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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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沒聊一會兒，沉海就決定走了，沉曉還想再待一會兒，沉海揪著領子就把沉曉給揪走了。

因為沉海和楊君的存在，沉曉和江陽根本就沒機會說話。

中午的時候，楊君讓楊鵬回家給老太太報個平安，從昨晚到現在，只打了電話，一直都沒回去，倆老人肯定擔心了。

“陽陽，睡會吧，媽在這兒看著你”

“媽，幫我查”

楊君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頓了頓說“放心，敢動我兒子，活膩了”

這時，有個小護士進來說“您好，家屬出來一下，這有檔案需要簽字”

楊君給江陽掖了下被子“陽陽，你先睡會兒，媽一會兒回來”

江陽答應一聲，看著楊君出去，就閉上眼，準備休息一下。

可沒過多久，又響起開門的聲音，江陽以為楊君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一抬眼才發現站在那兒的人居然是——蘇千泉

蘇千泉一身鵝黃色羽絨服，白色運動鞋，站在那裡，滿眼都是江陽。

“阿陽，好久不見”

……

“陽陽，沒睡呀”

蘇千泉已經走了，江陽看著楊君說“媽，剛才，蘇千泉來了”

楊君怔了一下“她怎麼來了？”

江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媽，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

下午沉曉趁沉海不在家，偷偷熘了出去，打車，去了醫院。

站在門口，偷偷往裡瞄。

江陽從她站在門口時就感覺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咳，進來吧”

沉曉這才走進來。

江陽凝望著她，眼底抹上了苦澀“坐吧”

沉曉坐下，開口道“只有你自己在這兒嗎”

江陽澹澹開口“嗯，我媽一會兒就回來”

沉曉看著江陽虛弱的模樣，心裡止不住的酸楚，滿滿都是愧疚“江陽，沒有必要的”

沒有必要為了我讓自己受傷。

江陽皺眉聽著她的話，險些被氣吐血，瞧瞧，真會氣人。

江陽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固執的說“有”

有必要，很有必要，江陽從小到大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但唯獨沉曉是個例外，自己從小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那怕撞見江臨清出軌，也只是噁心，驚訝。

但一想到沉曉會受傷，甚至會喪命，江陽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戳了幾百刀一樣痛。

他卷戀的摸著沉曉的臉，曉曉，你一定要健康快樂。

江陽的住院時間差不多有一個月，這一個月，沉曉有事沒事就往醫院跑，陪著江陽。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次沉曉去，都只有江陽一個人在，問他，他也總是說，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但直到沉曉走，都沒有人來照顧江陽。

沉曉納悶兒極了，忍不住尋思，他媽媽不要江陽了嗎，為什麼沒人照顧他。

而且江陽現在特別黏沉曉，不管沉曉走到哪兒，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兒，眼裡似乎總有訴不完，道不盡的情緒。

沉曉又想，這是沒人陪他，產生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現象嗎，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於是沉曉愈發勤懇，給他削蘋果，喂水，幫他鍛鍊恢復。

但也只是做這些，江陽才捨不得累著沉曉呢。

這天上午沉曉走後，楊鵬就從另一間病房出來了，看著沉曉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進到病房就看到正在穿衣服的江陽“你幹嘛，去哪兒啊你”

“我出去買個蛋糕，一會兒就回來”

“我替你去買呀”

江陽無奈的說“鵬哥，我已經好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直在曉曉面前裝病幹嘛呀，還每次她來，都不讓我露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江陽聽完，收拾東西的手也停下了，沿著床邊坐下“鵬哥，我要走了”

楊鵬聽完這話，直皺眉，他知道，這個走不是簡單意義上的走，而是離開。

楊鵬看著充滿無力感的江陽，知道可能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怎麼了，陽陽，出什麼事了”

江陽閉口不提出了什麼事，只跟楊鵬說“鵬哥，明天我就出院了，你不要跟曉曉說，我寫了一封信，等我走了，你就給曉曉，我要去f國了”

楊鵬有些心急“為什麼，為什麼去f國，為什麼不告訴曉曉”

江陽頹廢的說“鵬哥，我太弱了，我現在還護不了她，只能遠離她，我怕她找我，我會捨不得走”

楊鵬不說話了，只默默看著這個眼尾緋紅，無力蹲著的少年。

他知道，誰都無能為力。

江陽跑了很多家蛋糕店，最終買了一款六寸的小蛋糕。

又踱步走到沉曉家開的店旁。

江陽站在一個廣告牌旁邊，多日沒見陽光的臉還有些病態的白，與身上黑色的厚款風衣，形成強烈的對比。

小城裡的雪堆積的厚厚的，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雖然沒有小時候的鞭炮聲，但也有現代小城的熱鬧。

