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真假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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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事關重大，是不是……”

方以智覺得還是得冷靜下來思考這個至關重要的戰略問題，然後再作出合理且妥善的決策。

“待回去之後，便召開軍機會議吧！”

昊菁皇帝還沒將路易十四開出的條件遣人向北都發報，既然方以智堅持，那就給他一個面子，也好集思廣益。

外賓們在天津考察了三天，然後便踏上了心儀已久的訪問北都之旅，這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由於沿途修建了大量的炮樓，每隔一里便有一座，故而讓乘客們在向外觀望時不禁覺得有些礙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來要防止有歹人破壞鐵路，二來也要防範小偷撬鐵軌賣錢，三來也是要勤加檢修。

從加萊到巴黎的鐵路就採用了這種模式，儘管還要花額外一筆錢來修建炮樓並部署士兵，但絕對是值得的。

路易十四望著窗外的別緻景色，心裡卻有些焦慮，因為明帝國的皇帝並未答覆自己，需要提交會議來稽核。

事關重大，此舉當然是可以理解的，柯爾貝也勸慰路易十四沒必要著急，在臨行之前，肯定會得到答覆的。

路易十四此時忽然覺得自己的開價是不是有些高，可能嚇到對方了。

如果降低到兩款戰艦各六艘，或許更為合適吧。

自己此前也沒有開出天價，譬如並未要求對方提供五級鐵甲艦的建造技術。

只要求獲得四級鐵甲艦的建造技術，這就算是給雙方都留了轉圜的餘地。

既然已經將開價送給對方看了，此時再修改也來不及了，反而會被視為己方示弱。

等待的過程自然是最為漫長的，路易十四現在也只能祈禱自己能夠獲得好運了。

他不可能容忍孔代長期在北美屬地胡作非為，尤其是破壞法明兩國的同盟關係。

如果趁此機會，能收回孔代的兵權，將他的支持者都給收拾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孔代欣然從命的話，自己還能給他一個體面的待遇，否則……

火車當天就抵達了北都，各國元首都對這座火車站驚詫不已。

北都新城的火車站位於城東，城內還有一座小型火車站，位於皇城裡。

修建這座小型火車站的目的就是為了皇室進出方便且安全，不會影響到普通百姓的出行。

皇城裡也能住下整個使團，但為了各自安全以及互不干擾，昊菁皇帝還是決定讓各國元首下榻他們各自的大使館。

等到翌日的下午，再進行最為重要的流程，也就是十國元首的峰會。

“諸位愛卿，此為朕與首輔商量的內容，哪位若有上佳提議，直言無妨。”

能進軍機處的自然都是聰明人，昊菁皇帝也想聽聽高人的見解。

“陛下，此舉是否會影響到海軍主力戰艦之列裝？”

見到眾人都不願意開口，次輔夏完淳便率先發言。

“在去年八艘五級鐵甲艦和八艘四級鐵甲艦下水之後，天津與蓬萊造船廠又開工了同樣數量和型號的主力艦，該批次預計在六到七年後完工。即使路易十四選擇第三項，船廠也能悉數交付，其他武器的交付時間也完全沒問題。”

昊菁皇帝早己考慮到了這點，才給了讓路易十四能夠一把梭哈的機會。

“陛下，此舉是否會讓法國海軍實力在十年之內接近或達到我大明海軍之水準？”

孫傳庭對於這方面還是比較關注的，對可能產生的威脅很是警覺。

“這就讓揭愛卿解釋一下吧！”

