留，兩個人都是挺乾脆的人。

趙禮今天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能看完蘇幕遮給他拿的那本書——那本書書中的內容可以說是天馬行空，讓人看得欲罷不能，一章一章地根本停不下來，他當時拿著書都不想放手了。不過遺憾歸遺憾，工作顯然還是更重要的。

而在臨走的時候，蘇幕遮還給趙禮送了一點臨別禮物，是幾張擁有著一些神奇小作用的符紙——貼在書中的話，可以保護書上的字跡。插畫，紙張之類的，可以降低古書的損壞速度。對愛好收藏古書的人來說，可以說是十分稀罕的一件玩意兒了——而趙禮的爺爺就是愛古書的人，這種禮物送出去可以說起再合適不過的了。

趙禮拿著符紙，對著蘇幕遮感謝連連，直說老爺子知道這幾張符紙的作用之後，肯定會特別高興的。

人走之後，蘇幕遮將書房內的東西全都收拾乾淨，又覺得胸口隱隱發疼，只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靜靜等待著疼痛的消失。

****

警察局這邊忙的如火如荼，之前兩天的調查可謂是一無所獲，現在趙禮帶回了一些新的訊息，大家當然都挺高興。

不過當大家知道訊息是從蘇幕遮那裡“打聽”來的，有些人就難免覺得也太荒唐了——要是在家拿張紙拿只筆隨便寫寫畫畫，就能找到失蹤的人的話，那他們每天在外面忙的跟狗一樣，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社會講求的是了科學，整天去跟個神/魂打交道是什麼意思？

有這種想法的人的還不在少數，他們都是沒有跟蘇幕遮接觸過的。而見識過蘇幕遮種種神奇手段的人，都一致地保持了沉默，只在心中嘲笑那一群人的狹隘無知，但是並不會跟他們說蘇幕遮的事情。

不過大家也都是聰明人，就算有抱怨，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罷了，並不會說出口。畢竟是成年人了，沒人願意整天得罪別人。

而對於蘇幕遮來說，他就算知道這群人的想法，也根本不會在意。

趙禮被隊長叫到了辦公室裡，他回警局之後，就把自己蘇幕遮家裡的見聞（主要是找人的那一塊）列印了出來，拿給隊長看。

隊長仔仔細細看完之後，把手中那張薄薄的紙放在了桌子上，他長嘆一聲，感慨道，“要是之前那些失蹤案件，也有蘇先生幫忙就好了。”

x市每年失蹤者的數量並不在少數。而有的人已經被找到了，有的人卻沒有，到現在警方都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又身在何處。要是他們能夠早點遇到蘇幕遮認識蘇幕遮，請他幫忙，那麼這一類案件的破案率說不定就會大大提高。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蘇先生的那個‘牽魂法’也不是在什麼情況都有用的。若是失蹤者死亡在一個星期以上，根本就查不到。不說這個，他的身份跟我們不同，他的手段是很有用，但是普通人未必會接受。我們若是讓他來警局工作的話，說不定會暴露他的身份。那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隊長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心中遺憾，卻也只能作罷。

——罷了罷了，不想了，越想越心塞。隊長站起來，戴上警/帽，帶著人繼續投入到找人的工作中去了。

****

林筱筱睡了一覺之後，覺得精神已經好多了，吳越見了忙走過來，問她想吃什麼。

林筱筱幾乎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是痠痛的。她懶得再躺下去，便拒絕了吳越叫外賣的提議，說想在外面吃飯，順便再轉一轉透透氣。

對於林筱筱的要求，吳越幾乎不會拒絕，忙去給人找衣服，伺候著她收拾好，而後兩個人一起出了宿舍。

她們倆出了學校，去了經常去的那家甜品店裡，點了一些甜品。吳越見外面有林筱筱最愛吃的新鮮的奶油草莓賣，就讓她在店裡先等一會兒，自己出去買點草莓。

林筱筱見吳越對自己這麼上心，心裡還是挺受用的。

“不用買太多，吃不完就不新鮮了。”她叮囑道。宿舍裡雖然有冰箱，但是林筱筱並不喜歡被冰凍過的水果，總覺得冰凍過後口味會變得很奇怪。

吳越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了一句“知道啦。”，就出門去了。

林筱筱雙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等待著服務員給她們上甜品。

這家甜品店裡的裝飾很有品味，充滿小資情調，甜品種類繁多，口味也十分不錯，服務員們更是非常有禮貌。這樣的甜品店，消費並不低，一般學生並不會選擇來店裡消費，但是對於林筱筱和吳越來說這點花費根本就不算什麼。林筱筱喜歡吃甜品，尤其是這家店裡的巧克力香蕉船。吳越一有時間就帶著她來這邊吃甜品，或者打包回去給。

