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代理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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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第四次遠征美洲（1668年4月-1669年9月）之後，鄭廣英於昊菁二十八年，即西曆一六七一年三月，率艦隊開啟了第五次遠征美洲的行動。

雖然路途很是遙遠，每次來回都等於環球航行一圈，但由於利潤太過豐厚，而且昊菁皇帝給予了鄭氏壟斷這條航線的權利，讓鄭廣英欲罷不能。

前三次遠征美洲的主帥是揭暄，第四次和第五次的主帥都是原來的副帥鄭廣英。

秉持揭暄的作戰理念，鄭廣英在第四次遠征美洲的作戰行動中也是大獲全勝。

擊沉和摧毀西班牙艦船三十七艘，俘獲五十二艘，俘虜西夷水手超過三千人，繳獲貴重物品折銀逾二十萬兩。

至於艦載武器與彈藥，凡是己方用不上的，一律以超低價賣給張獻忠來換購美洲的毛皮了。

在去過擅長飼養牲畜的三位一體城（布宜諾斯艾利斯港）多次之後，當地的富紳也就與鄭廣英達成了一致。

只要艦隊來了，不需要交錢，奉上保質保量的牛羊肉即可，鄭廣英可以保證艦隊對當地秋毫無犯，否則就會採取焦土戰略。

訊息帶回到本土之後，使得鄭氏集團裡想吃牛肉計程車兵，都會主動報名參加遠征美洲的行動。

此番再去美洲，艦隊攜帶了兩千刑滿釋放的犯人連同其家眷，還有送給張獻忠的武器彈藥，以及支援巴拿馬守軍和老朋友波洛的好東西。

昊菁皇帝已經派了一個旅的王師搶佔了巴拿馬，那裡是連線南北美洲的唯一陸路通道，未來也可以修建運河來收費。

根據與法荷兩個盟友定好的協議，大明帝國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南美洲西北部，也就是哥倫比亞與厄瓜多。

如此一來，便可以與位於秘魯地區的新印加帝國接壤了，可以互相支援，從而擴大聯盟的戰略縱深。

新印加帝國自然就是擊敗了秘魯總督區裡的西班牙駐軍的波洛率部建立的，是當地土著獲勝且重新崛起的重要標誌。

在一六六六年，遠征艦隊返航之後，意識到沒了來自海上的威脅之後，西班牙軍隊便向利馬城發動了多次猛烈進攻。

但無一例外，都被波洛的軍隊和昊菁皇帝派駐到當地的顧問團給擊敗了。

顧問團隊規模雖然不大，但勝在擁有強大的火力。

揭暄給其留下了兩百輛蒸汽坦克、七十二門新式銅炮、一萬支燧發槍、一千五百支左輪步槍或短銃、兩萬顆手榴彈，以及十艘飛艇和兩百枚“捕鯨叉”。

尤其是蒸汽坦克，這就是在野戰時對抗西班牙騎兵的絕對主力。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五十輛蒸汽坦克配合一定數量的步兵和炮兵，便足以抵擋三四千西班牙騎兵的瘋狂衝鋒。

在三次保衛利馬的行動中，顧問團與波洛的部隊所組成的聯軍，總計擊斃及俘獲西軍及當地偽軍士兵超過五千人。

使得秘魯總督區裡的西軍元氣大傷，完全失去了奪回利馬的可能，不得不向本土以及新西班牙總督區求援。

在一六六七年夏季，卡洛斯二世抵達墨西哥城，並掌握了兩大總督區的實際情況之後，便制定了相應的戰略。

鑑於本土已經失守，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收復，近期便只能將美洲的兩大總督區當作本土來經營。