昊菁皇帝手下有專業人士，此前還帶著艦隊去歐洲打過仗，算是當下大明海軍第一人了。

“諸位，不算鄭氏艦隊，朝廷下屬艦隊目前裝備五級鐵甲艦四艘、四級鐵甲艦十二艘，由於此前對三級鐵甲艦追加了八十艘的增購計劃，該型鐵甲艦的建造週期較四級與五級鐵甲艦都短，故而可從目前的二十餘艘，上漲到十年後的近百艘，其數量上漲空間是較大的。二級與一級鐵甲艦都已淪為輔助戰艦，在此就不予贅述了。法國海軍目前僅有三艘三級鐵甲艦，餘下都是一級鐵甲艦以及自行建造的介於一級與二級之間的鐵甲艦。若路易十四選擇第三項，則在十年之後，法國海軍可擁有八艘五級鐵甲艦、八艘四級鐵甲艦、十艘以內的三級鐵甲艦。其實裡或可挑戰我大明艦隊，然而仍舊無法與朝廷以及鄭氏的聯合艦隊相匹敵。若是鄭氏屆時不參與行動，但朝廷可根據法王之選擇，隨時更改造船計劃。取消福建造船廠正在建造的八艘三級鐵甲艦，將這八座船塢悉數用來建造四級鐵甲艦。另行騰出其他造船廠的八座萬噸級船塢，用來建造八艘五級鐵甲艦。如此一來，我大明可與法國一併裝備八艘五級鐵甲艦與八艘四級鐵甲艦，仍可在噸位與主力艦兩方面同時壓制住法國海軍。”

其實兜裡的銀幣足夠多的花，揭暄都想用十六座船塢全都用來建造五級鐵甲艦。

不過一艘的成本就高達近千萬銀幣，這就是一個關乎上億支出的大計劃了。

均攤到六年，每年也也須支出近兩千七百萬銀幣，對財務上的壓力也不小。

“可容臣插一句？”

“宋愛卿但說無妨！”

“若是應急之用，且四級鐵甲艦終究要被淘汰，莫不如朝廷集中財力，悉數建造五級鐵甲艦。一來可用以壓制法國海軍，五級鐵甲艦對戰四級鐵甲艦時還是具有比較明顯的優勢的。二來該型鐵甲艦的噸位更大，改進空間自然更大，服役年限亦更高，可達五十年以上。三來，若是屆時未發生大戰，可返回船廠將這批主力艦修繕一新，賣給我大明盟友，回籠資金，用來建造六級或七級鐵甲艦！”

宋應星是科學院出來的，現在雖然不是院長了，可也是資深人士，大致瀏覽了一下朝廷的造艦計劃，心裡就有數了。

“諸位愛卿以為此策如何呀？”

昊菁皇帝心裡認可這個方案，但嘴上還是要本著集思廣益的原則來傾聽高見。

眾人也猜不出皇帝是如何想的，礙於皇帝與老宋頭的特殊關係，也就只能跟著附和。

揭暄當然非常支援這個提議，可作為海軍大臣，自己勢單力孤，根本對抗不了數量龐大的文官團伙。

“不然穩妥起見，若法王選擇第三項，我大明可先行開工八艘五級鐵甲艦作為應對，加上原有的主力艦，多半不會吃虧。如若新印加帝國的礦場產量可大幅度提升，可使朝廷每年增收三四千萬銀幣，亦可開工建造另外八艘五級鐵甲艦。”

方以智提了一個折中方案，造艦計劃太過激進的話，恐怕某些人就有點不情願了。

這下群臣更認可方以智的方案，眼下歲入雖然不少了，可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昊菁皇帝也同意方以智的提議，於是會議就敲定了應對措施。

翌日由大明首輔與柯爾貝先行碰頭，將己方的還價告訴對方。

等柯爾貝將明帝國皇帝的回覆遞交給路易十四之後，這位國王先是欣喜，而後又開始焦慮起來。

因為有三個選項，還加入了威尼斯的內容。

威尼斯倒是好說，路易十四雖有心吞併該國，可又忌憚咄咄逼人的奧斯曼帝國。

對於威尼斯，路易十四願意看到該國成為第二個瑞士，不過要求明帝國皇帝與奧斯曼蘇丹同時做出書面保證。

以明帝國皇帝作為見證者，奧斯曼蘇丹承諾不會吞併威尼斯，法國就同意也不吞併該國，這樣的協議才是最穩妥的。

威尼斯幾乎是全歐最富裕的地方，不論是法國還是奧斯曼，都有過想法。

路易十四此前還擔心法國出兵威尼斯，會遭到奧斯曼的強烈反對，並出兵介入。

考慮到奧斯曼背後的明帝國，此舉就會讓法國感到極其被動了。

現在能用不流血的方式來解決，己方還能受益匪淺，路易十四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考慮到明帝國的條件，這就等於用確保威尼斯的安全來換取五級鐵甲艦的建造技術。

