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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但是林逸的處女作,也還是進軍演藝圈的重要奠基石。林逸也絕不容許有人在《道士》上動土。更不容許讓這部優秀作品成為某些人打壓他的犧牲品。
林逸想了半宿,最終決定雙管齊下。
給晏立軍打電話,表示他先去會會這位於廣森,看能否走通此人的門路。如果走不通,再想別的辦法。
晏立軍以為他要走孫家的門路,便欣然同意。
林逸決定先禮後兵,老老實實地跟著晏立軍去拜訪於廣森。這位圈中最大的BOSS,是個吃喝嫖賭,被權利浸襲成一頭滿腦肥腸的噁心大肥豬。
晏立軍對林逸道:“我原本想在帝都御宴宴請於老闆的,誰知於老闆卻說那兒的菜吃膩了,於是我只好換間飯店。對了,據說二號人物陳中明也會來。”然後又納悶道,“此人才剛調進京來,也還不到兩個月時間吧,就開始迫不及待把娛樂圈當成自己後花園了嗎?”
此次飯局設在加一間高檔飯店,林逸和晏立軍早早就來包間等著的。
陳中明先來一步,特地與晏立軍和林逸親切地握了握手。
“原來你就是林逸,真是年輕有為呀。”陳中明笑容滿面地打量林逸。
林逸也在打量陳中明,大方臉,身子略微發福,個頭中等,穿著黑色羽絨服。衣著講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林逸熱情而不失禮貌地道:“您過謙了,我就一才出社會的小毛頭,橫衝直撞的。正需要您這樣擁有豐厚經驗的長輩指點我。今後還請陳老闆不吝指教。”
陳中明笑道:“小友太謙虛了。對了,小友住在哪?”
林逸警惕地回道:“東四環附近。”並沒有把俱體住址說出來。
陳中明哈哈一笑:“可惜了,東四環離我的官䣌還有不近的距離。不然沒事還能與你一道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他又拿出手機,道,“這樣,你我加個通訊,有事打我電話就是了。”
晏立軍左右看了看,心說:“哇靠,原來這姓陳的也是個直的呀。”不由擔憂地看著林逸,生怕這小子年輕氣盛,拍桌子翻臉……
林逸加了陳中明的手機,並儲存了。可很快,微信就彈出一個好友申請。
陳中明說:“我加了你的微信,你透過一下。”
林逸只得新增這個“老陳”為好友。
“呵,你微信名叫清醒的人生,這算是告誡自己要永遠保持清醒的頭腦嗎?還是不願為名利所累?不願受權勢束縛?”
林逸微笑道:“是,不管外界有多大的誘惑,更應該始終保持清醒才是。”
陳中明又笑道:“我聽說,你綽號叫瘟神?”
林逸心頭咯噔一聲,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陳中明趕緊道:“別急著變臉,我也就是開個玩笑。昨兒老張給打電話交代我,要我給一個叫王越新的導演打電話,替一個叫林逸的藝人請假。我都被繞暈了,我才調進京來,屁股下的凳子都還沒坐熱呢。根本就不認識王越新導演,更不知道還有個叫林逸的藝人。不過,老張與我多年老交情了,這個忙不能不幫。於是只好把秘書叫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聯絡上王越新,替你請假。”
陳中明這話裡的資訊量好大。
看晏立軍那雙呆滯的綠豆眼,和微張的嘴巴,就知道這貨想要消化這個資訊量,還得花上一會兒時間。
林逸恍然大悟,趕緊道:“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沒想到一點兒小事,竟然把您也給驚動了。”
陳中明笑道:“老張何許人物,能替他跑個腿,也是我的榮幸至極。今後見到老張,麻煩小友替我問聲好。”
林逸笑道:“陳老闆太謙虛了,我就一小人物,在張老闆眼裡,也就是個小透明,就算見了張老闆,也說不上話呀。”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過份謙虛就是虛偽了。”陳中明不苟同地批評道,“雖然老張也沒怎麼介紹過你,卻要我千萬別得罪你,還說你綽號是瘟神呢。我就知道,小友的本事厲害著呢。”
晏立軍全程懵圈,一雙綠豆眼忙碌地在林逸和陳中明身上來回穿梭著。腦袋卻沒閒著,一直都在高度運轉。
晏立軍明白,這兩個人絕對是第一次見面。
但他卻驚訝地發現,陳中明以“小友”稱呼林逸,這是主動結交林逸的節湊啊。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還是他OUT了?圈裡的大BOSS居然反過來迂尊結交藝人,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林逸這小子還是個隱藏的富二代?
