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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陳總,您可千萬別這樣!我真受不起您這樣的大禮!”紀微沒想到陳昊竟然會為了這頓飯給自己鞠躬,就不說是兩人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就按年紀來算,陳昊也比紀微要大上不少,年長者給年幼者鞠躬,再拒絕可就說不過去了。
紀微趕緊把陳昊扶起來,沉吟了一下後說道:“這樣吧陳總,我給家裡打個電話聯絡一下,問問我母親的意思。”
“當然當然,務必要將我的誠意帶到。”陳昊連連點頭道。
打電話這種事也很快,紀微當即就拿出手機,當著陳昊的面就將電話打給了林芝,說明了今天見面的情況,隨後點了點頭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怎麼樣小紀先生,紀夫人她答應了嗎?”陳昊有些緊張的看著紀微。
紀微點了點頭,“母親是同意了,不過她的意思是,她的身體也不方便,沒必要再大費周章的出門吃飯了。
既然是三十年前和父親的約定,那就還按照當年的習慣,邀請陳總去家裡吃頓家常飯吧,可能菜品和味道都比不上陳總平日裡吃的那麼精緻,不知道陳總意下如何?”
聽了紀微的話,陳昊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甩了甩頭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小紀先生,這......這樣方便嗎?到時候要是有人認出我了,會不會對你們......”
陳昊沒想到紀夫人竟然會直接邀請他去家裡吃飯,欣喜之餘,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名聲如此之差,會不會給紀家帶來什麼影響。
紀微搖了搖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只是一起簡單吃個飯,就像是朋友間的聚餐,又不是再密謀著什麼不好的計劃,不怕外人說三道四。”
有了紀微的話,陳昊這才放下心來,點頭道:“既然小紀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能夠去紀先生家裡吃飯是我的榮幸,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哦對了,紀夫人喜歡些什麼東西?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陳昊突然想起來。
“今天完成了父親的遺願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其餘的東西就不必準備了。”紀微婉拒道。
“可是第一次上門......”
陳昊還沒說完,紀微就打斷了他的話:“陳總,禮物就真的不必了,您能夠親自去家裡坐下吃頓飯,聊聊家常話,就已經算是最大的禮物了。
而且我父親生前也有過規定,來家裡做客的人都不許帶禮物來,這個規定一直延續到現在,我們家也都還在遵循。”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再勉強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換身衣服我們就出發吧?”陳昊說著就走向了辦公桌後面的衣架上,拿下了自己的西裝穿上,穿上後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太對,看了看自己,又規規矩矩的扣上了襯衣和西裝的扣子,讓自己看起來更正式一些。
“二位,你們要不要晚上一起來家裡做客?”紀微突然想起了坐在一旁的張子清和蘇然,開口邀請道。
蘇然擺了擺手,“我們一會兒還有一些其它的事情,就不去吃飯了,等事情解決了有空的話會再次登門拜訪的。”
紀微點了點頭,他知道蘇然所說的“其他的事情”指的是什麼,都沒有再繼續開口挽留。
“陳總,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告辭了。”蘇然臨走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跟陳昊打了個招呼。
陳昊看著這兩個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年輕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要不是知道陳昊的那些所作所為,光看他在辦公室裡的這段表現,我差點兒都以為他是個好人了。”蘇然感嘆道。
但是等了半天,蘇然也沒聽見張子清的回應,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張子清邊走邊上下打量著剛剛進來的女秘書,表情有些怪異。
蘇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張子清腿上,“怎麼著,剛剛在辦公室裡還沒看夠是吧?都出來了還盯著人家看呢?有那麼好看嗎?不就是胸大腿長屁股翹嗎?還看不夠了?
你要是真這麼喜歡看,咱倆現在就返回去,找陳昊給你在他們公司安排個工作,你天天跟人家見面多好。”
蘇然的一通輸出直接就讓張子清有些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一臉迷茫,氣的蘇然又踹了他一腳,“說你幾句還站著不走了是吧?不想走你就留這兒好好看吧!”
說完後蘇然看都不看張子清,扭頭就往電梯口走去。
張子清嘆了口氣,也趕緊跟了上去解釋道:“我不是在看她,我只是看看她。”
“你這兩句有什麼區別?”蘇然愣了一下,頓時覺得更氣了。
張子清眨了眨眼,開始思考自己的反應有什麼不對。
很快電梯就從樓下下來了,在兩人面前開啟了電梯門,蘇然瞪了張子清一眼,自己先走了進去,張子清有些無奈,剛跟進去,就聽到後面一個有些焦急地聲音。
“喂,帥哥,等一下!”
