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6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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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聽了張公子的話，狐玖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張公子說這種藥粉對於身體無害，但是狐玖又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別人隨便說點什麼她都相信。即使到了現在，她對於張公子這個人依然還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她決定回去之後，先找個其他妖族試藥，等到確定這藥真的沒問題之後，再……

腦中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嬴玖的臉上仍舊不動聲色，將藥瓶子收起來，抬頭看向張公子。

張公子的語氣依然很溫和：“既然我們的合作關係已經建成，那我們會盡全力幫助狐玖小姐。狐玖小姐只要按照我們的計劃去做，一定會得償所願的。當然，也希望狐玖小姐能夠遵守自己的承諾，儘早將那把寶刀帶到我們的面前。”

狐玖微微頷首，“那是自然。”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談完了，狐玖不想引起族中之人的懷疑，必須得儘快回去。她走到洞口的時候，心中似有所感，回頭望去，卻看到張公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了高臺，和坐在高臺椅子上的那個女人耳鬢廝磨著，即使看不清他們的表情，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狐玖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情意綿綿。

那個妖冶的女人狐玖也認識，知道她是張公子的愛人，不過鍾月就是“紅羅剎”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看了兩眼這二人的相處之後，狐玖心中驀地生出一點兒羨慕嫉妒恨的情緒——要是她與狐卿之間的關係也能如此親密就好了……

想到這裡，狐玖捏緊了手中的藥瓶，決然地轉過身，往外走去。

——她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了，她無法回頭，也不能回頭。無論，無論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總要得到狐卿哥哥的。沒有人能夠從她的手中將狐卿哥哥奪走，沒有人！

*****

待狐玖離開之後，大殿之中，驀地響起了幾聲笑聲，聲音很輕，但是裡面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張公子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杯盞，道：“沒想到那白狐族的老狐尊，竟然教出了這麼樣的一個女兒。義子英明果斷，親女兒卻如此的愚蠢，真是可悲可嘆。”

“活了一千多年，腦子了竟然只裝著兒女情長這點小事，白狐一族出了這麼個蠢貨，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鍾月微微一笑，容顏如同牡丹一般嬌美。“不過正因為她的愚蠢，我們才能好好利用她。她應該感謝她的父親，給了她那麼高的一個身份，倒是便宜了我們。”

張公子將杯盞湊到她的紅唇邊，手微微傾斜，看著她將杯中新鮮的血液飲下，嘆道：“不過我倒是能夠理解她的做法，畢竟是為了自己愛的人，才會做出這些事情。譬如月兒你，我為了你，能夠做出任何的事情來。”

若是沒有發生兩百多年前的那些事情，他跟鍾月，恐怕早已經過上了神仙眷侶讓人稱羨的日子，或許不會活到現在，但是卻不用過這種陰謀算計的生活。他跟狐玖的相似之處，就是他們都是為了感情可以不顧一切，但是他比嬴玖要幸運很多，因為他跟自己的愛人是兩情相悅的，即使中間有過許多波折，起碼在這兩百年後，他們還能夠重新在一起。

老實說，若是兩百多年前，鍾月沒有被同門迫害毀容，鍾月沒有悲憤之下修煉邪功，那麼可能就不會發生現在兩人將人類世界折騰得這麼烏煙瘴氣的事情，可見造化弄人，情字更是害人。

聽到張公子的感慨，鍾月的眼神閃了閃，乖順地依偎在張公子的懷裡，“若是我的身體恢復了，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張公子胸膛裡頓時湧起一陣溫熱，他緊擁著鍾月，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隔著面具吻了吻鍾月的額頭，張公子承諾道：“到解決完所有的麻煩，待月兒你重塑人身之時，我會想辦法恢復容貌，替月兒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月兒你成了我的妻子。”

他心中其實一直很清楚，鍾月不僅介意自己的外貌，同樣也介意他這張沒有五官的臉。他不願在鍾月面前提自己當年為她奔走的時候受了多少苦痛，只想著尋個法子儘快回覆容貌，以真面目示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鍾月是一對。

之前張公子之所以會盯上沈無涯，並且會冒用他的身份，是因為這沈無涯原本的相貌跟他有七分相似。

張公子這邊柔腸百轉，可惜鍾月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她現在一心關注的只有一件事：“那蘇幕遮的心臟，真的可以可以讓我重塑人身？”

