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炮擊利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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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暄已經不那麼在乎此番從加州沿岸所獲得的戰利品了，因為已經盯上了一個更大的目標，那就是秘魯總督區！

新西班牙總督區的首府在墨西哥城，而秘魯總督區的首府在利馬，這是一座濱海城市，而己方擁有鐵甲艦和龐大的艦隊。

所以……

揭暄與鄭廣英對著美洲地區嘀嘀咕咕了好半天，然後聊得鄭廣英兩眼放綠光，畢竟又能賺大錢，又能騎洋馬，可謂是一舉兩得之策！

為了今後能夠繼續合作，也防止西班牙蠻夷利用戰艦捲土重來，張獻忠自然會履行之前的承諾。

將戰利品裡成色比較好的部分都拿出來，一來充抵之前的武器欠款，二來也好再換購一些本土出產的好物件。

由於要做一筆大買賣，鄭廣英也就不再打算留著船上的東西了，除了艦隊的補給品之外，其餘全都出售給這隻小皇帝。

三百餘艘商船押著俘虜和俘獲的西班牙武裝商船提前返航，餘下兩百多艘連同揭暄的艦隊一併南下。

美其名曰繼續掃蕩西海岸南部地區，以防被西班牙蠻夷的海上援軍趁機偷襲了……

張獻忠乃是同道中人，豈能想不明白這裡面的奧妙所在。

當然也不會點破，而是為艦隊儘快提供了大量的補給品，包括蔬菜、水果和淡水在內。

大家此番先是各取所需，然後好聚好散，有機會還會再次合作，千萬不能砸了招牌。

張獻忠心裡很明白，自己能在北美站住腳，大部分都是要靠本土的支援。

保持雙方的良好關係是必然的，自己不但需要武器裝備，更需要大量人手。

揭暄對這隻小皇帝的高效運作十分讚賞，並表示只要還能前來美洲，必定會再次聯絡張老哥，痛擊西班牙人。

對此，張獻忠當然非常高興，並且滿口答應，只要艦隊能夠再次前來，所需補給均包在他身上。

加州南部是個好地方，很多艦隊官兵對此還有些不捨，但聽說新目標是個更好的地方之後，大家便又亢奮起來。

揭暄雖說不是皇帝的門徒，但也深得皇帝的信賴，可以說是最先追隨皇帝的一批人，如今已經算是標準的從龍之臣了。

既然如此，此番遠征美洲，就肯定能夠提前獲得關於這裡的一部分天機，跟著這位司令官混飯，決計不會虧著。

大伯父鄭芝龍本來給鄭廣英準備了一艘鐵甲艦，但被其父鄭芝鵬拒絕了，因為自家艦隊的鐵甲艦雖多，可需要完成的任務也很多。

東一艘，西一艘，分散出去之後，一旦有事，再想集結就無比困難了。

更何況明年崇禎皇帝就要遠征緬甸，鄭氏自當全力配合，尤其是負責經海路運輸大量部隊登陸緬甸南部地區。

不過為了照顧長子，鄭芝鵬還是寫了一封親筆信，收信人就是揭暄，希望能行個方便，路上照顧一下犬子。

揭暄看過之後倒是表示沒有任何問題，艦隊是拳頭，船隊是肚子，拳頭斬獲的戰利品，都要吃進肚子裡。

還將一艘三代巡洋艦，也就是吉野，作為鄭廣英的坐艦，在上面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當然只是乘坐，沒有指揮作戰的權利，而且要事先言明，作戰的時候，鄭廣英必須在後方待著。

