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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被一頭黑熊打斷了所有的計劃。…,這頭黑熊超乎所有一般的熊,它不但有自己的生存技能,還有特殊的智慧,真不是簡簡單單的黑熊!
黑熊不但連續的試探龍陽的生死,而且最後來個致命一擊,這是以往沒有記載的,超乎龍陽的想象。
我去!不吃就不吃,還想要我的老命!
龍陽看著對面的黑熊,哭笑不得。看來老話說的有道理,看來老話說的也沒有道理,世易時移,無論任何事物都會有變化。
人有變化,動物亦有變化,但動物沒變的是它屬於自然。
動物的變化不是因為適應人類的變化而變化的,不是因為人類變化引起的生存秩序的變化而變化的,而是它根本就是在忽視人類的變化。它用自己的變化和人類抗爭,和人類造成的變化牴觸。
這是黑熊的生存法則,它需要食物,它需要生存,它需要適應越來越窄的生存環境。可能因為這些原因,它才變得如此狡猾與機智。
目前想這些沒有用,因為龍陽面對的是一隻成年的黑熊,六七百斤的黑熊,一個發怒的黑熊。這頭熊一直低著頭,微張著嘴,低吼著,緊緊盯著對面的龍陽。
黑熊沒有動,龍陽也沒有動。
龍陽能從低吼聲中猜測出是一隻熊,完全是來自兒時的學習。靳山教給他動物、植物的知識,讓他對自然界有充分的瞭解,就是讓龍陽在特殊的情況下對自然界的變化有充分的認知,能夠從容的應付。
“吼!”黑熊突然後肢再次站立,仰天長吼。
這是戰鬥的號角,這是黑熊開始攻擊的預示。
龍陽左腳後撤一步,不但用眼神和行動顯示他已經戰鬥準備,也對黑熊表示他毫不畏懼。
“來啊!”龍陽大喝一聲。
黑熊的眼睛變得血紅,上肢竟然捶打著自己的胸部,瘋狂的向龍陽衝去。
這熊瘋了!
這是龍陽的感覺。
體重上的懸殊,力量上的對比,地利上的不便,讓龍陽無法和它展開硬戰。
雪花四濺,那是黑熊攻擊落地撲空後的結果。龐大的身軀將地下的積雪撲飛,彷彿一個重磅炸彈,在雪地裡炸開,露出黃黑泥土夾雜的地面。
一擊落空後,黑熊更加憤怒,緊盯著龍陽,再次飛撲過去。
發怒的黑熊非同一般,它的體重不是速度的阻礙,它完全去除了偽裝的模樣,它在儘自己的能力消滅眼前的人,把龍陽變成自己的食物。
龍陽再次躲開,不願意和黑熊進行正面的戰鬥。
要是人就好了,可以隨意的攻擊,知道打擊的要害部位。但對手不是人,是一頭黑熊,龍陽一下失去了應對的策略。擊打在哪裡都效果不大,黑熊身上都是厚厚的脂肪,根本沒用。
黑熊的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龍陽躲避的一次比一次快速。
五、六次以後,龍陽放鬆下來,不再緊張,反而有另樣的感覺。
與熊戰鬥,其樂無窮!
龍陽剛剛還在回憶過去,還在覺得孤單,還在覺得壓抑。這不,就來了一頭黑熊與自己作伴。按照自己的實力,黑熊定然不會傷害到自己,不如就這樣度過難捱的夜晚。
龍陽笑了笑,一邊躲著黑熊的追擊,一邊生起少年的心性。
他現在不再怨恨黑熊耽誤自己的休息,而是饒有興趣的和黑熊戲耍起來。你來撲,我就躲,看你什麼時候是個累!你不讓我休息,你也別得到好處!龍陽的笑意更深。
龍陽越是這樣,黑熊越是生氣。它的眼睛已經完全充血,它的眼裡只有龍陽,它要消滅龍陽,它要將龍陽變成果腹之物。
龍陽有點玩嗨了!
