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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殷河剛回到莊園,便有傭人匆匆前來告訴他,溫洋發燒了。
溫洋住在殷河莊園的這些天,溫洋總是將“回家”掛在嘴邊,只要和殷河見面,總不忘央求殷河將他送回去,而殷河對此一直是視而不見,他提供溫洋吃住,將溫洋安置在自己的莊園內保護,但除此之外沒有應允溫洋的任何要求。
殷河對溫洋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無論是溫洋還是莊園內的傭人,都無法感覺到殷河或好或壞的心思。
得知溫洋發燒,殷河也未做任何回應,他先在書房待了近一小時,然後去臥室洗了澡,洗完澡準備上床時似乎才想起傭人說的,那個男人發燒了。
殷河換上一身休閒簡單的衣褲離開房間,前往溫洋所住的客房。
莊園內的醫生早為溫洋掛了點滴,溫洋剛吃完藥睡著不久,燒還沒有完全褪去,臉上的面板依舊紅的發燙。
殷河進門後,房間裡負責照顧溫洋的女傭默默的離開房間,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殷河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睡夢中的溫洋微蹙著眉,一副難受的模樣。
殷河伸手將溫洋額前的碎髮撥到一邊,露出光潔白淨的額頭。
溫洋的眉形,前額,以及修挺的背影,與邱楓很像,這是殷河第一次見到溫洋時便發現的.....這也是讓他容忍溫洋在被送走前過一段平和生活的原因。
溫洋頭微微動了一下,隨之進蹙著眉低聲呢喃著,“水...”
殷河拍了拍溫洋的臉,待溫洋緩緩睜開眼睛後,將溫洋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將床邊的水杯遞到溫洋手心。
溫洋迷迷糊糊的接下水杯,眼睛“看”向床邊的方向,一手緩緩摸向前方,直到手掌貼在殷河的胸口。
“哥...哥嗎?”溫洋虛弱道,“你終於....來找..我了....”
殷河神色微沉,“清醒嗎?”
溫洋掌心突然一鬆,水杯掉在殷河的腿上,打溼了殷河的長褲,殷河剛準備起身,溫洋突然伸手抱住了殷河的腰,臉緊緊貼在殷河的胸口。
殷河未動,只是微皺著眉,面色陰沉的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溫洋用頭拱著殷河的胸膛,哽咽著,“我再也不用....一個人了....哥回...來了...我就...就不....不孤單了....”
溫洋一直呢喃著,最後直接靠在殷河的胸口睡著了,但雙手依舊緊緊的纏在殷河的腰上。
溫洋不時的說兩句夢話,而殷河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持續了近一個多小時,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耐力。
“水....”
溫洋再次被渴醒了,抱著殷河的身體難受的叫著。
殷河試圖將溫洋放回床上,但每一彎身,溫洋的雙臂都本能的將殷河抱的更緊,殷河沒辦法,只好就著這樣的姿勢轉身伸長手,再從床邊的桌上為溫洋倒了水。
將杯口靠到溫洋的嘴邊,溫洋雙手下意識的鬆開了殷河的腰,兩手抓著水杯急促的喝了起來,最後被嗆的劇烈咳嗽著。
殷河趁機擺脫了溫洋從床上站起,等溫洋喝完水,再伸手想去抱剛才那具身體時,雙手卻摸了個空。
“哥...你在哪.....在哪?!”溫洋一臉驚慌,他一手扒著床沿,一手在床邊胡亂的抓著什麼,最後急的快哭了出來,突然大喊道,“殷鋃戈!!”
殷河一愣,拿起床邊的保溫茶壺,將裡面溫水從溫洋頭頂淋了下去。
溫洋叫了一聲,雙手抱著頭。
“清醒了嗎?”殷河陰聲道。
溫洋抹了抹臉上的水,然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怎...怎麼?”溫洋的聲音依舊虛弱無力,“我...我怎麼溼成這樣...我...我是不是夢遊了....”
殷河坐在床邊,“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溫洋以為自己說了什麼得罪殷河的話,連忙解釋道,“我..我從小到大,一發燒就會胡言亂語....我..我說什麼都是無心的....”
殷河皺了皺眉,沒有再問,而溫洋則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殷先生,我想回....”
“明晚我會送你回去。”殷河突然打斷,淡淡道,“你只需在這裡待這最後一夜就行。”
“真的嗎?”溫洋一臉激動。
“真的。”
“可是為....為什麼突然....”
