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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克萊恩先生。”

弗倫斯舉起雙手,像是有些不滿似地嘟囔著:

“您可真是位厲害的客人——不過也好,我也喜歡跟坦誠的人做交易,您那張名單上的東西……”

亞倫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全部都有,但能拿出多少,這就是個有關誠意的問題了。”

“這個嘛,這就得容我去找找了。”

弗倫斯道聲失陪,一頭鑽進堆積如山的貨物裡翻找了起來。

很快,他便把太陽花、星水晶、夜香草以及亞倫要的一些輔助材料找出了出來,緊接著,弗倫斯又拿來了幾根獨角獸的角和一罐八眼巨蛛的毒液。

“好東西!”

他這樣說道:“每一個藥劑師都會喜歡的,霍格沃茨禁林出產,您可得知道,去那裡弄點東西不比從吸血鬼手裡弄容易……”

亞倫微微一笑,他搖了搖頭:“這誠意可能還不太夠。”

弗倫斯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這已經是我手頭的所有了……”

“我想弗倫斯先生人老了,以至於忘事了起來,這不要緊,我還願意等您一小會。”

亞倫的目光淡然且平靜,卻給了弗倫斯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你這……好吧!”

弗倫斯暴躁地抓了抓自己那稀疏的頭髮,認命似地說道:

“我這裡——還有一朵人臉玫瑰,太平洋上某個小島找到的,據說是被海鳥銜過去的,非常珍貴。”

亞倫的目光依舊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好吧,好吧,我還有……”

弗倫斯徹底無力了起來,他喃喃地報上一串名單,每說出一個單詞,他的語氣就顫抖一分——弗倫斯的心在滴血。

終於,當弗倫斯報了一長串的貫口之後……

“好吧,我想我也許看到您的誠意了。”

亞倫這才開口說道。

弗倫斯愣了一下,有些氣憤又有些慶幸地說道:“您可終於鬆口了啊。”

“不過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是全要……”

亞倫乾淨流利地從弗倫斯報出的那串貫口裡剔除掉了幾樣東西——那都是如同獨角獸的鮮血一樣,在魔法世界被嚴厲禁止的違禁品。

殘害純潔的靈魂以換取的魔力——這他不會要,以這樣的材料入藥,配置出的魔藥會有極大的缺陷。

弗倫斯鬆了一口氣,誰知亞倫又很快說道:“既然不要那些,那您可得容我再挑幾樣作為彌補……”

弗倫斯幾乎吐血。

終於,在雙方的一頓極限拉扯之後,這樁買賣總算是定下來了。

亞倫以三瓶魔藥加上一瓶永生之酒的價格,換來了弗倫斯手上的一大串材料,雙方同時還訂下約定:下次黑市之前,弗倫斯會為亞倫收集齊他名單上剩下的東西。

“走之前,最後再告訴您一個情報吧,克萊恩先生,算是給這筆買賣加個添頭。”

弗倫斯替亞倫把人臉玫瑰裝進罐子裡——放得太久,已經有點乾枯了,那人臉彷彿都失去了光澤。

亞倫點點頭,示意他說。

“羅馬尼亞龍場失竊的那頭匈牙利樹蜂——您應該知道吧?”

亞倫的眼底露出一絲震驚之色:“難道就在這黑市上?”

“怎麼可能,這麼要命的買賣,誰敢做?”

弗倫斯連忙搖頭:“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是誰盜取了火龍——或者說,那火龍現在在誰手上。”

“噢?”亞倫挑了挑眉。

“這幾乎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您知道的,做我們這種生意的人,會有個小圈子,私底下會有些溝通和聯絡。”

亞倫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他們臭味相投。

“我聽我一位朋友說——他是專做神奇動物走私生意的,照著魔法部的禁止貿易物品列貨單的主兒。”

“盜走那火龍的不是一個人,是個計劃嚴密的組織,我那朋友曾到他們的駐地詢問他們是否有意將這火龍脫手,但卻被趕了出來。”

“一週以後,當他再去時,那駐地已經人去樓空,再沒了一個身影了。”

“是麼……”亞倫的臉上有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一個計劃周嚴,排程有序,又隱藏於地下的組織,他們盜走了一頭火龍,卻不為賣錢。

這種事情,可不僅僅是有意思這樣簡單啊……

“我後來打聽到……”

說到這裡,弗倫斯不禁壓低了聲音,彷彿害怕被什麼隱藏了身影的人聽到一樣。

“那個組織同很多年前,美國的塞勒姆審巫案有關!”

……

得到情報之後,亞倫把東西都收好,和弗倫斯做了一番假惺惺的道別之後,他離開了這頂帳篷。

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弗倫斯站在帳篷的陰影裡,臉上的笑容像是一張面具那樣,被剝離下來了。

他那隻獨眼裡透出幾分陰狠的光。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

離開弗倫斯的帳篷之後,亞倫隨意找了一頂帳篷,買了一百磅的水銀和一些鍊金用的器械——這些外面都可以買到,可正品畢竟不如銷贓的貨色便宜。

這一頂帳篷裡的東西相比於弗倫斯的帳篷就要雜亂很多了,帳篷的主人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巫,他沒有袒露自己的樣貌,用厚厚的面巾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

“蒙頓格斯!不知道您認不認識他,他給我賣了不少東西……多數是些破銅爛鐵,不過倒也有一些好東西。”

在亞倫欣賞著一件十五世紀奧斯曼的工藝品時,帳篷主人在他一旁說道。

這頂帳篷主要是做收髒生意的,主要的貨源來自小偷和盜賊,偶爾也可能碰上某個手上沾血的狠角色。

蒙頓格斯在其中算得上名聲不小,人們傳言他在鄧布利多手底下幹活,能接觸到魔法社會的上流人物和純血家庭的後裔。

他在這帳篷裡賣出過不少東西,其中最值錢的是一些他從純血家庭那裡偷來的印有家徽的物件——比如幾隻酒杯或者一張掛毯,在許多巫師的眼中,這些東西同樣珍貴。

亞倫沒有理會帳篷主人的胡亂吹噓——在他看來,純血家庭用過的器皿也就是器皿而已,鑲了一道金邊並不因此讓它顯得高貴。

他買下了一些據說是從非洲流傳過來的護身符,是那邊的土著巫師們親手製作的,能防範黑魔法——亞倫對此表示懷疑。

不過他倒是看出了,這些護身符本身對魔法有著非常好的承載能力。他打算買回去用作自己練習鍊金術的素材。

然後,亞倫就不顧帳篷主人的挽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黑市。

在走出黑市大門的時候,亞倫看見了那個生得人高馬大的看守陰惻惻地對著他笑,他遙遙對著亞倫比了一個下流的手勢,高聲道:

“祝你好運!”

亞倫頓時有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他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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