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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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域。

亂石禁地。

隨著一聲爆空聲，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飛速而出，這少年正是葉塵。

後方一襲黑衣，手持玉綢帶的英氣女子窮追不捨，

若這女子是神境，葉塵斷然不會跑的，可這女子是神王，一身如同大海般厚重沉淵的修為。

葉塵一點都沒有把握，俗話說的好，一境一重天，這是指小境界，女子明顯已經是神王后境。

而且，就女子追趕間散發的法則，還是一位法則完整的神王后境。

自己如今再厲害，也不過神靈中境，相隔四個小境界，差不多一個大境界。

他絕對打不過對方，一旦被抓住，下場可想而知。

“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葉塵咬牙朝後看了一眼，見對方窮追不捨，當即開口：

“不就拿你幾本書籍，我還給你還不成？”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女子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你站住，將東西還給我！”女子冷喝，葉塵則搖頭道：“你先別追了，我就站住！”

“你先站住，本王便不追了！”二人話說得漂亮，可誰都沒有停手，一個跑，一個追。

“前輩，你今日放我一馬，來日我一定報答，如何？”萬般無奈，葉塵開始畫大餅了。

“就憑你？”女子冷笑一聲，手中玉綢帶朝著葉塵打來，感受到背後的殺機，葉塵咬緊牙關，急忙朝著左邊躲避。

玉綢帶從腋下穿過，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擊，女子殺意凌然，明顯想一下子就放倒他。

“前輩可知天下聞名的聖師？”被逼無奈，葉塵只能開口，看能不能在聖師的份上放他一馬。

他這個舉動非常危險，女子來歷神秘，若是神界而來，本意就是來殺他的，那這種自報家門的舉動，無異於羊入虎口。

可他沒有辦法，只能搏一搏，看看單車能不能變成摩托。

“不瞞前輩，我就是聖師！”

聽到葉塵開口，女子冷笑一聲：“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聖師，別說你一個不曾成長起來的聖師，就是成長起來的，本王也殺了不下十個。”

葉塵不由得一愣，瞳孔放大，她這是什麼意思，聖師不是天下獨有嗎，怎麼在她口中成大白菜了？

“前輩莫非是在開玩笑，聖師怎麼可能隨意斬殺，據我所知，千古以來，於我之前就兩位聖師！”

葉塵說得斬釘截鐵，他雖然說不在乎虛名，但能成為萬古以來第三位聖師，他心中還是挺自豪的。

“哈哈哈……”女子笑得前仰後合，譏諷道：“就憑你一個小賊，還萬古第三位聖師。”

“莫說神界，便是此界，被能稱作聖師的數都數不過來，神界就更多了！”

“前輩，這玩笑開不得！”葉塵一邊跑一邊說，便聽女子冷笑道：“你站住，本王便和你細說。”

一聽這話，葉塵雙腿輪圓了跑，“前輩和我說了，我就站住！”

女子氣得咬牙切齒，卻還是開口，故意打擊葉塵：“但凡能在舊路上玩出點花樣的，都能被稱作聖師。”

“大世將至，雪藏的天驕已有人突破神王境，他們也被稱作聖師，你比其他他們還差得遠。”

“就此界雪藏天驕，個個手段不凡，你一個剛起步的小傢伙，也敢自稱為萬古第三？”

女子雖語氣調侃，可葉塵聽語氣便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

想起前段時間，老糊塗說大世將至，南皇界，神界天驕紛紛出關，成仙了路上定然白骨皚皚。

他當初還不以為然，誇下海口要創造一條新路，老糊塗還誇他是萬古少有的聖師。

還有當初剛建立武道，老三也笑眯眯地誇他，說功德怎麼樣怎麼樣，聖師又代表什麼的。

可是把他高興壞了，可如今一看，這群傢伙都是忽悠自己，老三，鐵鐵，姬，老糊塗，等等等等。

或許，就連他同床共枕的妻子王沐檸，以及白陌和葉天，這些他最親的人，都在合起夥忽悠他。

一時間，他的道心都要崩潰了，種種一切，讓他懷疑眼前一切是真是假，以至於讓他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如今還只是一個剛得到系統的少年，正在斷江城的小屋子中，這一路來來去去，都是一場夢。

或許說，這一切是真的，可他們都在騙自己，這麼多年來，機遇，危機，快樂，悲傷，都是他們演給自己看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猜想都要推到重來，之前的敵人的目的，也就站不住腳。

他一時間分不清誰好誰壞，王沐檸等人到底是真是假，誰對自己有意圖，想起一幕幕往事，葉塵心中越發悽苦。

當年見到葉靈兒，轉瞬間王沐檸便知曉了前因後果，她的回答是自己夢到的。

老三和鐵鐵說，他們的敵人是在仙界，可要是這樣，那二人就一定知道聖師的普遍性。

毫無疑問，他們騙了自己，姬時常笑吟吟的，說話滴水不漏，極不正經，可之前也與他說過，其中的水很深，讓他萬分小心。

當初救了王沐檸，老糊塗來和葉天白陌聊了很多，王沐檸卻告訴他，只是想讓他隕落脫離大劫。

或許王沐檸沒有說假話，可葉天和白沫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千百年時光恍若一夢，葉塵越想心中越悽苦，他入了局不錯，可這場局太大了，大環套小環。