絕對算是意外之喜了，柯爾貝與圖爾維爾也是相當的高興，視為外交上的巨大勝利。

一文一武更傾向於回覆條件裡的第一項，也就是獲得的實物數量砍一半，而交付期為二十年。

如果能進一步磋商，將時間縮短到十五年左右，那就堪稱完美了。

在不挑戰明帝國的霸主地位的前提下，己方並不需要足額獲得那麼多先進武器。

能獲得五十架飛機、五百挺機槍、五萬支彈匣式步槍，那就足以武裝十個精銳步兵旅了。

搭配上蒸汽坦克，完全可以在歐陸所向披靡。

明帝國作為世界霸主，那麼法國完全可以成為歐洲的霸主。

“陛下，臣覺得是否可以再加上一個條件？”

“哦？愛卿有何高見？”

“現在歐洲只有一個皇帝，那就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利奧波德，其皇位源自以前的羅馬帝國。然而法國已經成為歐洲的霸主，您更有資格成為皇帝。我方可以不要求利奧波德退位，但您也有資格獲得同等地位，當年東羅馬與西羅馬的兩位皇帝就是如此。我們已經掌握了半個亞平寧半島、整個伊比利亞半島、半個英格蘭、半個尼德蘭，所以您才是當之無愧的歐洲皇帝。”

關於這件事，柯爾貝此前也只是靈光一閃，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陛下將今後法國發展的重點放在歐洲，那麼此事便可提上議事日程了。

“……嗯！”

路易十四沒急於肯定，不過心裡認為柯爾貝說的很有道理，尤其是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意。

“如果今後我們也在歐洲舉辦類似的會議，我們的國力比神聖羅馬帝國要強得多，而您卻不是皇帝，這與法國的實力和世界地位不相符合。”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路易十四此時已經心動了，圖爾維爾雖然沒表態，可也認可這個提議，有了皇帝的威名，法國三軍才能更加出師有名。

“我認為先取得明帝國皇帝的同意，然後由十國元首一起簽署一份檔案，承認您為皇帝。我相信只要明帝國皇帝點頭，其他八個國家的元首不會拒絕。等回到歐洲，再讓教皇發表一份同樣內容的宣告，這件事多半就成功了。”

用北美換取一堆先進武器，外加一個皇帝的名號，對法國來說是物超所值的。

“……容朕思考一番！”

路易十四大致同意這個流程，還得好好想想，以免有所疏漏。

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利奧波德是虛假的歐皇，而自己才是真正的歐皇！

連奧斯曼軍隊都打不過，算什麼帝國？算什麼皇帝？多麼的可笑！

沒讓利奧波德直接退位讓賢，已經算是給他留足了面子了。

退一步說，實在不行，還可以自己給自己加冕嘛！

“陛下，此為法方的回覆！”

“……呵呵！這幫傢伙還真敢想啊！”

方以智沒先行拆開信件，回信由楊進朝開啟，怕有毒，直接夾在黑板上，讓大家一起來看。

信件是明法雙語的，可見對方是擔心有重要內容會讓大明這邊看不懂，故而特意翻譯了一下。

昊菁皇帝不知道這主意是誰出的，但未來登基的肯定是路易十四。

法方選擇第一項，接受數量減半，不過要求交付期和轉讓技術的時間縮短到十年。

對於威尼斯，也要讓大明做擔保，必須把奧斯曼拉進來，所有內容並且書面化才可以。

仙藥的事情也有所涉及，每年要求獲得二十管仙藥。

昊菁皇帝最多能向法國佬提供十管，先行回覆五管就行了。

至於這些仙藥由誰來喝，哪怕有人把路易十四宰了喝藥，昊菁皇帝也管不著了。

仙藥標價為一千萬銀幣一管，可按照法國對大明出口的貿易額來計算，包括奴隸輸出。

要是能達到五千萬銀幣，路易十四就能獲得五管，上限為十管，你們自己瞧著辦。

讓這貨知道鄭家每年可得二十管仙藥，估計直接就得被氣吐血了……

關於歐皇的事情，昊菁皇帝認為拉著一群小夥伴，哄路易十四玩是沒問題的。

教皇那邊，由他自己搞定，搞不定也跟大明半個銅錢的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