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假司馬，公孫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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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竹之前雖然表現得信心百倍的模樣，衝殺起來也是沒有半點想要後悔的模樣。

但心中其實還有著那麼一絲絲的擔心。

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如果是自己猜錯了，會讓公孫瓚損兵折將，進而會讓谷內的鄒靖所部遭受滅頂之災。

到時候他就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畢竟公孫瓚如今可是私自前來，若是真的將人救出來了，那就是行事果斷，再立軍功！

可若是人沒救出來，還損兵折將耽誤了朝廷的大事，那公孫竹一介平民沒人在意，公孫瓚這剛剛崛起的幽州小將，算是徹底沒了希望了。

直到剛剛，當公孫竹看到了那一張張慌亂的面容之時，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此時的公孫竹立刻甩手將一名剛剛刺死的烏桓騎士摔下戰馬，然後轉手將自己腰間的鳴鏑摘了下來並且朝著天空扣動了機括。

刺耳的鳴鏑聲響徹戰場，那山谷之中是否能夠聽到這聲音尚且不知，但是那後方的公孫瓚在聽到了這聲音之後卻是立刻興奮了起來。

“眾將士，隨我衝殺！”

公孫瓚作為大軍統帥，此時也沒有半點想要浪費時間的意思，這是他和公孫竹做出來的約定。

鳴鏑升空，全軍立刻撲殺而上。

騎兵突襲沒有擂鼓戰車，但代表著進攻的號角聲也隨之響徹戰場，公孫瓚躍馬持槍更是率先朝著那烏桓人衝了過去。

而且當公孫瓚開始衝鋒的時候，這一支幽州的大漢精騎才真正發揮出自己的威力。

只見公孫瓚一杆長槍宛若游龍出海，不斷衝鋒的同時，還帶出來了道道殘影一般的攻擊，一名名烏桓騎士想要將其攔住。

但是在公孫瓚的衝殺之下卻沒連靠近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不僅如此，公孫瓚胯下的雪白戰馬，更像是山中猛獸一樣，明明只是一匹戰馬，但卻帶著公孫瓚如同猛虎下山一樣，在這烏桓人的軍陣之中開啟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三千精騎橫衝直撞，直接沖垮了那烏桓的軍陣。

在那軍陣後方的烏桓大人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大驚失色，原本就不是很善於指揮的他，在漢軍開始衝鋒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此時更是想要趕緊逃跑再說。

但這個時候，他還想要逃跑，那卻是有些太晚了。

“殺！”

伴隨著一聲怒吼，長槍凌空飛馳而去，從那十餘名烏桓人的縫隙之中穿了過去，一槍穿透了那烏桓大人的後心。

當劇痛傳來，那剛剛轉身想要逃跑的烏桓部落大人看著自己胸口透出來的染血槍尖，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血水已經湧上了自己的喉嚨，想要改變，想要開口，想要做出什麼舉動。

可黑暗已經將他徹底淹沒。

“爾等部落大人已死，還不投降！”

那烏桓的部落大人被公孫瓚一槍飛殺，而這軍中也有通曉烏桓言語計程車卒開始大聲呼喊。

隨著那士卒的呼喊，越來越多的烏桓族人看到了這一幕，也讓他們的心中徹底被恐慌所佔領。

“逃啊！”

不知道是哪一個烏桓族人最先開始的逃跑，緊跟著整個戰場的烏桓人都開始了瘋狂的逃竄。

而公孫瓚和公孫竹也趁著這個機會對其發動了最後的衝鋒。

明明已經是身心俱疲的大漢將士，此時也再次生出來了幾分氣力，手持兵刃，再次策馬狂奔。

那無名山谷之中的鄒靖也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嘈雜，知道有援兵到來的鄒靖同樣在不斷鼓舞著自己麾下將士們計程車氣。

而當他看到那原本還在不斷攻打自己的烏桓人，此時卻是開始有些慌張的後撤之時，他的眼神之中也是出現了光芒。

“來了...這是援兵真的來了！”

興奮的鄒靖從來不擔心這會不會是烏桓人耍的計謀，畢竟在幽州這麼多年了。

就烏桓人那腦子，比起他家的棗子也大不了多少，要是會用計謀，恐怕這幽州早就亂套了。

“眾將士，咱們的援兵來了！

這群烏桓狗賊終於堅持不住了。

爾等可還能策馬，隨本將衝殺出去，莫要讓咱們的援兵看了笑話。

隨本將殺出去，報仇雪恨！”

在鄒靖的怒吼聲中，谷內已經是廝殺許久的漢軍也同樣發出了一聲聲的怒吼。

之前對死亡的恐懼，同袍慘死麵前的怒火，還有被那烏桓堵在這裡，讓自己生死兩難的憋屈。

這一切的情感，在這一刻都轟然爆發。

“殺！”

“給老子讓開，殺光他們！”

“二狗子，你閃開，這傢伙的腦袋是我的！”

無數的謾罵聲組成了這戰場上最為華麗的樂章，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戰場的烏桓人就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看著憤怒的鄒靖及其麾下的將士們，公孫瓚並沒有同意那兩名族中從弟公孫越和公孫範關於那“窮寇莫追”的論調。

相反，他看著那還在不斷逃竄的烏桓人，直接大聲下令。

“當年破胡侯曾發出豪言，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如今烏桓雖然潰逃，但其尚未喪膽，眾將士隨我繼續衝殺過去。

所過之處，一個不留！”

伴隨著那公孫瓚的話語，大漢的精騎將士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追擊。

而公孫瓚也看著那躍躍欲試，彷彿半點疲憊也沒有的公孫竹，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阿竹不愧是從幷州戰場上殺出來的豪傑，如今這一戰也算是讓你有了些許資歷。

公孫竹何在！”

“末將在。”

雖然不知道公孫瓚突然搞這動靜兒是為了什麼，不過他還是在聽到公孫瓚喝聲的那一刻就挺直了自己的腰桿大聲回應。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軍中假司馬。

帶著你計程車卒，帶著你的敢死士，追上去，將他們全部斬落馬下！”

聽著那公孫瓚的話語，公孫竹彷彿看到了屍山血海和白骨累累。

但全都是那異族胡虜的。

而公孫瓚那猙獰的傷疤也在這一刻開始扭動起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在他的口中爆發出來。

“末將領命！殺光胡狗，不勝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