兩人抬頭看過去,剛剛陳昊辦公室裡的女秘書正抱著一沓厚厚的資料小跑著過來了。
蘇然一皺眉,伸手連著按了幾下關門鍵,雖然電梯門很快就有了反應,但是女秘書還是趕上了門沒關上的時候按下了下行的按鍵。
看到女秘書徑直的走進了電梯裡,蘇然又瞪了張子清一眼,張子清有些無奈。
電梯門關上後,女秘書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很快就飄滿了整個電梯間,蘇然抽了抽鼻子聞了聞,是那種味道很重的廉價香水,看來她在陳昊公司的待遇似乎也比較一般。
“帥哥,你好啊,我叫李之寒,是陳總的秘書。”正當蘇然還在打量著她的衣著的時候,女秘書突然回過頭來對著張子清眯眼笑道。
突如其來的打招呼讓蘇然和張子清一起愣在了原地,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蘇然的眼神裡滿滿的怒意,張子清卻是一臉迷茫。
蘇然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怒火,強行微笑道:“李小姐,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搭訕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李之寒故作驚訝道:“你們倆又不是男女朋友,我有什麼不能搭訕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男女朋友?”蘇然一愣。
李之寒眨了眨眼,“這是一種來自於成熟女人的直覺,你這種小孩子不會懂的。不過雖然不是男女朋友,還是能看出來你是喜歡這位帥哥的。”
“誰喜歡他啊?你可別亂說,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大街上帥哥那麼多,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他強得多。”蘇然冷哼一聲。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多了。”李之寒掩嘴笑道,“那帥哥,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為什麼突然問我?”張子清好奇道。
“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你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盯著我看,應該是我身上有什麼能吸引到你的地方吧,不過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應該還比較羞澀,那我就主動一點咯。”李之寒笑吟吟地說道。
張子清愣了一下後,隨即在蘇然幾乎快要殺人的目光中回答道:“我叫張子清。”
“張子清。”李之寒重複了一遍後,拿出手機,“那加個微信吧帥哥?”
張子清搖搖頭,“加不了,我沒有手機。”
李之寒有些驚訝道:“怎麼可能,現在這個年代怎麼還會有人不用手機的,你們學校不得收發個通知什麼的??”
“......我不上學。”
“年紀輕輕的,輟學了?”
“......我已經三十了。”
“啊??”李之寒忍不住後退兩步,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子清,“你不會是忽悠我的吧?三十歲??”
張子清搖了搖頭。
“怎麼保養的?肯定是有什麼秘訣吧?教教我唄。”李之寒看張子清不是開玩笑,趕緊問道。
張子清有些無奈道:“天生的。”
“不太信,竟然還藏著掖著。”李之寒翻了個白眼,“那你在哪兒上班,有空我去看看你。”
“扶蘇路128號,蘇齋。”
李之寒挑了挑眉,似乎還準備說些什麼,但是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一樓,電梯門也隨之開啟。
“嘖,還真可惜呢,電梯下來的這麼快。”李之寒有些遺憾,又看向張子清笑道:“那帥哥,我就先去忙啦,不過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說完後也不等張子清回話,李之寒就轉過身抱著自己的資料扭著腰先走了。
張子清嘆了口氣,倒不是因為和李之寒聊到一半她就走了,而是他已經感覺到了身旁有一道幾乎快要吃人的目光。
“我一定會去找你的,說的真好啊,你倆這麼快就勾搭上了唄。”蘇然走出電梯門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活了幾千年的眼光和現在那些男的不一樣呢,沒想到男人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我......”
張子清的話剛剛說到一半,蘇然就已經懶得聽剩下的了,扭頭就氣呼呼往外面走去,留下一臉無奈的張子清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等張子清跟了出去,正好看到蘇然拉開車門直接坐在了駕駛座上,趁著張子清還沒過來開著車就先跑了。
“哦呦,這是誰啊,我看看,竟然被人甩在了這裡。”
正當張子清站在原地發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張子清甚至都懶得看一眼,光聽聲音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怎麼,小姑娘生氣了你都不去哄哄的?就讓人家這麼一個人跑了?”秦守墨笑嘻嘻的竄過來,跟張子清勾肩搭背道。
張子清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做什麼,誰知道她那麼大反應。”
“哦?沒做什麼?”秦守墨上下打量著張子清,“我不信,讓我來算一算。”
說完秦守墨就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摸出來兩個質地古樸的龜殼,輕輕的向空中拋去,等龜殼落到手裡後,仔細地看著上面的紋路和走向,不時的發出一兩句的嘖嘖聲,搞得張子清心裡有點不自在。
“哦豁,張老闆,你不得了啊,竟然都學會看美女了,還一直盯著人家屁股和腿看?”秦守墨故作驚訝道:“你這都活了五千多年了,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這秦昊的女秘書好看是好看,不過你家裡那位的姿色明明更勝一籌,你這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你離我遠點兒。”張子清有些頭疼。
秦守墨故作傷心狀,“太難過了哥哥,我可是看到了你現在的情況,迫不及待就趕來幫你的,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結果你不但不領情,竟然還對我這麼粗魯。”
說完後,秦守墨還伸手故意擦了擦沒有淚水的眼角,從指縫中偷偷的看著張子清的反應。
張子清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說點兒正事,怎麼哪哪都有你,又過來介紹客戶了?”
