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錯進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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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芒將最精銳的五個騎兵旅的大部分完全收縮，全員棄馬，作為精銳步兵使用。

留下一小部分作為偵察的遊騎兵與誘餌，對方能否上鉤全憑運氣了。

如此使用騎兵並未是阿爾芒懼怕清軍騎兵叢集，而是得到了蒂雷納元帥的指示。

法軍騎兵全員配發了左輪步槍，在兩軍騎兵發生對沖的情況下，這種武器的殺傷效果是最低的。

莫不如在陣地戰或遭遇戰時，將騎兵部隊當作步兵來使用。

不但可以降低自身傷亡，還能將左輪步槍的殺傷力發揮到峰值。

法軍騎兵如果跟清軍騎兵正面交鋒，那肯定要在己方坦克與火炮的射程之外，否則必定會被炮火所誤傷。

在那種情況下，清軍騎兵的兵力很有可能是法軍騎兵的十倍以上。

即便法軍騎兵裝備了左輪步槍，也會被對方龐大的兵力優勢給抵消掉。

在馬上是不可能從容裝填彈藥的，而在臨時防線上的步兵則不然。

能開槍，能扔手榴彈，甚至可以用長矛來刺殺敵騎……

不是開玩笑，法軍步兵僅有五萬人換裝了左輪步槍，其餘還都是燧發槍和簧輪槍。

在把退役和庫存的火繩槍減價處理給利奧波德之後，路易十四陡然發現給自己的每個步兵配備雙槍都做不到了。

尤其是在左輪長短槍大行其道之後，生產燧發槍看起來也不是件划算的事情了。

為了武裝陸軍步兵部隊，路易十四已經下令所有兵工廠二十四小時三班倒來生產左輪長短槍。

然而頂天能達到每年出廠十萬支左右，安裝這個生產速度。

至少要到三年以後，才能給法軍全體士兵裝備新式輕兵器。

面對熱兵器產量不足的情況，蒂雷納憑藉以往的經驗，也就允許所有士兵攜帶自己拿手的冷兵器。

除了標配的燧發槍之外，跨刀、持斧、背弓箭的，應有盡有。

所有坦克還要額外攜帶大量長矛，用來幫助步兵抵擋敵騎的衝鋒。

較於裝備彈匣式步槍的明軍，法軍步兵就顯得寒酸多了。

沒辦法，他們的歐皇將大量資金都用來給海軍採購鐵甲艦了……

為了彌補火力不足，蒂雷納還要求給他計程車兵每人撥發十顆手榴彈。

他要將所有步兵變成擲彈兵，以在野戰時制衡清軍高達上百萬的騎兵部隊。

對於這個要求，路易十四當然會滿足。

讓兵工廠生產手榴彈可是比製造左輪步槍要簡單多了，連婦女都會做這種投擲物。

阿爾芒的部隊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燧發槍的數量嚴重不足，但可以用手榴彈來彌補。

跟風明軍的法軍步兵也一改此前的零防禦狀態，全部變成胸甲步兵了。

從頭到膝蓋，都有鐵甲護體。

除非對方射中小腿，否則可以一直堅持戰鬥。

多羅貝勒察尼在遠處看到敵陣的情況後，對於是否一鼓作氣拿下這股敵軍，心裡還沒有拿定主意。

此前讓額司泰率五萬人過去牽制另一股敵軍，只是他擔心這兩股敵軍合二為一，給己部造成更大的麻煩。

此股敵軍的兵力不低於十萬，讓察尼有些心生忌憚。

打不是問題，問題是在敵軍結陣防禦的情況下，如何能夠速戰速決。

對方面對自己派出負責勾引其火炮開火的少量輕騎，沒有中招，說明對方訓練有素。

此股敵軍可能是蠻子的主力，也有可能為蠻子新請來的救兵，總之其實力不容小覷。

察尼心裡還有收兵撤退的念頭，可轉念一想，萬一班師回去被穆佔與彰泰所恥笑就有些難堪了。

在西征之前，聖上叮囑王師若御頑敵即可繞行而過，無須交戰。

話雖如此，可自己畢竟要揹負“畏敵怯戰”的名聲，此話好說不好聽啊！

根據偵騎報告，對方兩路人馬加起來或有二十萬之巨。

雖有數萬騎兵，卻輕易未出，面對己部也是小心謹慎。

連派出數千人規模的試探行動都沒有，上來就是用主力跟自己直接對峙。

此舉讓察尼有些想不明白，以往敵人要麼是主動進攻，要麼是邊打邊撤。

察尼忽然想起已故的主子多鐸曾對自己的叮囑，當年這種似乎與蠻明軍的招術類似。

後發制人，伺機反擊！

的確有此等跡象……

察尼的大軍沒有攜帶紅衣大炮，只有佛郎機小炮與鐵桶炮，無法在遠距離炮擊敵陣。

靠近的話，反而會遭到對方的猛烈炮擊，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此時遠方傳來了隆隆炮聲，距離主戰場約三十里的位置上，額司泰已經率部開打了。

