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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妖是個不忘恩情的妖怪,於那上京城外尋得一處福澤之地,將其葬在此地,那裡看不見那朱牆皇宮,所見之地,皆是紅塵市井。
說起柳相,面前的魚妖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他是在柳相死後才慢慢了解到此人的,但卻好似沒將任何一件事落下,瞭解了柳知元的一生。
陳長生不禁心想。
當一個官,卻能讓旁人這樣惦記,可見其的確稱得上是個好官。
幾人說著,卻是忽的查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傳來。
目光望去。
那湖中樓閣的香鼎之中,香燭就要燃盡,那香灰跌落而下,只差片刻。
不少妖怪蠢蠢欲動,且也有在暗處觀察,尚且不著急動手。
無為道人回頭看去,見那香燭就要燃盡。
他往一旁站了一步,收起了手中的天蓬尺。
“香燭已盡,諸位隨意為之即可。”
無為道人腳尖輕點,於那樓閣欄杆之間躍起,往那湖面飄起。
而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樓閣之上忽然暴起!
數道身影衝上前去。
直奔那桌上香燭而去。
“嘭!”
案桌應聲而裂,香燭散落。
“滾開!”
呵斥之下,只見某位一拳轟出,將身旁的人打退。
數隻手掌朝著那香燭抓去,隨即卻是扭打在一起。
“誰敢於我爭!”
只見一道銀光泛起,只見某人袖口一起,一柄短刀在手,朝周圍的人斬去。
“啊!”
慘叫聲氣,有妖捂住喉嚨,黑氣從那血痕之中溢位,口中溢血,化出原形。
正在打鬥之間。
卻又見有人從那湖水之中登上樓閣。
一步步上樓,泛起水花,一見那樓閣頂上打鬥著,那人愣了一下,喊道:“喂喂,你們打什麼啊,打什麼啊?”
“哪來的蠢貨!”
有人一腳踹來。
那人胸膛捱了一下,後退了半步。
他的目光茫然,問道:“為什麼打我?”
“為什麼打我!!”
說著他就有些氣憤了。
一拳轟去。
“碰!”
伴隨著一陣骨裂之聲。
一道身影倒飛出去,飛出數丈之遠,隨即落進了湖水之中,掀起水花,一拳之下,險些要了他命。
在那空中盤旋的燕子見此一幕心中一驚。
“這般大力?”
燕子沒有著急動手,而是繼續觀望。
牛妖?
怕是有些不太尋常。
尋常牛妖,哪有這般力氣。
“打這麼遠……”如意嘀咕了一聲,說道:“這應該,也不是人吧。”
魚妖說道:“那是一頭牛妖,一直在上京城外的農戶家修行,早年我與他見過幾次。”
“在農戶家修行?”如意有些不解。
魚妖點頭道:“幫主人家耕地,他已陪著那戶人家走過了三代。”
如意明白了過來,隨即問道:“那你呢?這封仙大會,不打算去試試?”
魚妖搖了搖頭,說道:“人皇害我恩公,人道冊封與我而言,不過賊人施捨。”
如意聽後道:“我喜歡你這樣的性子,挺好。”
魚妖和煦一笑,未再做聲。
無為道人從那湖面之上緩緩走來。
見那青衫先生,隨即上前。
陳長生的目光望去,見其沉默,於是便主動道了一句:“道長何不過來坐下?”
無為道人隨即邁步,來到了他們之間坐下。
魚妖見那道人,拱手道:“見過道長。”
無為道人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這湖山湖底的魚妖?”
“正是小妖。”
無為道人再度掃視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邊不再作聲。
狸花往無為道人那邊走了走,問道:“道長,你剛才好威風啊。”
無為道人自然認得這狸花貓。
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他沒有在狸花這兒感受到一點對他的憎惡。
無為道人問道:“貧道當初險些傷了你,你不在意嗎?”
狸花眨眼道:“道長現在也要傷狸花嗎?”
無為道人搖了搖頭,說道:“當初不明是非,如今早已沒了那樣的念頭。”
“那不就是了。”
狸花說道:“陳好人以前告訴我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道長不就是這樣的嗎。”
無為道人聽後長嘆了一聲,說道:“貧道慚愧。”
“慚愧什麼?”狸花有些不明白。
如意將其抱住,隨即對那道人說道:“道士,我家狸花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但在本姑娘這裡卻過不去,你最好不要跟我家狸花說話,不然我非得提槍給你身上捅出兩個窟窿來!”
無為道人心中微顫,他張了張口,說道:“是不是捅兩個窟窿,姑娘便能解氣了?”
如意說道:“本姑娘不吃這一套,若是你讓我動手,我也絕不會含糊!”
無為道人抬起手來,他雙手捧起天蓬尺,遞上前去。
“姑娘請吧。”
如意冷眼看著他,沒有猶豫,隨即將那天蓬尺拿在了手裡。
抬手之間,就要刺去。
狸花見此連忙攔住瞭如意,說道:“如意,不要……”
它有些慌張,有些無措。
如意問道:“笨狸花!你攔著我幹什麼!你臭道士當初可是想殺你的。”
狸花張了張口,說道:“狸花,狸花…沒受傷,他不也,沒殺了我嗎?”
它的目光望著如意,帶著些許祈求一般。
好像誰都對貓兒很好,貓兒對待旁人也是如此。
它的心思單純帶著善意的,少見有惡。
如意手中持尺,她看著狸花,好似是恨鐵不成鋼一般。
她不明白。
無為道人閉目低頭,未說任何,也沒給自己辯解。
他覺得,這件事他本該給出一個交代。
所以他來了。
狸花看向身後道人,說道:“道長,道長!你還不快走!坐在這裡幹什麼?”
無為道人聽到此言睜開了雙眸。
他張了張口,心中五味雜陳。
“走啊!”狸花道了一句。
如意見狸花擋在身前,她心中有些無奈。
正要收手。
卻在此刻,好似有一股力,從那天蓬尺上傳來。
不知何時,那道人的手已經握住了天蓬尺。
他將那天蓬尺扯向自己。
“噗呲……”
天蓬尺洞穿了他的衣衫,從那肩頭之處穿過。
鮮血浸溼衣衫,溢了出來。
無為道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而他的一隻手仍舊還抓著那天蓬尺。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狸花呆滯的望著那道人,口中呢喃道:“道長……”
面色蒼白的道人看向那貓,臉上擠出一抹笑意。
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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