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第三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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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自己的身份以及與皇帝的交情，揭暄知道造艦計劃的全部內容。

知情者在整個大明也只有三個，連首輔吳甡都不知道，另外一人是專案負責人薄珏。

根據大明的財力，維持這種規模的瘋狂造艦行動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最多到完成第八批次（1675-1680），在艦隊裝備十二艘四級鐵甲艦之後，就將暫時告一段落。

往後每五年只會裝備兩艘大型鐵甲艦，以減輕財務方面的壓力。

整個艦隊將以十二艘四級鐵甲艦為戰鬥核心，理論上說其實是完全夠用的。

每艘船造價不到四百萬兩，按法荷採購一級鐵甲艦的價格來說，決計算不上貴。

從艦隊司令的角度來說，自然支援無限擴張艦隊規模。

但也要考慮朝廷的財力情況，衝動型消費是不可能獲得皇帝支援的。

現在還好，是朝廷是按照造艦計劃來買單。

往後說不定就不行了，每年的預算都是定數。

除非爆發大規模戰爭，否則海軍的軍費也必然是定數。

這就要看菜做飯了，採購鐵甲艦的數量就要視自身情況來量入為出。

假設每年的海軍軍費是一千萬兩，那麼也就能採購一艘四級鐵甲艦或者一艘三級鐵甲艦加一艘一級鐵甲艦。

再追加的話，陸戰隊和艦員就要喝西北風去了，更別說還要加上艦隊的維護成本……

這些都是揭暄要考慮的問題，未來十年，只要自己身體不出大問題，就依然是艦隊司令。

下面出征海外，那就是執行上級命令，按計劃刮地皮。

作為海軍的首腦，不能因為遠征就一門心思的跟下面一樣只幹一件事。

一切都要通盤考慮，使海軍利益能夠在消滅英國與西班牙的戰爭中實現最大化。

眼下，在利物浦、伯肯黑德、布萊克浦、克羅斯比、埃爾斯米爾港這五地的作戰行動是較為成功的。

俘獲英軍官兵達到兩千五百餘人，抓獲百姓超過三十七萬，繳獲火炮上百門，燧發槍三千餘支，火藥八百多桶。

金銀銅等貴金屬折銀過七十萬銀幣，其他戰利品折價超二十五萬銀幣，基本達到了揭暄的預期。

此番突襲主要得益於進攻的突然性，並且目標是英國第一大港口。

加上週邊有一圈城市，換成其他地方大概沒有這麼好的收益。

不過這次也算是打草驚蛇了，往後再這麼玩只能越來越難得手。

但比起查理一世，揭暄以及手下一眾干將所產生的優越感與成就感還是滿滿滴。

這貨當國王收不上來稅，不是英國各地沒錢，就是因為這群西夷不願意繳稅，僅此而已。

不然遠征軍那能一舉撈到這麼多錢呢？

這簡直就是在岸上撈海鮮呀～！

在高興之餘，揭暄還下令釋放那些願意配合大明王師的西夷。

交錢多的可以釋放，挖坑埋人的也可以釋放。

至於那些不願意配合的傢伙，那就對不住了，一律商船送到東方去挖礦！

在動身去布萊克浦之前，揭暄還得到了一個好訊息。

那就是昊菁皇帝擔心遠征軍的兵力捉襟見肘，又給自己增派了兩個陸戰旅。

現在艦隊已經過了威爾士海域，與主力艦隊匯合了。

由於北廷艦隊大部分鐵甲艦都被揭暄帶走了，新造的還沒下水服役。

故而此番是由鄭省英的艦隊負責護送過來，也算是還了之前揭暄率部進攻西班牙南部地區的半個人情。

剩下一半人情，那就是還需鄭省英的艦隊給返航的商船護航了。

尤其是英國西部沿海是很危險的，可能遭遇垂死掙扎的英軍艦隊的偷襲。

鄭省英也盼著跟布萊克的艦隊打一次，上次舟山海戰，英軍艦隊提前開溜，大伯父鄭芝龍沒追上。

這次若是能補上，全部消滅的話，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但是來去都沒遇上，讓鄭省英不得不悻悻地走人……