張公子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那是自然。身負七星之人，體內所蘊含的的能量極其強大，而這些能量，都集中在他的心臟之中，只要得到了這顆心臟，就會將這些能量全部佔為己有，到時候月兒你自然可以化出人生，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得靠新鮮的血液度日。”

說到這裡，他神色鬱郁，“只可惜我的心臟沒有這樣的功效，沒辦法給月兒用。”將別的男人的心臟移到自己愛人的身體裡，他真是一點兒都不甘心。

張公子這邊吃醋吃到飛起，那邊鍾月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她滿心想的都是蘇幕遮的那顆心臟，為了能夠重塑人身，為了永葆容貌——

她勢在必得。

*****

茶館內，陸雲看著手中的紙條，心中翻江倒海，一心想著等蘇幕遮回來之後如何如何，不防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陸雲的思路被打斷，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李華（蘇幕遮鄰居家的女兒）打來的電話。

李華上高中之後，一直都在住校，很少回家，跟她的聯絡也減少了。不知這次打電話過來，是因為什麼事情。

“小華，怎麼了？”。

李華在電話那頭說道：“小云姐，你家來人了，是以前來過我們這裡的毛昭英毛大師，他說過來找蘇哥的，可是你家都沒人，我就先讓毛大師來我家裡了。”因著毛昭英以前來烏煙巷做過法事，所以李華對他的印象挺深刻。

而陸雲也認識自家師叔的這位朋友，便麻煩李華幫忙接待一下她，她會盡快趕回來。

同李華通完話，陸雲一看時間，發現葉玄零馬上就要下班了。於是陸雲給他打過去了電話，讓他下班之後去李華家裡接一下毛昭英。她這邊就算緊趕慢趕，也要兩個小時，讓人家等這麼長的時間，太不禮貌了。葉玄零在那頭一聽，馬上就同意了下來，讓陸雲不要著急，路上注意安全。

放下電話之後，陸雲去櫃檯結了賬，出了茶館的大門，站在路邊的時候，陸雲看著頭頂上碧藍的天空，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突然生出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感。

陸雲回到蘇記，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她推開家門，看到家裡多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而葉玄零正在旁邊和他說話。

聽到門口的響動，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那男人看到陸雲之後，笑著同她道：“小云，還記得我嗎？”

陸雲禮貌地道：“毛師伯，您好。”

毛昭英長著一張忠厚嚴肅的臉，性格非常沉穩。因著蘇幕遮的關係，他對陸雲的印象極好。

陸雲走過來，坐到了葉玄零的身邊，問毛昭英：“毛師伯，師母怎麼沒來？師侄他身體還好嗎？”

聽她提起自己的老婆跟孩子，毛昭英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他笑道：“你師母在家照顧孩子，我就沒讓她一起過來了。”

陸雲點點頭，又問道：“毛師伯，您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說到這個問題，毛昭英不由坐直了身體，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我這次本來是找蘇老弟的，沒想到葉師弟說你師父出門了，而且歸期不定。我只能先將這件事告訴給你們了。”

陸雲也被他的情緒所傳染，也跟著鄭重了起來：“毛師伯，你請講。”

毛昭英嘆息了一聲，跟兩人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原來他這次過來，是為了尋一些朋友，一起去一個地方除鬼的。沒錯，是“除”，而不是“驅”，因為這些惡鬼已經傷害了不少人，還害了人命，如此惡鬼，必須將其除去。而因著這次的鬼怪數量有些多，所以去的靈師道士也多，蘇幕遮自然是最好的人選，只可惜蘇幕遮卻不在家……

“所以，小云，我想讓你和這位葉師弟，代你家師父去一趟。”毛昭英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前，其實也是猶豫了很久的，雖然他知道蘇幕遮教出的徒弟肯定不差，但是他並沒有見識過陸雲的伸手，再加上陸雲還是個小姑娘，未經人家師父同意的情況下，他不好隨便將人帶出去。

但是毛昭英還是將這個決定說出來了，因為此次實在是情勢緊急，多去一個人，就有可能多救回一個人的性命。他不圖財也不圖名，只想多救一些人。

陸雲和葉玄零對視一眼，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問道：“毛師伯，可以詳細地說一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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