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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三個孩子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剛喊著絕不幫薛空的是他,這時候最氣憤的也是他。
秦硯默了一下,回頭交代秦鈺讓他去找老祭酒,接著他又看向肖予辰,二人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一起衝了上去。
然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有人比他們更快,在薛萌接褲腰帶的時候,一腳飛了過去,將他踢的往前撲過去,撲到梁文安身上,二人一起倒地上了。
“誰?誰敢打小爺!”梁文安氣的大叫。
他們轉頭看過去,見是一穿著青布短打的男孩兒,各自比他們高一截,面板黝黑,一看就很結實。
梁文安推開薛萌站起身,覺得鼻子有些疼,用手背一抹,竟是流血了。他臉一下鐵青,指著那孩子,衝旁邊同伴喊道:“還愣著幹什麼,打他!”
其餘兩個孩子聽話的朝那孩子撲過去,當下三人打成一團。
見此,秦硯和肖予辰忙上去幫忙。
柳雲湘她們正說著話,兩個婦人過去,正好聽她們說道里面孩子打架了。三人雖不覺得是自家孩子,但還是起身朝後院門口過去了。
她們剛過去就聽小廝在門口喊道:“七王妃可在?三皇妃可在?肖夫人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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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忙朝裡面走去。
竹林後的涼亭裡,老祭酒滿頭白髮,穿著素色的袍子,背手站在那兒,神色嚴肅。雲侯夫人和薛二夫人早一步來了,二人正心疼的抱著自家孩子,另外還有兩位夫人,看穿衣打扮便知也是官宦出身,她們正檢視自家孩子傷哪兒了。
除了這四位,還有一個男人,穿著洗不白的長袍,眉頭緊緊皺著,手上拉著一個面色有些黑的孩子。那孩子也受了傷,左臉青腫一片,但他沒有喊疼,繃著小臉,跟他父親一般嚴肅。
再就是秦硯他們三個了,見三個孩子沒有受傷,柳雲湘她們先鬆了口氣。
最後就是薛空,瑟縮的躲在角落裡。
柳雲湘一看到他,約莫也就猜出怎麼回事了,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硯兒,這是怎麼回事?”
秦硯剛要開口說,那邊梁文安先嚷了起來:“他們欺負薛空,要往他身上尿尿,實在太欺負人了,我們想幫薛空,他們就打了我們!”
“對,是他們欺負薛空,我們是路見不平!”
“也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
梁文安那邊幾個孩子,一人一句,非常有默契的將這事顛倒過來了。
“他們欺負薛空,我們看不過去出手幫忙。”秦硯說著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薛空,見他如上一次一般瑟瑟縮縮,指望他說實話是不可能了,於是看向那個又高又黑的男孩兒,“這個哥哥先上去幫忙的,我們晚一步,不信可以問他。”
這時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那坡腳男人和他旁邊的孩子。
柳雲湘暗暗撥出一口氣,這不是大姑娘的夫君李峰和兒子李修遠麼,巧也是太巧了。
“嘖嘖,這不御史臺李大人麼,不對,應該說前御史大人。”薛二夫人笑了笑,“李御史監察不嚴,中飽私囊,判了抄家和削官,不想今日還能遇到,只是這腿怎麼瘸了?”
“勞薛二夫人關心,李某腿雖然瘸了,但還活著。”李峰臉色清冷,說到這兒,挺了挺腰桿,“活著便要說真話。”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修遠,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李修遠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道:“這不明擺著麼,他們四個欺負那孩子,往人身上撒尿,缺德到家了,我看不慣上前幫忙,他們兩個估摸跟我一樣,也是來幫那孩子的。我們幾個就打起來了,我們三個,他們四個,要說吃虧,也是我們吃虧。”
“你這孩子怎麼亂說,家裡父母是怎麼教的!”雲侯夫人怒喝一聲,再看向那李峰,“枉你也是讀書人,怎麼教的孩子撒謊,也是,你當父親的身不正,自然也教不出好孩子!”
李峰不理雲侯夫人,只看想老祭酒,道:“老師,修遠不會說謊話,請您相信他。”
老祭酒一直耷拉著眼皮,聽到這話才抬起頭,越過眾人看向了站在最後面的李峰,未語先嘆了口氣。
“你啊你。”
“學生讓老師失望了。”李峰彎腰賠禮。
老祭酒擺了擺手,而後視線掃過亭子裡眾人,最後落到秦硯身上,“小世子,你拳頭很硬。”
秦硯歪著頭一臉不解,還舉起自己拳頭看了看,“我,我每天早上都會起來練功夫。”
“為何練武?”
“保護我爹孃還有我姐姐。”
老祭酒笑了,“你好像很喜歡打人。”
“我才不喜歡。”
“為何?”
“我打他們,他們也會疼的。”
“那你剛才還出手?”
“我要救薛空啊。”
“值得嗎?”
秦硯哪懂什麼值不值得,想了一會兒道:“我們既然看到了,還是幫的。”
“即便被誣陷?”
“嗯,反正我娘信我。”
老祭酒聽到這話,直起身看向柳雲湘,衝她點了點頭,“七王妃將小世子教的很好,功夫好,性子好,還有智謀。”
柳雲湘屈膝還禮,“多謝老祭酒讚賞。”
“老祭酒,您德高望重,但在這事上失了公允吧?”雲侯夫人皺眉道。
“哦?”老祭酒看向雲侯夫人。
“您只問他們,卻沒有問我們這幾個孩子,這不就是偏聽偏信?”
“那我便問問。”老祭酒笑了笑,彎腰問那梁文安是怎麼回事。
梁文安還是那套說辭,說秦硯他們欺負薛空,而他和薛萌幾個是幫薛空的。
“老祭酒,我們幾個孩子老實的很,絕對不會說謊。尤其這薛空,他還是我們家孩子,我兒子做堂哥的肯定要幫他,萬不能欺負他。“薛二夫人打著保證說道。
老祭酒聞言搖了搖頭,“我一向主張有教無類,不論出身,不論聰慧與愚鈍,但看重心性,尤其是善良正直,這樣的孩子,即便大字學不來幾個,他也是好的。”
雲侯夫人皺眉,“老祭酒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發生一切,我都看到了,夫人覺得是什麼意思?”老祭酒看向雲侯夫人。
雲侯夫人聽到這話,臉不由得一青,她與薛二夫人對視一眼,那薛二夫人也立即露出心虛之色。
“老祭酒說有教無類,這話我本是不贊同的,有的人出身高貴,有的人命比草賤,怎麼能一樣呢。既理念不同,老祭酒這一堂課,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聽了。”說著,那雲侯夫人拉著梁文安就往外走。
薛二夫人還有其他兩位夫人見此,也忙拉著自家孩子走了。
這事已明瞭,然這時,那薛空像是著了魔一般,突然開始用頭磕涼亭的石柱。
哐哐哐,幾下就冒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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