之前由於己方戰術得當、裝備精良、經驗豐富、以多打少的原因，四個陸戰旅的傷亡並不大。

這下手裡又增加了兩個陸戰旅，揭暄的信心自然就更足了。

讓法國提供遠征軍六七萬將士的糧食，是完全沒問題的。

而且不是白吃，是用錢或者戰利品來買，法國人會樂不得地供應。

既然有了增援部隊，那就讓這兩個新抵達英國的陸戰旅練練手好了。

揭暄決定進攻濱海的布萊克浦與位於里布林河口附近的普雷斯頓的任務，便交給他們即可。

艦隊一份為二，一支掩護一個陸戰旅進攻位於莫克姆灣以北的巴羅因弗內斯，一個旅突襲蘇格蘭以南的卡萊爾。

此時在布萊克浦、普雷斯頓、巴羅因弗內斯、卡萊爾各有一個陸戰旅，另有兩個陸戰旅在利物浦休整。

布萊克想要發動偷襲不是沒有機會，揭暄就賣了個破綻等對方上鉤。

若是整個艦隊一直抱成一大坨，在海上玩龜縮戰術，對方根本就不敢過來送死。

一級、二級、三級鐵甲艦各六艘，總計十八艘鐵甲艦，戰鬥力比五倍數量的木製戰艦高得多。

布萊克用兩百艘木頭船都未必能戰勝揭暄手裡的十八艘鐵甲艦，一分為二的話，多多少少還能給對方一點可乘之機。

坐在司令塔裡，揭暄忽然覺得倘若自己擁有十二艘四級鐵甲艦，恐怕只有木頭船的敵人都不敢輕易言戰了。

一旦敵人還有點自知之明，認清自身的實力連挑戰者的資格都不具備，那這仗多半是打不起來的……

若是艦隊形成十二艘四級鐵甲艦、十六艘三級鐵甲艦、二十艘二級鐵甲艦、二十一級鐵甲艦的六十八艘豪華陣容。

戰鬥力超過法、荷、西、英、瑞這歐洲五國艦隊之和，敢問世間誰人敢惹？誰又敢一戰呢？

這便是維持制海權、拱衛海上貿易的不二利器，前期砸下去的銀子，後面都能收回來。

揭暄認為在自己退休之前，應該可以見到萬噸級鐵甲艦的豪邁身姿！

屆時在茫茫大海上，一艘敵艦的身影都看不見。

無敵是多麼寂寞？

大概是如此吧！

哈哈哈哈……

昊菁皇帝曾經解釋過無敵的感覺，揭暄此時認為大明海軍距離無敵已經為期不遠了。

倒是陸戰還有很多不服之人，那就可以將其活活打服了再說！

海軍陸戰旅雖然比陸軍的規模小得多，迄今為止也只有十個旅五萬人而已。

但論戰鬥力，則遠超普通的陸軍旅，與陸軍的精銳，譬如東宮衛隊持平，最不濟也是稍遜一籌。

此番能在英國集結六個陸戰旅，可見昊菁皇帝對滅英之戰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揭暄也有信心打好這一仗，尤其是在南邊與東邊還有十四萬友軍的配合下。

處於分割英國的考慮，加上除了格拉斯哥之外，人口較少的蘇格蘭也沒啥像樣的大城市。

揭暄無意對蘇格蘭用兵，打擊的重點都是英格蘭與威爾士境內的目標，尤其是以沿海城市為主。

布萊克也算是非常之人了，在大明遠征艦隊掃蕩英格蘭西海岸之際，依舊按兵不動，揭暄倒是對其刮目相看了。

想學陸遜？

那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劉皇叔呀！

揭暄認為布萊克的艦隊要麼藏匿在蘇格蘭或者愛爾蘭，要麼就隱藏在近在咫尺的馬恩島。

也就是不列顛與愛爾蘭之間的愛爾蘭海里的那個大島附近，利用該島的特殊位置作為掩護。

但揭暄現在就是不主動進攻，堅持在英格蘭西部沿海掃蕩城市，看布萊克如何應對。

布萊克有兩個選擇，要麼打擁有十二艘一級和二級鐵甲艦的北上艦隊，要麼打擁有六艘三級鐵甲艦的留守艦隊。

揭暄就在卡萊爾與利物浦之間的巴羅因弗內斯靜候佳音，隨時準備出海截擊布萊克的艦隊。

昊菁皇帝對自己說過，不論海軍還是陸軍，高階將領預判敵軍將領的預判是很重要的。

要是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那就別幹了，提前退休算了，省得吃敗仗之後還得被褫奪職務。