儘管是佯攻，可也要打得像那麼回事，不能敷衍了事，否則會被對方識破。

額司泰與察尼都出自鑲白旗，他自然不會坑害主帥。

唯有一點，他的對手是實戰經驗極為豐富且掌握多種戰術的蒂雷納。

在開打之前，蒂雷納見到對方來襲的兵力，就基本猜出了清軍的意圖。

他是相信阿爾芒的指揮能力的，包圍該部的清軍就算佔據兵力優勢。

在不出現指揮失誤，尤其是命令法軍轉守為攻的前提下，那己方就基本上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最重要的是，這是與清軍的第一戰。

打贏了，皇帝陛下會對指揮官的印象非常好，反之亦然。

所以蒂雷納相信阿爾芒也明白這點，不會焦慮急躁，一定會穩紮穩打。

至於來襲的這五六萬人，蒂雷納手裡只有一個騎兵旅，也不打算讓他們出去送死。

全都收縮在己方的臨時防線裡，對方攻過來，己方步兵還省著走著過去了……

“元帥閣下，清軍將領並未對我軍發動強攻，只是派遣數千人繞行放箭！”

“他們是在逗我玩，在東方世界，我早就見過這種戰術了！”

“那我們……”

“命令炮兵部隊，每門炮開火十次，擊退來襲的敵人！如果敵人不進入步槍射程，則所有步兵不得開火。放出戰鬥機，讓那些韃靼騎兵嚐嚐我們的厲害！”

“是！”

蒂雷納決定將計就計，你不是逗我玩麼？

那就正好，我也去逗逗你！

你用騎兵逗我，我用飛機逗你，看誰先吃不消！

額司泰早就看過那種能夠在天上迅速移動，堪比鷹隼的玩意了。

可是自打來到德意志南部地區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巨型鷹隼。

蒂雷納讓所有戰鬥機都升空作戰，也好趁此機會錘鍊一下戰鬥機部隊。

最快的成長地點就是在戰場上，經驗積累的越多，成長速度就越快。

法軍戰機四翼都是天藍色的，中間位置繪了一隻金色的蜜蜂。

那正是法蘭西皇室的標誌，法國空軍的全名便是“法蘭西帝國皇家空軍”！

飛行員都在明帝國得到了過嚴格的訓練，應付大多數情況是完全沒問題的。

在敵方沒有高射炮的情況下，只是來對付騎兵，大家都是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

所有“信天翁”戰鬥機均攜帶了四枚航彈起飛，給後座的機槍手配備了四十個彈板。

剛升空沒多久，飛行員便將航彈投了下去，以便減輕飛行重量，增加續航時間。

機槍手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清軍騎兵，高興地不斷對其瘋狂掃射。

地面上還在放箭的清軍騎兵則完全被打懵了，他們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囂張之極的飛天邪物。

往天上放箭完全不管用，邪物似乎不懼弓箭，仍舊在天空恣意翱翔。

而從天上傳來的槍聲，讓清軍騎兵們意識到對方比鷹隼要厲害得多。

很快就有數百騎兵中彈慘叫，墜馬倒地，餘下也被邪物給生生嚇退了。

蒂雷納不讓飛行員跑的太遠，就是擔心飛機發生故障，導致飛機迫降，或會被對方俘虜。

騎兵旅已經做好了營救附近迫降飛行員的準備，他們不違抗軍令的話，營救行動就很有可能成功。

“混帳！”

額司泰眼睜睜地看著數十個飛天邪物將他派去的五千騎兵給打得抱頭鼠竄，場面可以用一敗塗地來形容。

罵歸罵，對這些玩意，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要來個誘敵深入，還怕對方追著自己打。

“主子，咱還攻否？”

“……容本將三思！”

