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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帝國的覆滅長篇上卷血色夕陽張寶同
此時,帕麗亞王妃、依那王妃和烏嘎王妃聽說華斯卡爾王子從數千裡之外的庫斯科趕來,也都過來看望。華斯卡爾王子便一一地向各位姨娘施禮問候。帕麗亞王妃一見華斯卡爾王子,就用驚喜和讚揚的口吻說道,“多日不見,王子越發地顯得英姿勃發,斯文灑脫了。”
華斯卡爾王子笑道,“姨娘過獎了。我要是能象兄弟這樣英俊威武氣度不凡就好了。”
依那一旁插言說,“兩位王子雖說風格不同儀態各異,但氣質風度卻是人之豪傑,王者風範。”大家一聽,都誇讚依那王妃的話說得好。
大家在一起歡喜問候一番,帕麗亞王妃就要人燒菜做飯,一是設宴為華斯卡爾王子接風洗塵,再是一家人好在一起歡聚熱鬧一下。因為大王患病之後,大家整日愁眉苦臉,很少有過歡聲笑語。今日華斯卡爾王子遠道而來,大王高興,大家也都想陪著他一起高興。
宴席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珍美食物,與華斯卡爾王子同時趕來的還有曼科王子。大家在一起說著各種各樣讚美和吉利的話,相互親熱友好地推杯問盞,氣氛熱烈而濃郁。雖說大王對宴席上的食物毫無胃口,而且也不宜食用,但他只是坐在床邊看著一家人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吃著說著,就覺得特別地舒心暢快。
宴會一直持續到天黑時分,大家怕時間過久會影響大王的休息,也就見好就收,撒去了宴席,好讓華斯卡爾王子與父王說說話。大王見大家吃完了飯,讓女侍們收拾完餐桌,清掃過地面,便示意把三位王子和安娜公主留下。大家正襟危坐在大王的床邊,知道父王肯定是有什麼臨終事宜要向大家交待,所以,都心情緊張不安地等待著父王開口說話。
瓦伊納·卡帕克大帝見孩兒們都圍攏坐定在自己的身邊,就用鄭重而沉痛的目光朝大家望過一眼,說道,“不瞞孩兒,我身患疫瘟,無醫可治,早晚是要離開你們。”
華斯卡爾王子一聽父王說這話,就說,“父親征戰一生,威名遠揚,可以說父親在則天下安,父親不在則國家亂。父親正當盛年,雖說身患疾病,但也不能自暴自棄,說這樣不吉不利的話?”
安娜公主也說,“父王勤政仁愛,治國有方,為印加萬民之仰慕和愛戴,今雖患病在身,但有全城的祭司天天為父王祈禱和全國的百姓為父王保佑,還有王宮的喀查巴巫師為父王配藥醫治,父王的病必會逐漸好轉。請父王不要憂慮擔心,積憂成疾。”
瓦伊納·卡帕克大帝抓住女兒的手,一邊撫摸著一邊哀傷地說,“我知道你們的話是在寬慰我,可是父王我一生南征北戰,擴充地界,剷除叛亂,平定四方,殺人無數,冒犯了太陽神,所以,太陽神是不會饒恕我的。”
說著,便用十分柔和的口氣對華斯卡爾王子說,“華斯卡爾王兒你過來。”
華斯卡爾王子怯怯地走到父親的跟前。父王讓他坐在自己的跟前,接著,又把阿塔瓦爾帕王子也叫到了跟前,然後,把他倆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語重深長地對華斯卡爾王子說,“等我死後你就是一國的帝王,按照先祖印加王曼科·卡帕克傳下的法典,基多王國和北方被征服的所有王國都該屬於你的管轄和統治,可是,你弟弟從小跟著我在一起生活和打仗,從沒離開過我,而且我也非常喜歡他,所以,哪天我真是要離去了,也不忍心看著他一無所有,那樣我會死不瞑目的。所以,我想在我把大片的國土留給你的同時,把基多王國的繼承權和所有權分給他,因為這裡過去本該屬於他的外祖父所有,而現在應該再還給他和他和母親。如果你能寬宏大量地答應我的請求,以後你再攻佔的所有領土都歸你所有,而且,你弟弟也會作為統領為你征戰效命。如果你真能答應我這個請求,我即使現在離去,也會瞑目安息。”
華斯卡爾沒有料到父親會對他說這種話。按先祖的遺訓和法規,父親是不該對他說這種有違祖訓的話,而且他也不該答應父親的要求。可是,華斯卡爾是個謙遜誠實寬厚仁慈的王子,覺得弟弟確實從小就與父親東征西伐朝夕相處,而且也是武功過人戰功卓著,把自己的部分國土分給弟弟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更重要的是父親現在還是印加大帝,也不會真地很快離去,所以,父親的旨意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為了討得父親的歡喜和讓弟弟高興,他很爽快地答道,“至高無上的印加王,我尊重無比的父親,我很樂意服從你的一切吩咐和旨意。只要能讓父親滿意,讓弟弟高興,即使再多加幾個省一起送給弟弟,我也會照辦不誤。”
大王對華斯卡爾王子的回答非常滿意,而且也顯得非常激動。他把兩個兒子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並讓他們祈誓要相互友好,攜手同心,一起把印加帝國的大業繼承下去。
華斯卡爾王子離開紫苑閣,回到王宮寓所的住所已是深夜時分,因為幾天來日夜兼程趕路,他已是疲憊不堪,所以,他一回到住所,便倒頭就睡。可是,沒睡一會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了。
今晚紫苑閣的晚宴和父王召見時的情景讓他思前想後,總是覺得有些不對頭,好象有種事先編排好了,有意再讓他往圈子鑽的感覺。按理說父王是不該讓他把基多等北方諸省讓給阿塔瓦爾帕王子,這樣做顯然是違背先祖幾百年來法定的繼承規矩。雖說他當時並未料到父王會向他提出這種要求,思想上並無準備,但他也知道即使事先有準備,也不能回絕父王的懇求,因為父王尚未離世,仍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所以,即使他不同意,父王也有權力將基多等北方諸省劃分給阿塔瓦爾帕王子。只是他覺得父王實在是不該這樣做。
因為心煩意亂,睡不著覺,就讓人把陪他一同前來的輔佐大臣巴巴拉·帕爾卡親王叫來。巴巴拉·帕爾卡親王打著呵欠從睡在隔壁的房間來到他的屋室,問華斯卡爾王子,“大王病情如何?”