一旦這位公子哥被打死打傷，其父嘴上不說甚子，心裡肯定會對自己怨恨些許。

鄭廣英也知道自己在打仗方面不具備父親的閱歷，更沒有揭暄的才華。

倒是很識趣，除了既定工作之外，全當是來遊玩的，騎一騎大洋馬也是很好的體驗。

但離開加州南部之後，就不能那麼輕鬆愜意了。

因為沒了張獻忠所部支援，登陸作戰全部都要靠自己。

這趟可是全為了自己幹，幹得好的話，往後十年，自己都能花天酒地了。

鄭廣英雖不似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但也想過上披金戴銀的好日子。

自己身後還有四個弟弟，作為老大，那可真是有事先做，有飯後吃。

父親往後的家產，肯定要偏向弟弟們，作為長子，就得提前未雨綢繆。

若是此番能夠斬獲頗豐的話，往後生活壓力便會小很多了。

既然機會難得，下決心拼搏一番倒是無錯。

鄭廣英已經將船隊裡所有能打硬仗的傢伙都集結起來，在啟航時就告訴了他們繼續南下的目的。

之前整個船隊的大部分彈藥都集中到了南下的船隊裡，鄭廣英與揭暄做好了分工。

船隊負責給登陸部隊提供火力掩護，艦隊則可節省彈藥，專心消滅海上的目標。

鄭廣英的手下雖然單兵戰鬥力遜於陸戰隊員，但勝在數量佔優，光是能參加登陸作戰的就高達萬人以上。

退一步說，就算打不了硬仗，給陸戰隊提供掩護，順便進行掩殺是完全可以的。

由於印加帝國與硝石礦的原因，秘魯總督區並不比幅員遼闊的新西班牙總督區窮多少，說不定會更富一些。

具體情況，就要等“實地考察”之後，再下定論了。

攻打利馬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強攻，另一個是巧取。

前者很簡單，不需要戰術，就是一頓狂攻，然後派兵衝殺，但傷亡必定會不小。

後者就要先精心準備一番，尤其是用上某新皇給揭暄準備的一個特戰營。

人數只有三百，但裡面的部分特種兵會說英語、法語或西班牙語。

此時會說西班牙語的傢伙就吃香了，被命令先行潛入城內，打探一番。

在起航之前，揭暄就從俘虜裡挑出了去過利馬的西班牙人。

好好了解了一番該地的情況，之後便挑出了幾個相對配合的人，作為內應。

這些人要是敢背叛自己，那就讓他們嚐嚐凌遲處死的滋味！

揭暄將相應的後果都告訴了這些內應，同時也表示，只要配合王師攻陷利馬，裡面的女人可以隨便挑選，而且會給予他們一筆多到可以直接退休的銀幣。

俘虜們當然願意服從這位將領的命令，尤其是在看過張獻忠的手下如何對待那些殺過所謂黃皮猴子的同伴之後……

他們感覺自己就是在與魔鬼為伍，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了。

好在自己還活著，只要能繼續喘氣，為魔鬼賣命又如何？

不過往好處想想，如果魔鬼能夠言出必行，起碼比那些出爾反爾的凡人要強得多。

揭暄是不相信這些俘虜的，特種兵也不相信他們。

但想要用降低傷亡的辦法來奪取立馬，必須要用上他們。

好在只有三個人而已，看管與監視目標並不需要太費力氣。

由於襙作一艘西班牙大帆船需要很多西班牙水手，人多就很難管理。

揭暄與鄭廣英商議後決定先行攻佔利馬以北的小城卡哈馬爾卡，然後讓特種兵押著俘虜沿岸邊南下去往利馬。

之前根據地圖，算好了所需時間，艦隊將會在第二天晚上抵達利馬外海的海天交界線隱藏起來，然後再凌晨駛入利馬城外水面。

如果出現特殊情況，譬如發現北上的西班牙帆船，就會提前開火，城內的特種兵在聽到來自海面的炮擊之後，便可選擇繼續潛伏或者提前出城。

反之，在凌晨便可裡應外合，快速奪取這座城市，然後用裡面的西班牙肉票來待價而沽了……

為了以防萬一，鄭廣英還是派出了一艘夾板船來給特戰小隊提供必要的保護。

夾板船就是仿製的蓋倫船，在使用西班牙標誌的風帆之後，外表幾乎與敵艦別無二致了。

行動的前三天一切還很順利，但到了第四天，其中的一個俘虜忽然利用出恭的機會溜掉了。

這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因為之前這隻俘虜非常配合，麻痺了特種兵，而且在出恭的時候，似乎肚子很給力，放了很多屁，估計超過了三十響……

導致沒人願意在近處盯著他，這才導致了後來的事情。

揭暄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居然放屁都會出意外，現在繼續實施智取就可能冒著被對方將計就計的風險。

於是揭暄與鄭廣英便決定採取強攻，反正事情無可挽回，人也找不著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來個霸王硬上弓！