殷河緩緩扯下手臂上溫洋的手掌,淡漠的答道,“離別前,送你的最後一個驚喜。”
溫洋興奮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殷...殷先生,我...我不知該怎麼報答你,你不僅救了我,還把我送回家,我...我以後一定....”
“等你有了以後再說。”
殷河說完,起身準備離開,溫洋又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殷河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溫洋,“鬆手。”
溫洋緩緩鬆開手,小聲道,“我..我可以聽一聽你和你愛人之間的故事嗎?”
殷河臉色微沉,似乎有些意外溫洋會說這樣的話。
溫洋見殷河沒有說話,繼續小心翼翼道,“我...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我總覺得你找個人傾訴一下心裡會舒服許多...”
“傾訴這種事,我從不需要。”
“把痛苦積壓在心裡,人只會越來越消沉,我知道你是個很厲害的人,興許不會頹靡,但我相信如果你說出來,一定會比現在好受些...”
殷河依舊冷冷道,“那這個人為什麼是你?”
“我們也算是萍水相逢,你告訴我至少不會感到尬尷,而且我現在大腦還迷迷糊糊的,等天亮了,也許我就什麼都忘了....”
殷河眯著眼睛,許久輕輕一笑,“告訴你也無妨.....”
反正明晚,你也就和死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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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第二次來到關著疤臉的酒吧地下室時,感覺到疤臉的一絲異常,但並沒有太在意,而是直接告訴疤臉,他將在明天,也就是殷鋃戈飛往甸*國之後,想辦法將其從這家酒吧救出去,並告訴了疤臉他的具體計劃....
和文清所想的不同,疤臉在聽完他說的話後並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興奮,臉色顯的略有些不自然。
“你就這麼來找我,不怕殷鋃戈懷疑你嗎?”疤臉問道。
“我來你這,不過是想為我哥出分力,看能不能從你口中挖出有用的情報。”文清笑道,“我這麼說的話,他為什麼要懷疑我。”
“文清...”疤臉再次問道,“你給殷河做了多少年的手下。”
文清皺著眉,“你問這些幹什麼?”
這時的文清才漸漸感覺到疤臉的不對勁。
疤臉的神情顯的過於拘束,看上去像在畏懼著什麼。
“我...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還有殷河是怎麼想到用你冒充那個男孩靠近殷鋃戈的,他把你的身世偽造的查不出一丁點破綻,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畢竟他對那個男孩的瞭解應該很少啊。”
文清眯著眼睛盯著疤臉,疤臉竭盡全力的表現出一副自然的神態,但文清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急切。
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自己快點回答他...
文清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下週圍,這件地下室擺放了不少雜物,光是推積的木箱就佔了這間地下室近四分之一的面積。
“你在胡說什麼?”文清露出一臉的疑惑,“我什麼時候做過殷河的手下,又什麼時候成冒充的了。”
疤臉急了,“你明明是....”
“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文清打斷疤臉,“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報復殷河,希望從你這裡獲得一些有利的情報,而揹著我哥偷偷救你,只是因為我承諾過你,你給我想要的,我放你自由。”
“你...你他媽在裝什麼?!”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冤枉我。”
“你...你...”
疤臉氣的說不出話,而就在此時,殷鋃戈從疤臉一旁推積的木箱後方緩緩走了出來。
“哥,你....你怎麼在這?”文清驚愕的看著殷鋃戈,心裡卻緩緩鬆了口氣,幸虧他及時反應過來。
疤臉看著殷鋃戈陰側側的臉色,嚇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殷總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這臭小子一定是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您的存在,所以才在這裝傻,他上次不是這麼說的,殷總...殷總....”
“哥...”文清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揹著你做這種事,可是....可是我恨殷河,他把我害的那麼慘,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去報復他,所以才...才會和這個男人做交易...”
殷鋃戈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的走到疤臉跟前。
疤臉跪在殷鋃戈眼前,急的滿額大汗,“殷總您相信我,我不敢騙您,這小子真是假的,之前綁架他也是因為他的配合,我...”
殷鋃戈掏出手槍,抵在疤臉的眉心。
疤臉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我...我對天發誓....”
“文清。”殷鋃戈頭也沒回,沉聲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殺他?”
“這個哥做主...”文清低聲道,“我以後再也不參與哥的事情了。”
“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殷鋃戈淡淡道,“這個人,我會處理。”
“那...那哥我回去了。”文清輕聲道,“我在家等你,哥你別太晚了。”
“嗯。”
文清離開了地下室,殷鋃戈打電話給了手下。
“給我暗中緊盯文清,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刻向我彙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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