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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矇矇亮時,天空還未完全亮起但已經有了一絲薄弱的光芒,柔和的風喚醒森林中的萬物,幾滴露珠隨著微風吹動而落下枝葉,砸在麻布帳篷上發出微微悶響。
潮溼冰冷的環境很難得到充分的休息,切薩雷在昨夜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噩夢,他夢見自己再次回到了那節車廂中,車廂的門緊鎖地把切薩雷關在了裡面。
在夢中,原本空著的床鋪上躺著切薩雷的妹妹克洛希婭,金髮的女孩雙眼緊閉著,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身體在高燒中不斷顫抖。
女孩孱弱的手臂上赫然暴露著被菌絲感染的傷口,克洛希婭呻吟著哥哥的名字,像是在期待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回來救她。
想要接近妹妹,整個車廂彷彿被拉寬了幾米似的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那床鋪的旁邊,無論是走是跑,是爬是跳,切薩雷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克洛希婭在苦痛煎熬中慢慢死去。
無能為力帶來的恐懼令得整個夢境也變得更加陰暗,那記憶中的畫像被換成了自己的樣子,後面空了,無助的切薩雷想要尋求幫助,試著大聲呼喚著人棍波隆尼斯的名字卻也得不到回應。
到最後,他看見了那塊白布,原本白布下的是標本乾癟的雙腳,可此時卻變成了熟悉的靴子……
切薩雷不受控制般地掀開了那塊白布,看著裡面的標本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老女人,而是變成了更為嬌小的女孩子……
切薩雷在夢中感到絕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彷彿被枷鎖牢牢捆住而變得無比沉重,動彈不得。
白布之下,切薩雷看見了安雅早已死去的面龐……女孩臉上帶著淚痕,好似在哭訴為什麼切薩雷沒有保護好她。
她哭著,白皙的面板漸漸失去血色,她那碧藍清澈的雙眼開始詭異的融化,變成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空留漆黑的眼眶中似有風聲悲鳴……
“安雅……安雅!”
瀕臨窒息的絕望感以及耳邊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在喊出名字的瞬間切薩雷突然驚醒,猛地睜開雙眼的同時,現實的真實感湧入腦海將破碎的夢境全數驅趕殆盡。
他試著回憶起剛才做的噩夢,漸漸的發現可怕的畫面都已經變得模糊起來,越來越不清晰,好似一片迷霧讓人無法捕捉任何的細節。
藉著晨曦微弱的光亮,切薩雷來不及平復呼吸趕緊翻過身尋找著些什麼,當確認了安雅可愛的臉龐仍舊熟睡在他的身邊時心情才慢慢地從噩夢中解脫出來。
安雅靜靜的睡著,相間只有幾寸的距離,可以感受到女孩柔和的呼吸吹在臉上讓人有些發癢。
像是為了確認現在已經不再是夢境,切薩雷不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女孩臉頰上的一縷豔紅色的髮絲,感受著柔順的觸感以及令人安心的真實感。
安雅長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微微合攏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碧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像是兩潭清澈的湖泊從未被世間的任何汙穢所玷染。
安雅與切薩雷目光相互交匯,微微一笑,唇色微紅。
“早啊,切薩雷同學。”
“嗯…早,安雅。”
切薩雷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對於這件事他顯然不想再次提起,而安雅也並未過問。兩人整理過了衣服,紮好了頭髮便早早的起床走出了帳篷。
車隊裡的人都早早的醒來,之前遇到的強盜不一定會老老實實把吃到的虧嚥進肚子,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候還在沿路找尋著馬戲團的車隊。為了以防萬一,早些趕路總不會有壞處。
童工們再次開始展示他們的手腳麻利,切薩雷和安雅剛剛走出帳篷不久他們四個小傢伙就擁了上來,嘴裡說不出來什麼,只是胡亂比劃一番便合作著將帳篷拆了下來。
看著周圍一切都很是和諧的樣子,好像沒有人發現了昨晚切薩雷和安雅的行蹤,這絕對算是一件好事。
見童工們一個個睡眼朦朧的樣子還在辛勞工作,切薩雷為了加快整備的速度也跟著忙活了起來,搬完了帳篷又給馬兒刷起了毛。
隔著很遠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雖然距離很遠,但切薩雷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矮小的輪廓。
那是昨晚被團長克勞狄斯抽打過的侏儒,怕不是在野地裡待了一晚,等待車隊要再次行進時才敢摸回來。
他的步伐左搖右晃,眼神飄忽不定,衣服的領子被拉得高高的像是在遮蔽渾身的傷口,走到人多的地方又開始忍痛跑了起來。
短粗的小腿緊的左右擺動生怕被別人留意,一路小跑就上了運貨馬車的駕駛位。
那副樣子還能架好馬車嗎?切薩雷不禁有些擔心。但仔細想了想,應該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剛解開馬匹的栓繩,又看見一個笨拙的身影從林子裡鑽了出來,那人身體的輪廓又高又壯,腦袋癟得像個陀螺,一看就是“傻個子”羅森,但是他為什麼會從那裡走出來?
