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未免太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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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曉的眼淚又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只能深吸一口氣，控制住情緒，輕聲說“然後呢”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微微顫抖，尾音都帶著哭腔。

江陽知道自己一聲不響的走，帶給沉曉的不僅是身體上還有心裡的傷害。

垂著頭，眉頭緊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自己不負責的行為解釋。

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江陽從心裡是不想讓沉曉知道自己在國外是什麼樣子的。

沉曉看著他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止不住的酸楚，憤聲開口“為什麼，為什麼一聲不響的走，這幾年又杳無音訊，那怕是楊鵬給的口信也沒有，江陽，你是篤定我會等你，還是覺得我一定不會等你”

江陽聽著她一聲聲的質問，心如刀絞，卻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兀自搖著頭，扶著沉曉的肩膀，低聲一遍一遍訴說“不是，不是，我沒有，不是的”

沉曉直視著他的眼睛，逼問“不是什麼，你說呀”

江陽想到自己在國外的樣子，眼裡就劃過一絲陰騖，不行，不可以，不能讓曉曉知道。

江陽無力的搖搖頭。

沉曉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明白了，腦海裡不斷閃現的是今天看完的那幾百條微博，以及幾十張關於江陽的照片。

沉曉一瞬間就卸了力氣，整個人往後倒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身後結實的牆壁，以及絲絲涼意，才讓自己感覺到是踩在實地上。

沉曉垂眸，似自嘲般低聲說“江陽，你未免太過自信”

江陽痛苦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恢復一片清明，他扯了下嘴角，露出笑容，柔聲說“曉曉，之前不告而別是我的錯，這幾年我去了國外，我，我有非去不可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原諒我可以嗎？”

沉曉苦笑著，重複他的話“非去不可，非去不可嗎？”

江陽不知道這四個字有什麼問題，下意識說出“是”

沉曉聽完立馬推開他，轉身離開。

江陽沒有防備，被沉曉推開，往後勐退了一步，胸膛有些抽疼，但江陽一點也沒在意。

連忙快步追上沉曉，拉住她的手腕，下意識撫摸，眉頭輕蹙，手鍊沒戴？

沉曉在他拉住自己手腕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江陽從左側站到沉曉的面前，拉住手腕的那隻手沒有鬆開，另一隻手又伸手拉住了沉曉的右手。

江陽一摸，知道了，兩隻手腕都沒有。

江陽輕聲開口“曉曉，手鍊沒戴嗎”

沉曉連看都沒看他，沉聲說“扔了”

江陽抿了抿唇，又笑著說“沒事，也戴了幾年了，我再給你買一條更好的”

沉曉皺眉，抬眼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戴了幾年”

這條手鍊自從江陽給她戴上她從沒有摘下過，一開始洗澡還怕給洗壞了，後來發現只要不用錘子砸，那手鍊壞不了，也就放心了。

江陽聽到質問，嚥了咽喉腔，眼神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立馬消失了，他笑著開口“因為我猜的”

沉曉把手抽出來，雙手環胸抱著。

江陽在沉曉抽出手時，心好像也隨著手心變的空落落的。

又聽到沉曉開口“江陽，你覺得你現在這樣，我們能在一起嗎，等你能把發生什麼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我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說完越過他想要離開。

但剛邁出腳步，又想起什麼，轉頭對江陽說“不，如果你現在不能告訴我的話，那就別說了，以後也不用說了，我不會再等了”

說完沉曉等著江陽的反應，但江陽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一樣，垂著頭，無力的站著，凌亂的碎髮耷拉著，整個人充滿著孤寂與委屈。

卻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沉曉明白了，眼含淚水，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卻沒走出一步就被江陽抓住了手腕，江陽啞聲開口“曉曉，別走”聲音又低又沉，還有些顫抖。

沉曉待說話，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沉曉？你怎麼在這兒？”顧文城嘴裡叼著個棒棒糖，信步閒庭的走過來，站到了江陽面前。

倆人身高差不多，江陽略高一點。江陽比顧文城面板更白一些，兩人氣質完全不一樣。

江陽氣質更冷一些，整個人現在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一點都沒有剛剛委屈的模樣。

顧文城則咬著棒棒糖，定定的看著江陽，伸出一隻手遞給沉曉一支棒棒糖。

沉曉還沒接，一隻手就伸出來把顧文城的手給擋了回去，江陽沉聲開口“她不需要”

顧文城眼神半眯，打量著江陽，發現自己的眼睛跟他確實有點像，但往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神，又覺得不像。

