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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一直以來都是一脈單傳,在過去的歲月裡,世道都不太平,能夠傳宗接代依然不易。
而封家之主封何其曾經則是一介江湖武人,常年奔走在南蠻道,做著鏢師的生意,後來恰逢神域之亂,前去援助,雖說是活了下來,但卻瘸了一條腿,武藝自然也大打折扣,後來便萌生了傳宗接代的念頭,娶了一戶人家的小姐為妻。
夫婦二人同心竭力,在附近的坊鎮上開了一家打鐵鋪子,生意還算不錯,不久之後妻子有了身孕,十月懷胎過後誕下一子,取名封飛羽。
封飛雨自兩歲起便時常生病,為此夫婦二人也沒少費功夫,然而在他進三歲那年,則是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
附近的醫師都束手無策,夫婦二人也急得跳腳。
後來是一位先生找上了門來,本來夫婦二人沒抱什麼希望,誰料一夜過後,他的病竟是痊癒了。
那位先生還留了一塊玉佩給他,並囑咐他道:“你生來便有紫氣鴻光,雖是吉兆,但世間各氣都會向你聚攏,尤其是這煞氣,這塊玉佩可護你周全,切不可摘下,睡覺都不可以。”
那時候他還小,壓根就聽不懂這位先生在說什麼,但還是按照先生的囑咐將那塊玉佩貼身佩戴。
也是自那往後,他便再沒有生過病,甚至是小病都沒有。
後來不知怎麼的,那位治好他病的先生竟是留了下來,聽阿爹說這位先生便是他的教書先生。
先生教他認真讀書,從最開始掰著手指頭學算學,再到後來的寫字讀書,幾年之間,他便懂了個大概。
到了他五歲那年,文章便能讀的通順,只是字還是寫的跟狗爬的一樣。
快到六歲的時候,阿爹便教他習武。
正是打磨筋骨的好時候。
他學了武之後就時常跟先生炫耀,相比起來,他還是覺得學武更有意思,那些文章枯燥的很,無趣。
陳長生見他打的有模有樣,便問了他一句:“陳某這有更厲害的武學,你學不學?”
“先生你會武?厲害嗎?有我爹厲害嗎?”
“應該要厲害一點點。”
“那我學。”
陳長生教了他及式太極劍,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在武學一道上的悟性極佳,不過半月便已小有成效。
後來這件事被他阿爹知曉了。
這個時候,封何其才發現這位陳先生竟是一位高手,故而便讓其子拜其為師。
但先生卻沒有答應,只是說教他一些東西。
總歸,先生只是先生,不是師父。
後面的歲月裡,封飛羽上午讀書,下午習武。
他最期待的便是下午。
先生對於武學的理解非同尋常,教的東西雖說雜亂,但卻都極為有用。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先生愛喝酒,有時候一喝就是一下午,醉得亂七八糟的。
封飛羽依稀記得在先生某次大醉過後以指作劍斬出了一道劍光。
他親眼所見,但回想起來,卻又如夢似幻。
後來等先生醒酒過後,他才問到:“先生你是不是神仙啊。”
陳長生喝著酒,擺手答道:“你覺得像嗎?”
封飛羽看著先生坐在那樹下沒有絲毫形象的樣子,的確與神仙不太沾邊。
在封飛羽八歲那一年,體魄已然強健,自這個時候起,他便能真正拿起了兵器。
那一日,先生贈了他一柄劍。
“先生,這柄劍有名字嗎?”
陳長生道:“或許是有的,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那我給取個名字吧。”
“叫什麼好呢……”
“嗯……”
“就叫無雙,無雙怎麼樣,師父?”
“是先生。”
“哦哦,先生。”
陳長生只是擺手道:“你願意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說完過後,他便轉頭喝酒去了。
只有封飛羽留在原地抱著那柄劍愛不釋手。
先生還教了他三劍。
一劍名曰觀音嘆,另一劍叫做逍遙樂,最後一劍叫做如夢令。
不過封飛羽卻是有些失望,因為這三劍,在他看來好像並沒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厲害的啊。”
陳長生只是告訴他道:“你現在看不出來,以後就不一定了,先記下就好。”
可到頭來,封飛羽還是沒看出這三劍有什麼不同的。
就是名字聽著挺唬人的。
再到後來,他十二歲。
十年歲月,這十年裡,先生伴他左右,教書授武,從最開始喚作先生,到後來不自覺的喚作師父,封飛羽早已將其視為自己最為珍重之人。
可在這一天裡,先生卻離去了。
“以後見了誰,都不要說陳某是你的師父,明白了嗎?”
先生在道出這句話,留下一柄太清劍與一個酒葫蘆後便化作沙碩消散而去了。
封飛羽在那山崖之上不知哭了多久。
他的懷中抱著兩柄劍,一柄無雙,一柄太清。
直至深夜之時爹孃山上,這才將他帶了回去。
他那波瀾壯闊的一生,也將由此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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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隆十一年。
五月十九。
山澗清風徐徐,在那道觀門口,正有一黑衫之人坐著打盹。
墨淵吧唧著嘴,在夢裡好像看到了數不清的法寶功德,他坐在那法寶堆上大笑不止,現實中的他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
直至那清掃山門臺階的張小六掃到道觀門前的時候,墨淵才緩緩醒了過來。
他打了個哈切,問道:“張老頭,掃完了?”
張小六點頭笑道:“今個天色好,掃的快些。”
墨淵抬起頭看了一眼,笑道:“是不錯。”
張小六忽的說道:“話說,墨公子,陳先生是不是要回來了?”
墨淵盤算了一番,隨即說道:“好像是要到日子了。”
“近些年倒是沒人提醒我了。”
墨淵駭了一聲,說道:“記得往年,會有位姑娘來送蜜餞和荷花,這兩年倒是不常來了。”
“是那位芸姑娘吧。”
“對,就是她。”
張小六道:“之前倒是見到過幾次,這些年好像的確是沒來過了。”
“她一介凡人,少有牽扯才好呢。”
墨淵擺手隨即起身道:“不說了,我得下山打些酒去,前年那小紅魚把先生的酒都給偷喝光了,先生回來沒酒喝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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