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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要被送去挖礦,堂堂翰林搖身一變就成了骯髒窘迫的礦工,這些人立馬就開始本能的抗拒了,一邊哭求太子原諒,一邊咬出了吏部和國子監的一群同僚,用他們來給自己墊背,三個衙門都算上的話,也有一百多人。
這樣就對上賬了,可謂產供銷一條龍服務,么雞不由感嘆道:“咳咳!爾等行啊!拉幫結夥,監守自盜,矇蔽聖聰,組隊舞弊,真乃我大明之奇葩俊傑也!如此殿試選拔出來的進士可有氣節?可有良知?可有底線?送給考官的銀子等到做官之後,還不是從百姓身上加倍盤剝回來?亡我大明之人,不就是本宮眼前的列位麼?”
往好處想想,一家就算能抄出三千兩,從一百多家的宅院裡就能至少抄出三十餘萬兩銀子,還有那些珠寶字畫和不動產,算是對某太子和戶部的小小補償吧。
“罪臣祈求殿下寬宥啊!”
“那都是考生硬塞的!”
“不收就要被排擠啊!”
翰林們不想去當礦工,一輩子就要靠挖煤過活,更不想被削首,乃至剝皮實草。
總之,這都是官場的慣例,他們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考生執意塞錢,怎能往外推託?
么雞聽了這些荒誕至極的理由都想笑出聲來,蔑視道:“爾等不就是見好處就上的人麼?這種理由也有臉說得出口?屬於典型的理不直也氣壯啊!東虜要你們的腦袋,你們怎麼不主動獻出去呢?瞧見爾等這番無恥,本宮就聯想起了之前的楊士聰,此獠之表現與爾等真是如出一轍。文官貪財,百般狡辯,武將怕死,抗旨不尊,我大明縱然有萬里江山,可焉有不亡之理?”
翰林院與國子監的官吏都屬於牆頭草,李自成入主京城,他們就投誠快遞公司,多爾袞打跑了李自成,他們就加入吃餅集團。
大明皇帝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臨時上司而已,這個團伙唯一看重的就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誰餵它們狗糧,他們就為誰搖旗吶喊,站腳助威。
眼看帝國快垮了,皇帝也倒了,太子還年幼,正是撈銀子的天賜良機,他們就忙著套現,不管是查到誰,只要沒他們的事,就一心一意的幹“副業”。
這些利慾薰心的文官在明末只有兩個主要功能,一是為自己拼命斂財,享受生活。二是給利益團伙打工,懟翻皇帝。
在甩鍋爹罷免儻魁周延儒之後,以東林為代俵的江南士人集團與朝廷已經離心離德,想的是如何搶班奪權,重新襙縱朝政。
而殿試舞弊與反攻倒算並不矛盾,當年東林就是用這種辦法大批次輸送己方部曲,成功鳩佔鵲巢的,這就是自我標榜以“天下為己任”的正直之士所幹的“好事”。
“既然本宮有言在先,陳之遴、李若琳、韓四維、胡世安、林增志、陳其慶、張元錫、薛所蘊等八人,削去功名,貶為庶珉,抄家之後,閉門思過,未經本宮允許,不得擅出家門,全家所食所用之物,均由廠衛提供!其餘人等,先行抄家,後由都察院稽核,若有誤會,核實上報後可釋放,若核定無誤,全家發配山棟挖礦!”
不是喜歡掙錢麼?
那好辦,去山棟使勁挖礦就行了。
挖得越多,賺得越多!
以後金礦公司就叫“挖多多”好了!
吳偉業犯事之後在家裡閉門思過,要不也得摻和進去。
這九個人都是擅長拍馬奉承之徒,留著他們剛好可以做某太子的喉舌。
人盡其才,狗盡其用。
鑑於是在創業初期,狗多了也養不起,初期就養這幾條就行了。
“凡是賄賂考官的考生,須繳納五倍於賄銀此之罰款!給翰林一千兩,就罰五千兩,給一萬兩,就罰五萬兩,交不起就抄家!賄銀考生先關押在國子監,由其家長上交保證書與罰款之後可釋放,若今後有任何不法行為,立即抄家滅族!”
