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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水落石出(一)

京城的六月底,已經十分炎熱,似乎除了晴天就是雨天。這一天,從天微微明亮,日光就已經十分強盛。等到照顧好龍飛虎翼,給猴子吃了早餐,日光已經十分強盛。

周珍珍在八點十分打電話來,說已經給趙敏和餘姚打過電話,趙敏說一會兒就到,餘姚則是說看看吧,如果一會兒有時間就去。

董小葵聽聞,並沒有讓司機來開車,而是自己開了許仲霖的路虎出去。zl的牌照到底是不一般,徑直入q大,門衛也只是行禮,別無旁的要求。

依舊走的是q大東門,東門的景緻似乎跟去年一般無二,但有很多事已經變了,再不是當初單純的模樣。董小葵在q大東門附近的一處地方停了車,給戴元慶打電話。

是的,在陳少的別墅,處理戴餘慶的事時,戴元慶和餘姚是同時出現的。那麼,戴元慶也許會知道一些事情。即便不知,如果是李斂楓下的手,戴元慶也會知道一些。這個圈子,所謂的秘密都不是秘密,根本就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帶。

電話三響,戴元慶接起來,警覺地問:“什麼事,董小葵?”

語氣不太客氣,董小葵嗤笑,不緊不慢地說:“一大早的,誰惹了戴大少?跟我說話,也充滿敵意。倒像是我跟戴大少有深仇大恨了。”

她一口一個戴大少,戴元慶在那端不耐煩地說:“得了,董小葵,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給我打電話來,總是有事的,咱們直說就好。”

董小葵卻偏生不說話,也不給個爽快。過去,這戴元慶對她再有意見,也不至於這樣,而今天說話敵意濃重,那麼,這其中一定有別的什麼事發生。

“你速度點。我還有別的事。”戴元慶十分不耐煩的語氣。

“戴大少,你有什麼不滿與不快都客觀一些。別把什麼罪責都往我頭上扣,本姑娘可沒那本事擔起那麼多莫須有的罪名。行了,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十點半,在暢園那邊,喏,就是周珍珍的那家小店二樓,我們有個簡單的聚會。想你來一趟。”董小葵朗聲說,靠著車門,旁邊幾個q大的學生,似乎是大一新生瞧了瞧她,竊竊私語.

董小葵斜睨他們一眼,冷眼掃過。這才聽到戴元慶冷笑一聲,說:“我跟你沒什麼交情,你們的聚會,我沒興趣。”

“跟我沒交情,你總是跟別人有交情。我們宿舍的人想聚一次,其中有些事,或許你會感興趣。”董小葵說,心裡其實也沒底,這人到底會不會因為餘姚來聚會。

“你們宿舍的人,我一個都沒興趣。”戴元慶冷哼,然後說:“好了,我有事要做,不跟你說了。”

“國寧的事,也許你有興趣。”董小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最重要的是戴元慶能來。

戴元慶沒有回答,片刻後掛上電話。不拒絕就是答應。董小葵將電話合上,開車往暢園那邊去。暢園因為舒寧的死,李斂楓動用了手段,讓暢園不能跑車,即便是後來舒寧的死這件事解開,暢園已經沒有恢復跑車的傳統。所以,董小葵開許仲霖的路虎就格外的惹眼,原本是定製的車,又加上zl開頭的車牌,還能在暢園來去。

當然,有人大約也認得開車的人是董小葵,畢竟在q大,她算作名人。從前是成績,遇見許仲霖之後,種種事蹟,她也算神話人物,那些同級的或者低一屆的,總是多數認識她的。

董小葵自然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釣金龜婿也好,羨慕她命好也罷,甚至詛咒她詆譭她,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是浮雲。從這點上來說,她就不明白阮玲玉的死為何跟“人言可畏”這四個字扯上關係。因為“人言可畏”就結束自己的一生,真是扯淡的理由。人是為自己活的。

不過,在車拐過暢園拐角,往小吃店方向去時,他看到拐角處的李莫愁。李莫愁似乎也認出她,倒是站定,只是瞧著車。

董小葵覺得那神色似乎是要說什麼。所以,停了車,落下車窗,很有禮貌地喊:“李老師。”

李莫愁一向是冰山臉,瞧見董小葵,卻是扯出一抹笑,說:“原來是小葵,我已經是許少來這裡辦事。”

“是我。我來學校瞧論文的事,沒司機在,所以,我就自己開車過來了。”董小葵回答。

李莫愁走上前來,在車邊站定,詢問她地震沒給家裡造成什麼損失吧。董小葵回答,兩人就地震說了幾句。董小葵覺得她不應該只是詢問她地震的事,定然有別的事。但她沒說,自己總不能問。所以,就向她告別,發動車子的那刻,李莫愁忽然說:“他的身體很差了。”

董小葵手一頓,沒開車。她知道李莫愁所指的是李斂楓。她保持著那個姿勢,也許書樹蔭太濃密,日光無法投射下來,周遭有點涼颼颼的。

她心內一緊,過了片刻,才緩緩地說:“他說他願意接受手術。他說他每天都給我寫電子郵件,他說他會好好養著。”

“你相信嗎?”李莫愁問。

董小葵抿著唇,有些發抖。她不想跟李莫愁談下去,立刻說:“他說我就相信。他說他會一直給我寫郵件的。他說我結婚他會送賀禮。他說白髮蒼蒼時,還要找我打麻將。”

