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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過往數十年的占卜生涯中,我預測過四次十三顆血紅星星。而被我預測的那四個人,有一人跳樓而死,兩人遭遇橫禍死狀悽慘,而最後一個人……”

老戴維斯抿了抿唇,不忍開口:“他傾盡家財,受盡折磨,精神崩潰至今被關在瘋人院裡。”

十三顆血紅星星之所以會被列為超級兇,不僅僅是因為有死亡之兆。

抽到這個牌面的人,將會在死亡之前受盡折磨,最後耗盡一切生機,痛苦的死去。

“第一次預測到這個牌面時,我只有二十五歲。那時我年輕氣盛,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幫那個人改變命運。我竭盡所能,每天為他占卜十數次,希望能夠找到一線生機。可是最後……”

“你失敗了。”阮柒開口。

老戴維斯頹然的點了點頭:“對,我失敗了。為了讓他躲開厄運,我讓他住進了戴維斯莊園。他每天過的都很開心,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我們都以為他的命運被改變了,可誰知就在他搬離戴維斯莊園的第三天,他從五十六樓上跳了下去。”

不是自殺,那個人只是去五十六樓拿個東西。結果窗戶年久失修,他腳下又絆了一下,人就這麼從損壞的窗戶裡跌了出去。

五十六層樓,將近二百米的高度。那人直接摔成了肉泥,面目全非。

老戴維斯:“從那時起,我終於看清了殘忍的真相——占卜的結果是無法改變的。即使我有再多能力,也不能改變命運。所以,七殺小姐,”

他抬起頭,看著阮柒的目光中充滿了悲憫,“我希望你能夠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

準備死亡來臨。

準備面對未來會出現的厄運。

房間裡安靜無聲。

昏黃的燭火輕晃,白色蠟燭緩緩淌下淚痕。

阮柒沒有說話。

她靠坐在輪椅上,垂眸看著手裡的星牌,濃密的睫毛在燭火下打出脆弱的光影。

老戴維斯看著年輕的女孩,心中有些不忍。

他猶豫片刻,委婉的道:“七殺小姐,你也不必太過擔憂。星牌占卜術能夠預測的時間範圍是一年。那些危險也許明天發生,又也許在第三百六十五天發生。我們還有時間去尋找解決辦法。”

阮柒睫毛顫了顫,抬起眼,語氣平靜的問:“能預測出那些危險是什麼嗎?”

“可以預測。”老戴維斯給出肯定的答桉,“不過這可能會窺探到你的私隱。”

人都要死了,還什麼私隱不私隱的。

阮柒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可以。請您預測吧。”

預測未來會發生的事,這比預言危機的難度小多了。

老戴維斯當初在軍械展上,只掃了一眼就看出了德蒙霍克和bc製造的陰謀。預測事情對他來說,簡單的如同吃飯喝水一樣。

他抬起頭,明亮攝人的雙目看向阮柒。

阮柒也目不轉睛的直視他。

兩人沉默的對視,半晌後,老戴維斯忽然皺起了眉。

“嗯?”他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雙眼緊緊的盯著阮柒的臉。

隨著時間一秒秒走過,老戴維斯的表情越來越古怪。終於,他震驚失聲:“這怎麼可能?!我為什麼看不到你的未來?!”

“?”阮柒疑惑皺眉,“什麼叫看不到我的未來?您預測不到我的事?”

老戴維斯沒有回答。

他拿起桌上的星牌,開始悶頭占卜。

一次、兩次、三次……整整半小時,老戴維斯占卜了五次,五次的結果全都是——

沒有結果!!!

老戴維斯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他盯著翻不開的星牌,又抬起頭,看外星人一樣看向阮柒,“七殺小姐,你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阮柒:“……”

阮柒不是很想回答老戴維斯這白痴的問題。

老戴維斯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蠢,可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使用了幾十年的預測術為什麼會失效!

“七殺小姐,我看不到你的未來。”老先生受了大刺激,說話都恍忽了,“我用盡所有占卜辦法,卻連你明天會遇到什麼都看不到。你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老戴維斯對人生開始出現質疑。

阮柒皺了皺眉,在腦海中呼喊白璃的名字。

“白璃叔,戴維斯老先生預測不到我的未來,這和系統有關係嗎?”

在系統裡沉默的看完占卜全程的白璃頓了頓,語氣複雜的開口:“和系統無關,但和你的命格有關。七丫頭,你現在本應該是個死人。”

按照阮柒原本的命數,她在二十歲生日之前就該精神崩潰,在噩夢中死去。

即便她現在沒死,還繫結了白璃,可在沒攢夠一百年壽命之前,阮柒在命數上仍然是個死人。

一個死人,哪有什麼未來?

阮柒聽了白璃的解釋,眉頭皺的更深:“既然我現在是死人的命數,戴維斯老先生為什麼還會預言到我的危機?”

“因為氣場。”白璃回答,“預測事件需要載體,而你就是這個載體。你若死了,載體就消失了,預測也肯定會失敗。”

“但預言危機不一樣。危機不僅僅存在於人身,它是一種氣場,一種訊號,天地都能夠感知到,不需要載體。不論你是生是死,是人是物,只要在天地之間有行動軌跡,氣場就能捕捉到危機。”

“預測事件和預言危機,就是實體和虛無差別。實體存在於人,虛無存在於天地。”

白璃這麼一解釋,阮柒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只是個預測而已,竟然還有這麼多說道。

“七丫頭,”白璃這時又開口,他看起來有點心事重重,“你問問老戴維斯,看他能不能找到破解危機的方法。”

阮柒一愣:“白璃叔,你這是……”

“你的危機應該能破解。”白璃眉目冷凝,“你現在從命理上來說不算是活人,而是虛無之體。虛無之體融於天地,只要天地有生機,虛無之體就不會消亡。而且,你繫結了我。我是神器,也可以捕捉一線生機。”

“你現在就讓老戴維斯占卜,一次不行就十次,必須把那一線生機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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