那就不能放任黃皮猴子恣意侵襲自己的屬地了，必須採取強有力的反擊，才能震懾敵膽！

卡洛斯二世將兩大總督區一分為六，也能直接分化掉兩個手握大權的臣子。

包括加利福尼亞及整個西海岸地區為“太平洋總督區”，該總督區以西且墨西哥以北地區為“得克薩斯總督區”。

墨西哥為國王直轄區，不設總督。

墨西哥以南，基多城以北，為“加勒比總督區”。

新的秘魯總督區只包括合恩角以西的太平洋沿岸地區，過了合恩角，以東則為“拉普拉塔總督區”。

由於此前兩大總督區裡的總督們都吃了一堆敗仗，故而也就給了卡洛斯二世整合這兩塊地盤的充足理由。

向北，要重新奪回加利福尼亞沿岸地區，將黃皮猴子趕回到無比荒涼的俄勒岡去。

向南，必須收復利馬，這裡是南美的賦稅重地，否則秘魯總督區便是名存實亡了。

在一六六七年秋季，西軍上下將圍攻利馬的行動視為“第二次再征服行動”。

上一次，祖輩們便是如此收復了大半個伊比利亞半島，並最終建立了西班牙王國的！

如今，他們要秉承祖輩的遺志，將可惡的黃皮猴子徹底消滅掉。

參與行動的西軍達到了一萬人，其中一半為騎兵，餘下為步兵與炮兵。

而意識到之前的主人即將捲土重來，投靠了總督賽達的當地土著部落武裝兵力達到了兩萬人之多。

手裡掌握著三萬大軍，並且擁有了上百門重炮，還有二十五艘武裝商船在海上協助作戰，賽達不相信這次還無法收復利馬城。

尤其是進攻時間選擇在旱季，將降雨影響作戰的可能降至最低。

儘管己方處於劣勢，但在顧問團團長武林的帶領下，輔以波洛的三萬土著力量，守軍還是打得很是頑強。

對於揭暄的艦隊已經撤走，海上沒有己方戰艦支援，武林便選擇了避而不戰，讓對方隨便打。

等到西班牙戰艦以為守軍無力還手，駛抵碼頭，準備近距離開火之際。

武林便讓手下使用“捕鯨叉”反艦導彈給予其致命一擊，一次便打著了十七艘敵艦。

其他西班牙戰艦見狀，紛紛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靠近港口了。

至於從陸路方向來犯的敵軍，那相對來說就比較容易對付了。

不論打野戰還是打巷戰，包括游擊戰與夜襲戰，出身大明王師的顧問團官兵都是他們的祖宗！

但由於利馬城較為堅固，守軍就沒必要放棄城池，而選擇出去迎戰。

銅炮比對方的重炮射速要高得多，七十二門在單位時間內的總髮射次數相當於七百門老式重炮。

結果在一番炮戰之後，西夷的炮火壓制策略便宣告破產了，還順便損失了大部分重炮。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發動強攻，讓步兵部隊直接攻城。

由於此前儲備了大量的硝石，並製造出了足夠多的手榴彈。

波洛計程車兵蹲在城牆後面，用手榴彈往下扔是完全沒問題的。

這個技術動作一點難度都沒有，只要點著之後別掉在自己腳下就算是成功了。

打了一天時間，賽達的部隊就遭到了上萬顆手榴彈的猛轟。

儘管投入的部隊以僕從軍為主，西軍只有一千而已，但也是莫大的損失。

不甘心失敗的賽達又決定繼續進攻，結果一連強攻了三天，除了損失一半的步兵，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岡薩雷斯少將建議立刻撤退，因為在傷亡如此之大的情況下，即使己方能夠打下來利馬城。

如果黃皮猴子的艦隊在短期內抵達的話，他們也無法固守，屆時還會被迫放棄這座戰略重鎮。

賽達當然不會同意這個愚蠢的建議，這次要還是不能收復利馬的話，那他就再也不是秘魯總督了。

這可不像之前，卡洛斯二世遠在馬德里，現在已經坐鎮墨西哥城了，失利的訊息很快就能傳到國王陛下的耳朵裡。

本土的那些貴族早就盯著總督的位置了，要不然國王陛下也不會把兩個總督區給切開，自己再清楚不過這麼做的用意了。

但賽達也知道岡薩雷斯說的有些道理，照目前的情況，哪怕將部隊打光了，都未必能打下來利馬城。

於是同意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試試能否將城內的黃皮猴子吸引出來，利用野戰的方式予以殲滅。

圍困利馬的再征服大軍便迅速撤退了，讓城內的守軍高興不已。

波洛詢問武林應該如何，後者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不管對方是玩真的也好，來假的也罷。

在本土艦隊再次遠征美洲之前，他就是採用龜縮戰術。

見到對方居然不上鉤，賽達只能命令全軍再次圍困利馬城。

同時展開了勸降行動，允諾只要守軍投降，都會得到一筆非常可觀的安家費。

指揮官可以一次性得到十萬銀幣，而且安排一艘船，送他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顧問團上下對此忍俊不禁，當自己是三歲小孩那麼容易誆騙呢？

