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巫蠱之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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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貴人哪裡會料到宸貴妃給內務府的生辰八字竟然會是假的?
她這惡事做的,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
不過事已至此,她一旦鬆口認下就是個死,
還不如一口咬定說她什麼都不知道,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於是她衝著蕭景珩連連叩首,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哭喊著說:
“嬪妾冤枉!嬪妾和貴妃娘娘無冤無仇,好端端的為何要詛咒貴妃娘娘?”
“你初入宮闈本宮教訓了你,你在私底下是怎麼議論本宮的,你當本宮不知道?”
宸貴妃一手扶腰一手護著小腹,瞪著如貴人情緒激動道:“幸好本宮一早留著心思,若不然真叫你知曉了本宮的生辰八字,今日本宮和腹中皇嗣,豈不是都要遭了你這巫蠱邪術的算計!?”
殿內鬧得不可開交,
宋昭和後來趕來的幾位妃嬪安靜在一旁立著,誰也不敢吱聲。
宸貴妃餘光瞥見掉在如貴人身邊的那個布娃娃,覺得上頭扎著的銀針很是晃眼,寫在上頭的她的閨字也叫她瞧著心驚肉跳的,於是吩咐流玥道:
“那髒東西晦氣得很,去撿起來燒掉。”
流玥領命上前,而穎妃卻阻攔她道:
“貴妃娘娘且慢,這東西如今是如貴人僭越犯上的證物,恐怕還毀不得。”
二人蹙眉相望,頗有劍拔弩張之勢,
蕭景珩剛要出言調停,卻見宋昭緩步上前,躬身將布娃娃撿了起來,
“穎妃娘娘所言不無道理,但貴妃娘娘的名諱還在這布娃娃上頭,多少也有些不合適。”
她環顧四下,見紫檀木桌上放著一把用來修剪花枝的剪刀,便叫雲杉將剪刀取過來。
而後兀自將布娃娃小腹上寫有宸貴妃名字的那一塊布料剪下來,摺疊成小塊後交給流玥,“去拿著先燒了吧。”
宋昭此舉,算是替蕭景珩巧妙地化解了一場后妃口舌之爭,
蕭景珩抬眉看著她,眼底流露出幾分賞識來。
後來,那被剪穿的布娃娃被放在了穎妃手邊的案子上,
裡頭白花花的棉芯翻出來,在燭火的映襯下折射出一抹鵝黃色。
因著東西距離穎妃最近,旁邊又有炭盆烤著,所以棉芯上面的味道很快就揮發出來,
穎妃隱約間在那上頭嗅見了一股子羶味。
她和如貴人雖然都是異族女子,但她因著受不了羊身上的羶味,所以很少吃羊肉,日常穿著用度也不用羊皮製品。
倒是如娜仁自蒙古而來,對羊肉很是喜歡,且也有許多異族服飾,都是採用羊皮製作的。
棉芯綿密,很容易沾上接觸者身上的氣味。
這會兒穎妃將布娃娃拿起湊到鼻尖兒,仔細聞嗅,確認羶味是從棉芯裡頭滲出來的,便立馬將布娃娃遞給了蕭景珩,
“皇上您聞,這用來縫繡布娃娃的棉芯上有一股子羊羶味,臣妾素來不用羊皮製品也不食羊肉,這些您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氣味肯定是如貴人在縫製這個布娃娃的時候沾上去的!”
蕭景珩接過布娃娃,隨意煽動兩下,棉芯上夾雜著的羶味便隨著空氣的流動送入他的鼻腔。
他眉心不覺微蹙,表情愈發凝重起來。
如貴人也是納悶了,
她縫製這個布娃娃的時候,就害怕上頭沾上羶味,還特意用穎妃平日裡洗手用的玫瑰汁子仔細清潔了雙手,
她反覆確認了多次,
可如今這棉芯上頭,怎麼可能還沾著羶味?
但見蕭景珩眸光如劍掃射向她,
她仍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徹底俯身下去連頭都不敢抬,只口中一味喊著冤枉。
蕭景珩直視如貴人之際,餘光也窺著一旁的穎妃,
眼下這件事,他心中尚有疑惑,
只因棉芯上頭的羶味過於明顯,倒像是有人要故意栽贓一般。
如果這件事當真是如貴人做下的,
她有心陷害穎妃,又怎會糊塗到做這事之前連手都不洗乾淨?
要說如貴人想要陷害穎妃,動機和理由也是有的,
且看如貴人紅腫的臉頰,就知道她在穎妃手底下,日子過得並不舒坦。
但入宮的新人那樣多,從前的李貴人入宮的時候也是囂張跋扈的,怎不見穎妃惱她半分,反倒是專挑著如貴人的錯處?
究其緣由,蕭景珩揣測,大抵是因為如貴人和穎妃一樣,同是異部女子,
從前因著穎妃異部女子的身份,蕭景珩每年給阿達胡部的賞賜都會多一些,對稅貢的要求也會略寬些,
此舉意在拉攏安撫阿達胡部,
可現在如貴人入宮了,蕭景珩也同樣會去安撫拉攏蒙古部族,
同為異部,兩者之間就有了競爭,
就比如蒙古部族今年若是為了巴結蕭景珩,給朝廷多上供了,
那阿達胡部若還是和以前上繳一樣的稅貢,難免就會引起朝廷的不滿,非得被迫和蒙古不足的上供看齊不可。
可若是穎妃可以在如貴人還未起勢的時候就將她剷除,那麼無論是對於她還是她的母族,日後的路都會好走得多。
且今日這個布娃娃,
不就是穎妃在侍寢完了之後,於更衣之際自個兒從衣櫃裡頭翻出來的嗎?
蕭景珩將這些疑慮和揣測串聯在一起,
心中到底還是對穎妃的懷疑更重些。
不過他還是斥責瞭如貴人,“你入宮了了數月,已然不知攪出了多少是非來。朕看蒙古王是待你太好,要你養尊處優慣了,才敢入宮後還這般胡作非為。
傳朕旨意,即日起將如貴人降為常在,禁足承乾宮三個月,非召不得出。”
聽見‘降為常在’的旨意後,宸貴妃明顯面露不豫,
在宮中行巫蠱之術,且詛咒的還是皇嗣,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
不過宸貴妃心裡也明白,蕭景珩之所以會這般草草處置,全然是因著朝廷還需要蒙古部族在邊陲的勢力。
所以她也不好過問這旨意什麼,只是轉了話鋒,陰沉著眸色打量著穎妃,
“這件事雖然是如常在的過錯,但穎妃你作為承乾宮的一宮主位,竟然連你自己宮中的人都教導無方?鬧出這樣的亂子來,你也難辭其咎!一宮之事尚不能寧,你又何德何能來助本宮協理六宮?”
“貴妃娘娘這話臣妾不認可,臣妾以為......”
“朕覺得貴妃所言,不無道理。”
穎妃辯解的話還未說全,蕭景珩就已然沉聲打斷了她,
“若非是因著你動輒打罵如氏,她好端端的為何要誣陷於你?你先能處理好自己宮中的事,再說其他吧。這段時間,六宮事先由貴妃一人主理著......”
“臣妾遵旨~”
宸貴妃忙不迭謝恩,卻不料蕭景珩還有後話。
他眸光柔和地看向宋昭,溫聲道:
“你性子沉穩,又賞罰分明。朕想著這些日子,你先跟貴妃學著點,如何能將後宮事宜處理得當。等下個月你封妃的時候,便由你來襄助貴妃,協理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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