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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衍定睛一看,只見鏡中星象匯聚,隱約凝聚出三個字。
“三橫一豎,這是一個王字?後面兩個字,又是什麼?”
長衍喃喃自語,旋即想到了什麼,視線落到隊伍後面幾個倖存的散修身上,“你們可有哪位姓王?”
散修面面相覷,皆是搖頭。
王楚霄看著監天鏡,神情微詫,這鏡上的字跡雖然模糊,他還是一眼認出來,就是自己的名字。
不等長衍繼續思索,他直接說道:“若是沒有看錯,這鏡上所指,正是在下。”
長衍聞言先是一驚,隨後很快想通,迅速解釋道:
“是了!這海中難分南北,只能以人代替方位,監天鏡的意思,是讓我們自監天鏡的位置沿著王前輩的方向遊。”
言罷,他帶頭游到王楚霄身邊,朗聲道:“事不宜遲,我們抓緊時間,早點出去!”
眾人無不應是,紛紛緊隨其後。
……
與此同時,古林內。
袁菁按照向苼的吩咐,每過五里地左右,就施展一次目術神通,完善地脈分佈。
地脈岔路極多,燒錄在玉簡上,就像是一張毫無規則,又複雜無比的的網。
向苼卻每次都能精準地找到最安全的那條通道,一路走來,她們居然連一隻雪屍都沒遇到。
這般神奇的手段,令袁菁不止一次驚歎,心中對向苼更加信服,對向苼的命令,更是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恐怕現在除了去死,向苼讓她去做任何事,她都會照辦。
二人通力合作,進度極快,不過小半日光景,就跳出了古林範圍,來到一面黑色崖壁前。
崖壁光滑如鏡,高聳入雲,左右延伸開去,皆是看不到盡頭。
向苼停在古林邊緣,右手捏訣,扔出一張紙人走到崖壁前,見無任何危險,方才帶著袁菁靠近。
誰知二人甫一接近,黑色崖壁上忽然花光一閃,顯出三扇門來。
袁菁面露驚喜:“離姐姐,看來這裡就是出口了。”
向苼收起紙人,聽到袁菁的話,臉上卻無半分高興,只是開口:“再施展一次神通。”
袁菁不久前在林中剛剛施展過神通,不過聽到向苼吩咐,還是二話不說照辦。
她熟練地捏訣抹眼,再睜開去看崖壁下的地面。
這一看,頓時令她臉色劇變,驚呼道:“離姐姐,地脈消失了!我在林中分明看到這裡有地脈的,怎麼不見了?”
向苼聞言,面色絲毫不變,伸手一抹儲物戒,拿出一枚空白玉簡遞給袁菁:“畫出來。”
袁菁聽懂了向苼的意思,連忙接過玉簡刻起來。
她先將最後看到的一段地脈復刻到這枚玉簡上,而後在三分之一的部分劃上一橫,交給向苼。
“姐姐你看,我現在看到的,只有這三分之一的地脈。剩下的地脈,好似都被這黑崖阻斷了。”
向苼微微點頭,收起玉簡,看著面前的三扇門,沉思片刻,忽然道:“菁菁,你覺得這三扇門,那一扇是真?”
袁菁聽得一愣,旋即撓了撓頭,走到三扇門前,仔細打量一番。
過了片刻,她忽然一喜,朝著向苼招手道:“離姐姐你快過來看,這扇一定是真的。”
向苼依言靠近,順著袁菁所指,看到這中間的一扇門邊,有一塊極其不起眼的印記。
若是以蛇蟲文翻譯,似乎是一個“生”字。
生……生路?
向苼眉間微擰。
這與她心中猜測不符。
之前祟煉與古林雪屍激戰時,她就看到那些雪屍身上都有蛇蟲文禁制,應本來就是天龍帝墓中的產物。
即便沒有幻境影響,常人遇上,定也兇險。
如此險地,生路當真有這麼簡單?
袁菁見向苼久久不言,只當她沒認出印記,忍不住補充道:“這印記很像蛇蟲文禁制裡的一部分。”
“禁制符文?”
向苼迅速回神,再次看向門上印記,而後又走到另外兩扇門前觀察一番,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這樣。
她對蛇蟲文,與蛇蟲文禁制都十分熟悉,看到那印記,下意識就想到字跡,而非符文。
但袁菁不一樣,她會的蛇蟲文很少,自小學的都是禁制符文,因此看到印記,第一時間想到是禁制,而非文字。
這一點先後,差點讓她錯失了一條重要線索。
如此一來,所有的猜測都能連上了。
袁菁在旁,看著向苼在另一扇門上摸索,不禁一頭霧水,忍不住追問道:“離姐姐,我難道說錯了嗎?真門是你那扇?”