現在的情況就是揭暄已經大致猜出布萊克會怎麼幹，就等著布萊克帶著他的艦隊上鉤了……

一方面是揭暄的智商超高，一方面是得到了昊菁皇帝的真傳，另一方面則是作用實力優勢。

在對弈時，實力強的一方自然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戰略戰術來實施。

當然，布萊克也不是非挑大明艦隊下手不可。

還可以繞道南邊或者東邊，去打法國海軍或者荷蘭艦隊。

由於鐵甲艦的存在，揭暄擁有火力、裝甲、航速三方面的優勢。

這就意味著一旦布萊克露出破綻，揭暄就可以將其打殘、打廢、打哭、打到肝膽俱裂！

鐵甲艦對逆風並不那麼敏感，順風與逆風的航速最多差兩節，一般只差一節到一節半。

然而風帆戰艦逆風時的航速可是比順風時差三到四節，逆風跑路時被鐵甲艦追擊。

基本就算是沒法跑路了，數小時之內，便會被追上，最終挨個擊沉的……

將龜縮戰術發揮到極致的昊菁皇帝，曾自嘲為史上第一苟！

沒想到布萊克這廝在這方面的才華也非比尋常啊！

等突襲卡萊爾的艦隊帶著陸戰旅返回到巴羅因弗內斯，全程都沒見到英軍艦隊，只有幾艘落單的武裝商船落網。

揭暄這邊就更沒得到關於布萊克的訊息了，這廝彷彿帶著艦隊人間蒸發了！

他倒是很想帶著艦隊去馬恩島看看，但只是出於好奇而非直覺。

對統兵之將來說，好奇心是最可怕的。

直覺在戰場上可能有助於己方獲勝，但好奇心完全是個人興趣愛好而已。

於是揭暄只能按耐住好奇心，不能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滿足自己好奇心上面。

帶著艦隊實施第三階段計劃，直取威爾士的斯旺西、加的夫、紐波特，以及英格蘭的韋斯頓、布里斯托爾、格洛斯特。

考慮到布里斯托爾並非是濱海城市，跟松江類似，只是靠近海岸，具體位置位於內陸百里左右。

揭暄決定最後進攻該城，先打其他五城，不過還是派了一個陸戰旅過去先行卡位，監視該城守軍的動向。

每個陸戰旅早已武裝到牙齒，火力等同於三萬以上的英軍，揭暄根本就不擔心他們被對方包圍。

更何況英軍主力都被查理二世與小克倫威爾給瓜分掉了，各地守軍本就不多，戰鬥力還不高。

只要己方將領不輕敵大意，那就決計不會出現遭受大規模傷亡的情況。

五個旅各負責一個城市，這就不用為分東西不均而發愁了。

先抵達布里斯托爾外圍的這個旅的將士，也不用擔心自己少刮地皮。

本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揭暄已經答應打完該城之後，該旅會優先被投送到周邊的數個小城去刮地皮。

整個英格蘭西海岸都歸大明掃蕩，陸戰隊上下完全不用為刮不著地皮而發愁。

比起連敵艦的影子都看不著的艦隊，陸戰隊的日子可謂天天做新郎了！

由於佔領了整個布里斯托爾灣，遠征艦隊處於準放鬆狀態。

艦隊上下都放出了狠話，布萊克那廝若是覺得自己厲害，那就過來跟咱爺們練練！

反之，除了負責巡邏的部分戰艦之外，大部分都靠岸休息，順便補充一些肉食與果菜，外加淡水。

在英國，大家砍樹、捕魚、吃牛肉，甚至將西夷珍藏的成桶的葡萄酒據為己有，都不屬於違規行為……

若是不影響正常作戰，揭暄對手下飲酒就當沒看見。

一旦出現有人喝的酩酊大醉，才會嚴厲責罰。

以布里斯托爾灣的地形條件，倒是適合布萊克來個甕中捉鱉。

但是，由於大明遠征艦隊鐵甲艦的存在，這戰術就完全行不通了。

揭暄用鐵甲艦打頭陣，完全可以讓艦隊強行衝出對方的包圍圈，然後來個反包圍。

以布萊克的經驗與才智，不會想不到這點的，故而揭暄並不看好在這片水域會遭遇敵襲。

對於布萊克偽裝成己方艦隊前來，揭暄也想過，但前提條件就不太容易實現。

偽裝鐵甲艦，首先木製帆船的艦體外形就不合適。

改裝的話，尤其是砍掉風帆，就沒法保持航速。

不改裝，沒有使用硬帆，那就直接露餡了……

在遠征艦隊裡除了俘獲的艦船，根本沒有一艘使用軟帆的船，不論戰艦還是商船。

冒充法國或者荷蘭友軍前來運輸補給，不可能使用進攻隊形，否則還會露餡。

與其方便布萊克的偷襲，到不如防備西夷在葡萄酒裡下毒，這才是眼下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