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策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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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兩騎策馬來到山谷中央，看著遠遠被甩在身後的小德小牧，江華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它們慢慢跑，不急著跟上來，看到翠綠的山坡下百畝左右的爛泥地，它用學術的叫法是溼地，是雨後河道漲水存積之處，由於是石山的原因，泥土層不厚，雨水大多匯聚流出，一部分保留在這片泥地，一部分溢位繼續順著小河流經谷口水灣，與村側兩邊的山道小溪匯聚進入沛河

此刻爛泥地裡聚集了很多的鳥，因為在夏秋季節，這裡的蚊蟲魚蝦多，容易填飽肚子，所以吸引了不少飛鳥，江華大多都見過，只是不知道它們的學名，有的時候還會見到一些珍惜的鳥類，畢竟秦嶺的物產豐富，珍稀動物也不少，哪怕是在山脈邊緣

在草場巡視了一圈，結果連一個兔毛都沒見到，李清韻一臉悻悻然：“華哥，你確定這附近有兔子？”

江華勒住馬韁，停在了原地：“肯定有，我記得小時候經常會打野兔打牙祭，只是後來越來越少，越來越難見到，我小的時候還養過野兔崽子，養幾天就死了，它們被逮住關進籠子後，就不吃東西，村裡從來都沒有聽誰養活過”

李清韻看著江華笑著說：“也許是人家野兔有氣節，被俘後不吃嗟來之食”

“誰知道呢，也許是兔子膽小呢，看來今天吃不到兔肉了，兔肉其實油少有點柴，做不好也不好吃，最好的辦法就是燉熟，想想就流口水”江華一臉的回味，也許是童年的回憶更有滋味

兩人騎著馬慢悠悠的溜達著，欣賞著背面山坡逐漸變色的樹林，偶爾還會看到一閃而過的松鼠，牛羊在低頭吃草，偶爾抬頭看看四周，可是嘴還是閒不下來

“你們這裡有野豬嗎？我以前聽說野豬會禍害莊稼，說是老虎見了都怕”李清韻一臉的好奇，也不知道是從哪看到或者聽說的

“禍害莊稼倒是有，我記得小時候，也還經常見到，慢慢就少了，那個時候野豬好像還不是保護動物，經常從山裡出來找食吃，冬天最多，也許是冬天山裡的食物最少吧，村裡也沒有專門的獵人，大家都在山谷口附近放捕獸夾，抓到過不少”

“那野豬肉好吃嗎？”

“我說你們女人沒有了減肥的顧慮，是不是都是吃貨啊？”

“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以前怕自己身材變胖，吃東西會很顧忌，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吃多了吃少了都要注意，哪能放開，我現在沒有了減肥的煩惱，那還不一飽口腹之慾呀，今天下午吃什麼？”說完還嚥了一下口水

“先回家再說，有人找”江華驅馬向著家裡趕去，因為家裡有人上門，不到一分鐘兩人就趕到了老家門前

這時候敲門的人還沒有走遠，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江華趕緊下馬喊到：“李婆，有事嗎，我爸媽這幾天不在家”

老人有點耳背，所以江華說話有點大聲，以前的生活條件也是苦，物資匱乏，醫療條件差，大病小病都到鎮上買點藥就完事了，很多老人都不是那麼長壽，江華的爺爺奶奶也是，他都沒見到過奶奶，爺爺是他上初中的時候去的

聽到身後有喊聲，李奶奶轉過身來，眼睛還很清明，不像是很多老人，眼睛是有點混濁，看到是江華，就說到：“是小華啊，沒有多大事，就是林軍他爸，這是要過三年，我給通知一下，就是後天，到時後過來看一下”

三年，也是人死後的三週年，這個時候家裡就會再祭奠一次，給亡人立碑以作紀念

“也是了，林二爺去的那天，是我畢業工作的第一年，這就三年了，還真快”江華有點感慨，他記得三年前畢業兩個月左右，正在上班，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是村裡林爺爺去了，他還請假回來了一趟，雖然不是自家人親戚，但村子也就三十多戶人家，但大家都是和睦熟悉的鄰里，關係也很親近

“是啊，也不知道我這老太婆那天也走嘍”李奶奶也有點感慨，畢竟自己也老了

“李奶奶，看您說的，就您這精神還能再活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說這話還早呢！”李清韻也下馬上前

“哈哈，還是小女娃會哄人高興，我也是看著小華長大的，這個皮猴子現在都要娶媳婦了，江大哥和嫂子在地下也應該高興了”老人也有點唏噓，村裡的老一輩也沒有多少人了，送走一個就會給老人心裡添一絲惆悵

送走腳步還算輕快李奶奶，江華就想去外公家看看，李清韻現在也沒有見過老人呢，也順便看看父母，讓小德小牧回家看門，自己兩人騎著馬出了村

平時他們都是在村裡騎馬，還沒出去過，李清韻有點好奇：“騎馬能上公路嗎？不會被交警攔下來？”

