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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像是很不喜歡。

可他一直在親她,來來回回,流連忘返,哪裡像是不喜歡的樣子?

肯定又在口是心非。

楚音心裡好笑,唇舌卻受不了,他今兒力氣過大,親得疼,跟以前不一樣,也比她要求的更激烈,她貼著車壁躲不開,只能輕輕推。

他堅實的胸膛紋絲不動,伸手扣住她後腦,繼續加深這個吻,吻得她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

楚音有點慌了,感覺自己要被親死過去,忍不住掐他手臂。

他沒有停。

楚音急得四肢並用,勉強發出一點聲音:“殿下……嗚,我疼。”

他終於鬆開手。

她大口喘氣。

嫣紅的唇張著,如被雨絲洗過的櫻桃,比剛才更豔,他覺得體內的躁動完全沒消,竟又加劇了些。

不用說,定是因為楚音的勾引。

她那些大膽的,變本加厲的撒嬌,毫無顧忌的動作,簡直像……也不知像什麼,總不是好的,他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太子妃?”

什麼意思?

楚音愣了下,然後想到他剛才說得“別再這麼說話”,兩下結合便明白了,不由哼道:“太子妃怎麼了?我在旁人面前又不如此,我只跟殿下你這樣呀。”

在其他人眼裡,她肯定是個端莊穩重的太子妃,她又沒有失儀。

她對陸景灼撒嬌是想得到回應。

聽著耳畔嬌滴滴的聲音,陸景灼的面色越發沉得厲害,忽然抬起她下頜道:“你可以再試試。”

“……”

她倒是不敢。

剛才真的被親得很疼,不好再承受一次了,楚音嘴唇微嘟,暫時屈服:“不這樣就不這樣。”

“……”

為何聲音還是那麼嬌?陸景灼閉了閉眼,鬆開手。

她怕是沒救了。

攆車此時停在了東宮門口。

陸景灼把兩個孩子抱出來,小豆跟七娘連忙接到手裡。

楚音看著前方那道修長英挺的背影,黛眉微蹙,他剛才那番舉動到底是喜歡她撒嬌,還是不喜歡?若是討厭,照理不該親她,可若說喜歡,他制止的態度又很認真。

實在奇怪。

楚音邊想著邊進入殿內。

剛才在他的控制下,只是稍許掙扎便出了身汗,頭一件事自是清洗。

忍冬忙去備水。

連翹叫其他宮女抬些冰來,放入冰鑑。

屋裡頓時多了幾分清涼。

楚音洗完後靠在床頭,一時倒沒睏意,考慮起明後兩日該準備些什麼。

半個月,其實過得很快,她那一輩子二十四年,轉瞬即逝,只是跟陸景灼分開才覺得久。

可惜這根木頭……

她正腹誹時,瞧見陸景灼走了進來。

顯然也才洗浴過,穿著乾淨的中衣,遠遠便聞見冷冽的清香味。

楚音剛要叫聲“殿下”,又閉上了嘴。

不是不準撒嬌嘛,她現在不想說話了呢。

陸景灼也沒說話,一上來便將她壓住了親。

舌尖的痛感傳來,她推著他道:“疼,不要……”誰讓他剛才親那麼狠。

他停了停,很快放棄了,轉而將吻落在別處。

又是一個溼漉漉的夜晚。

楚音心想,不管他是不是喜歡她撒嬌,他要孩子的心肯定是真的!

宣寧侯府的下人這兩日格外忙碌。

寶成公主隨天子去文殊寺避暑,排場極大,要帶的東西整整裝了六車。

作為丈夫,江羨並不生氣,反而是極盡討好寶成公主,畢竟他是因著妻子才被封為宣寧侯。

他一邊給妻子捏肩,一邊笑道:“還要什麼儘管說,哪怕將家搬空都無事……你不在家,這家就是空的,毫無意思。”

兄長只是成王時,他們夫妻關係普普通通,而今丈夫這般體貼,寶成公主當然知道緣由,只二人已經過了大半輩子,知根知底,她也懶得換人,只要丈夫能保持此種態度便行。

“也夠了,再多怕別人說閒話,雖然其中多數都是送給兄長的,我自個兒用不著。”

“你對聖上真是沒話說,天上有地下無的親妹妹,不過你不考慮多帶幾個人?”江羨手指稍許用力些,“像金蕊,晚茶,過去彈琴唱曲給你聽不好?”

寶成公主立時明白了他的心思。

金蕊,晚茶是府裡養得伶人,都有一把好嗓子,長得也不賴,江羨大抵是想把她們進獻給兄長,就當送個禮似的,且這禮一旦得天子喜歡,還會為他們宣寧侯府說好話。

但寶成公主瞧不上。

一來得冒險,萬一被嫂嫂知道,指不定惱恨上她,二來,以色侍人能長久?除非那美人能生下個太子,可陸景灼都已二十四了,如何能輕易取代?

“聽什麼曲子,去文殊寺當然是聽方丈講解佛法!”

江羨發現她不贊同,立刻便轉移話題:“玉媛還在宮裡呢,你不準備帶她去?”

“我當然想帶她去,可她還未痊癒,指不定在路上又中暑,還是算了。”

江羨搖搖頭:“可惜,本來還能跟著你去開開眼界,這下……她以前也不見中暑的,怎地去趟宮裡竟受不住?”