他忽視了黑熊的攻擊,暫時遺忘了此行的目的,盡情的在危險中暢快。一人一熊,在暴雪中不停的追擊,一個越來越狂躁,一個越來越快樂。
黑熊越得不到食物,越拼命;龍陽越閃避追擊,越愉悅。
就這樣,大半夜,飄雪中,一人一熊,在追擊著。一個在捕食,一個被追逐,一個在發怒,一個在快樂。
雪地裡,留下兩樣痕跡。
一雙淺淺的足跡,因為他在躲避攻擊,飛速的在雪上掠過,忘記了疲憊。
一道深深的溝痕,因為它在追逐攻擊,野蠻的衝破積雪的阻隔,忘記了飢餓。
“老大,你這是要幹啥?啥時候是個完?”一道虛幻的身影漂浮在龍陽的頭頂,無奈的問道。狗娃說過,他可以隨時出來,以便幫助龍陽進行戰鬥。誰知他出來後,看到的卻是另一幕,他的老大竟然和一頭黑熊玩的那麼盡興。
“你不感覺它和其它的熊不一樣,它有智慧。”龍陽嘴裡回答著,身體並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黑熊的攻擊一刻也沒落下。
“就算它有智慧,你也不能這樣啊!”狗娃實在想不通,以前的龍陽為何突發興致和一頭黑熊過不去。
“嘿嘿,你不懂了!我當初和狍子都學過,現在不能和黑熊學習一下嘛!”龍陽喘息著,和狗娃說道。
“狍子沒危險,它是能和草泥馬比美的,這可不是狍子,它可是黑熊,你已經將它激怒了!”狗娃擔心著龍陽的安全,還在一旁直勸說。
“沒事,你沒看到它也累了嗎?”龍陽再一次躲過黑熊的攻擊,和狗娃交談。
黑熊確實累了,口中不斷的喘息,帶著濃濃的白霧。
但它並沒有停止過攻擊,一直追逐著自己的獵物。
“你不累嗎?”狗娃不屑於龍陽的表現,故意問道。
“不累!與熊戰鬥,其樂無窮!”龍陽樂呵呵的回答道。
“不理你了,我回去養魂!”狗娃迅速消失在龍陽的身側。不是狗娃不關心龍陽,是因為他看出龍陽並沒有危險,並不需要他的幫助,他可以安心的離開。
“來啊!來啊!”龍陽一邊不緊不慢的在前面奔跑,一邊回頭挑釁著後面的黑熊。
雪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已近黎明,但它並不在意天黑或是天明。
一人一熊雖然在追逐戰鬥,但是給雪景裡增加了些許難得的生機。徹天徹夜的大雪覆蓋了一切,卻沒有掩住他們的行蹤,沒有掩蓋他們一追一逃的印跡,沒有掩蓋發自內心的本意。
黑熊累了,停在原地不停的喘息。它不但飢餓,而且疲累,估計它成長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這樣一個獵物,比它還狡猾。
龍陽累了,直接坐在雪地裡。他也餓了,而且疲憊,被一頭黑熊追了大半夜。但他很快樂,竟然坐在雪地裡有些感懷,不知是累的過頭,還是快樂過了頭。
“謝謝!”龍陽居然對著自己對面的黑熊說了一句話。
說完,龍陽爬起身,向著前面走去。
他沒有回頭,沒有看向身後的黑熊。
“吼!”身後傳來黑熊的怒吼聲,它似沒有聽到龍陽的話,它應該聽不懂。
龍陽的身後傳來踏雪的“嘎嘎”聲,是黑熊又追來了。
龍陽突然對這頭黑熊產生莫名的感覺,他的那句謝謝就可以代表一切。
黑熊對於食物的執著,就是它填飽肚子的目標和理想。
龍陽何嘗不是,他的心中有更大的目標,他的肩頭有更重的責任。他不只要尋找到父母和義父,還要找到靳村受難以及靳仁族長、周蘭老師的死因。
龍陽回頭,看向撲向自己的黑熊。雖然它的行動沒有以前那麼快速,但它還是撲向了自己。
一剎那,龍陽有些恍惚。他彷彿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正如這頭熊一樣,在風雪中,獨自生存與覓食。
自己還能不能如這頭熊一樣,一如既往的堅持,咬定目標不放鬆呢?
還能不能如它一樣為了最初的本心繼續戰鬥呢?
答案是肯定的,龍陽一直沒有動搖過自己的信心,此時更不可能放棄,只有堅定。
龍陽笑了,笑得更加釋懷與開心。
他只是一瞬間的恍惚,黑熊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龍陽這次沒有躲避,而是伸出他的手,迎面對上撲過來的龐然大物。
“轟!”黑熊居然停住了攻擊,剎住了身體,停在了龍陽的面前。
這一路,龍陽每次都在躲閃,只有對峙,但從來沒有和黑熊正面對視過。龍陽突然而來的動作,讓黑熊反應不來,竟然硬生生的停止它的攻擊。
黑熊站立在龍陽面前,伸出它的右前肢撓撓頭,好似弄不懂眼前的狀況。
龍陽不禁再次笑了起來,這頭黑熊的動作好像自己,還會撓頭,呵呵!
“你要吃我嗎?”龍陽和黑熊說道。他邊說邊把自己的手伸向黑熊,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吼!”黑熊突然後撤著,對龍陽很警惕。
它的雙眼看著龍陽伸出的手,露出恐懼的神色。
哎!肯定是狗娃搞的鬼!
龍陽心中明白,自己手中的空間可存在著兩個鬼魂,一個小的,一個老的。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有手段讓野獸恐懼的,雖然此時他們因為天亮出不來。
一人一熊,坐在雪裡,不再對峙,還是那麼相持著。
“誰傷了我的小黑!“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沒有任何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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