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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帝國的覆滅(長篇小說)(上卷)《血色夕陽》張寶同
船到了岸邊,姐妹倆扶著大王起身,覺得大王的身子有些發軟,步履沉重,就大聲地招呼著小石屋門前站崗的衛兵過來攙扶大王。兩位年輕高大的衛兵跑著快步過來,扶起大王便朝岸邊的小石屋走去。小石屋離湖邊不遠,約有數百米之遙,所以,大王被兩位士兵扶著,被兩位愛妃護著,很快就進到了小石屋裡。
小石屋裡約十來平米見方,一張大床幾乎就佔去了屋子的一大半。床上鋪蓋著一色的羊駝紅氈。床鋪旁邊有一個箱子和桌子。箱子裡放的是印加王和愛妃的衣物。桌子上則放著一些精美的陶器酒具。兩位士兵把大王安安穩穩地放在大床上,便離開了小屋。兩位愛妃給大王蓋上絨氈,點著驅蚊的香料,便默默地坐在大王的身邊守候著。
一會,阿塔瓦爾帕王子揹著弓箭,拿著標槍,穿著一身錦繡華麗的軍服,來找父王。兩姐妹見王子來了,便從床上下來,與王子相互屈身施禮。王子見父王正在熟睡,便奇怪地對兩姐妹說,“父王說要讓我陪他去打獵,可他自己卻睡著了。”
烏嘎說,“大王剛遊過泳,可能有些累了。”依那也說,“尼南王子近來身體不佳,久病不好,再加他自己近來飯食減少,惡夢不斷,夜裡常常半夜驚醒,所以,整天老是憂煩傷情,勞心費力,晚上睡不好覺。”
王子點了點頭,說,“如此這般,我就不打擾了,讓父王好好休息。”說著,便出了屋子。
印加人中午沒有午休的習慣。而且印加王也很少在午後睡覺。有時,印加王感到有些累了,就會請人或是跟愛妃們一起喝上幾杯酒,講講故事或是說說笑話,很快精神就會重新振奮起來。要麼會帶著王子和衛隊去野外打獵,要麼會來到軍營去與士兵們比武。雖然大王已經五十出頭了,他卻從來沒有感到疲倦過,更沒有感到自己老了。所以,今天大王的這種表現顯然表明他已經病了。
到了下午午後時分,有人把晚餐送到了小屋裡來。主食是煮熟的嫩玉米和土豆。主菜有西紅柿和蠶豆,還有美味的兔肉和豬蹄。這些都是印加王和姐妹倆喜歡吃的食物。而那香噴噴的兔肉則是年輕英俊的阿塔瓦爾帕王子剛剛從山林裡打到的獵物。
依那把大王叫醒,要他吃飯。大王迷迷乎乎地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便又把眼睛閉上了。烏嘎驚異地對姐姐說,“大王怕不是患病了?”
依那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大王象是著涼了。”於是,就讓哈亞快去把阿塔瓦爾帕王子叫來。
一會,阿塔瓦爾帕王子趕來了,走到父親跟前,恭敬而深情地對父親說,“孩兒知道父王愛吃兔肉,就帶著衛士一同出去打了兩隻野兔,讓廚子細仔烹燒,派人送了過來,請父親品嚐品嚐。”
大王自覺得身體不舒服,本來是不想吃飯的,可是,一見到自己的愛子阿塔瓦爾帕王子,就覺得精神一下子好多了。他讓愛妃把自己扶著坐起來,對王子說,“很久沒有跟愛子一起打獵了,聽說你現在的箭法準多了,再要比試起來,只怕不如你了。”
阿塔瓦爾帕王子馬上謙和恭敬道,“父王的話過獎了,孩兒我哪能與偉大盛名的太陽之子印加父王相比。父王一生征戰不斷,武功過人,箭法純熟,百步穿楊,整個印加王國無人不知,哪是後輩敢與之相比。”
要說論起武功和箭法,年輕的王子早就超越了父王。但為了父王的威望和威名,他每次跟父王出外打獵或是比賽,都要有意地讓著他。當然,作為父王也對此心知肚明。眼下又聽王子不但謙恭賢讓,而且總是用恭敬崇拜的話語讚揚著他,就覺得王子懂情明禮,謙恭孝順,再看眼前的愛子不但身高體壯,英氣逼人,而且氣度不凡,智慧過人,一派王者之風範,就想若是阿塔瓦爾帕王子能日後接替他擔任至高無上的印加大帝,一定會是個文韜武略,英明無比的帝王。想到這,就親切地拉著愛子的手,感情一時衝動地說,“賢明我兒,你知道在所有的妻妾之中,我最寵愛的是你的母親;在所有的王兒之中,我最喜愛的是你。無論是才智,還是武功;無論是體魄,還是氣度,你都在所有王子之中出類拔萃,超人一籌。要是將來能成為一名印加大王,定會是位英明蓋世的君主。只可惜你的血統讓你不能成為一個皇位的繼承人。”說到這裡,偉大的印加王瓦伊納·卡帕克長長地嘆了口氣。