店老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長得挺帥，陽光俊朗，很多來這裡消費的姑娘就是朝他的顏而來的。

今天來店裡的客人並不多，只有情侶兩三對。店老闆坐在櫃檯後面，早就注意到林筱筱這個相貌挺漂亮的小姑娘了，目光頻頻向她望過來。這麼炙熱的目光，林筱筱自然是感覺到了，她微微低下頭躲避那目光，從垂落的髮絲間的耳朵卻悄悄的紅了。

老闆見了心中更是得意，覺得她被自己的魅力迷到了，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準備上前搭訕，看看能不能要個電話號碼什麼的。結果還沒有等他有所行動，從店外突然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孩子，一進店，就朝著林筱筱那一桌大步走了過去。

他直接坐到了林筱筱的對面，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店老闆還以為這小子是那美女約的人，聳聳肩，又把伸出去的腳給縮回去——他可是一個很有道德有原則的人，就算再欣賞，也不會去撬人牆角的。

但是真實的情況，卻不像店老闆想的那樣浪漫。

這兩人的確是認識的，還是一個院系的同學。但是林筱筱現在卻一點兒都不想見到這個人。

“趙同學，我約了人，一會兒就過來了。你要是想在這裡吃甜點的話，請去別的桌子，這裡已經沒有位置了，”林筱筱毫不客氣地對對面那個男孩兒說道。

這人跟趙禮趙法醫一樣，也姓趙，名叫趙乾莫，跟林筱筱吳越等人，都是同一個院的學生，也是同一屆的，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幾個之間也是相互認識的。趙乾莫本來是個長得挺帥的男孩子，被一眾女生私底下評為他們院系的“院草”。然而今天，趙乾莫的神色卻是極為憔悴，眼睛下面有兩道不明顯的泛著青色的黑眼圈，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他死死地盯著林筱筱，眼神十分複雜，等到林筱筱說話之後，他這才開口，聲音嘶啞得可怕，“林筱筱，你實話告訴我，冷眉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林筱筱迎著他的目光，表情裡沒有一絲不自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冷眉失蹤了，我們都挺著急。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用你的急切，來汙衊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趕快離開。”

“怎麼可能，你之前明明……”趙乾莫急了，正打算把話說下去。卻被人提著後衣領一把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身後那人的聲音裡充滿了冰冷的怒意，“這是我的位置，趙乾莫你想做什麼？”

將他拽起來的人是剛剛買草莓回來的吳越。她喜歡林筱筱，自然也會吃醋，自然也不喜歡別人跟她在一起。

趙乾莫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吳越的身上，”吳越……你也是，冷眉失蹤，也跟你有關係吧？”

吳越冷笑，“沒有證據就別在這裡汙衊人，趙乾莫，我知道你喜歡冷眉，所以心中著急。這點情有可原，但是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將髒水潑在我們的身上。冷眉的失蹤，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記住了。你快滾，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乾莫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吳越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別得意，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隱瞞一輩子的。”

“你……”吳越氣結，剛要對他發脾氣，趙乾莫卻已經從店裡出去了。留下吳越跟林筱筱面面相覷。

“神經病啊！”吳越氣惱地罵了一句，

林筱筱拍了拍她的胳膊，“咱們別理他。”

吳越點頭，“好，不理他，喏，這是我剛才挑的草莓，都已經洗乾淨了，你吃點吧。”

她將裝著新鮮草莓的袋子放到了林筱筱的面前，

林筱筱拿出一顆咬了一口，笑道，“這草莓真甜。”

吳越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手中剩下的半顆草莓放入了自己的口中，眼睛盯著林筱筱，調笑道，“嗯，果然很甜。”

林筱筱被她弄的臉都羞紅了，“你又調戲我。”

吳越含笑著看著她，“那你也可以調戲回來啊。”

“你！”林筱筱的臉更紅了。

“好了，不逗你了，快吃甜點吧。”剛好服務生把她們的甜點端了過來，吳越捏了捏她的腮幫子，眉眼帶笑。

兩人吃甜點的時候，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其甜蜜程度把周圍的幾對小情侶都給比下去了。但是她們倆都女孩子，其他人也就當她們倆是關係很好的小姐妹，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甜點吃完，吳越陪著林筱筱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直到林筱筱不想玩了，這才打車一起回宿舍。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玩累了的原因，剛到宿舍，吳越跟林筱筱都覺得有點困，時間明明還不到九點，兩人就爬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