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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其妙從原樓梯折返,她忽然發現扶手上爬滿了噬詭玫瑰的藤蔓。
隨著她往前走,綠藤上就會綻放出豔麗的玫瑰,像是想用自己的美麗證明剛才只是失誤,證明它的美麗。
客觀來說,玫瑰是漂亮的。
但是,它鮮豔的紅總是讓她聯想到血的顏色,印象就大打折扣了。
而且,玫瑰和沒鬼諧音,她很難不想到正在玩的這個破遊戲。
呸,晦氣。回頭給它起個新名字吧,去去晦氣。
不過,話不能直說。她們還處於要建立感情的階段,直說傷感情。
“謝謝,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了,”夏其妙溫和地摸著紅藤,“但是不用這樣,即使你不開花我也會很愛你的,所以收起來吧。”
她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但噬詭玫瑰是個直性子,它只聽到了“愛”,完全不會聯絡上下文做閱讀理解,於是開得更加多了。
看著一簇簇堆疊著的紅,夏其妙眼睛疼,頭也疼。
她也不想管了,隨它去,下樓後看見等在樓梯口的男人。
油炸冰淇淋想要碰一下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花朵,但那玫瑰跟有自主意識一樣,張開花瓣就要咬住他的食指。
那力道、那速度,他毫不懷疑要不是他躲得快,這時候估計指頭都要被咬掉了。
他心有餘悸地吹了吹手指,看見下來的人影,毫不為自己剛剛有些丟臉的動作尷尬,反而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隊長,你來了啊。”
“我本來是想上去找你的,但是這些藤蔓攔住我了,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買通一根去通知你。”
情況和夏其妙想得大差不差,但她的耳朵自動捕捉到了兩個字:“買通?”
“嗯,我當時讓它去找你,它給我比了個叉,”油炸冰淇淋兩臂交叉模仿著那個動作,“於是我跟它反覆解釋了,最後還給它塞了一小塊石頭,它才同意了。”
她的目光看向噬詭玫瑰,兩根藤蔓抬了起來,正中是一塊拇指大小的詭石。
還行,沒有私吞。
這些藤蔓擋在這裡八成是在給自己當守衛,想到這夏其妙就摸了一下它們當作獎勵:“自己收著吧。”
“隊長,這是‘猜猜誰是我’裡的玫瑰嗎?”油炸冰淇淋試探著問道,他在聽那場直播裡包租婆說“NPC埋了炸彈”,聽到她說自己經歷了爆炸時就有過猜測,現在則是證實了。
他通關過那場副本,雖然只拿了個B,但大致劇情是走完了的。
他當然知道里面有兩種詭物在對抗,只是他選的詭面之王,拿的是它的獎勵,現在看來自己的路線走錯了,應該選另一派的。
這玫瑰詭物看起來就比他的面具來得有用多了,能分身,有意識,他虧大了。
“嗯,”夏其妙簡單應道,她不打算和還不確定是不是長期隊友的人做深入交流,於是轉了話題,“棕鬍子呢?”
油炸冰淇淋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別說,還挺形象的。
“他進了廚房就想攻擊我,被我打趴下了。”
他輕飄飄一句話帶過,好像對他而言,撂倒一個比他壯得多的男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夏其妙多看了他一眼,思考著他的技能和天賦。
“現在被我綁住了,有藤蔓看著他。”油炸冰淇淋做了個請的姿勢,見她不動,於是在前面帶頭。
廚房裡,棕鬍子被背手綁在椅子上,這個繩索的走向讓夏其妙覺得眼熟,仔細回憶才想起在菲林的刑訊室裡見過。
看樣子,油炸冰淇淋也在上面吃過苦頭,並且將它化為了自己的能力。
棕鬍子臉紅脖子粗,嘴巴被腥臭的抹布塞住,只能發出悶在喉嚨裡的氣聲。
他右邊肩膀上的衣服都被燒破了,裸露在外的部分黑紅一片,此時散發出焦味和油脂被烤過的味道。
夏其妙想到烤肉,不合時宜地餓了。
遊戲更新後變得更加煩人了,還要玩家考慮飢餓值。
她用手電照了照他,看見光亮是穩定的,就知道面前的不是詭物,便放心些許。
“你是要在這裡一起問,還是去二樓看看?”
“……分工效率更高,我去二樓。”
“小心閣樓那個通口,我剛剛在那遇見了只詭物。”
“好。”
油炸冰淇淋沒怎麼猶豫就走出去了,離開之前還在夏其妙的默許下摟走了一根綠色的藤條。
紅藤見主人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多派幾根跟著他一起去了。
“拿走那塊抹布。”夏其妙找了張椅子坐下,她側著身子,這樣既能看棕鬍子,還能注意門。
噬詭玫瑰則是一頭朝著窗,注意著外面。它的另一頭卻是自以為悄悄摸摸地伸到主人的手心裡,偷偷挨著。
在她的示意下,藤條捲走了他口中的抹布。
“異端,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偉大的王不會放過你的。”夏其妙先發制人,她冷哼一聲,目光裡充滿不屑。
剛剛想大聲罵街的棕鬍子詭異地沉默下來,他緊緊盯著她:“你的王是誰?”
“他是無邊夜幕的黑暗,是血月之巔的高塔,是永恆統治的……”她說到這還沒聽到打斷的聲音,但她已經沒詞了,於是換了種說法。
“王的名諱豈是你這種令人噁心的異端能知曉的?”
“為什麼說我是異端?”棕鬍子追問道。
“哈,當然是因為一切都瞞不過王的眼睛,他早就告訴過我,這裡的鎮長已經不見了,而你卻自稱為鎮長,肯定是異端扮演的,他們最喜歡扮演別人了……”
說到這,夏其妙“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太多,假裝惱怒地說:“別想套我的話,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快從實招來。”
這時,一根藤條攀上了他的脖子,慢慢收緊。
“我也是血族之王的人。”他趕忙說道。
“說謊,”夏其妙一揮手,藤條收緊,“我是王最愛的追隨者,你如果真的是,怎麼可能不認識我?”
棕鬍子很想來一句:你裹得嚴嚴實實,誰能認出你是誰?但他說不出話,能說出話也不會這麼說,因為他真的不是,心裡發虛。
“不過我最近在外出任務,有新人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藤蔓鬆開,讓他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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