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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黃樓住在青山城某片巷子深處。
說起來,這地方當真難找,七拐八拐,總算是到了地方。
進屋過後瞧了一眼這才恍然。
只見那屋頂上盡是顏色不一的瓦片,連同著那門窗似乎都是新換上的,鎖頭也是新的。
陳長生問道:“這院子,你買的?”
燕黃樓搖頭道:“白撿的,之前的時候,這裡是處破屋,後來花了一兩銀子讓官府的人辦了張地契,修修補補,才是現在這樣子。”
“還是有點樣子。”陳長生道。
燕黃樓道:“以前做過幾年木匠,學了些,不然我也弄不好。”
這一天陳長生便睡在了燕黃樓家中,但是說來,這院子卻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於青山城而言,如今正是亂世,這般世道之才,能活著都是不錯的了。
陳長生也沒嫌棄什麼,就這一張木板床邊睡了一夜。
……
這天夜裡,守城門的官兵下值,將今日所得的銀兩給頭兒分了一些後便回了家。
這守城門可是個好活兒。
油水頗多,許多人求都求不來,他也是因為認得人,才分到了這裡。
自此過後,便再沒缺過銀子。
路上的時候順道打了些酒。
“打半斤酒來!”
“來嘞。”
操持酒坊的是個老人家。
打了酒後道:“半斤酒,大人,攏共十二文。”
那人瞧了一眼,“十二文?”
說著從那錢袋裡摸出了五文錢來,遞給了那老者。
老者接過一看,開口道:“大人,這……”
“別不識抬舉。”
官兵道了一句,隨即冷哼一聲帶著酒離開了這裡。
老者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無奈嘆了口氣。
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五文錢,連本都回不來。
官兵一路喝著小酒回了家中,喝的滿面紅光過後便躺下睡了過去,鞋都懶脫得了。
“呼……”
忽有一陣陰風吹來。
官兵頓時感到背後發涼,他顫了顫,隨即起身去關上了窗。
“這夜裡怎麼這麼冷……”
他也沒在意,躺回去便繼續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誰料那夢中,卻是出現了數十隻惡鬼。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喝!!”
“該死!你該死!”
官兵猛的驚醒,他喘息了許久,不禁感到有些後怕,見這屋中漆黑,又去點了一根蠟燭,有點光亮之後這才敢再度躺在。
可那夢魘卻是依舊纏著他,這一晚上都不曾離去。
直至天明之際,那官兵都還是睜著眼,不敢入睡。
“我莫不是中邪了……”
他起身去找了大夫,但大夫卻只是開了一些安神的藥。
夜晚入睡的水煎著喝下了一碗。
倒是睡著了,但那夢中卻是多了許多慘死的面孔,其中有幾個還是他曾見過的。
“鬼,鬼啊!!”
官兵驚呼一聲,再度驚醒。
這一晚上,再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恰逢巡遊在那街上,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那滿身疲憊的官兵。
在巡遊的目光之中,那人身後跟著十餘隻亡魂,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他。
“要不要稟告城隍老爺?”
“還是說一聲吧。”
青山城的城隍聽聞了過後親自來了一趟。
將那跟在官兵身旁的亡魂驅散過後便開始尋找原因。
“竟是這般……”
其願意,只是因為官兵身上的幾兩碎銀。
那碎銀裡有著一股陰氣,從而導致有亡魂被吸引至此。
“此人怕是做了什麼事,被人算計了。”
城隍這時也明白這東西絕不是凡人所為。
“莫非這青山城中,來了位高人?”
想到這裡,城隍也便沒有出手。
至於那纏著陰氣的銀子,頂多也只是幾日陰氣便會散去,並不會危及性命,他也就沒管。
城隍離開過後,他便去了一趟‘禹王府’。
如今也不叫這個名字了,而是叫做——九燕居。
進了此地過後,城隍便尋上了那書閣之中的竹先生。
書生聽聞此事後頓了一下,“竟有此事?”
城隍點頭道:“小神看過了,那些碎銀絕非是黃土之物,更不可能沾染陰氣,估計是被人動了手腳,青山城中興許來了位修士。”
“帶我看看去。”
書生起身,隨即便跟著城隍去了那官兵的家中。
書生進門便瞧見了滿屋子的亡魂。
而在那床上,這是躺著一個雙目無神,氣息微弱的人,想來是幾日不曾休憩,故而才成了這般模樣。
書生一抬手將那人錢袋之中的幾粒碎銀取了出來。
屋中的亡魂頓時就看了過來。
那幾粒碎銀,似乎對他們都莫大的吸引。
書生抬手一揮,面前亡魂盡數被打了出去。
他再度看向碎銀,隨即抬手算了起來。
……
在那小院之中。
陳長生正閒坐著曬著太陽,他忽的睜開了雙眸,似是發現了什麼。
“這青山城中,還有修士?”
陳長生覺得奇怪,抬手似是抓住了什麼東西。
“陳某便來會一會!”
說罷他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而在另一邊的屋中。
書生忽的停下了手,他皺起了眉頭。
“斷了?”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此人竟有這般道行,不僅發現了他的掐算,還將其給斬斷了。
“怕是不妙。”
書生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旁的城隍有些迷茫,問道:“竹先生,可是出什麼事了?”
書生搖了搖頭,道了一句:“先回去。”
他們轉身正要離開這裡。
然而走出那巷子還沒幾步,卻是被人攔住了去處。
“二位是在尋陳某嗎?”
書生一頓,他抬起頭來看向來者。
當幾人的視線交錯之下。
連同著陳長生都是不禁一頓。
書生見了此人後鬆了口氣,他以為是某位高人,不曾想竟是熟人。
“仙長,好久不見。”
城隍亦是拱手道:“見過仙長。”
陳長生也有些意外,無奈笑道:“怎麼會是你們?”
……
一人,一妖,一鬼神。
三位尋了一處茶樓坐了下來。
書生自嘲笑道:“若是知曉是仙長您,我是萬萬不敢算的。”
陳長生道:“言重了,陳某道行微末,算不得什麼。”
城隍則是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似乎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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