遠處幾個孩童追逐打鬧，扔雪球，沒有絲毫的煩心事，與心事重重的江陽比起來，他們真算得上無憂無慮了。

路上行人，匆匆往家趕，但路過這個少年身旁都會微停下注目，這男生高高瘦瘦的，面板白淨，儘管身上的氣質冷冽，但與眉眼間的溫柔又相得益彰。

比之旁邊廣告牌上的男明星也毫不遜色。

“這小城還有這麼的人兒啊”一大娘駐足良久，嘴裡唸唸有詞的離開了。

若是大娘再停留幾秒鐘就能看到，這的人的眼睛似是看到了什麼，一下子眼裡那止不住的笑意和溫柔，但同時還夾雜著幾分卷戀。

江陽看到了一個背影，她跑的飛快，厚厚的羽絨服很影響發揮，從背後來看有些笨笨的，扎著的高馬尾，在背後隨著奔跑的幅度，有頻率的左右甩動。

江陽看著看著笑意更深。

看著她進門，而後自己轉身離開。

晚上沉曉依舊偷偷摸摸的到了醫院，一進門就發現，江陽在坐著等自己。

高興的跑了過去，坐在床邊“江陽，你今天看著很有精神哎”

江陽看著她因為奔跑，微微喘氣而張開的紅唇，目光暗了暗。

伸手揉了揉沉曉的頭“又沒急事，跑那麼快乾什麼”

沉曉也沒說話，只是傻笑著。

沒過兩分鐘，楊鵬拿著蛋糕走了進來“哎，曉曉，你來的正好，來吃蛋糕，陽陽讓我跑了好多家店買的”邊說著，邊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沉曉看到蛋糕，眼睫顫了顫，在救護車上答應的事，他都記得。

江陽把蛋糕拆開，插上蠟燭，示意沉曉許願。

楊鵬把燈關掉，江陽點上蠟燭，沉曉雙手緊握，閉上雙眼，輕輕的說“我許願，江陽明天就能出院，且今後無災無難”而後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聽到這些的江陽的心往下沉了沉，眼眶也不動聲色的紅了一圈，好在沒人看的到。

內心卻止不住的想，傻姑娘，我就要走了，印證了你的願望，我明天就出院了。

聽到沉曉的願望的楊鵬，心裡替她難過，想到明天江陽就走了，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現在還在那兒傻乎乎的許願，自己就好像站在上帝視角，知道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自己一個大男人先受不了，開門出去了。

楊鵬走後，一直沒有開燈，黑暗中，沉曉能夠看到對面江陽黑色的童孔裡，窗外的燈光折射過來，倒映的人影。

沉曉試探著叫了聲“江陽”

“唔…？！”

黑暗中，江陽一手扣著沉曉的腦袋，另一隻手捏著沉曉的下巴，動情的吻著。

沉曉緊張壞了，無處安放的小手，只能緊緊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隔著奶香四溢是蛋糕，沉曉能聽到兩人跳動的心跳聲，伴隨著每一次呼吸，形成相同的頻率，在寂靜的黑夜裡，渲染上曖昧的情緒。

坐著計程車，一直回到家，沉曉的臉都是發燙的，腦子暈乎乎的，忍不住去想剛剛那個動情的吻，這次和上一次在教室不一樣，上次只有一瞬就分開了，沉曉還來不及思索。

這一次可是實打實的親吻，沉曉伸出右手蓋在還在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上，深吸一口氣，試著慢慢平復心情，等到差不多了，才偷摸的跑回了家。

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一會兒想想江陽給自己接熱水，一會兒想想江陽給自己喝酸奶，一會兒又想想江陽吃醋的表情，最後又想到了那個讓心臟狂跳的吻上。

沉曉恨不得在被窩裡笑出聲來，完了，這應該算是淪陷了吧。

過了好久，沉曉才反應過來，今天晚上自己連蛋糕什麼味兒都不記得了。

翻了個身，腦子逐漸清明，想起最近一段時間江陽的反常，決定明天早上早點起床去看看。

計劃完，沉曉一錘床墊“奶奶個腿兒的，不就親了一下嗎，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腦子成了一攤漿湖，沉曉，有點出息行不行啊”

又躺下，從左面翻到了右面，激動的叫出聲“啊啊啊！我沒出息”

隨即就傳來袁莉的吼聲“幹嘛呢，曉曉，大晚上的不睡覺”

沉曉心虛的立馬躺下乖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