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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的我,無論最終伴侶是誰,都會耽誤別人的一生。所以,我現在只想親手毀了姚家,然後放下一切,帶著我媽去到別的城市,過平凡的生活。”

“愛情什麼的,我早就不奢求了。”因為除了他,她接受不了任何一個人。

知曉一口氣語無倫次的說完了心理話,這可能是她這輩子一次性說過最多的話了。

只希望馮穎倩能夠懂得她的意思。

那種事,早就在知曉身上刻了一個抹不去的烙印。

就算孟冬至不介意,那孟家的人呢?亦或是他的朋友呢?

別人嘴上不說,私底下卻還是會聊起說,欸,他女朋友之前被人**過……

自己能坦然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但是,卻不想讓別人對他說三道四。

馮穎倩被深深的震驚了,張了張嘴,半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倩倩,我已經在盡力剋制住自己的情感,你就不要讓我過得更辛苦了,好麼?”

——

夜深了,卓毅幾人醉得不輕,被程子禾一一扶著回了臥室。

他家房間很多,但是知曉卻沒有在這裡留宿。

和馮穎倩深入的交談了一番過後,她便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走了。

她站在路邊打車,燈光將影子拉得長長的,單薄的身影倒影在地面上,顯得十分孤寂和冷清。

這個樓盤是新開發的富人區,每家每戶基本都有車,所以鮮少有計程車來往,就連滴滴打車都打不到。

她走在寒風中不禁懊悔,在馮穎倩家還矯情個什麼勁兒,就算那個人在他也不會把你給吃了,多等幾個小時會幹嘛。

正埋怨自己埋怨得起勁,後面突然傳來一陣車喇叭的聲音。

知曉回頭一看,明亮的燈光射過來,將她晃花了眼。

看不見人。

她驀地心慌起來,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後,她對這種陌生的黑車已經有了陰影,來不及想什麼,只能保持鎮定腳步飛快的往旁邊的小路上走。

走了沒兩分鐘,手機鈴聲便響了。

她慌亂的掏出手機按掉聲音,來電顯示上的稱呼是“阿至”。

她什麼時候存了他的電話?

按了接聽鍵後,那邊傳來他異常冰冷的聲音,“是我,回來。”

“……剛剛的喇叭是你按的?”

“不然這裡還有誰?”

知曉驀地鬆了一大口氣,又轉身按照原來的路線回去。

只是這個小區路有點多,她繞了半天沒繞回去,最終還是隻能撥通他的電話求救。

在小區裡迷路,也算是個奇葩。

她蹲在路燈下,開著位置共享靜靜的等他找過來。

說好的要和人家劃清界限,現在有事,還不是要麻煩人家。汪知曉啊汪知曉,你的立場能不能堅決一點?

眼前突然黑了一片,知曉遲鈍的抬起頭一看,不是他還能有誰。

他嘴角上翹著,揚著小梨渦瞥了她一眼說,“你可真有本事。“

知曉撇撇嘴,跟在他身後走了回去。

夜晚的道路上十分通暢,只有路燈孜孜不倦的亮著。

知曉聞著鼻尖熟悉的香水味,這三年多以來,頭一次覺得心裡如此心安。

他的車裡裝飾得簡約大方,沒有太多的裝飾物,就只有車頂中央懸了個精緻小巧的吊墜。

知曉一直很好奇,捱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將它扯到眼前把玩。

那是一個精緻的迷你型青花瓷酒罈子,瓶口處打了一個小孔,懸著一根編織的青色絲線,倒是別緻特別得緊。

知曉因為喜歡釀酒的緣故,對這些的酒罈子也總是愛不釋手。

這會兒看見個的,便忍不住問他,“這是哪兒買的?”

孟冬至抽空偏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別人送的。”

知曉楞了一下,隨即一副瞭然的神情,小心的問道,“是她送的麼?”

“她?”

“許小小。”

孟冬至聞言,舌尖抵著臉頰,若有似無的笑著說,“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心裡被塞了一坨黃連的感覺,你們懂麼?

大概是不懂的,也希望你們永遠不會懂得這種難受的滋味。

這叫自討苦吃。

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道會難受,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十多分鐘的時間便到了酒店門口。

知曉平靜的道了謝,下車,走上臺階。

他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啟動車離開了。

孟冬至回到家裡隨便衝了個澡,便心煩意亂的躺在了床上。

車上的對話彷彿還在耳邊環繞,“是她送的麼?”