己方有兩百餘艘武裝商船，紅夷大炮與發熕加起來超過五百門，算上佛郎機就高達兩千餘門。

就算利馬城再堅固，恐怕也比不上當年的熱蘭遮城堡吧？

十一月的利馬，因為濱海的原因，潮溼而多霧，但本地人早已習慣了這個季節的氣候狀況。

由於港口附近被大霧瀰漫，這天所有船隻都只能停靠在碼頭，等待大霧散去，再行起航。

但這是很多懶人，特別是胖子賴床的絕佳理由，可今天卻不行。

等早上七點，大霧逐漸消散之後，本地的西班牙人，連同他們的印加奴僕，看到了一幕驚世駭俗的景象。

港口對面的水域，已經佈滿了戰艦，數量超過上百艘，全部都是側舷停泊，目的只有一個……

頓時火光頻現，炮聲連綿不絕，不光位於港口裡的三十餘艘大型船隻沒有幸免，連利馬城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發生了什麼事？”

“總督閣下，我們遭到了炮擊！”

“什麼？誰的艦隊？”

“不知道！”

“情況給我查清楚！”

“遵命！”

新西班牙總督弗朗西斯科?費爾南德斯?庫瓦的前任就是路易斯?恩裡克?古茲曼，也就是現任秘魯總督。

很幸運，這位總督在秘魯趕上了炮擊，而且比其後任還要幸運，墨西哥城並不濱海，而利馬剛好相反。

要讓古茲曼知道這是哪個醉鬼艦長乾的好事，他一定要將其下獄論罪，然後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裡，當眾絞死他。

“報告，一個叫貝萊隆的傢伙求見，說是有敵軍艦隊的重要情報向您彙報！”

“哦？將他帶到客廳！”

古茲曼在自己的總督府，見到了衣衫襤褸，氣味“十分宜人”的貝萊隆，後者已經累死累活地跑了三天的路。

抵達利馬的時候總快嚥氣了，要不是以尊貴的西班牙人的身份搶了一個土著的食物，這會兒估計已經餓暈過去了。

“總督閣下，那是明軍的艦隊！”

“什麼？你胡說！這裡是秘魯，怎麼會有哪些黃皮猴子的艦隊？”

“他們不久前剛剛襲擊了新西班牙總督區，我是跟隨卡斯特里奧男爵前去討伐，不幸被俘，而後找機會逃脫，他們還想用一些士兵偽裝成本地土著，混入城內，然後配合外面計程車兵，攻陷這裡！”

“什麼？你敢發誓剛才說所屬實麼？”

“當然，不過能給我些食物麼？最好有牛排，我都餓了三天了！”

“好！”

古茲曼眉頭緊皺，聽到窗外傳來額隆隆炮聲，心裡非常焦慮。

如果這傢伙所言屬實，那麼利馬就要面臨一場天大的災難了。

現在完全不清楚對方的兵力，更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

只能採取固守的辦法，同時派人通知總督區內駐紮在其他地方的部隊，儘快向利馬靠攏。

等聽完貝萊隆的簡述之後，古茲曼立刻簽署了多份命令，蓋上印章，讓傳令兵飛快奔向諸多軍隊駐紮地。

剩下的事情，就要靠利馬本地的駐軍來負責了，至少不能讓那些可惡至極的黃皮猴子在短時間內攻陷這座城市。

但這是想當然的事情，利馬城只有建於十六世紀中葉的費利佩城堡是比較安全的，其他地方完全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炮擊。

城內各處已經被轟得一片狼藉，滿目瘡痍，然而對方的炮擊居然沒有停歇的跡象，每十分鐘到十五分鐘，必然會發動一次齊射。

儘管速度並不算快，但整個艦隊發動炮擊，在規模上就顯得無比驚人了，幾乎比一個軍團的投射量還要多得多。

目標？

對鄭軍炮手們來說，沒有具體目標，只要將炮彈打進城內，將某棟建築打出個窟窿，就算是正中目標了。

此次炮擊就是無差別攻擊，凡是能看見的樓房，肯定都是西班牙蓋的，那些都是野蠻征服之後的象徵。

作為南美的拯救者，鄭廣英認為理應提廣大飽受壓迫的印加人報仇雪恨。

實際上，艦隊是帶不走不動產的，鄭廣英也不指望房產能套現。

所以……

幹嘛不讓炮手們樂呵一下呢？？？

在利馬這裡，摧毀即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