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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有何計?”

曹丕面無表情的看向吳質。

“或可招降臧霸,威逼江東,再聚大軍,前去汝南,殺那劉公嗣的銳氣!”

招降臧霸?

那臧霸可是透過招降,便能收服的?

至於威逼孫權,若僅僅是威逼,那孫權會怕?

或許在大軍壓境的時候,他會怕上一怕,等我大軍散去的時候,便又會重新聚兵!

臉面都不要的人,你還真奈何不了他!

“這便是你的計策?”

曹丕冷哼一聲,也不等眾人言語,便擺手說道:“散了罷!”

那吳質起身,還想說話,然而曹丕卻已經不給他機會了,吳質只得是嘆息一聲,準備過一會兒親自前去找曹丕,面呈大計!

只是當他面見大內官,準備要拜見魏王的時候,卻被滿臉帶笑的大內官止住了。

“中郎將止步,大王身體抱恙,今日便不見外客了。”

不見?

吳質冷哼一聲,說道:“我非外客,乃內臣也!”

那大內官嘆了一口氣,說道:“中郎將莫要在此處聒噪了,大王今日心情不好。”

他左右探視一番,確定周圍沒人之人,才小聲的對著吳質說道:“方才大王特意叮囑,說不見中郎將,中郎將便是執意闖進去,也無非是遭受大王怒火,何苦來哉?”

“這”

吳質張了張嘴,一時間不好說什麼了。

看來大王心中壓力也很大啊!

他身為臣工,居然無法為主君分憂,何罪也?

死罪啊!

吳質對著大內官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大內官。”

“奴婢可不敢受此禮。”

吳質乃是曹丕真正的心腹大臣,大內官雖是魏王身邊人,但他自己什麼地位,他自己清楚。與吳質搞好關係,那絕對是不虧的。

“中郎將或可去尋賈公。”

賈詡?

吳質點了點頭。

“多謝指點。”

從行苑中出來,吳質轉折之下,馬上便到了賈詡如今的住所之中。

所謂肱骨老臣,賈詡住的地方,那也是不錯的。

經過其簡單修整之後,便更有味道了。

院子的磚砌小徑曲折而幽深,被清晨的露水潤溼,微微泛著銀白的光芒。小徑兩旁是精心修剪的綠草,嫩綠的顏色在晨光的映襯下更顯鮮活。

院子的四周,高大的牆壁將外界喧囂隔絕,帶來一份安靜與私密。牆壁上攀爬著一蔓紅藤,盛開的鮮花點綴其間,如同星星點點的繁星。微風吹過,紅藤輕輕搖曳,發出淡淡的香氣,令人陶醉其中。

院子的中央是一個小池塘,碧綠的池水靜靜流淌,水面上漂浮著幾片嫩葉,微風拂過,蕩起漣漪,宛如一幅水墨畫。池塘邊是一片綠竹,竹林內一張精緻的石桌,上面擺放著一卷書和一杯清茶,彷彿在等待著有心人的到來。

經過院中小廝引領,在院中竹林宴飲之處,見到了席地而坐的賈詡。

“在下拜見賈公。”

賈詡手上拿著葫蘆瓢,正在竹林之中澆水。

他年紀雖大,但這身子骨倒還顯得硬朗。

“中郎將何有空來尋我?”

吳質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大王苦悶,我為臣工,卻不能為其分憂,實在是罪該萬死,當今局勢如此,不知老先生可有扭轉局勢之計?”

看著吳質誠懇的模樣,賈詡輕輕一笑,將手上的葫蘆瓢遞給身側的小廝,說道:“大王雄心壯志,苦悶亦是正常,但如今的局勢,倒沒有到糜爛的程度,大王的大敵,必是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而不是其他人!”

吳質深有同感。

“看來老先生也得到了汝南急報了,漢中王太子派遣趙雲偷襲安城,已經是切斷了南汝水糧道,其又在汝南蠱惑人心,不少汝南士族,或明或暗,已經是投往他處了,時間再拖延下去,這汝南郡到底是姓曹還是姓劉,那真就不一定了。”

說著,吳質上前一步,將賈詡攙扶住,問道:“賈公若是有計,當教我才是,此事關乎魏國大計啊!”

賈詡搖了搖頭,說道:“我等謀臣,只是獻計而已,之前我曾勸慰大王,言之先收徐州、平定江東,再去對付那劉禪,哪裡會有如今的局面?”

若當初曹丕聽了他的計策,徐州亂早平了,那臧霸根本沒有時間再在徐州掀起動亂。

而那江東孫權,也沒有膽子敢再來圍成德。

汝南局勢或許會變得更糟糕,但再糟糕,只要大軍前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是大王已聽了那仲達之計,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無用了。”

對於司馬仲達,吳質心中也升起了一些怨恨。

不僅僅是此計不成,導致曹丕心中苦悶。更是因為司馬懿分了曹丕的恩寵。

他才是大王的心腹大臣,你司馬仲達算個屁?

“穩住徐州,平定江東,然而轉頭來對付那劉公嗣,或許才是上計。”

吳質喃喃自語,但臉上又有苦色。

“只是大王如今已不想聽我之計,若賈公出馬,他必聽之。”

賈詡呵呵一笑,說道:“興許大王很快便有定計了。”

“很快?”

賈詡點了點頭。

“徐州短時間難平,江東孫權又狼子野心,那劉禪在汝南,必不會滿足只斷南汝水這一條糧道,糧道斷了一條,前方糧草便有些不足了,若是再斷一條,又該如何?”

再斷一條?

“若糧道再被斷一條,我魏國危矣,只是那劉禪,當有此能?”

賈詡呵呵一笑,說道:“單他一人,當然不成,但若是汝南士族歸心,便成可能了。”

吳質心中念頭婉轉,心裡想道:“那真有這種可能!”

“那我等該如何是好?”

賈詡面容皺紋深陷,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白髮如銀,梳理得整齊而乾淨,顯露出他的素雅與清冷。雙眸深邃而沉靜,透露出歲月的沉澱和智慧的光芒。

“江東聚兵十萬,早已無餘力了,他能再打十日二十日,但不可能再堅持一個月了,糧草不足,其必退兵,此患不足為懼。

徐州臧霸雖歸,然其領兵數萬,都是心腹,幾乎全死在淝水兩岸,加之無劉禪的商盟錢帛支撐,便是我等不去攻徐州,他也很難重新掌控徐州,反而是我大軍壓境,讓徐州豪強為自保,而不得不聽命與他。”

賈詡頓了一下,說道:“其實對大王來說,短時間內,他的敵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劉禪,收拾了劉禪,再轉過頭來對付臧霸、孫權,那也不遲!”

賈詡這一番分析,讓吳質有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之感。

“還請先生去拜見大王,言明此計!”

賈詡卻是搖頭。

“計雖如此,然而要退,已經不是大王能說了算的了。”

軍事上可以退。

然而在政治上,魏王能退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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