“許是我這陣子逼得緊,總讓她去相看公子,我瞧她也是不太情願,”寶成公主嘆口氣,“這孩子介意自己的身世,總怕別人瞧不起。”

“有你這樣的堂嬸,別人只會羨慕她吧,哪來的瞧不起?下回我得說說她!”

西側殿內,江玉媛打了個噴嚏。

她這兩日一直都沒出門,除了拖著“病體”去給姜皇后請安。

可惜沒一次遇到陸景灼,也不知他都是什麼時候來坤寧宮的,江玉媛煩躁地撥了下頭髮。

青霜端著吃食進來:“姑娘,這蓮子粥清火,最合適您現在吃。”

她確實有些餓了,坐在桌邊端起粥。

桌上還有四樣小菜,醋溜魚,拌莧菜,杏仁豆腐,蝦卷,瞧著十分美味,就是分量不多,許是姜皇后知道她中暑,故意命人少做些,倒是節儉。

江玉媛吃得很慢,生怕被青霜發現裝病,因青霜是堂嬸的人。

堂嬸什麼都好,就是管得太多。

她真是一點都不敢露出真實的想法。

因她知道寶成公主不會同意。

江玉媛小口喝著粥,明日楚音就要走了,她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她在坤寧宮至多隻能再住三五日,不然定會引起姜皇后的懷疑。

東宮內,連翹跟忍冬在收拾衣物。

雖說燕山比京城涼一些,但也至多添件小衣,或是穿初秋的裙衫,故而楚音也沒帶太多,統共就三十來件,加上繡花鞋,胭脂水粉,各類飾物,用慣了的器具並兩個孩子的東西,堪堪裝了三車。

“再帶幾本書吧,”楚音瞄了一眼剛剛回來的陸景灼,“帶些話本,我就算到那兒,應也不會時常出門。”

“琴譜,花譜可還要看?”忍冬問,“文房四寶要帶嗎?您可能閒著還會寫寫字,畫個畫。”

“對呀,那燕山有處極美極高的靈泉,您可以畫下來。”連翹笑道,“奴婢給您也帶著吧。”

“好。”楚音又看了看陸景灼。

他像沒聽見似的,只由東凌服侍著脫靴子,換上輕便透氣的鞋。

楚音忍不住有些生氣。

昨日他就這樣,她故意當他的面吩咐宮女們去文殊寺的事兒,他也充耳不聞,一句都沒問一下,最多抬起頭看她一眼,瞧瞧她在作甚。

可這算什麼?

她要離京了,他不會真的一點兒都沒有不捨吧?

還是說要等到最終分別的那一刻?

可那會時間好倉促,能說多少話呢?

楚音十分不解。

用膳時,她將兩個孩子叫來。

“再見到爹爹得要半個月後了,乖乖陪爹爹吃飯。”

陸珍驚訝:“爹爹怎麼了?”

“爹爹要幫皇祖父做事,這樣皇祖父才有空帶為娘跟你們去玩,明白嗎?”楚音解釋。

陸珍不太明白。

陸珝也是:“爹爹真不去嗎?只有娘去?”

“嗯,”陸景灼揉揉他的小腦袋,“半個月一轉眼就過去的。”

“一轉眼是什麼?”

“……極短的意思,”跟孩子說話真累,陸景灼往他跟陸珍的碗裡夾了兩個烏魚丸,“快吃。”

堵住孩子們的嘴。

楚音:“……”

因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去燕山,飯後,她少不得又叮囑一遍內侍宮女們,吩咐他們照顧好陸景灼,再一個別惹事,眾人自然沒有不應的。

隨後她又命連翹跟忍冬去檢查下帶的東西,明日要穿的衣物,確保沒有遺漏方才去歇息。

可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明明次日很早就要起來……

定是因為陸景灼!

她偷偷側過身,發現他已經閉上眼。

還不如昨日。

昨日雖說熱,雖說他是為要孩子,至少兩人也徹底地親密歡愛過,今晚,她要去燕山前的最後一晚,他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

楚音越想越氣,坐起身挪到他身側,想說他幾句。

只是嘴巴張了張,又抿緊。

他都睡著了,難道要叫醒他嗎?叫醒了說什麼呢?罵他壞蛋?

上次撒嬌他都不準,罵人的話怕是真的會惹怒他。

正當她無措時,陸景灼忽然睜開眼:“你又想幹什麼?”

昨日他已經滿足她了,今晚要再來一次,她定會爬不起。

楚音見他眸中露出不耐之色,頓時更加委屈:“我明日就要走了。”

“……”她已經說過幾十遍。

可不就是去個燕山,不就是分開半個月嗎?至於如此?陸景灼眉頭緊蹙,差點發火。

然而見她跪坐在身側,烏髮披散,睫毛輕顫,說不出的嬌弱動人時,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你比珝兒,珍兒要難纏的多,”他坐起身,“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男人聲音突然溫柔了些,楚音的氣立時也消掉不少,輕聲道:“我想殿下抱我,就抱一會。”

“……”

他這太子妃果真沒救了。

撒嬌入骨。

陸景灼沉默片刻,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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