“不是。”
向苼一邊摸索,頭也不抬地道:古有靈脈養人之說,地脈,常表生機,在這座帝墓中,更代表生路。
我們一路走來,沒遇到危險,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剛才卻說看不到前路有地脈,這意味著什麼?”
袁菁聽懂了,頓覺頭皮發麻,“姐姐你是說……這三扇門都是假的?!”
此話音剛落,向苼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袁菁定睛一看,才發現向苼不知從門上哪裡扒下一團黑乎乎的泥巴。
那泥巴離開門面,立刻像是活了一般,飛快地從向苼指縫內漏下,凝聚成一隻蟲豸,就要爬走。
向苼見狀神色不變,飛快地一撈泥巴,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將泥巴一巴掌拍在袁菁面前的門上。
那泥巴附著在門面上,頓時老實下來,緩緩遊動到“生”字下方,稍加變化後,固定不動。
向苼甩去掌心符文碎屑,轉頭看著一臉震驚的袁菁,微微一笑,“是不是更像你看到的禁制符文了?”
袁菁回過神來,脫口就道:“這是九大母符之一的“蕤符”!”
言罷,不用向苼多言,她立馬跑去另一扇門前,很快也找到附著在門上一團黑泥巴,將之扒下來快步送到中間門前拍上。
最後一個“艹”字部分補齊,完整的蕤字元文頓時從門上脫離,緩緩升空,光芒大放。
在這股光芒照耀之下,袁菁頓覺氣血不穩,好似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脫離肉身,跟隨蕤字元文一起升空。
她心中慌亂,正不知如何是好,耳邊便就傳來向苼沉靜如水般的傳音。
“蛇蟲文禁制八大母符,相生相剋,此時當以何符解局?”
這一聲清冽如泉的聲音入耳,袁菁的心也跟著迅速冷靜下來,雙手結印,在指間凝成一個“鎮”字。
“鎮”字一出,與“蕤”抵消,氣血立刻回落,那股沸騰似燒之感也隨之消失無影。
袁菁鬆了口氣,轉頭見向苼正用一副讚賞的目光看著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又生出疑惑,不禁問道:“離姐姐,你怎麼不受影響?”
向苼微微一笑,“我時常鍛鍊,氣血比尋常修士穩固一些。”
“哦……”
袁菁應了一聲,暗地裡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離姐姐這話,放在修真界,三歲小孩都不一定信。
什麼樣的鍛鍊,能讓肉身氣血穩固到連禁制都失效?
若真有這種鍛鍊方法,禁制早就被淘汰了,哪裡還能成為人人都想學的崇高法門?
只是修士在外遮掩自身底牌,本就是人之常情,她不傻,自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過話說回來,離姐姐什麼時候對他們家的禁制這麼熟悉了?
難道翻譯完那本古籍,離姐姐順便把蛇蟲文禁制也學會了?
袁菁胡思亂想之餘,她凝聚的“鎮”字已經迅速升空,與“蕤”字融合到一起,化作一團白光,沒入門中。
隨後,但聽一陣輕微的咔咔之音,門戶竟是自行開啟,露出一條幽深通道。
袁菁看到通道,也顧不得亂想了,又驚又喜道:“這次我們是真的能出去了!”
向苼微微一笑,卻未移步,而是再次祭出一張紙人,送入通道中。
待得片刻後,紙人毫髮無傷的回來,她才拉著袁菁一同進入通道中。
通道內視線黯淡,看似幽深,實則極短。
袁菁修為太低,進了通道後就成了睜眼瞎,什麼都看不見。
她儲物戒中照明之物有不少,不過謹慎起見,她一劍都沒拿出來。
反正離姐姐好像不用照明也能看得到路,自己跟著就是了。
倆人同行數十步,向苼忽然停下。
袁菁嚇得立馬抓緊向苼衣袖,傳音問道:“離姐姐,怎麼不走了?”
“稍安勿躁。”
向苼傳音安慰,同時心念一動,飛劍立時從體內飛出,化作一道白光射向石壁。
預料之中的金鐵之音卻未傳來。
向苼只覺得飛劍彷彿插進了一塊豆腐,輕鬆直沒劍柄。
她柳眉輕挑,並指操控飛劍,隨意一劃,頓時有大量石粉簌簌而落,顯露出一點晶瑩之光。
是一枚晶石?
向苼伸手虛虛一抓,那鑲嵌在石壁中的晶石立刻脫出,落入她手中。
袁菁立刻看清了,盯著向苼掌心發出一聲驚歎:“好漂亮的晶石!”
向苼沉默不語,細細打量手中晶石。
晶石呈五彩之色,其內有一縷極淡的血紋,襯得晶石有幾分妖異之感。
五彩的東西可不多見,向苼眯了眯眼,下意識就想到了一件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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