既然西夷如此善良，當初也不至於滅亡印加帝國了！

賽達圍困利馬大半年都沒有受到成效，唯一的“好訊息”就是等來了鄭廣英的艦隊！

一六六八年秋末，實施第四次遠征的大明艦隊抵達了利馬城。

城外的西軍見到數百艘艦船組成的強大艦隊，全都無心戀戰，直接選擇主動撤退。

反應慢的六艘西班牙武裝商船，沒等開溜，便被鄭廣英麾下鐵甲艦獻祭給了西海龍王……

除了送給顧問團和波洛的大量武器彈藥與各種裝備之外，鄭廣英還帶來了兩千人的顧問團後備力量，用以替換傷病員。

之前還在巴拿馬投送了一個旅的王師，今後將長期駐紮在當地，卡死西軍進入南美的陸路通道。

為了配合該旅，鄭廣英派鄭舉率六艘鐵甲艦與五十艘木製戰艦駐防巴拿馬，協助守軍防禦該地。

波洛對鄭廣英自然是千恩萬謝，沒了明帝國的大力幫助，他的新印加帝國分分鐘就得被西班牙野人給滅掉。

自己也不是白佔這麼大的好處，南邊的礦區，不論是銅礦石還是硝石，神賜之軍都可以隨便拿。

最好把每艘船都裝得滿滿的，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表達出自己的誠意。

鄭紹曾經問過鄭廣英，陛下為何不直接派兵搶佔秘魯總督區，特別是資源豐富的礦區，而只願意佔據巴拿馬以及南美洲北部的一小塊地盤。

鄭廣英的回答很簡單，因為南美洲除了最北部之外，大部分太平洋東岸地區都不適合人類居住！

陛下更看重“三位一體城”那邊，但由於鞭長莫及，暫時還不能下手。

波洛的新印加帝國的實力，遠遠不如同樣掌握豐富自然資源的奧斯曼帝國。

這就意味著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在數百年之內，他們都不得不依靠出售礦石來維持帝國的運轉。

大明帝國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在主觀上不願意消滅他們，並且願意幫助他們抵抗外敵入侵的國家了。

故而對波洛以及繼任者來說，幾乎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與大明合作，這是唯一的出路。

對方有礦石，大明有武器和商品，雙方進行易貨貿易，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西夷很識趣，沒有主動過來找死，鄭廣英也不介意讓其多活一會兒。

反正對方若是真想要重奪利馬城，就一定會再次過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顧問團和波洛的部隊好了，只要艦隊停留在利馬一天，西夷就肯定不會提前發動進攻。

但是現在，得到兵力於武器補充的顧問團，不犯嚴重錯誤的話，就不會讓西夷佔到任何便宜了。

除非對方研究出來可以輕易摧毀城牆的武器，但這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大明的軍事科技可是領先世界的。

剩下的時間怎麼辦？

當然是去三位一體城那邊吃牛肉嘍！

可能的話，還回去巴西刮地皮，等返航之際，再去墨西哥西海岸刮一次。

鄭廣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最終帶著一堆戰利品返航，並且於一年半之後開啟了第五次遠征之旅！

由於鄭成功所部打得順風順水，甚至將卡洛斯二世都打到了美洲這邊來。

南方的船主們意識到歐洲航線沒多大油水之後，便選擇加入了鄭廣英的艦隊，參加遠征美洲的行動了。

因為坊間傳言，西夷國王帶著價值數千萬的金銀珠寶跑路美洲。

若是王師能夠將其抓獲，光是運費，自己就能大賺一筆，屆時豈不是要發了？

鄭廣英對此只能付之一笑，卡洛斯二世真那麼好抓，那早就成了世子爺的監下囚了。

不過有一點，那傢伙跑到美洲之後，勢必會加劇各方對美洲的爭奪，尤其是北美。

張獻忠為了守住自己的地盤，也一定會有求於自己，希望得到更多的大明生產的武器裝備。

這就意味著雙方的貿易額會得到進一步的增長，艦隊上下也會因此受益匪淺。

遠征艦隊的主要任務不是作戰，而是支援張獻忠和波洛，進而削弱西班牙的實力。

用昊菁皇帝的話說，這就是一場代理人戰爭。

只要大明在美洲的代理人不被西夷打敗，那就一直可以僱傭其為自己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