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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軍是真的佩服錢佳佳的心態。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想著不忘宰他一頓。
兩人相識以來,也吃過幾次飯,好像都是去的老莫。
看得出來,大院的娘們對老莫的美食情有獨鍾。
也不是說錢佳佳愛慕虛榮,而是她喜歡哪裡的甜食,也喜歡哪裡獨處的幽靜。
楊軍一頓飯花了二十多塊錢,才稍稍安撫住錢佳佳那顆受傷的……胃。
臨出門的時候,錢佳佳還不忘打包一份蛋糕,楊軍見狀,索性打包了兩份。
一份給她,一份帶給伊求水。
從老莫出來,楊軍把蛋糕往空間裡一收,然後又回了廠子。
回到廠子裡,他就開始處理手頭上的工作。
忙碌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手中的工作做完。
剛想休息一會,王二娃沒敲門直接進進來了。
「你小子下次再這麼直愣愣進來,信不信捏爆你的蛋?」
對於不敲門進來的人,楊軍向來沒個好臉色。
也就是王二娃,換做其他人,楊軍早就劈頭蓋臉的罵了。
王二娃根本不搭理他,直接端著他的茶杯咕咕的灌了起來。
一口氣喝完一茶缸的水,抹了抹嘴上的水漬。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腿一分,一副不要臉的樣子道,
「只要你不怕斷子絕孫,那就來吧。」
「你大爺的。」
楊軍聽了,氣得他拿起辦公桌上的訂書機扔了過去。
好在這傢伙早有預料,被他輕鬆的接了過去。
眼見楊軍還在找別的東西,王二娃連忙舉手投降。
「老楊,差不多得了,你就真的忍心這麼對我?」
「滾犢子。」
楊軍見狀,也生不起氣來,笑罵道:「有話說,有屁放,沒事就滾。」
「嘿嘿,這不開了一天的會,不是想著到你這兒偷會懶嗎。」
楊軍聽了,肅容道:「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王二娃拍了拍胸脯道。
楊軍衝他翻了翻白眼,無語地看著他。
兩人說的是蘑菇培育宣傳事宜,這種為軋鋼廠爭光的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要是擱以前,楊軍肯定會親力親為的。
這種事不光是露臉的事,也關乎到楊軍能不能在軋鋼廠站穩腳跟的重要舉措。
以前,袁凱宗沒少借這種機會拉幫結派,可王二娃不同了,楊軍不僅不反對,反而大力支援他。
楊軍想著把他培養成接班人,讓他多點露臉的機會,權利才好平穩過渡。
王二娃不會像袁凱宗那樣一旦升遷就把楊軍踢開的。
王二娃沒有後臺背景,楊軍就是他的後臺依仗,他非但不會防著楊軍,反而更加依仗他。
「你這兩天多盯著點,免得到時候出什麼差錯。」楊軍道。
「曉得呢,這兩天一直忙這個事,大會小會一直強調這事的重要性。」
說到這兒,王二娃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說道:「對了,這個週末我就不去參加老尚兒子的婚禮了,你幫我把禮金墊上,我要趁著週末把會議的流程彩排一下,免得出錯。」
楊軍聽了,對王二娃工作態度很滿意。
看起來這傢伙已經投入角色了,為將來接任打下基礎。
「行,知道了,你把廠子裡的事管好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王二娃聽了,翻了翻白眼道:「也不知道咱倆誰是廠長。」
「少說屁
話,要是沒事,你可以滾了。」
「嘿,你個***老楊……」
王二娃非常不爽,但又不敢跟楊軍動手,悻悻地說道:「那個啥……我沒煙抽了。」
楊軍氣急而笑。
伸手要煙都是這麼的理直氣壯。
翻了翻白眼,從櫃子裡拿出兩條華子,扔了過去。
「滾吧。」
「得嘞!」
王二娃見狀,撿起兩條煙,笑眯眯地走了。
……
一轉眼,就到了週末。
今天是尚鐵龍兒子金虎大婚的日子,楊軍帶著伊秋水一起出門了。
伊秋水本來不想來的,是被楊軍連哄帶騙弄來的。
楊軍怕她在家待久了悶得慌,於是就想著帶她出來散散心。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孫招娣。
只要有伊秋水在的地方,必然有她伴隨。
這傻妮一聽說去吃酒席,偷偷地在身上藏了一個搪瓷缸,幸虧被楊軍及時發現,要不然,他和伊秋水的臉就被丟光了。
婚禮是在招待所食堂舉行的,幾人一下車,就看到尚鐵龍父子倆站在門口招待貴客。
「寶國哥,恭喜啊。」
尚鐵龍迎了兩步,一張略顯正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楊老弟,您能來,哥哥我高興啊。」
尚鐵龍一邊寒暄著,一邊回頭對一個又黑又瘦的青年道,
「臭小子,叫人。」
金虎似乎沒有大喜之日應有的喜慶,耷拉著臉走了過來。
「楊叔,楊嬸。」
「哎。」
楊軍應了一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高興點,別讓你爹下不來臺。」
楊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無非是對這門婚姻不滿意,大家一起造的孽,憑啥讓他一個人接盤。
別人不瞭解新娘子的底細,他能不瞭解嗎,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被那麼多人那啥了,一想想就膈應的慌。
他不樂意也沒辦法,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吞食惡果。
楊軍也不知道尚鐵龍這麼做是對還是錯,總覺得怪怪的。
對人家姑娘負責是對的,但是兩個人結合在一起,以後就能幸福了嗎?