不光要收拾考官,對於這些考生也要教訓一頓,不然總以為殿試名次也能用銀子買下來。
要買也可以,必須到本宮這裡買,去其他地方都屬於忤逆聖意。
瞧你們沒這個打算,本宮也就不強求了,還是抄家更便捷。
某太子遣人將那個實誠考生喚來,問問他如何寫出如此實話的。
“生員許久福叩見太子殿下,祝……”
“免了!”
這名字真特麼土豪,身材和聲音更是都跟豬差不多!
“這張試卷上的內容都是你所寫的麼?”
么雞看筆記很像一個人的傑作,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
“回殿下,確係生員所寫!”
許久福也不知道自己分數高低,心裡很是忐忑,可還得一五一十的回答。
“可給考官送錢了?”
“……送……送了!”
“送了多少?”
“……五……五百……兩!”
“為何又自己答完試卷?”
“生員害怕……考官……收了銀子……不作為!”
“呵呵,你倒是有萬全之策啊!”
這貨看似蠢笨,可心裡卻是活泛的很,既要送銀子,又想到考官會只收銀子不幹實事,所以就先自己都寫上,若是考官還算誠信,屆時調高一些分數就行了。
其實他這麼做是對的,絕對不能完全相信那些蛀蟲考官,把自己的前程放在別人手裡,萬一人家不填空白試卷,你這不是直接就一腳踩空了麼?
“房梁在上,門檻在下。東屋在東,西屋在西。肥肉肥,瘦肉瘦。皮薄,餡厚!這可是你填寫的?”
這特麼看了就像笑,朝廷未來的官員就是這般水準,那前景真是堪憂了。
“回殿下,正是生員!此題甚難,生員耗時許久,僅僅想出如此答案。”
許久福也有自己的理由,這題別說是他,換成才華橫溢之人也難以得到滿分。
“家裡作何行當?”
么雞認為這貨肯定是小土豪,不然普通百姓家的學生要湊足這筆錢堪比上天。
“回殿下,家裡有酒樓為生計!”
“原來如此!就你可得到特赦,無須繳納罰款,也不會遭貶,但今後再有絲毫違規不法行為,否則便要下獄問罪了!”
怪不得長成這樣,還敢把肉寫在試卷上,即使令其享受特赦的待遇,也要對其警告一番。
“謝……謝殿下寬宥,生員定會恪守聖諭!”
許久福嚇得連汗都下來了,聽到被特赦才如釋重負,可比起那些不如自己的,就感覺就好多了,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既然你家中不缺錢,就隨陝茜巡撫左懋第去西北任職好了,可願意?”
讓這貨先去陝茜那邊減減肥,等減的差不多了再吃點羊肉補補,等補得差不多了,再讓他奉旨減肥。
“……願……願意”
一聽說要被派往陝茜,許久福是一百個不情願,他可是來自淮北的,雖說不如江南一帶富足,可家裡也不差錢,家鄉的風景也比西北那凋敝之地好多了。
“呵呵,本宮聽出來你很不情願呀!”
人人都不願意去西北任職,沒有官吏維持那邊的秩序,朝廷對陝茜的統治也就算是名存實亡了。
“情願!情願!生員真心情願!”
許久福聽出太子對自己的回答很是不悅,心裡立刻後悔不迭,暗罵自己愚蠢至極,要是惹惱太子,只怕就要收回適才的特赦待遇了。
“哼!本宮可不想到聽敷衍了事之詞!”
說話跟放屁一樣,那就等於在給某太子上眼藥了。
“絕……絕絕絕絕非敷敷敷……衍了事……”
許久福已經被嚇得磕巴了,若是再說錯一句話就萬劫不復了,太子說什麼,自己就答應什麼好了,根本不需要思考,想多了就容易出錯,更容易讓太子不滿。
“那從今往後就跟著左懋第好好幹,幹得好,本宮自會給你升官,幹得差,也無需本宮懲處,左懋第那裡有尚方寶劍,你可以用自己脖子試試寶劍劍韌是否鋒利!”
嚇唬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有的人膽子小,一嚇唬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有的更是一輩子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膽大的也無須某太子擔心,左懋第有先斬後奏之權,對么雞來說,宰了這種芝麻大的官,他都無須上報。
對於左懋第的人品作派與行事風格,某太子都是絕對的信任,在陝茜做什麼都會全力支援,只要能安頓陝茜,就是大功一件,封伯不為過。
“生生……生員……定……定……定當……誓死追隨都爺!”