作為大王的兒女,阿塔瓦爾帕本該在很小時就被送到了庫斯科京城,像所有的貴族子弟那樣進到學校裡受著高貴而嚴格的教育。可是,因為他的母親帕麗亞多少年來一直跟在大王的身邊,所以,他也是自幼就一直跟在大王的膝下。儘管大王有許許多多的兒女,可是,阿塔瓦爾帕卻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因為常年征戰,阿塔瓦爾帕常年跟著父王過著軍營裡的生活,兩人總是吃著一個盤中的菜,兩人的感情和關係幾乎是情同手足親密無間。等孩子稍微大了一些,就開始跟著大王一起揮刀射箭,談文論武,所以,瓦伊納·卡帕克大王覺得這孩兒有著一副王者之氣,將來必成大業,所以,他一直都是在用培養未來印加大王的方式在培養著這個孩子。本來,印加王室規定非印加王與其親生姐妹所生的男兒不得立為王子。可是,印加王不但將這個孩兒立為了基多王子,而且還讓他擔任著基多王宮軍隊的統領。他甚至還想把整個印加王國將來都交給他來掌管。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其他所有的孩兒都比不上這個王子。
對父王的話,阿塔瓦爾帕王子當然是再明白不過了。印加人的宗教信仰與婚俗規定,印加皇帝是太陽神之子,所以,皇位的繼承人必須要由皇帝與自己的親姐妹通婚所生的男兒來擔任,以保持太陽神血統的純潔和純正。而他的母親卻是基多王國最後一位國君的女兒。尼南皇子也許活不了多久,但華斯卡爾王子卻是父王與他的合法皇后,即他親妹的兒子,從各方面來說,華斯卡爾王子都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之後,還有父王與其表妹所生的曼科王子。要說繼承王位,這些人都排在他的前面。所以,他覺得王位繼承權無論怎樣也不會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從小跟隨父王南北征戰,戰功顯赫,無論是功績還是能力都遠在其他王子之上,而且他又是父王最為喜愛和信任的王子,這就使得他對將來的王位有種非常矛盾的心理。
但是,他還是用感激的口氣對父親說,“至高無上的父王,能得到你偉大仁慈的愛,我就心滿意足了,愛子自有自知之明,只求能跟隨在父王身邊,對父王恭敬孝愛,以報父王養育之恩,忌敢有貪權奢求之心。”
阿塔瓦爾帕王子的話越發讓印加王心柔意動,他深情不至地把愛子拉到懷中,緊緊地擁抱了一會,感情深沉地對愛子說,“吾兒勿憂,你雖非嫡母所生,但父王卻把你看得比嫡母所生的孩兒還要親近。即使父王昇天落地之後,也會給你分上一大片疆土屬地,封作世襲王公,過著一點也不比國王差的富貴生活。”
阿塔瓦爾帕王子聽著這話,深情地叫了一聲,“父王。”便趴在父親的肩上唏噓地哭泣起來。
大王一邊撫摸著愛子的頭,一邊安慰著愛子說,“莫哭,這些都是父王應該做了。當父親哪有不疼自己的愛子?”說著,便讓兩位愛妃把自己扶著坐在小桌旁,要跟愛子和愛妃們狂喝痛飲,一醉方休。
當晚,印加王因為身體不舒服,吃完飯早早就睡下了。迷迷乎乎睡過一覺,覺得身體發熱發燙,口乾舌燥,就迷迷乎乎地喊著要喝水。依那起來給大王倒水端水。大王被依那一手扶著一手端著水喂著,就咕嘟咕嘟地把一大杯水喝完了。
喝完水,大王還是覺得身體發燒發燙,就知道自己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於是,他對依那說,“我病了,非常難受。你快快讓哈亞把喀查巴巫師叫來。”
依那就把妹妹烏嘎叫醒,讓她照看大王,自己披著絨氈出了小屋,叫醒睡在隔壁的哈亞,讓他快快去找住在行營大帳中的阿塔瓦爾帕王子,讓他把喀查巴巫師叫來。
阿塔瓦爾帕王子本身就擔任著王宮和父王的護衛統領,所以,一聽說父王患病,馬上讓人把喀查巴巫師找來,然後,帶著喀查巴巫師和一些護衛出了軍營,快步地朝湖邊父王的住處趕去。他進到父王住的小石屋裡,見父王躺在床上,就走到父王的床邊問候了兩句,讓喀查巴巫師為父王診病。
喀查巴巫師細緻地為印加王瓦伊納·卡帕克查過病情,就朝著在一邊坐著等待病情結果的阿塔瓦爾帕王子暗暗地示意了一下。阿塔瓦爾帕王子跟著喀查巴巫師出門來到了門前一片星光閃爍,月光姣潔的草地上,神情嚴峻地追問道,“父王到底生患何症?”
