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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保證,此人斷無與太子殿下攀比之可能!”
真要是那麼大的靠山,自己也不至於被抓了,小太監只能暗叫倒黴。
這貨也真能拐彎抹角,不忘試探自己,倒是個臥底的材料,么雞聽地不耐煩了,厲聲問:“那還不說?等著被凌遲啊?”
在特麼敢逗本宮玩,你就是嫌命長了。
“是……是……是閻公公……指使小人做的!”
小太監在左右為難之後,總算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上家和盤托出了。
“閻公公?哪個閻公公?說全名!”
只怕後邸的閻公公有十好幾號,但排查起來應該不難,畢竟位高權重的沒幾個。
“閻……思印!”
說完就繼續撅著屁股跪趴在大殿上,再不敢出一聲了。
靠!
馬丹,嚇老子一跳!
就這貨?還敢稱位高權重?
不能聽信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么雞冷臉詢問:“空口白話,有何憑證?”
也不能指望留存什麼證據,這種事多半是無憑無據的,可該問的還是要問。
“回……回稟太子殿下,奴婢只是每月從閻公公那裡支取五十兩銀子,並未留下憑證!”
說到最後,小太監也知道自己所說太過飄渺,無憑無據,多半是陷害他人,要完蛋了。
么雞也有點失望,轉念又一想,這事或許有門,便問:“可曾留有從他那支取的銀兩?”
只要有銀子,哪怕只有一錠,就有機會把這貨的老底給詐出來。
“有!有的!昨晚奴婢剛從閻公公得到五十兩紋銀一錠,尚未來得及購買紫金債券!”
說罷,就從袖袍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掌心,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
么雞見李鳳翔要上前去取,急忙叮囑不要用手拿,墊著衣袖拿過來。
後者聽命,小心翼翼地放在太子面前的小桌子上,又吩咐左右將太子所要之物從內廠辦事處取來。
么雞又問跪在地上的宮女:“小蓮,就是你將大殿上的訊息告訴給陽武侯的家丁的?”
家丁已經抓不著了,因為陽武侯的府邸還沒被攻下來。
根據之前的命令,攻下來就只能收到一具屍體了。
“奴婢……知錯了,還望……殿下……開恩!”
說完又開始悲悲切切的哭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給本宮憋回去,本宮警告你,若是再在這哭,就拖出去砍了!”
馬丹!
女人犯混,真是噪音!
不加以恐嚇,她們總是會變本加厲。
果不其然,被嚇得不輕的小蓮立刻收聲了,全無之前求得憐憫的涕淚狀。
小蓮也清楚,太子再小也是太子,說話一言九鼎,惹怒太子,必遭橫禍。
倘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全部向太子坦白,說不定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沒過多一會兒,被告就從正門進來了,走到大殿中間跪倒在地,尖聲問候:“臣閻思印拜見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祝皇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祝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剛進門的時候,閻思印就用看見跪在門口的兩個奴婢,心裡暗叫不妙,形勢所迫,只得見機行事,萬不能露出破綻。
這位也是甩鍋爹所青睞的太監,么雞語氣和緩地問道:“敢問閻公公,在六年前,隨總兵張應昌率軍到山西圍剿流寇,在各地搜刮了多少銀子啊?”
瑪格蛋的,根據自己的私人賬房李繼周提供的財報顯示,這貨居然只買了五千兩紫金債券,後面加個零還差不多,這分明是不給自己面子。
在江湖上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面子!
一個深受皇帝寵信的太監,還長時間的外出監軍,說自己身價微薄,你自己信麼?
對於這種翻舊賬的指控,閻思印心裡著實被嚇了一跳,可能有人上了奏疏,可嘴上仍舊不會立即承認:“微臣受命監軍起,便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不敢怠慢分毫,還望殿下明察!”
不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步高起潛等人的後塵,沒有確鑿證據,便可以硬撐度過難關。
這些賤貨真是又臭又硬啊,吃裡扒外不說,臉皮還如此之後,么雞又抖出一個人:“只怕是曾經被你勒索,而悲憤自殺的汾陽知縣,想必不會認可你這荒謬之詞吧?”
這是死人,已經死無對證了,可搬出來嚇一嚇這貨還是可以的。
閻思印咬定自己無罪,矢口否認道:“啟稟殿下,微臣當年軍務在身,隨張總兵轉戰各地,著實不知汾陽知縣之事。”
六年前的事情誰能記得清,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即便是太子心生不滿,也對自己無可奈何。
這人要作死,擋都擋不住,么雞隻得另起一行:“好吧,那請閻公公說說這錠由某人呈遞上來的銀子上,為何留有公公的指紋呢?難不成閻公公的銀子已經多到可以代本宮來犒賞後邸的奴婢們了?”