不,二世祖?
陳中明又與林逸天南海北地聊著天,晏立軍偶爾插一句話,氣氛還算熱絡的。
等陳中明瞭解了前因後果,以及今晚這頓飯的用意,道:“我一直聽說,娛樂圈非常髒,沒想到,居然這麼髒。圈子裡髒就罷了,管理層也髒成這樣,真是聞所未聞。”
晏立軍興奮地搓了搓手。這姓陳的會不會以此為藉口,找到於廣森的把柄,然後取而代之?
那我要不要當個稱職的報料人呢?
正這麼想著,包間的門被敲響了。
晏立軍趕緊起身,開啟包間門,臉上又換上了熟悉的諂媚之色。
“於老闆,您來了,趕緊裡頭邊。”晏立軍把諂媚使得爐火純青,不但小跑步上前,還微微彎著腰,阿臾奉承的勁兒活脫脫清宮劇裡侍候在妃嬪跟前的老太監。
於老闆原本還微微倨傲著臉,面對晏立軍的討好,也是從鼻吼哼了聲。就是面對陳中明的起身招呼,也只是伸出手來,草草握了握手,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兩句場面話。
於老闆發現包間裡還有人,微微抬了眼皮,慢吞吞地道:“這位帥哥很是面生呢……”
因為林逸坐在晏立軍身邊,又逆著光,於老闆一時沒有看清面容。不用想,也知道這人,就是李晉德嘴裡的不知好歹的演員林逸了。
林逸也起身,客氣禮貌地問:“於老闆,您好,我是林逸,非常感謝……”
於老闆原本倨傲的神色忽然消失不見了,原本微昂的頭顱也沒了,肥胖的身子不但躍過陳中明,並且還沒走近,就朝林逸伸出雙手來。
於老闆緊緊握著林逸的手,使勁地搖著,一臉的熱情:“原來您就是林逸先生,失敬失敬。”
林逸再是心理素質過硬,也弄不明白,這隻肥豬怎麼忽然轉變得如此快。
不止林逸愕然,就是晏立軍,陳中明也是一臉懵圈,不明白這個資深官僚份子怎麼會對區區一個藝人變得如此熱情。
陳中明忽然想到老張的身份,似乎窺得了其中奧妙,心中警鈴大作,趕緊上前。不動聲色擠開於廣森,親切地攬著林逸的肩膀說:“老闆,您也認識林逸呀?”
於廣森也在問:“老陳,你也認識林逸先生?”
陳中明越發肯定,這死胖子肯定是知道林逸身份的。難怪變化如此之快。便道:“早就認識了。剛才與林逸聊得正歡呢。”
於廣森臉色就難看起來。
陳中明是僅次於他的人物,明面上是他的副手,實際上卻是來奪他權的競爭對頭。而這傢伙居然直呼林逸姓名,顯然交情不一般。這姓陳的有林逸撐腰,該不會想要與他打擂臺吧?
一時間,於廣森又恨又悔,恨的是陳中明這個狼子野心的玩意,果然不安於室。悔的是不該輕率答應李晉德,故意卡《道士》的稽核。
要是早知道《道士》的主演林逸,就是那個連帝都御宴老闆都要謹慎對待的神秘黑鑽卡客人,他就是腦子被驢踢也絕不會幹自掘墳幕的蠢事。
於老闆越想越恐惶,肥臉上的肌肉不住地顫抖,額上幾乎冒出細細冷汗。觀察到陳中明臉上的戒備,林逸臉上的茫然和若有所失,於老闆把心一橫,圓滾滾的大肚子再度一縮,臉上端出熱情洋溢的笑容,對林逸道:“真的很抱歉,路上堵車,現在才來。讓幾位久等了吧?”
