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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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卿指著那奇異的傷口道：“確定這不是畫出來的？這樣的傷口，我只在電影中看過。”嗯，就是那種武俠電影，高手出招，將人一刀劈成兩半的那種。

蘇幕遮和陸雲一齊無語地看著他，感嘆狐尊殿下的想象力實在太過於豐富了。

蘇幕遮發簡訊問趙禮：“面部的傷口就是致使死者死亡的原因麼？”

趙禮很快就回簡訊道：“沒錯，不僅如此。在死者的身體內部，沿著血肉，筋脈，到死者的腦幹腦髓，都成了十分均勻的兩部分。但是死者的頭部卻依舊保持著完整。若是我們沒有解剖他的大腦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偷偷自家師父手機上瞥到這一段話的陸雲，悄悄地打了一個寒噤。

緊接著，趙禮又發簡訊道：“我不併不覺得這是人類可以製造出來的傷口，所以想來詢問你，這殺人的，是不是……那種東西？”

蘇幕遮也不覺得有人可以製造出這種傷口，但是，“僅憑一張照片，我是無法判斷出來的。”

普通的相機並不能拍出鬼氣妖氣這一類的東西，所以蘇幕遮也無能為力。

那邊沉默一會兒，又發過來一條簡訊，“那你能不能過來看一看，我們會給你酬勞的。

蘇幕遮：“…………謝謝，我並不缺錢。”

趙禮見利誘不成，又想到了其他的方面，“那麼你看這樣行不行，若是以後你在處理那些事情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警察，我幫你把後續事務擺平怎麼樣？我還是有這點權力的。”

叛徒！警察裡怎麼出了你這個叛徒！

蘇幕遮思索了三秒鐘，然後毫不猶豫地道：“成交。”

圍觀全程的陸雲和狐卿，“……”你能不能這樣的啊喂！

不過蘇幕遮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今天已經晚了，我明天才能去。”

趙禮同意了。他心滿意足地收了手機，面對身邊一眾同事好奇地目光，他施施然收起了手機，嘴緊的跟個河蚌似的。

他身邊一個年長的法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不厚道啊，請了哪路的大神，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趙禮聳聳肩，“老師，那孩子可害羞著呢。要是讓您知道了把人嚇走了怎麼辦？”

年長的法醫垂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罵道：“你小子，越大越會使壞了。行了，是我們技不如人。只希望你那小朋友可以把真相查出來，給死者一個說法。”

唉老了老了，卻遇到了這麼多怪事，看來這個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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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收起了電話，狐卿和陸雲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明天我也要去。”

蘇幕遮：“……你們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

陸雲吐吐舌頭，抱著蘇幕遮的胳膊撒嬌道：“師父您已經很久沒有帶我出去了。你就帶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不好。”蘇幕遮看著她，“上次受那麼嚴重的傷的人是誰？”

陸雲繼續撒嬌，“上次那是例外嘛，師父你不能因噎廢食的。我還要跟著您一起出去歷練呢！”

蘇幕遮實在硬不下心腸拒絕他，於是又把頭轉向了狐卿，“你呢？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帶上你一起去的話，會被他們認出來，然後當做重點物件的。”

狐卿用手指優雅地撫了撫自己的長髮，微微抬眸，“我可以變個樣子啊，這種小法術對於本尊來說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蘇幕遮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明早你倆跟我一起去，早上八點出發，別遲到了，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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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蘇幕遮準時起床來，收拾好東西，一出門，狐卿和陸雲已經等候在門外了。師徒倆坐著蘇幕遮的車，一路開到了警察局。趙禮居然專門等在門外，這讓蘇幕遮有些受寵若驚。

而陸雲和狐卿則是第一次見到趙禮。對這個法醫的相貌感到相當的驚歎。不過狐卿是怎麼看對方怎麼不爽，陸雲則是純粹的驚豔以及欣賞。

趙禮的眼眸掃過他們，問蘇幕遮，“這兩位是……？”

蘇幕遮囧囧地道：“一個是我表哥，一個是我堂妹。在這一方面，他們可以幫我。”

趙禮秒懂，把這三人全都請了進去。

屍體就放在太平間之內。為了保持屍體的不腐爛，太平間之內的溫度自然是非常非常低的。蘇幕遮他們幾個人都領到了一套羽絨服，穿在身上再進去果然就暖和了許多。

而趙禮帶著人進太平間之後，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手套和口罩的中年人也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

趙禮實在非常得無奈，“老師，你們想幹什麼？”

一箇中年男人過來，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這臭小子，請了幫手過來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我們從小王那裡知道了，估計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趙禮實在頭疼的很，“咱們昨天不是都已經研究過了麼？”

那中年男人又道：“研究過了怎麼樣，不是還沒有得到答案麼？我不管，我們今天就是要在這裡看著，你有本事就把我們趕走！”

