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修補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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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剛才的劇情推測，維安很清楚停屍房裡面這遭遇車禍的男子是具有攻擊性的。

所以此刻他戴了一個帽子，而且將帽簷壓得很低，務求讓那男屍看不見自己的容貌。

既然看不見容貌，也就沒有理由會嫉妒自己的帥氣的容顏，也就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了。

當然維安還不能完全確定對方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出手，這次也算是嘗試一下，為待會兒斂容師進來鋪好路。

停屍房裡面太黑暗了，站在門口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那男屍此刻在哪兒。

維安將手裡的電筒開啟，沒有馬上就照射進去，而是隻將光芒覆蓋到門口不遠處，使得稍微有點微光幅散到停屍房裡。

藉著這點光芒，他努力往黑暗深處看去，依稀看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子人影正站在停屍櫃旁靠牆的器械桌上。

那桌上有很多工具器械都有些反光，能夠依稀辨認出來在劇情推測中出現的那盛裝手術工具的金屬盤。

維安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始終都在利用金屬盤觀察他那副破破爛爛的面孔，這裡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怎麼能不能夠看得見。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但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維安輕聲開口，“我到這裡來是想幫助你，每個人離開時都要體面的走，不止是你，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呃，體面的。”

他將“死要面子”這四個字硬生生嚥下。

那背對著這個方向的男屍動了一下，轉過身，面對向維安。

維安將手裡的電筒光芒往停屍房的裡面深入了一些，使得那男屍的少許面孔顯露在光芒裡。

他看見這男屍的右半邊臉已經塌陷下去，部分白骨和血肉翻起來，那顆右眼珠子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洞洞的眼窩。

沒敢繼續細看，以防引起這傢伙的不滿，維安收回目光，說道：“我想我可以幫助你，儘量讓你在離開的時候……”

說到這兒，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能夠體體面面的離開，所以找了一個人來幫你修復一下，時間很快，修復的效果也不錯。”

男屍剩下的那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維安，沒有表示。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等了好一會兒，維安再次開口：“就當你預設了，請你等一下，我們準備好東西馬上就過來開始。”

他指了指距離男屍不遠處停放的一張空床，意思讓對方在那裡等待。

維安沒有再關閉這間停屍房的門，而是返回隔壁的解剖室，讓姚美珊通知那早就準備好的男斂容師到負一層來。

不多時，在一名調查員的陪同下斂容師提著工具箱一臉緊張的來到了負一樓，他的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鎮定。

維安問道：“死者有一隻眼珠子沒了，能不能用什麼東西恢復？”

斂容師一怔，回道：“我專門定做有彷眼球的黑色玻璃球。”

“帶著的嗎？”

“在工具箱裡。”

“好。”

維安回頭看了張世青一眼，張世青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詢問他能不能繼續。

維安點了點頭，伸手扶著有些驚恐的斂容師，兩人往停屍房走去。

兩人進入停屍房後，維安在剛才的地方沒有瞧見那男屍，側頭看向那張小床，發現上面已經躺著一個人。

這說明這具男屍已經接受他們為自己修復面容。

這一次因為要做精細的修復工作，所以不可能在黑暗環境下進行，就是光線不太亮都不行。

很快在停屍房裡就亮起了三個行動式的led燈，不過斂容師表示可能還不太夠，維安又直接讓張世青安排人送了一個投光燈到房門口。

四盞燈聚集，光線頓時亮了很多，將這停屍房裡照得泛白。

斂容師顫顫驚驚地站在那躺著的男屍頭頂，按照維安的要求，他此刻也戴了一頂帽子，還是帶一大圈帽簷的那種，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目光投向躺著的男屍，發現對方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動靜，真就如一具普通死屍一樣。

正在疑惑時，忽然就見這男屍剩下的左眼睜開，露出一隻灰暗、渾濁的眼珠子，看向自己。

這一幕嚇得斂容師輕輕一抖，男屍剩餘的面孔有些輕微的抽動，似乎對斂容師看見自己後的反應感到了不滿，認為對方很在意自己這張扭曲的面孔。

維安立刻用手肘碰了碰快要開始全身顫抖的斂容師，口中道：“不要耽擱，快點做事吧！”

斂容師小雞啄米般點頭，收回一直瞪著男屍面孔的目光。

不多時，男屍的怒意消失，那隻獨眼再次慢慢地閉上。

其實對於男屍這副模樣，斂容師看了之後並沒有感覺有多恐怖，說實話，以這斂容師多年的經驗來說，他甚至還見過更加恐怖的死人臉，有整個毀容，五官不全的，也有直接腦袋都只剩下半邊的。

所以當前男屍這張臉並不是最可怕。

但之前那些死人臉再可怕，可人家也不會動啊！

一番準備工作後，斂容師開始收起心神，專心工作。

他的工作實際上以前維安在怪談裡曾經也做過，不過當時的怪談只是臨時賦予給了他們參與者這種能力，給死者斂容的能力在那個怪談結束後就已經消失了。

此刻維安見這斂容師的工作程式和手法，他有種似曾相識、但自己似乎完全又不懂的奇妙感。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斂容師的確非常專業，而且經驗老道。

從最開始見到這具會移動的屍體出現緊張，到完全沉下心來工作，他只花了兩分鐘就適應。

其實只要這具屍體不攻擊人，不做出要危害他人安全的行為，這斂容師就能順利的完成工作。

但維安也注意到，在屍體的手或者腳忽然動一下，或者眼睛睜開時，斂容師依舊會立刻變得畏手畏腳，生怕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將頭上的致命傷口清理了之後，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顆黑色玻璃球，還有一些軟和、在一定時間過後就會定型的填充物。

先是用填充物將凹陷的面部填充了一部分，然後將那顆黑色玻璃球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屍體的眼眶內，確保穩固後則開始給對方那張撕裂的臉縫上。

斂容師不時會從工具箱裡拿出一些類似面板的貼合物補充到撕裂缺少的傷口處，修修補補，一直忙碌了兩個多小時，不過看得出來，他的工作很細緻。

在整體修補好後，他拿出化妝包給這具年輕的屍體化了一層恰如其分的妝容，將那縫補的傷口給徹底掩蓋。

維安曾看過這年輕人生前的照片，他敢肯定此刻年輕人的容貌已經被還原出98%左右，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不知道這具屍體的想法是什麼。

就見斂容師把所有工具收回，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拎著工具箱退到一旁。

“可以了。”維安對那躺著的屍體道，隨即將準備好的鏡子遞了過去。

屍體再次睜開眼，其中一隻眼睛還是那剛剛被鑲嵌進去的黑色玻璃球，只不過不會轉動。

他一眼看向正對著自己的鏡子，看著鏡子中那張被修補過的面孔。

維安沒有動，那斂容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慢慢靠近停屍房門邊，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