“什麼介紹客戶,這可是我自己的客戶。”秦守墨揚了揚手裡的檔案袋,“我可是來幫陳總擬定合同的。”
“合同?什麼合同?”
“跟江大簽訂的餐廳分包合同啊,馬上陳總的老狼集團就要入駐江大餐廳了,不得討論討論合同細節,我們應盡的義務和承擔的責任,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分得的利益,分成比例這些東西。作為一名有職業操守而且專業能力過硬的律師,我不僅不能讓我的僱主吃一點兒虧,我還要讓他佔到最大的便宜。”
秦守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嚴肅,目光堅定,好像是真的在為自己的職業盡職盡責。
張子清忍不住問道,“我記得你上次去找威海的時候除了這個律師身份,還用了一個投資人的身份,你這些年到底在人間給自己偽造了多少身份?”
“也沒有那麼多了,除了律師和投資人,還有教師,財務顧問,政府高官,部隊的高階將領,有名的畫家、鋼琴家......”秦守墨正在如數家珍的算著自己的種種身份時,突然停了下來,反駁道:“什麼偽造,我這可都是正兒八經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汗水一步步拼搏來的如今的地位,你這是誹謗我!”
張子清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等會兒,教師?你是哪兒的教師?”
秦守墨嘿嘿一笑,“你覺得我應該在哪兒教學?”
“不是,你是怎麼弄到大學教學資格的?”秦守墨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張子清這句反問就已經是讓張子清確定了他的想法,這傢伙肯定是去江大當老師了。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辭,我這可不叫混,我是正兒八經的海外高校博士畢業,學歷這一塊兒可以說國內任何一所大學都拒絕不了我,再加上我豐富的教學經驗......”
“海外高校?博士?豐富的教學經驗?”張子清皺眉打量著秦守墨。
“你看看你這個眼神,簡直是對我的不信任!”秦守墨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扒拉了兩下後,遞到張子清面前。
張子清掃了一眼,上面是一張照片,秦守墨穿著紅色的學士服和一個滿頭白髮的外國人站在一起合影,後面的學校logo是PennGse的字樣。
“我在校期間可是跟隨著我的導師在國外各個大學都教學過一些商科類的課,實踐經驗和理論經驗都是很豐富的,像我這樣年輕有為的老師,來江大教學,這是我和江大的雙向奔赴啊。”秦守墨看著照片得意洋洋。
張子清張了張嘴,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對了,餐廳的事情,陳昊肯定是要失手了。”
秦守墨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了,瞪著張子清道:“不是吧,這你們也要插手啊?”
張子清點點頭,“牽連的一些意外吧,無意中就和這件事攪和在一起了。”
秦守墨唉聲嘆氣道:“遇到你倆真是我倒了大黴了,上次威海的官司最後讓他翻盤了,這次陳昊的合同剛接手,馬上又黃了,我這百分百勝率的職業生涯真是要砸你倆手裡了。”
“你輸的也不只是這一次啊。”張子清毫不留情的拆穿道:“百分百勝率的職業生涯,不是因為你把輸的官司有關的記憶都從知情人的記憶中抹掉了?篡改了那麼多人的記憶才給自己偽造出來這麼一個輝煌的職業生涯。”
秦守墨一瞪眼,剛準備反駁,張子清又說道:“哦對了,好像贏的那些場,也是因為實在談不下去了,所以你直接篡改了事實,還有法庭所有人的記憶才勝訴的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秦守墨瞪大了眼睛。
“之前蘇然無聊的時候,帶著我去偷偷看過你的庭審現場,你能篡改其他人的記憶,但是對我們兩個是沒作用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倆去過?”
“都說是偷偷去的了......”
“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人滅口,讓你們兩個消失就沒有人知道真相了。”秦守墨咬牙切齒道。
張子清突然抬起頭,看向大廈的樓頂,而在同一時間,秦守墨也迅速的抬頭看向同一個位置,馬上就收起了剛剛還在嘻嘻哈哈的表情。
“那個是......”秦守墨看了一會兒後,眯起了眼睛,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不是要去找陳昊談合同嗎,你去忙你的事吧。”張子清輕聲道:“我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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