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 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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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怪嬸子多話，方太太真是不容易，你們在她家寄宿的話，不要給她添什麼麻煩。”老闆娘看了蘇幕遮一眼。

蘇幕遮點頭：“我知道。”

“方太太就是太心善了，在她老公那裡受了那麼多苦，後來她老公癱瘓了，我們都勸她別管那個人渣了，讓他自生自滅得了。方太太沒有同意，還盡心盡力地照顧了那個人渣那麼多年。那種男人這輩子能夠遇到方太太，真是他祖上燒了高香了！”老闆娘感慨著感慨著，又繼續說起來了。

蘇幕遮聽著她的話，將方太太的這一輩子慢慢串聯了起來。可是結合到吃飯的時候的場景，他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把所有的東西清點完，老闆娘看了一眼螢幕，對蘇幕遮說道：“一共是xxx元。”

蘇幕遮付了錢，將東西裝好，正準備離開。結果這時，從店外又來了兩個中年女人，她們也是來買東西的，應該跟老闆娘很熟，一進來就跟老闆娘打了招呼。

然後兩個女人注意到了蘇幕遮，不由眼前一亮，一眼一眼開始地打量起蘇幕遮來。

蘇幕遮被看得心裡毛毛的，拎著袋子，趕緊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超市了，他還能聽到後面議論的聲音。

“那小夥子是誰啊？怎麼我們都沒在這裡見過啊？”

“聽說是過來旅遊的遊客，暫住在方太太家裡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方太太的兒子呢？”

“方太太沒有兒子吧？我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見過。”

“誰知道呢…………”

隨著蘇幕遮越走越遠，那些女人談話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往方老太太家走去。

******

等到蘇幕遮在門口敲門的時候，是方老太太過來開的門，她看起來心情似乎又變好了，見到蘇幕遮手上拎著那麼多東西，就要伸手幫他。

蘇幕遮哪能讓她幫忙，連忙推拒道：“阿姨我能夠拎得動，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麻煩您。”

老太太便招呼蘇幕遮進門，她走在前面，蘇幕遮跟在後面。走動之間，蘇幕遮突然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是他最熟悉的香燭的味道，那味道似乎是從方老太太的身上傳過來了……不，還不止，連客廳的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極淡極淡的香燭的味道。

一般來說，只有長時間跟香燭有過接觸，或者是剛剛點燃過香燭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味道。蘇幕遮之前倒是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信佛的人，難道方老太太也是？

方老太太把蘇幕遮帶到客廳之後，就去開啟了客廳的窗戶，說道，“不好意思，家裡有些香燭的味道，可能你會有些不適應。”

蘇幕遮搖搖頭說沒關係。

“你們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就在最左邊的那三間裡，你們自己玩，老婆子我年齡大，晚上熬不了夜，就先去睡覺了。”方老太太說著就打了個呵欠，她看著三個年輕人道，“明早起來別急著走，我給你們做頓早餐，早上可一定要吃好，不然會容易得胃病。”

方老太太認真地叮囑道。

蘇幕遮三人推辭不過，只能答應了下來。

方老太太說完，就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似乎根本沒有覺得就這樣把三個陌生人放在自己的家裡，有什麼不妥。

“我買了一些東西，你們倆都過來分一下，放進揹包裡裝好，算是補充存貨。”蘇幕遮說著，就把自己手中的大塑膠袋放在地上，從裡面把東西一樣一樣撿出來，放在桌子上。

結果過了半天，陸雲跟葉玄零都沒有什麼動靜。

蘇幕遮才覺察出有點奇怪，停下手中的動作，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家小徒弟跟自家小師弟的表情都有點兒怪，便問道：“你們倆怎麼了？”

陸雲抓著蘇幕遮的袖子，緊張兮兮地朝方老太太的房門看了一會兒，然後小聲地道，“師父，你剛去買東西的時候，阿姨跟我們說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其實阿姨家裡沒有孩子，她之前從那個房間裡出來，帶來了一身的香燭的氣息，我就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了，結果阿姨就跟我說，她是在祭拜自己的孩子。”陸雲的表情仍有點兒不可置信。

葉玄零也道，“對，阿姨的確是這樣說的，她說她的孩子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為了紀念這個孩子，她就在家裡設了一個小祭壇，祭拜這個孩子。”

說實話，這種事情也算不得多奇怪，陸雲跟葉玄零想不明白的一點兒，就是……

“我們對於阿姨來說，比陌生人強不了多少，而這種事情算是她家的密事了，她為什麼會這麼毫不掩飾地告訴我們呢？”陸雲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老太太好像就沒想瞞著他們。

蘇幕遮立時想到了超市老闆娘的話，她跟方老太太也算相處了好幾年的街坊了，居然會不知道方老太太並沒有孩子這件事情，而其他街坊亦是一知半解，看來，應當是方老太太故意瞞著他們了，說明她對於這件事情還是非常在意的。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將事實真相告訴自己的兩個“弟弟妹妹”呢？

恐怕，方老太太，是有求於他們。

不過此時方老太太已經去睡覺了，他們就算是心中有疑惑，總不能去把人家叫醒再問吧？

蘇幕遮不急，若是方老太太真的有求的話，遲早會來找他們的。

不過……

“我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從哪來的？”原本他以為這是方老太太的兒子的，現在發現人根本沒有兒子。那麼衣服總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葉玄零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有點低鬱悶，“我問阿姨了，她告訴我，說咱們倆身上的兩套衣服，的確是她‘兒子’的，雖然她兒子不幸夭折了，但是她一直沒有忘記她的孩子，因此每一年，都會按照季節的變化，給她的孩子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