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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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從不乏轉世奪舍之說。我想,我或許是投胎轉世之前忘記喝了孟婆湯。又或者我真的是奪舍而來的一抹孤魂野鬼也說不定。
“至於為什麼轉生而來,我想應該是為了遇到你,遇到琅嬛和老白吧。
“話說回來,死亡並不是人生的終點,我可能,只是回到了我本來的地方,活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
“小凌你真的很好。我知道你可能會懷疑自己,其實當初第一次見你時我也覺得你冷冰冰,又不近人情。後來我才知道,你外冷內熱,重情重義。
“只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太過重情難免反受情所累。
“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錯的是無情無義之徒,而不該是這世間有情有義之人。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是很好很好的,否則當初破妄鏡內,我也不會喜歡上你……”
他的指尖哆哆嗦嗦摸到這一張薄薄的信紙,她怕他到時候執念太重,難以走出,通篇不敢輕易言愛。
只是安慰他,鼓勵他不要自卑,不要自怯,不要自責。
紙上每一個字,娟秀端正,可見是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就。一如她第一次與他寫信時,滿滿當當,酣暢淋漓,寫滿一頁紙。
曾經他不甚在意,如今卻字字在他眼裡倒映出血色,每一個字彷彿如有實質般地刺穿他的眼球,鑽入他的顱腦。
凌守夷怔怔地坐著,太陽穴突突直跳,血色填滿他的視線,他目眥欲裂。
零散的思緒在這一刻終於串連成線。
為什麼,夏連翹要竭力說服他去尋柔姬留下的秘信。
為什麼,她這段時日總是紅著眼眶,以一副哀傷的神情看著他。
為什麼,她要拉著他說那些話,“我泥中有爾,爾泥中有我。我與爾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待他看來時,又行所無事般仰面露出個笑臉。
凌守夷面色慘白,五內俱焚,如遭五雷轟頂,滾滾天雷在頂門不斷滾過。
他的神魂彷彿被天雷一遍遍撕裂,殛滅成灰。
原來,她早已知曉這一切,她早已看清了他一無是處的驕傲和堅持。
她早已預料到這一切,甚至早已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
凌守夷面色遽變,胸中血氣翻湧,噴出一口鮮血來,耳畔聽到細微的崩裂之聲。
丹田之中一陣劇痛襲來。他的道心在這一刻幾近崩潰。
凌守夷。
你曾立誓要以命相護她。
你卻讓她日日憂心。
那日她眼眶微紅,卻強顏歡笑,分明是她也在害怕。
誰人不畏死。
你卻讓她惶恐不安,讓她恐懼,讓她害怕。
你讓她分明畏死,卻還一意要犧牲自己。
凌守夷。
凌守夷。
你枉為人!
第128章
他心跳如擂,他如遭雷殛,凌守夷跌跌撞撞縱起遁光,往天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孰料,還未奔出風露殿,忽聞天際傳來一聲霹靂暴喝!
“好你個凌守夷!強行破開禁制,擅闖風露殿!你還有什麼好交代的?!”
凌守夷抬眼一看,只見元伯功帶著一干世家子弟,傲立在雲頭,烏壓壓的人群如潮水般在雲頭一線排開。
對上他的視線,元伯功唇角露出點兒倨傲的,成竹在胸的弧度,冷笑道:“知法犯法,凌守夷你妄為仙門執法!!”
凌守夷並未為他言語所激,橫劍長空,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讓開。”
元伯功面色一沉,胸腔內翻湧出一股濃重的恨意,天知曉他素日裡最恨的便是他這副冷傲模樣!
元伯功恨聲道:“凌守夷!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傲的!弟子犯法,是你這個當師父的管教不嚴!如今你那義女將仙門攪得天翻地覆,你以為你如今還跑得掉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若沒你與曲滄風暗地裡相助,他們逃得出思過崖?”
元伯功冷笑:“凌守夷,天帝早已褫奪你天罡劍主之位!你如今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你還有什麼可傲的!”
凌守夷神情平淡,又咬字重複一遍:“元伯功,若不想淪為我劍下亡魂休得攔我。”
眼前凌守夷三番兩次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元伯功終於勃然變色,麵皮一陣劇烈地抽動扭曲。
半晌,森森一笑:“好……好……你既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他如今帶了這些世家門人前來,以為凌守夷素日裡自矜持正,總有些忌憚,不會輕易開殺。
便揮手吩咐身後弟子搶佔先機,先一步圍殺上去。
孰料凌守夷見他動手,竟也足踏煙氣,將劍光抖開,如雲鋪海,瀲灩成一泓皎皎秋水也般的光,劍光倏忽飛旋出一道、兩道、三道……
竟飛旋出數以千萬的劍光,高懸於天際,劍尖朝下,閃動著凜然寒光,劍林森然,封天鎖地。
在凌守夷背後,尚有數十道劍光如屏開散。
少年微微垂眸,瞳仁泛起淡色光芒,金光流轉,凌厲無匹的劍勁催動他道袍獵獵作響,竟如天神降世,天道煌煌。
信手一點,數不清的千道劍光便如流星紛墜,疾風驟雨般飛卷而下。
那衝在最前方的世家門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覺頸上一涼,大驚失色之下,紛紛被一劍梟首!