他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哪裡有什麼“她”的存在,從遇到那個女人開始,他身邊便已經杜絕了所有的女人出現。

車上的那個小罈子,是她第一次送給自己青梅釀時的罈子。

不過是讓人按照那個罈子的樣式做了一個迷你的,她便認不出來了。

這個女人,從來不會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揉了揉眉心,不禁回想起她和馮穎倩的談話,只覺得世間到處都是巧合。

那一次去鹽市參加生日宴時聽唐姨提起了一個心理病患,那時候怎麼可能想到她竟然會是被自己可憐的那個女孩子。

若不是聽她提起不能接觸別的男生的觸碰,他壓根不會把這兩件事聯絡到一起。

為了瞭解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他還大晚上的特意擾了唐姨的清夢,這樣一問,果然和自己想的沒有錯。

她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和難堪,他竟全然不知。

一開始是生氣,氣她隱瞞他,不信任他。

到現在又是心疼,心疼到了極致。

那些他沒有參與到的日子,她到底過得有多麼痛苦?

儘管如此,她表面上看上去還是雲淡風輕,倔強如她,連個辯護律師都沒有,親自上陣討伐姚星……

孟冬至想到這裡,心裡梗得無法呼吸。

既然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沒能陪在她的身邊,那……就讓他用一輩子來彌補吧。

——

今年安柳的十二月,冰天雪地,寒氣逼人。

一個鮮少下雪的城市,竟然一夜之間就被雪鋪滿了房子和街道。

姚家三口人直聳聳的站在姚家大門口,呆滯的望著不斷從裡面扔出來的生活用品,神情十分呆滯。

連姚家的主心骨姚父在這一刻也盡顯無力,顯出了頹敗的神情。

“媽媽,我們走吧。”姚清裹著一件厚實的大棉服,卻還是冷的直打哆嗦,臉色蒼白。

姚母哀切的看著眼前的房子,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成了這樣了?”

她哭著,緩慢的蹲下了身子,將頭埋在手心,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姚星才入獄一個多月,原以為能讓姚父花點錢打點一下上頭,便能讓他免了牢獄之災。哪裡知道這錢才湊齊了,便被警察局查到了公司,說他們姚氏集團幫著周氏洗黑錢。

姚父被弄得手足無措,還沒被查到證據就已經亂了陣腳,忙不迭的將他們趕了出去。

這下好了,又接連犯了襲警之罪。

公司裡以前的證據還沒清理乾淨,這會兒直接被抓個正著。

12月7日那天,姚氏集團正式宣佈破產。因姚氏洗錢時間過長,十年之久,情節嚴重,家產全部上繳,法人代表姚世忠被判8年有期徒刑,延緩一月執行。

一夕之間,安柳商界各大企業舉杯同慶,歡喜非常。

可見,這姚家,著實太另人討厭了。

這件事上了新聞頭條,登了報紙,更是鬧得人盡皆知。

孟父最近從美國出差回來了,每天早晨的餐桌上又多了一道捧著報紙翻來翻去的身影。

孟冬至看見他已經將這本報紙翻了四五遍,嘖嘖嘖的聲音兩分鐘便響一次。

他看著那個拿著報紙的中年男人,無奈道,“爸,這報紙你已經看了六遍了。”

“六遍了麼?”

孟冬至篤定的點點頭。

“哦,我再看一遍。”他撫了撫眼鏡,又低下頭,自言自語道,“這姚世忠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姚氏企業也早就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殼,至於佔了這麼大的版面麼?”

孟冬至不以為意,說,“是我讓他們登大一點的。”

孟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又是為了你那個小女朋友?”

“你還是趕緊吃飯吧,不然一會兒媽過來了你又要被唸叨。”

“隨便念,我有人唸叨還算幸福,有些人卻連人家房門都進不去。”

孟冬至站起身,無奈的瞥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門。

秦言這段時間要在安柳待上一段時間,因此便特意租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她不常回來住,知曉現在一個人住在裡面。

自從上一次和孟冬至分開之後,她便沒有怎麼和他見過面。

她心裡難掩失落,但是看到姚氏的新聞時,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是他,一定是。

除了他有這個能力之外,再沒有人了。

可是,就算是他,知曉也不會真的自作多情到以為他是為了自己。

就算心裡會這樣以為,她也會強制自己不要去想這種可能。

心中最大最難的一件事情結束了,她現在日子過得相當悠閒。

在安柳待了半個月的時間,秦言只除了照管她的日常生活之外,便沒有工作上的事情交代過。

她很是懷疑,師傅就是來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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