江華一想也笑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是山裡哪有那麼多交警，可是罪名是什麼，違章駕駛？要不要貼罰單？”

自己村裡人這段時間是見慣不慣了，可是到了山道上就吸引了很多雙眼睛，路過的車輛，路邊的農家樂遊客，看著騎馬呼嘯而過的兩人，不由自主的好奇起來，現在關中地區很難見到馬了，哪能看到策馬奔騰的場景，這突然冒出來也是吸引眼球的

一路呼嘯著進了李家溝，一路引起不少驚訝聲，等到了外公家的時候，李家溝一些大人小孩都跟了過來看新奇

兩人進了家門就看到，李玉彤正在逗著兩隻雪貂玩，母親李麗琴正在院子裡曬著被褥，跟外公聊著天，看到兩人過來就笑著給大家介紹起來：“你們兩個怎麼過來了，來，清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華外公，爸，這是小華的女朋友，這幾天來家裡玩”

簡單說了幾句後，李玉彤上來找嫂子陪她玩，門口這時候也出現了喧譁聲，三人出去一看，原來是兩匹馬吸引了村裡的小孩子和附近的幾個大人

李玉彤也是看到兩匹馬，抱著雪貂瞪大著眼睛對著李清韻喊道：“嫂子，嫂子，這是你的馬嗎？快讓我騎一下，我還沒有騎過呢”

給李清韻示意了一下，意思讓她去帶這個小魔王，也許都是女人的原因，也許是李玉彤性格跳脫，兩人關係到時很親近，兩人到一邊玩去了，還能聽到小魔王的喊聲：“這是我嫂子，這馬也是我們家的”

這是在炫耀呢，小孩子也是有虛榮心的，還真不小，吸引了很多雙羨慕的眼睛，有的小孩子也喊著：“我要騎大馬，我也要…”

江華一看這樣，就出來喊道：“男孩子來這邊，女孩子跟玉彤換著騎”

結果換來李玉彤的喊聲：“你是個大壞蛋，我還沒玩夠呢”

哎，陪孩子真的是很累，顧得了這個顧不到那個，這個上去了底下的鬧，換人嘛死活不下來，還沒玩夠，兩匹馬沒被累到，倒是兩個大人一個頭兩個大，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在算是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跟幾個大人聊了幾句就回家攤著了，是真的累了，嘰哩哇啦的一群小屁孩，真是讓人煩躁，心累啊

看著母親正在準備做飯，李清韻去幫忙，江華就拿著一根胡蘿蔔洗了洗就啃了起來，自家種的倒不是很大很好看，但味道真沒的說

這些日子父母也是精神飽滿，雖然還是忙碌一天，但看著一張張票子揣進口袋，也是一種享受，父親以前出去打工也是幹苦力，哪有現在輕鬆啊

“媽，銘銘呢，咋沒看見”

“你舅去縣裡幹活去了，銘銘趁著在家，就跟你舅媽去地裡刨花生了，你們咋想到過來了？”李麗琴也順口問了一下

“哦，村大隊林二爺，後天不是到三年啦，我就給你們說一下”江華把事情說了一下

“還真是，最近有點忙，到是給忘了，那讓你爸這兩天把這邊活趕緊忙完，也出來了幾天，該回去了”李麗琴擀著面

“這邊還有多少玉米地，明天能收完嗎？”江華蹲在火灶邊燒著水

“應該能吧，說是這兩天就能幹完，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李麗琴想了一下，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中午吃的是油潑面，筷子粗的麵條撒上蔥花辣椒麵，用熱油一澆，香氣直撲鼻，添點陳醋那真是讓人口水直流，雖然沒有飯館的調料多，但是加點豆腐肉臊子，還有過水的菠菜點綴，紅的白的加上綠的，色香味俱全啊

把飯端上桌，外公已經叫著舅媽個李玉銘回來了，又是一陣介紹，大家就端著碗圍在院子裡吃了起來，家裡一半沒有事的時候，一碗麵都打發了，家裡來客了才會炒幾個菜

江華拿著食盒，帶著李玉彤去給父親送飯，一路上慢慢悠悠，小魔王坐不住一直都在喊著：“我們跑吧，不管我哥了，讓他慢慢走”

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玉銘身體緊繃的坐在馬鞍上，江華就按住懷裡不安分的小魔王：“要是你哥哥掉下去了怎麼辦？”

李玉彤的大眼睛一眨，鬼點子就出來了：“可是他太慢了，要不我們把他綁到馬上，這樣他就不會掉來了啊，給姑父的飯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們得趕快送過去”

“就你能啊”這連理由都找好了，江華看著人小鬼大的小魔王，笑著對李玉銘說道：“銘銘，別緊張，放鬆後更不容易掉下去，我們慢慢走”

可是李玉銘嘗試放鬆幾次後都失敗了，因為馬一顛一搖後他又不由的緊張起來，三人只能繼續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不時的還要承受妹妹的毒舌：你真膽小、你真笨、跑起來、都沒我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