來來去去，一切都是為了騙他，他也從未猜過正確的事，一切都被人家算計得死死的。

“回去，立刻回去！”葉塵迫不及待，對著女子喊道：“前輩，今日放我一馬，算晚輩求您的。”

他說著將書籍木櫃全都還給對方，只有仙氣石不曾歸還。

望見他一臉瘋狀，女子心中頓覺不好意思，以為是自己這幾句話，將葉塵的道心給破了。

緩緩停下追趕的腳步，剛想開口，卻見葉塵已經疾馳而去，一想到還有仙氣石不曾歸還，女子氣急，又跟了上去。

葉塵沒有去天璇域，而是發瘋似的往虞朝趕，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出現在他的心中。

飛速越過玉衡，開陽，搖光等域，直接抵達躍靈域，後面的女子不斷追趕，不斷搖頭。

葉塵心中越發急迫，當越過躍靈域，抵達混亂之海，他的腦中一陣刺痛，疼得他咬緊牙關。

強忍著不適，葉塵飛速趕往虞朝，當踏入虞朝邊疆，他懵了，傻愣愣待在原地。

眼神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虞朝大軍不見了，浩宇軒也不見了，四周靜寂一片，只有無邊無際的沙漠。

他飛速向前趕路，不斷目視下方，沒有樹，沒有水，沒有人煙，赤野千里，風沙遮掩。

他再次狂奔，神識全力釋放，他看到了一座沙山，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三個字：

“道塵山！”

葉塵極速而到，原本屬於虞朝的帝都，現如今卻消失不見，文武二城，陰陽二城，一切都沒了。

葉塵一邊便呼喊著眾人的名字，喊著葉靈兒，喊著王沐檸，喊著葉曦兒，陸子真，小丫頭等等。

傳出了無邊無際的黃沙呼嘯聲，再無一點聲音，葉塵等登上了道塵山。

卻見山頭只有一間茅草屋，而在茅草屋不遠處，長個一棵枯桃木。

桃木上掛滿了白幡，烏鴉嘎嘎叫個不停，而在枯樹下，靜靜矗立著三五座墳墓。

“亡妻王沐檸之墓！”

“亡女葉靈兒之墓！”

“亡女葉曦兒之墓！”

“亡兄老三之墓！”

“亡兄鐵鐵之墓！”

血紅的大字引入眼瞼，葉塵呆呆站在原地，下一秒，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悲笑聲傳遍四周，驚得烏鴉紛紛展翅，血淚順著眼睛流淌而下，他左搖右晃。

“大夢一場空，大夢一場空！”

“全都是假的，是假的啊！”長劍一把抽出，葉塵四處亂劈，一口髮絲以極快的速度變白。

隨著黃沙飛舞，眼中的血淚順著臉頰流下，他睜不開眼睛了。

所有人都騙了他，一切都是一場空，如同當年老糊塗出現時，那紛飛的墓穴一般，全都是假的。

女子翩然而至，見葉塵這般模樣，有心上前阻攔，卻見葉塵一把將長劍指向她。

“我問你，虞朝可聽聞？”

女子見他這副模樣，也並未發怒，搖頭嘆息道：“不曾聽聞！”

“王沐檸檸帝，葉塵塵帝，靈帝，可曾聽聞？”

“不曾！”女子的話，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葉塵慘笑一聲，抬頭喝道：

“漁夫，打更得，滾出來，給小爺滾出來。”天地間一點動靜都沒有，葉塵突然慘笑連連：

“對啊，你們都死了，怎麼能出來呢？”他說著指向幾座墳墓：

“你們也騙我，為何騙我？”他語氣緩慢：“老三，你何故騙我，啊，鐵鐵，你何故騙我？”

鮮血順著眼眶流下，葉塵跪在王沐檸的墓前，伸手撫摸，眼中滿是痛苦。

他膝蓋觸地，又趴像葉靈兒姐妹的墓前，盯著二人的墓碑，沉默不語。

他錯了，錯得離譜，像老糊塗那樣的修士，怎麼可能就那麼平凡？

每一個修士都是逆天而行，手段可怕，怎麼可能和過家家一樣。

這是修真界，不是一個歲月靜好的世界，有無數危險，而他一路走來，根本不曾遇到真正的危機。

為什麼，因為他一直在王沐檸等人營造的假象中行走，他們會讓自己有危機感，卻不會讓他真正死亡。

若不是今日遇到女子，感受到恐怖的氣息，一語點醒夢中人，他或許等到成了神帝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