巫師閃爍其詞地說,“大王可能患有不祥症狀。”
阿塔瓦爾帕王子說,“但說無妨。”
喀查巴巫師長嘆一聲,唯唯喏喏地說,“大王的病情與皇子尼南很是相近,恐怕是得了疫瘟。”
阿塔瓦爾帕王子聽喀查巴巫師說父王也患上了這種可怕的病症,腦子轟然一聲炸起,忙問,“何以見的?”
巫師說,“尼南皇子患病起初也是我去診病檢視,也和大王一樣迷幻不醒,渾身無力,體燙髮熱,虛弱盜汗,而且臉上、身上和胳膊上有那種紅點小疹子。”為了讓王子確信他的診查結果,巫師又說,“還有你的叔伯吉卡吾親王和瑪亞迪卡親王得的也是這種病。”
阿塔瓦爾帕王子神情憂傷地朝著遠處的星空望著,他想像不出一旦父王死後,他該會是怎樣的結果。他真地不想讓父王死去。思緒了好一會,他口氣嚴正地說,“難道這病就真是無法醫治?”
他此時想的並非父親的生死,而是父王死後,他將來的榮華富貴和生死存亡將會如何?父王確實對他寵愛有加,恨不能把印加王國現在就傳承給他,可是,印加王國皇位繼承的規定卻是非常嚴格和明確的。皇位繼承人必須是皇帝與嫡母所生的兒子。父王雖說對他偏寵偏愛,但卻不能違反印加王國沿襲了數百年的繼位方式。也許正是因為父王對他過分偏寵,才招致了王宮嫡親派的嫉妒和憎恨。這些嫡親派不但勢力龐大,而且都掌握著軍政大權。一旦父王病逝,不管是尼南·庫尤奇繼位,還是遠在庫斯科京城為父監國執政的華斯卡爾繼位,肯定都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一想到這,王子便不由地打了個冷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差點就要暈旋倒地。幸好,一旁的喀查巴巫師把他扶住,驚異道,“王子,你咋了?”
王子鎮定了一下,又問,“這病就真是無法醫治?”
喀查巴巫師再次點頭,說,“恐怕是治不了。”說著,又嘆了口氣說,“這病是從白臉黃髮的蠻野西班牙人那裡流傳過來,聽說,這病就象野花的種子一樣,隨風一吹,四處飄散,不管是荒野蠻人,還是印加大王,吹到誰身上誰就要患病中邪,就連偉大的太陽神都沒有辦法。你沒見在基多的城裡城外,哪天沒有一片片的人群被病魔散落的種子沾染病倒,一片片死去的人被親人們抬到城外的荒山野地裡掩埋?”
阿塔瓦爾帕王子沉諳許久,然後用兇狠威脅的口氣對喀查巴巫師說,“印加王患病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洩露。”
喀查巴巫師見王子用這般狠毒兇惡的眼光盯著他,心裡不禁一哆嗦,但他還是說道,“可大王患病這事咋說也是瞞不住的。”
王子猛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頂在喀查巴巫師的脖頸上,說,“要是有人問,你就說大王是著風受涼,過上幾天就會好的。你聽明白沒有?”
喀查巴巫師連忙應道,“是是是。”
這時,依那從屋裡出來,朝著他們問道,“你們在外面說啥話?大王等著喀查巴巫師回話呢。”
阿塔瓦爾帕王子趕忙把匕首從喀查巴巫師的脖子上拿開,對站在門旁的依那回道,“知道了。”然後,就低聲對喀查巴巫師說,“若是大王的真實病情一旦洩露,也就是你的小命結束之際,你可知曉?”
喀查巴巫師連聲回答說,“知曉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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