林逸沒有說話,他到現在都還在懵圈。不明白這肥豬怎麼忽然就一個360度大急轉。
陳中明自以為清楚內幕,倒是理解於廣森的態度。他一方面慶幸提前與林逸打好了關係,另一方面,也在謹防於廣森不要臉不要皮地巴結林逸,把他擠到一邊涼快去。
於是,陳中明不動聲色地站在他們中間,隔開了於廣森,笑道:“老闆工作繁忙,日理萬機,能拔冗來參加這個飯局,已是難得了。我呢,就一個閒人,所以早早就來了。”
晏立軍儘管不明所以,但還是給於廣森開脫,大老闆日理萬機,能拔冗來參加我這小小飯局,已是對我的格外關照了。
於廣森一邊在心裡詛咒陳中明祖宗十八代,一邊笑道:“今天也沒什麼重要大事,也就是臨時接到底下工作人員的通知,說
《道士》的稽核出了問題。我便留了下來,親自打電話給了相關負責人,問清楚了原因。”
晏立軍心中一緊,立即賠笑道:“真是辛苦於老闆了。不知《道士》哪方面有問題?還請明言,我一定改,一定改。”
於廣森肥手一揮,豪氣地道:“是有不少問題,畢竟國家對違反科學的靈異題材類管制較嚴。但我覺得,堵不如疏,《道士》這麼好的劇本,豈能因這些原因受埋沒?於是與稽核的底下人員勾通了一會兒,他們也答應重新稽核。放心,老晏,有我盯著,絕不讓底下人亂來。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就是了。”
晏立軍又驚又喜,又是一通馬屁拍了過來。
於廣森平時還是非常享受這樣的馬屁的,但現在,有林逸這個神秘身份的祖宗在一旁視眈眈,陳中明這王八糕子又在一旁落井下石,哪裡敢放肆,反而還謙虛地說了一堆錦繡官話。
晏立軍卻是感激得一踏糊途,雖然他也知道於廣森變臉變得很奇怪,心頭也隱隱有了猜測,但只要《道士》能成功透過稽核,他就圓滿了。
在晏立軍的主導下,氣氛又熱絡起來。
於廣森這回非常給面子,把晏立軍倒來的酒一飲而盡不說,還主動拿起酒瓶,親自把杯子倒得滿滿的,對林逸道:“林先生,今天有事被耽擱了,所以來晚了一步,讓您久等了,我自罰三杯賠罪,您隨意。”
然後,於廣森還真的自罰了三杯。
雖然不明白這傢伙為何會變臉如此之快,但林逸還是拿起酒杯,說了幾句場面話,與對方碰了碰杯,在碰杯的時候,杯口低於對方杯身。這是敬酒的最基本禮儀。
但沒想到於廣森卻眼明手快地扶住林逸的杯子,放低自己杯子的高度,並抬高林逸的杯子,這是對對方的尊重,和自己謙虛的體現。
晏立軍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切,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希望他不是在做夢。
陳中明巴結林逸,他雖驚訝,卻只有高興的份。
但於廣森也在巴結林逸,還表現得如此露骨,絲毫不顧忌自己大佬的身份。這便讓他驚悚萬分了。
林逸小子,到底還隱藏著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呀?
真的只是個無父無母的普通孤兒?
林逸也在懵圈呢,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於廣森與晏立軍說家常說到帝都御宴,並提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於廣森一句:“……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紫氣東來廳,是黑鑽會員才能進去的。我雖是白鑽會員,離紫氣東來廳還有些距離呢,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咦,當天林先生不也在帝都御晏嗎?可有經過紫氣東來廳?”
晏立軍立即說:“林逸那天確實也去了,還被叫去了紫氣東來廳。”
於廣森趕緊說:“這樣呀,那林先生肯定是知道紫氣東來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吧?”
林逸現在基本確認,這於廣森為何變臉那麼快了。敢情這傢伙就是那個撞他的胖子呀。
當時夜色下,他又有中度面盲症,所以很快就把此人給忘光了。但這傢伙記性卻甚好,一下子就認出他來了。誤以為他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大人物,這才對他格外諂媚。
想通了這裡頭的名堂,林逸一萬個慶幸。幸虧那天晚上狐假虎威,又借力使力,不然這頭肥豬怎會變臉如此之快?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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