所有人：“…………”

蘇幕遮乾咳了一聲：“沒事，就讓幾位先生待在這裡吧，”反正他們也什麼都看不到。

蘇幕遮都這樣說了，趙禮只好答應了。

蘇幕遮也戴上了白手套以及口罩，上前去將蒙在死者身上的那袋子揭開。結果異常濃郁的黑氣就從裡面湧了出來。

陸雲和狐卿自然也是看得到的，一人一妖下意識都望了過去。看來，這人的確是非正常死亡的。

趙禮是普通人，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蘇幕遮想了想，對他彎了彎手指。示意他過來。

趙禮走過去，“怎麼了？”

蘇幕遮將符紙藏在手心裡，在他的眼皮上輕輕一擦。趙禮沒防備，只覺得眼前一黑，激的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結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就發生了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到太平間裡充斥著許多黑色的氣體，他可以肯定，之前這些氣體是並不存在的。

蘇幕遮道：“你看這裡。”

他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死者面部的那道傷口，只見他的手一按，一陣黑氣就從那傷口冒了出來。

即使淡定如趙禮，也被駭了一跳。他見過許許多多，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而死亡的人，也動手解剖姑娘他們。但是就是沒有遇到過這般怪異的情形。

“沒錯，就是你以為的那樣。”蘇幕遮掩在面罩下的臉龐十分的嚴肅，若之前他只把這件事當做給趙禮幫忙的話，那麼現在已經把它當做了自己的職業。有鬼氣，就說明有鬼怪害人，他不能放任它在這人間肆虐。

“怪不得之前我們什麼都能看出來。”趙禮喃喃道。

趙禮地老師見自己徒弟神色有異，忙站起來，問他，“小禮，怎麼了？怎麼了？”

趙禮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問蘇幕遮：“蘇先生，我能不能……把這個情況告訴給我的老師？”

蘇幕遮摸了摸下巴，“如果你的老師肯相信你這種話的話，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你和你的老師，都要為我的身份保密，不能告訴給其他人。”當然，如果趙禮無法做到的畫。蘇幕遮有方法讓他們集體“忘卻”這段記憶。

趙禮鬆了一口氣，看向蘇幕遮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感激，“這是應該的，我答應，多謝蘇先生了。”

說實話，他也不願瞞著自己的老師，看著他們為這樁案件而愁眉不展。

趙禮走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身邊，湊近他的耳朵，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中年男人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快步走到蘇幕遮的身邊，就想要抓他的手，當然被蘇幕遮快速地躲過去了。

他也不惱，充滿熱忱地看著蘇幕遮：“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蘇幕遮道：“我姓蘇。”

“那個，蘇先生啊，”中年男人搓了搓手指，“我徒弟說得，都是真的麼？你真的可以看出來……嗎？”

蘇幕遮點頭，“是真的，我真的可以看得到。”

中年男人頓時就激動了，看著蘇幕遮地眼神像是再看一個珍貴的大寶貝，“pikapika”地閃著光，他“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道：“那您能不能，讓我也，也看到……”

老實說，被這樣一位中年大叔用星星眼看著的確是一見壓力很大的事情。蘇幕遮悄悄地搓了搓胳膊，意有所指地看著其他幾個中年法醫，“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們幾個……”

趙禮的老師一拍胸脯，“沒事，這群老傢伙就交給我！”

他轉身，毫不客氣地把那幾個人全都攆了出去，特別的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趙禮表示自己都沒眼看了，自己的老師哪裡都好，就是在涉及工作的事情之時，性格就會變得特別的……平時在自己人面前這樣還好，但是在外面人面前也是這樣……趙禮表示，面子問題，他早就不在意了。

趙禮的老師把人全攆出去之後，把太平間的門從裡面一關，馬上跑到蘇幕遮的身邊，“這樣可以了嗎，蘇先生？”

蘇幕遮頷首，“可以了。”

他遞給趙禮的老師一張已經施了法術的符紙，叮囑道：“閉上眼睛，用這個在你的眼皮上擦一下。”

趙禮的老師立馬照做了，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表情變得跟他家弟子一毛一樣，“這，這是……”

“小云，你來為他們二位解釋一下。”既然都同位“師父”，而自己弟子也都在跟前，蘇幕遮自然是有意“賣弄”一番，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徒弟也是不弱的。

陸雲上前來，大大方方地說道：“其實這個世界分為好幾個不同的族類。在人類世界中，最常見到的就是人族，鬼魂以及妖怪了。而每一種族類身上都天生有一種‘氣’，人身上是人氣，鬼有鬼氣，而妖怪身上的就是妖氣了。不同的‘氣’的顏色自然也是不同的，像這種黑色的氣體，就是‘鬼氣’了。鬼怪經過地地方，接觸過的事物，都會有鬼氣殘舊，直到三日之後才會徹底的消散。”