額司泰也不知道此時該攻還是該撤，騎在馬上猶豫不決。

堅持如此短的時間就收兵撤退，恐怕察尼那邊還沒解決呢吧？

然而就在此時，利奧波德的騎兵部隊抵達了戰場！

此前利奧波德一直率部在紐倫堡至斯圖加特一線做機動防禦。

一方面用邊打邊撤的方式來遲滯清軍的進攻，另一方面也便於獲得來自法國的訊息。

路易十四同意出兵讓利奧波德歡心不已，這就等於提前迎來了這場戰爭的轉折點。

在得知蒂雷納已經率部在德意志南部以及奧地利西北部地區佈防後，利奧波德急忙率五萬先頭部隊南下。

其實雙方距離並不算遠，斯圖加特就位於施瓦本山西北，而比伯拉赫就坐落在該山東南方向上。

利奧波德帶來的都是騎兵，步兵還在後面集結，並向戰場方向緩慢移動。

能得到盟友騎兵部隊在關鍵時刻的支援，讓蒂雷納非常高興。

這支生力軍看似是一群烏合之眾，使用得當的話，也能變成一股可以改變戰場敵我態勢的重要力量。

見到實力強大的法國盟友終於來了，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兵們，哪怕是被臨時拉來參戰的貴族，士氣與精神均為之一振。

他們也見到了在天上亂飛的東西，聽說都屬於盟友之後，紛紛在胸前祈禱起來……

利奧波德很想先與蒂雷納見一面，倆人當面商量一下是役採用什麼戰術來禦敵。

可看到清軍在飛天武器的攻擊下，頻繁後撤之後，便改變了想法，決定先行率部擊潰敵軍。

“騎士們！現在到了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追隨我以上神的名義消滅異端！”

“誓死追隨陛下！”

五萬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兵跟著利奧波德直接衝入戰場，直奔額司泰所部而來。

額司泰很想在此地與對方決一死戰，可又想到察尼之前的吩咐，只能下令全軍撤退，同時派飛騎向察尼稟報這邊的突發狀況。

額司泰現在腦子很亂，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伏擊了，還是真的運氣不佳，先後碰到了兩股西夷蠻子！

“……”

當著下屬的面，蒂雷納也不好說什麼。

可實際上，利奧波德的行為簡直是在幫倒忙。

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兵出現在戰場上，尤其是開始大規模追殺敵軍。

這就等於己部結陣失去了意義，飛行員避免誤傷友軍，也要提前返航。

當然，利奧波德的決定對己方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可能儘快與阿爾芒部匯合。

“這……”

舉棋不定的察尼接到了額司泰的報告，這下反而迅速做出了決斷，那就是立刻撤退。

若是附近發現了三路敵軍，說不定晚些時候還會跳出來第四路。

那豈不是等於己部可能會被蠻夷給包圍了麼？

對方騎兵少、步兵多，那還好說。

可如今天上出現了大量邪物，偏偏大清鐵騎又對其奈何不得，那就麻煩了。

還是先後撤百里，再行定奪為妙，總之不能在此地被該死的蠻夷給重創了。

在見到騰空而起的訊號彈後，三十餘萬清軍騎兵便如潮水般向東馳騁起來……

阿爾芒期待的血戰根本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對方的突然撤退。

這看似很不合理，然而或許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實際情況跟他推想的一樣，等利奧波德的騎兵出現在附近，阿爾芒瞬間就明白了。

好訊息是可以與上司和盟友的部隊匯合了！

壞訊息是直接把敵軍主力給嚇跑了！

在天黑之前，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兵部隊便先後折返回來。

根據各部的上報，大概斬殺了約五千敵人。

對蒂雷納來說，這點斬獲根本算不上什麼。

可是利奧波德很高興，至少這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是役的戰果雖小，卻意義重大，往後戰果必定會越來越多的。

法國的直接參戰，標誌著里程碑式的意義，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神法同盟這邊。

接下來是在德意志境內作戰，還是進入奧地利境內？

利奧波德對此還拿不定主意，但蒂雷納的方法很簡單。

在清軍與奧軍匯合之前，清軍去哪裡，己方便追到哪裡！

有了飛機與坦克，聯軍就再也不需要懼怕清軍的騎兵叢集了。

加上將吉高特與克雷基所指揮的兩個集團軍再調過來，盟軍擁有三十九萬部隊。

騎兵部隊接近十萬人，蒂雷納指揮法軍的十個騎兵旅。

在一定程度上，盟軍已經具備了機動作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