許久福的腦袋雖然長得想豬頭,可想的一點都不慢,不然也不會不信任考官了,明白自己被太子盯上了,必須好好表現一番才是。
不過在太子那裡掛了號,去陝茜有可以追隨巡撫左懋第,想來也是保住了一棵參天大樹,只要不犯大錯,今後的仕途便是一馬平川了。
“那便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往後的某年某月某日,倘若膽敢違背,便是其君之罪,本人凌遲,滿門抄斬!”
混跡朝廷多年的老人可以不在乎這種恐嚇,但對生員來說,凌遲之罪簡直就是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聽到就會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不不不……不……敢!”
許久福吃過火鍋,想到自己也要一片片的被劊子手片下身上的肉,說不定還會被涮起來,就已經快要被嚇得窒息了。
莫說滿門抄斬,就是把自己凌遲,都是不可接受的,肥碩的身軀開始不自覺的顫抖,想停都停不下來。
“無須害怕,恪守朝廷政令法規便可。左愛卿為人正直,為官清廉,且施政有方,政績斐然。跟著左愛卿,自能得到許多益處。不願意跟上的話,那就身首異處了。”
這不算嚇唬,這是大實話。
左懋第算是明末為數不多的有真才實學的文臣了,能跟著這位老師學一學,這待遇可算是高人一等了。
眼前這頭豬再腦子犯二,不知道抓住機會的話,那就可以被尚方寶劍給“啪啪”了。
“是是是是是是是……”
對於左懋第為官的名聲,許久福也有所耳聞,心裡也很是敬重,真要跟著這位巡撫做事,激動之餘,還有些焦慮,不知道上司是否嚴苛,自己又能否達到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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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要被送去挖礦,堂堂翰林搖身一變就成了骯髒窘迫的礦工,這些人立馬就開始本能的抗拒了,一邊哭求太子原諒,一邊咬出了吏部和國子監的一群同僚,用他們來給自己墊背,三個衙門都算上的話,也有一百多人。
這樣就對上賬了,可謂產供銷一條龍服務,么雞不由感嘆道:“咳咳!爾等行啊!拉幫結夥,監守自盜,矇蔽聖聰,組隊舞弊,真乃我大明之奇葩俊傑也!如此殿試選拔出來的進士可有氣節?可有良知?可有底線?送給考官的銀子等到做官之後,還不是從百姓身上加倍盤剝回來?亡我大明之人,不就是本宮眼前的列位麼?”
往好處想想,一家就算能抄出三千兩,從一百多家的宅院裡就能至少抄出三十餘萬兩銀子,還有那些珠寶字畫和不動產,算是對某太子和戶部的小小補償吧。
“罪臣祈求殿下寬宥啊!”
“那都是考生強送的!”
“不收就要被排擠啊!”
翰林們不想去當礦工,一輩子就要靠挖煤過活,更不想被削首,乃至剝皮實草。
總之,這都是官場的慣例,他們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考生執意塞錢,怎能往外推託?
么雞聽了這些荒誕至極的理由都想笑出聲來,蔑視道:“爾等不就是見好處就上的人麼?這種理由也有臉說得出口?屬於典型的理不直也氣壯啊!東虜要你們的腦袋,你們怎麼不主動獻出去呢?瞧見爾等這番無恥,本宮就聯想起了之前的楊士聰,此獠之表現與爾等真是如出一轍。文官貪財,百般狡辯,武將怕死,抗旨不尊,我大明縱然有萬里江山,可焉有不亡之理?”
翰林院與國子監的官吏都屬於牆頭草,李自成入主京城,他們就投誠快遞公司,多爾袞打跑了李自成,他們就加入吃餅集團。
大明皇帝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臨時上司而已,這個團伙唯一看重的就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誰餵它們狗糧,他們就為誰搖旗吶喊,站腳助威。
眼看帝國快垮了,皇帝也倒了,太子還年幼,正是撈銀子的天賜良機,他們就忙著套現,不管是查到誰,只要沒他們的事,就一心一意的幹“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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