元伯功未料到這一著,也跟著變了臉色,只覺那劍光寒意沁骨,心中一驚。
大喝道:“凌守夷!你瘋了不成?!”
凌守夷不答。
瘋了麼?
他想,他大概也是瘋了。
他大腦嗡嗡作響,記憶合沓而來,斷斷續續,不斷分崩離析。
他看著眼前這驚恐萬狀的世家門人,看著元伯功陰沉扭曲的臉。
這樣的神仙。這樣貪生怕死,這樣五毒俱全,這樣貪嗔痴妒,這樣□□熾然,算什麼神仙。
為何這一十八年來他不曾發現,不,或許他隱隱中已有所覺,只是他身處其中,身居高位,便有意遮蔽了自己的雙眼,矇蔽了自己的雙耳,不去看,不去聽,自然也不必想。
不斷潮湧而上的世家弟子,遠遠望去,如鋪天蓋地而來的飛蝗。
過境之處,寸草不生。
這樣的仙門,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元伯功大吃一驚,見凌守夷殺意沸湧,身合劍光,在人群中衝蕩轉折,所過之處,一片斷肢殘臂,血雨滔天。
不覺毛骨悚然。
瘋了!凌守夷真的瘋了!!
雖說這些年來,他與凌守夷一直被放在一處比較,他心中有多妒恨不服。
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若論劍道造詣,修為深淺,他的確遠不如凌守夷。
元伯功面上神情一陣變化不定,眼見凌守夷一路逼殺而來,竟當機立斷,一拍遁光,轉身朝遠處奔逃而去。
天門。
夏連翹與白濟安李琅嬛眾人一退再退,終於退到天門前。
一道高近數百丈的玉質牌樓便佇立在仙門前,其上鐫刻雲紋,腳下流雲飛走,雲海翻湧。
而在牌樓上方,則浮空而起一道綿延的群山,形似一隻玉瓶倒臥,瓶口洩下一道寬近百丈的飛瀑下來,直灌入天門的雲海之中,這雲海和這飛瀑都是由無形的靈氣形成,乃是仙門所攫取的天地靈氣於一處日夜週轉不息。
出了這道牌樓,身後便是通往下界的天梯。
夏連翹舉目望去,遠處,數以千計的仙門門人各展神通,各施法寶將他們團團圍住。
不過數丈之遠的牌樓,此時竟如隔崇山峻嶺,天塹難越。
她心裡一沉。
退到這一步,他們已無路可退。
飛昇與世家一脈全面開戰。
若非有飛昇一脈的大能修士拖住世家一干仙君、真君,她們也絕難逃至此處。
在這干戈並起,兵燹蔓延的情況下,兩脈也無暇多顧他們這幾隻並不起眼的小棋子。
曲滄風送他們幾人至天門前之後,便也要折返回飛昇一脈助戰同道。
也正因如此,前來阻攔她們的,並非仙門頂峰戰力,多為世家門下年輕的中堅弟子。這些年來醉生夢死,不學無術,更不知還保有幾成實力。
為首的是個儒雅的中年修士,約莫元嬰上下的修為,一襲青色長袍,袍袖偏偏,正撫須冷笑,“還想逃?逃?你們又能逃到何處?”
“不若快快束手就擒,還能保你們一份全屍!”
眼見夏連翹一行人並不接這個話茬,中年修士冷哼一聲,卻也不以為意。
眾人此時俱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開戰前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
中年修士便也不再多言,率先將法寶放出,他身後一干仙門子弟上行下效,也都各施能為,各展神通。
只見,無數金環、寶葫、玉壺、法杖紛紛騰空而起,在半空之中放出放出一片一片明光彩霞。
霎時間,雲海如沸,雲潮滾滾,整座天門也開始震動起來,宮殿擺箕,地動山搖,天邊霞光如血,竟交織成近乎末日一般的詭豔與絢爛景象來。
白濟安李琅嬛等人不敢掉以輕心,個個嚴陣以待,掐訣結印,發出一道道璀璨劍光,白濟安也趁勢將那丹陽宗與飛昇一脈所贈的法寶盡數祭出,與那片片爛爛明霞糾纏在一起,作這最後一搏。
伴隨著那中年修士一聲冷喝,數不清的劍光與寶光如飛蝗般一齊放出,明光激盪,不斷在天門內衝蕩轉折,顛倒乾坤,衝盪出一個又一個耀眼的光衖!
遠遠望去,世家一行人等人多勢眾,法寶百出,便如浩浩湯湯的潮水,以不可抵擋之勢,朝夏連翹一行人等席捲而來。夏連翹、白濟安、李琅嬛、姜毓玉幾人正如同海邊幾顆渺小的砂礫,正面迎上這高逾數千丈的驚濤駭浪。
但幾人走到這一步,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因而心情倒是從未有過的沉靜與凝定。幾人團結一心,合攏在一處,竭力將玄功運轉到極致,催發衝盪出一團團數十畝方圓的光團,將眾人嚴嚴實實罩住,又有飛昇一脈所贈的仙門極品法寶助力,竟也將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水一時拒之於光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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