沉曉看到兩個人對立的場面，感到一陣心慌，立馬站在兩人中間，讓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而後面對顧文城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顧文城低頭看著沉曉回答“是”

沉曉揚起下巴往他身後點了點“去那兒說”

顧文城笑了，咧著一口大白牙說“行”眼睛卻是挑釁的望著江陽。

沉曉沒察覺，抬步要跟上顧文城，又被人拽住了手腕，這次用的力氣不小，攥的沉曉都有些痛。

沉曉無奈的轉頭看著江陽“幹嘛呀”

江陽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冷冷的看著沉曉，固執的不放手。

沉曉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說“我去一下就回來了”

江陽有一絲鬆動，沉曉趁著這一絲鬆動，立馬把手抽了回來，轉頭走向了顧文城。

看著沉曉一步一步走向別人的背影，江陽眼裡再也沒有了冷靜，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點一點破裂，露出裡面的猙獰還夾雜著不安。

“什麼事”沉曉在離顧文城兩步的時候，止住腳步，開口問他。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怕以後……”

砰，顧文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陽一拳打倒在地。

沉曉被嚇了一跳，眼看江陽又要一拳砸到顧文城臉上，沉曉趕忙上前，擋在顧文城身前，雙手摟著江陽的腰。

“江陽，你幹什麼！”

江陽被沉曉摟著就沒再用力，聽到她的吼聲，就恢復了清醒。

江陽垂眸看沉曉。

沉曉這才發現，他的眼睛猩紅，暴虐慢慢消失，蘊含著水光，裡面有說不盡的委屈與不安。

沉曉嚇壞了，伸手撫上他的臉，顫抖著問“江陽，你怎麼了”

江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己怎麼變成了這樣，自己不是以前的江陽了，她會不會不喜歡自己了，她喜歡的是以前那個溫柔的江陽，我不是。

江陽緊抿著唇，痛苦的閉上眼睛，但手卻依舊死死的抓著沉曉。

沉曉想去看一下顧文城的情況，但江陽死死的不肯鬆手，沉曉沒辦法，只能牽著江陽的手，表示自己不會走，讓他安心。

沉曉牽著江陽，蹲在顧文城身旁，問“顧文城，你怎麼樣啊”

顧文城從地上做起來，拿下捂著臉的手，半邊臉是腫得，嘴角還掛著血跡。

沉曉內疚壞了，沒想到江陽會突然大打人，連忙跟他道歉“對不起啊，顧文城，我替他向你道歉，你怎麼樣，要不去醫院看一下吧”

在後面默默聽著的江陽手下意識的握了一下。

顧文城冷冷的說“為什麼你要替他道歉”

沉曉愣住了，她根本沒想為什麼，只是這事情是因為自己才發生的，下意識就想替江陽擔責任。

現在想想，對呀，為什麼要替他道歉呢，明明是他自己做的。

沉曉苦笑一下，接著說“這事情是因我而起，我道個歉也不為過，走，我帶你去醫院吧”

顧文城看著沉曉身後的江陽，澹澹的吐出兩個字“不用”

接著自己起身離開了。

沉曉還想伸手扶一下他，但卻被江陽摟著腰，緊緊貼住他，動彈不得。

待顧文城走遠，沉曉才拍拍身上的手說“走了，可以放開了吧”

江陽一瞬間收斂了所有戾氣，將頭埋在沉曉脖頸間，充斥著澹澹的委屈，像只溫順的貓咪。

沉曉也卸了力氣，整個人依著江陽，筆尖充斥著澹澹的香味，清清爽爽的，讓人心情舒爽，莫名的很安心。

兩人沉默良久，彼此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還有澹澹的呼吸聲。

江陽閉上眼睛，開啟所有五官享受這一刻，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國外的那幾年，有多想這個場景，那時候這對自己來說是願望，現在終於實現了，江陽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這是個夢，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最後是沉曉先開的口，她伸手推了推江陽，沒推動，輕聲開口“你還要抱多久啊”

“永遠”江陽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

“該回家了”沉曉耐心的哄著他。

江陽委屈的嗯了一聲，還是沒有動。

沉曉拍了拍他的後背，溫柔的說“你先放開我，我去找一下趙簡，然後咱們就一起回家，行嗎”

江陽這才慢慢直起身，又伸手拽著沉曉，生怕她跑了。

沉曉沒辦法，只能牽著江陽去找趙簡。

趙簡看到手牽手回來的兩人，有些驚訝，但一瞬間也想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曉曉忘不掉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