華斯卡爾王子搖了搖頭,說,“看樣子好象活不了多久了。”說著,便讓輔佐大臣坐在自己的床邊的椅子上。
親王一聽,就說,“大王沒說王位繼承之事?”
王子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答道,“說了,不過還說要我把基多等北方諸省劃給阿塔瓦爾帕王子。”
巴巴拉·帕爾卡親王忙問,“你答應了?”
王子反問道,“你說我能不答應嗎?”
親王說,“是呀,你是不能不答應的。”但親王又說,“這事可實在是不太好啊。”
王子一怔,問,“此話怎講?”
親王說,“基多等北方諸省與庫斯科京城相距數千裡,而且印加帝國的重兵主力與軍事統領也都讓大王帶到了基多。大王離世之後,阿塔瓦爾帕王子若是北方稱王,那可是對王子你是非常不利啊。”
聽著親王的話,華斯卡爾王子不覺地一驚,就問,“那該咋辦?”
親王想了想,搖著頭說,“我也沒啥好辦法,只能是招兵買馬擴軍備戰,再是加強庫斯科的城防,以防阿塔瓦爾帕王子有變。”
王子卻也覺得為難,因為強壯一些的青年男子差不多都被徵募到北方打仗去了,剩下的也都是些老人、孩子和女人,所以,他覺得這個辦法還是不可行。親王見王子不同意他這意見,又說,“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王子問,“什麼辦法?”親王說,“等大王過世之後,你一繼位,馬上把基多的重兵調到庫斯科城外,由你親自統管。然後,再把阿塔瓦爾帕王子召到庫斯科京城,解除兵權,軟禁起來,這樣就可以把北方諸省收回王子的手中。”
王子馬上搖頭說,“不可不可,父王新亡,就對自己的兄弟下手,天下人恐怕會說我無情無義的。”
親王見王子如此仁慈,就說,“若是王子不先發制人,必被人制,而阿塔瓦爾帕王子早晚是要對你下手動武的。”
華斯卡爾王子不信,說,“不會吧,他阿塔瓦爾帕又非嫡親,非嫡親王子是不能繼承王位的,這是印加先祖幾百年來鐵定的法規。”
巴巴拉·帕爾卡親王說服不了華斯卡爾王子,就暗自嘆了口氣,又問,“王子打算幾時返回京城?”
王子想了想,說,“父王患得疫瘟,病情不斷惡化,恐怕活不了十天半個月了。不如等父王死後,為父王送完葬再走不遲。”
親王神情大變,用驚恐之聲對王子說道,“王子切不可在此久留。王子仁慈厚義,天下皆人知曉。可是,阿塔瓦爾帕王子可不象王子你這麼誠善守信。若是等到大王一旦過世,恐怕王子再也回不到庫斯科京城了。”
王子驚道,“此話怎講?”
親王說,“阿塔瓦爾帕王子雖是氣度不凡儀表堂堂,卻是性情傲慢,心胸狹窄,陰奉陽為,詭計多端,若等大王一旦離去,阿塔瓦爾帕王子必會將你生擒抓拿、以罪處置,然後登基稱帝。王子不可不防。”
王子還是有些半信半疑,說,“不會吧?我雖與阿塔瓦爾帕王子分多聚少,少有接觸,但聽說他為人謹慎,處事小心,對父王忠誠敬重極盡孝道,而且,我又把基多等北方諸省劃分給他,想畢他還不至於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吧?”
親王見王子不相信自己的話,就說,“王子對我的話若有疑慮,明日可召見安娜公主細細查問。”
王子聽這著話,就點了點頭說,“你陪我一路勞頓奔波,也累了,還是回屋休息去吧。”
巴巴拉·帕爾卡親王走後,華斯卡爾王子吹滅了燈,躺了下來,但親王的話還是讓他轉輾反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阿塔瓦爾帕王子從小隨父王征戰在外,而他卻一直在庫斯科京城,所以,兄弟兩人很少有機會見面,即使見面也是匆匆一見匆匆一別,相互之間其實很陌生很不瞭解。他雖然也聽說過有關阿塔瓦爾帕王子的一些事,但都是些細毛蒜皮雞零狗雜,很難形成一個比較完整的印象。所以,當他聽巴巴拉·帕爾卡親王對他說這些有關阿塔瓦爾帕王子的話時,他真得感到有些半信半疑,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也覺得親王的話也不能不聽,因為在離庫斯科京城數千裡的這個陌生的基多城裡,親王是他唯一能夠信賴並感到可靠的人。
直到雞嗚三更時,華斯卡爾王子才迷迷糊糊地睡著覺。等他一覺醒來時,宮女已經把早餐送到了他的屋室裡。他這才起床,開始吃早餐。吃完早餐,他打算去紫苑閣看望一下父王,然後再去清馨閣去看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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