等她說完，趙禮師徒倆早已經是目瞪口呆了，他們紛紛表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不過也的確長了不少的見識就是了。

“事情就像我妹妹說得這樣，”蘇幕遮接過了話頭，接著道：“所以說，這人應當是被鬼魂殺死的，可能性不說百分之百，起碼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趙禮和他的老師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半點反應都沒有。

蘇幕遮也沒管他們，這種事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人接受的。他自顧自地轉身，仔細地檢查著死者的傷口，現場來看，自然比照片上看得要清晰太多。

那傷口極細極細，寬度大約只有零點幾毫米。表面凝結著一層血痂，因為時間過長的原因已經變成了黑色。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扒開那傷口，又有了新的發現，“你們過來看……”

“怎麼了？”狐卿首先走上去，不著痕跡地把蘇幕遮和趙禮二人隔開，這才低頭看蘇幕遮的手下。趙禮和他的老師聞聲也望了過去。

這麼一看，他們倒是看出來了。因為被蘇幕遮按著而翻開的皮肉，已經成了慘白慘白的顏色，而且沒有一滴血液滲出來。

“你們昨天在進行屍檢的時候？屍體裡有血液流出來麼？”蘇幕遮問道。

趙禮忙道：“昨天還是很正常的，雖然血液救出來的很少，但是那皮肉的顏色還是正常的，怎麼今天，今天就變成了這樣呢？”

趙禮的老師嚴肅道：“小禮，你去幫我把手術刀拿過來。”

趙禮連忙去開啟工具箱，從中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恭敬地遞給了他的老師。

趙禮的老師接過，先對陸雲道：“小姑娘，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場面可能會有幾分血腥，你可能接受不了。”

他這樣的做法，倒是讓蘇幕遮他們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陸雲對他笑笑：“不礙事的，您動手吧。”

陸小云表示，她的承受能力早在跟著他家師父東奔西跑之中被鍛煉出來了！

趙禮的老師便拿著手術刀，小心翼翼地順著那傷口切了下去，然後刀尖橫過，將屍體面部的面板小心地切開了。結果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那被切開的皮肉慘白慘白的，連血管裡也是空的，沒有一滴血液流出來，這是正常現象才怪。

陸雲充分發散了一下思維，“難道是一隻專門吸血的鬼魂做的？”

蘇幕遮搖了搖頭，“不像，死者的血液消失地太過乾淨了，沒有留下一點，還是在死後第二天變成這樣的，不應該是那種鬼魂做的事情。”

他問趙禮，“趙先生，我能問一下，這具屍體，是從何處發現的麼？”

趙禮定了定神，“是在一家網咖裡發現的，當時我們都以為這個人是猝死的。”

網咖？

蘇幕遮靈光一閃，“是不是新聞上都播報了的那個？”

趙禮點點頭，有些疲倦地道：“正因為上了新聞，相關部門便把壓力都放在了我們這個部門上，唉！”

若真不是人為的，這件事的確不好處理了。但是他們現在想的不是這個，而是關於怎麼儘快抓住兇手，管那兇手是不是人呢？

“我看死者還很年輕，他的父母怎麼沒有來？”

趙禮苦笑，“死者上網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份證，那網咖老闆也不負責，直接就讓他進了。死者的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以表明他身份的物件，所以我們還在尋找他的家人。”

其實明眼人一人就能看出來，這死者分明還是個未成年人，這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消逝了，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蘇幕遮“嗯”了一聲，“我覺得我們應該到事發網咖去看看，在那裡應該可以找到線索。”

不過最終他們並沒有去成，因為又有人抬了一具屍體進來，這個死者，也是在網咖裡被發現的。

趙禮的臉色大變，揪著那小警察問道：“還是在同一個網咖發現的麼？”

小警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啦，趙法醫您忘記了麼？之前的那個網咖已經被我們查封了，這具死者的屍體，是我們在另一個網咖裡發現的。不過並不是猝死的。據說是因為電腦的機箱漏電，然後死者活活被點選死亡的。”

趙禮回頭看了屍體一眼，差點沒被氣笑，那屍體上的黑氣縈繞的可比之前那具屍體還要濃郁，這tm是被電擊死亡的？！

不過這並不是警察的錯，他們根本看不到這些。趙禮擺擺手，讓他們先出去了，然後對蘇幕遮道：“蘇先生，這又……”

蘇幕遮的臉色也非常得難看，“我們必須儘快查出那東西的行蹤了，否則它還會害死更多人的。”

趙禮的老師道：“我們先給這具屍體做個屍檢吧。”身為法醫，因為看多了屍體，他們對於生命才更加看重，對有人無辜慘死亦會更加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