切薩雷正好奇著,只見傻個子三步一回頭的走向了安雅。
安雅還在和那些樹枝上的紅雀鳥開心嘰嘰喳喳的聊著什麼正常人聽不懂的話題,傻個子的接近直接嚇跑了鳥群,只留安雅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誒!別走啊,還沒說完你舅舅後來怎麼了呢!”回過頭,發現傻大個剛剛抬起手臂想要碰觸她的肩膀。
“嗯?怎麼了嘛?”安雅抬頭看著對方呆滯流口水的表情,輕鬆的問著。
“呃…這,東西,個。”傻個子磕磕絆絆說著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另一隻藏在身後的手緩緩伸出,拿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送你……”
那朵花稱不上是好看,甚至在被傻個子羅森的髒手摸過之後,花莖上沾滿了黑泥。但安雅倒是驚喜之後看著很開心的樣子,接過了花朵毫不嫌棄地插在了自己的紅髮上,還笑著道謝。
“謝謝你羅森,你人真好。”語氣像是在和未開智的幼兒交流,但羅森聽後卻也開心的臉上泛起紅暈,呆呆的摸著癟著的後腦傻樂著。
站在遠處看著的切薩雷本以為那個傻子會有什麼危險的舉動,但現在也鬆了口氣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馬脖子,抬腿剛要走,耳邊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讓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
“睡得還好嗎?小少爺。”
側過頭來看見紅色面巾之上露出一對金色的眸子,剛剛切薩雷只光留意著其它人,全然沒有發現這個馬戲團的團長克勞狄斯已經不知不覺之中站在了自己的身邊,而且是幾乎貼在了自己的身側。
切薩雷無法想象這個活生生的人是怎麼像鬼一樣接近自己,自己的反應也不算遲鈍,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團長克勞狄斯的身高近兩米,說話時俯著身子將嘴靠在切薩雷的耳邊,金色的眼睛冒著冷酷的光,與他嘴裡的親切溫柔語氣格格不入,彷彿他的眼睛和聲音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而他本身也彷彿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迫著周圍的空氣。
切薩雷愣著,他回想起昨晚知道的真相,想起那白布下的女人,面對對方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見切薩雷沉默,團長克勞狄斯抬起了身子,望向了安雅和傻個子羅森的方向。
“那女孩真不錯,是吧?美麗又有趣,富有活力,而且心地善良,在這個世道里像那樣的女孩真的比寶石還要珍貴。”
說著,團長克勞狄斯低下頭看向切薩雷的眼睛。“請原諒我的好奇和冒昧,你們…是情人嗎?”
“不,只是同學而已。”切薩雷無視著對方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哦…那可真是可惜。不過你知道嗎?我之前從認識的人那裡學過一點占卜的知識,憑著我這雙看人很準的眼睛,有時候我能夠看穿別人的靈魂,看見一些…更為深邃的東西。”
團長克勞狄斯暗暗哼笑了幾聲。“那女孩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她的靈魂就像是一匹烈馬,永遠不會滿足眼下的草原,如果你想要得到她,就要陪著她去往更遙遠的地方。”
切薩雷依舊不作回應,本以為沉默可以讓對方明白他只是自討沒趣,結果沒想到團長克勞狄斯的話還沒說完,他繼續說著。
“她讓我想起來我最初養過一隻貓,那隻貓活潑愛動,總是粘著我可愛極了……說真的,在我人生最艱難的階段,如果沒有那隻貓的陪伴我可能就瘋掉了。”
團長克勞狄斯慫著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悲傷。“那隻貓很了不起,它總是喜歡爬到高處一躍而下又毫髮無損,最初是矮樹,後來是房頂。”
“我甚至在馬戲表演中特意為它搭了一個高塔讓它表演高空跳躍,直到最後,在我們旅行的途中它找到了一棵參天的大樹,我以為它會沒事就放任它爬了上去,它自信滿滿的上去,又和往常一樣跳了下來……當時的衝擊力瞬間震碎了它的內臟,當時沒過多久……它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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