「知道了,楊叔。」
金虎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回去繼續迎接貴客。
楊軍跟尚鐵龍寒暄了一會,就帶著伊秋水去帳桌出禮去了。
出了二十塊錢的禮,拿了兩塊大白兔奶糖就進去了。
當然,也沒忘替王二娃那貨出禮。
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多,只有廠子裡的一些領導以及新郎新娘各自的家屬。
一共才擺了七桌酒席,連人都沒坐滿。
楊軍掃了一眼,指著一張只坐了三個女賓客的桌子讓伊秋水坐了過去,他則去廠子裡領導那桌。
「老楊,就差你了。」
楊軍一過去,劉峰他們立馬站起來打招呼,順便把他請上主座。
「先說好,今天只有三杯的量,多了一點都不喝。」楊軍笑道。
大家都瞭解楊軍,說三杯就三杯,多一點都不喝。
所以,當楊軍喝完三杯後,大家也不再敬酒了。
「先說好,這三杯有我一杯,誰都不許跟我搶。」閆懷生站起來,對著這桌人道。
「也有我一杯。」劉峰介面道。
對於下屬的巴結,楊軍早已習以為常。
橋歸橋,路歸路。
喝酒歸喝酒,巴結歸巴結,但要是不聽話,楊軍
絕不會念舊情而心慈手軟。
職場上來不得一點善念,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想活著走到對岸,心腸必須狠起來。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桌上,也就劉峰和閆懷生職位最高,其他的人大多都是科長之類的。
眼看著只剩下一杯了,他們誰都不敢貿然開口。
他們都想拍馬屁,可又不想得罪人,一杯酒而已,能爭來最好,爭不來反而會把一桌子的人全得罪。
他們和劉峰、閆懷生不能相比,人家是領導也有說話的本錢,而他們大多都是平起平坐的關係,誰也沒有把握楊軍會給他們這個面子。
這時,楊軍看出了尷尬,出來打圓場。
「最後一杯,咱們大家一起喝不就行了。」
楊軍話音剛落,眾人如失負重。
這時尚鐵龍過來了,瞧見大家有說有笑的樣子,笑道,
「老楊,你這麼分配可不對,待會兒我還想讓新郎新娘單獨敬酒呢,你說怎麼辦?」
「新郎喜娘敬的酒另算。」楊軍大手一揮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待會我讓金虎敬你三杯。」尚鐵龍道。
尚鐵龍過來還大家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坐在楊軍身邊。
指著不遠處一桌小青年道,
「老楊,看見了沒,幫我留意他們幾個,免得鬧事。」
楊軍聞言一怔:「寶國哥,什麼情況?」
尚鐵龍是個謹慎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事的。
楊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一桌的小青年流裡流氣的,一看就不是正經的孩子,倒像是混衚衕的。
「哎,還能什麼情況,我說不請那幾個玩意,金虎非要請。」尚鐵龍嘆氣道。
楊軍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坐在那一桌的都是金虎的好兄弟,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幾個人就是和金虎一起糟蹋新娘的那幾個人。
新娘子出具了諒解書,不再追究了,金虎作為主犯都放了出來,其他幾個從犯也就跟著一塊出來了。
楊軍頓時被金虎這波操作驚呆了。
什麼情況啊?
一般人誰會請他們過來參加婚禮啊。
不過,楊軍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
金虎還太小,腦子不太正常,總覺得兄弟們在一起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混江湖的不能不講義氣。
在他的認知中,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即使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婆,也沒有這些兄弟來的真實。
一想到這兒,楊軍就恨不得把金虎按在地上摩擦。
二筆孩子,腦子進水了。
你不在乎這些,難道你也不顧你爹的面子嗎,更何況你老婆見到這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又如何受得了?
「老尚,這種人應該直接打出去。」
老尚聞言,臉色一沉,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迎客的金虎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這小崽子翅膀硬了,剛才跟他說這事,他還揚言威脅我,說要是敢得罪他的朋友,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楊軍一聽,一張老臉頓時拉的老長。
這還得了?
「寶國哥,這孩子還是缺少毒打啊。」
尚鐵龍咬咬牙,點點頭道:「誰說不是,等今天婚禮結束了,我就讓這龜兒子感受一下什麼叫父愛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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