提取指紋並不難,要是有圈透明膠,只要在銀子上粘一圈,就能提取一整條指紋。
閻思印不知道太子這樣說的目的何在,自己解釋起來破為吃力,又不敢貿然答話,以免落下把柄,只得匆忙思考一番。
么雞見狀,便催促道:“既然閻公公為難,那本宮就換個說法,不知道閻公公從陽武侯得來多少銀子啊?這麼賣力給陽武侯當奴才,真是盡心盡力呀!莫不是要裡應外合,廢黜本宮,追隨陽武侯登基大寶?”
本來今天的朝會重點是收拾勳貴,沒想到還有自取其辱的,真是意外收穫啊。
這些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仗著甩鍋爹的寵幸,就敢在宮裡胡作非為。即便眼下沒有這個打算,也不能保證今後可以對他們徹底放心。
尤其是那些被史書記載,四處搜刮、有案底的太監,么雞一直沒有對他們放鬆警惕,在削首高起潛等後邸Big4之後,也就該輪到他們了。
閻思印就認準了拿皇帝當擋箭牌,來堵住太子的責備:“啟稟太子殿下,微臣雖久得聖眷,然萬不敢恣意放縱,時刻謹記陛下教誨,戒驕戒躁,矢志不渝,乃是一片冰心,天地可證!”
若是甩鍋爹在位,說不定就真信了這番慷慨陳辭了,可惜甩鍋爹已經被撂倒了,以前倍受寵幸的幾個內侍也就沒了靠山。
老人除了王承恩之外,新崛起的李繼周、楊進朝、方正化等人都感激太子的提攜,跟皇上的內侍們刻意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因為這些倚老賣老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頂撞了太子,若是被審訊咬出了自己,那就脫不了干係了,所以還是先行涇渭分明為好。
王承恩也異常勤快的忙前忙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要不是太子的刻意庇護,被高起潛咬死的話,那昨個就要被斬首示眾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仙遊而去,哪天醒來都說不準,宮裡最粗的大腿就是太子和皇后,而且這倆還是母子關係,只要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何去何從。
但總有人放縱慣了,抱著僥倖心理,以為懲處了高起潛等四名高階內侍,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太子為了穩定後邸,不會再行追究了。
么雞也不再與其針鋒相對,以退為進道:“既然如此,那就以正視聽吧。鳳翔啊,遣人過去幫閻公公點點家當!”
今天早上才開的宮門,人員雖可以憑腰牌進出,但除了糞桶,什麼物品都不準拿出宮去,內侍想轉移財產根本就沒機會。
這就方便甕中捉鱉了,只要成箱子的金銀珠寶,藏都藏不住。一個太監在宮裡想有自己的隱私,實在是太難了。
閻思印依然嘴硬,試圖攔住李鳳翔:“且慢,微臣心懷坦蕩,自問無錯,太子殿下為何要為難微臣?”
要是被內廠提督太監派人去抄家,那就全完了,閻思印不是沒想過隱匿財寶,宮裡的雖不到全部身家的一半,可數量還是太多了。
么雞一擺手,給李鳳翔下了最後的命令:“你去幹你的活兒,不必理會此獠!”
稱謂從“閻公公”變成“此獠”,這就算是給閻思印定性了,事情也就到了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高起潛等人尚且能識時務,沒想到閻思印這二愣子,居然敢把甩鍋爹搬出來,一廂情願地認為老子可以放他一馬。
放你馬丹!
這麼不給老子面子的人,這些天來,還是頭一個,哪怕是自己的便宜姥爺,至少還是哄騙為上,這貨竟敢上來就硬鋼自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首輔薛國觀都懵了,這到底是何種情況?怎麼太子與內侍還對峙起來了?
今天不是開朝會來集思廣益麼?稅賦的事情還解不解決了?
但這些疑問他都只能爛在肚子裡,這時候誰插嘴誰就是找死。
不管怎樣,今兒個上朝的人算是來著了,啥奇葩事情都趕上了,回去且能海吹一陣子呢。
眼見大勢不妙,閻思印只得使出最後一招:“皇后殿下,微臣追隨陛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微臣懇請皇后殿下念在微臣為陛下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的份上,讓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吧!微臣必感激不盡,定效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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