她說到後來,有些絮絮不止。李莫愁在一旁嘆息,有些自言自語地敘述,說那孩子內向,從小就是,什麼話都不說。那時,她在李家幫著照顧孩子。

“他從小就是那種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鬧的。我看著就心驚。於是對他多一點點的關懷,可是後來又去國外,等再回來,基本上連笑都看不到了。直到上次舒寧出事後,他病了,來我屋裡,也沒說話,就倒在床上睡著了。頭疼得嚇人。夜裡哭了,喊‘媽,舒寧不在了’。揪心得很。那一次,他也去了半條命,因為心臟曾受損。還有去年一次,他去海洋館回來,也是病了,喝了些酒,頭燙的嚇人,在椅子上喊‘阿姨,我頭疼,心更疼,我做錯事了,好恨我自己’。那時,他心臟病發,在醫院折騰了三天,還沒好,他就跑了,宜華集團也留給別人打理。董小葵,他身體狀況很久前就很不好了。”

李莫愁絮絮不止,一字一頓都打在董小葵心上。她很想責問李莫愁:“你是存心來給我添堵的麼?”可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管最初到底是誰錯了,這一路走來,自己到底是欠了李斂楓不少,或許有時候不過仗著他對自己好,便使用了計謀罷了。

“總之,他說很好,我就相信很好。我跟他會經常通電子郵件的。”董小葵一字一頓地說,感覺渾身冷涔涔的。

李莫愁輕嘆一聲,說:“如今他的性格能這樣平和,也是我們想看到的。這一點,我總是要感謝你的。他,如同我的孩子一樣。我希望他好好的,他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董小葵,這些話我原本不該說的,我就是不甘心,他真是待你好的。”

“我知道。”董小葵輕聲說,有碧綠的葉子飄下來,撞在車玻璃上,又無聲滑落。

“我只是——”李莫愁說到此,不由得吸吸鼻子,周圍有新生走過來,隔著一段距離,就在跟她打招呼。她點點頭,神色恢復到以前的冷冰冰。

“他會好好的。他很重承諾的。他說過等我白髮蒼蒼,還要約我打麻將。”董小葵安慰李莫愁,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是啊,那孩子注重承諾的。若要打破承諾,倒不知是遇見多重大的事了。”李莫愁也這樣說,像是在互相安慰。

董小葵聽那話,到底是想起他說“永不再見”,然後在地震時,他在她面前,說他毀約了,那笑容很溫暖。

“好了,你去忙吧。我也有些事,這暢園,我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了。”李莫愁似乎自言自語,這一次卻是沒有理會董小葵,徑直走了。

董小葵坐在車裡,有些發抖,坐了好一會兒,她伸手去擰開音樂,裡面是上次沒有播放完的《夜來香》,是小野麗莎版本,音樂輕柔,小野麗莎的聲音慵懶,這才似乎有了生活的氣息,周遭的空氣裡有了暖氣。她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開車到周珍珍那邊。

趙敏已經到了,倒是沒有帶孩子來。因為還沒到午飯時間,店裡並沒有太多人,師兄在櫃檯處看書,又像是做賬,見到董小葵倒是笑了,說:“許久不見,小葵越來越精神了。”

“得了,師兄。聽說都快當爹了。”董小葵打趣,手裡抓著包包,還是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

師兄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很憨厚的表情。董小葵無心繼續打趣,便往樓上走。二樓的小隔間,原本是換衣服用的,後來置辦了桌子和椅子,倒是成為平素裡,員工休憩的地方。

董小葵剛上樓,剛要推門而入,便聽得樓下,師兄在招呼人,他聲音不大,但聽得他在說:“他們在樓上盡頭的小房間。”

那說明來人是來赴約的。而在她上樓之前,停車時,周珍珍已經打過電話說趙敏到了。那麼,來人不是餘姚,就是戴元慶。

或許是後者。董小葵在門口站定,轉過身,便看到樓梯口上來一人,果真是戴元慶。他也看到董小葵,只是對視一眼,眼神波瀾不驚,不過董小葵瞧出那神色頗為疏離。

她並不是理會,是緩緩眨眼,露出一抹笑,說:“好久不見。”

“是。許久不見。”戴元慶也回答。周珍珍大約是聽到說話,立馬推門出來,說:“快進來了。”可是剛說了這句話,一下瞧見戴元慶,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看了看董小葵,說:“這——”

“是我讓他來的,今天的事,跟他有關。”董小葵說,然後對戴元慶做了請的手勢。戴元慶略點頭,一併進入小隔間。

周珍珍要關門,董小葵阻止了。因為如果餘姚來,她可以遠遠地瞧見。雖然,她不一定會來。

四人圍著方桌坐定,戴元慶開門見山,說:“董小葵,你說吧,你讓我來,到底說什麼事。國寧到底怎麼了?”

趙敏和周珍珍面面相覷,臉上都是迷惑不解的神情,大約認為到這裡是解決餘姚的事,卻不料開口問的李斂楓。

“在談國寧的事之前,我先要跟你談另一個人的事。”董小葵毫不理會他的不耐煩,緩緩地說。

“誰?我時間寶貴,最好別說無關緊要的事。”戴元慶說,手不自覺地敲擊桌面,木質的桌面發出輕微的響。

“餘姚。”董小葵吐出這名字,周珍珍和趙敏又是一怔。

“她跟我沒關係。請不要浪費時間。”戴元慶一邊說,就要站起身。

董小葵也不讓他留下,只是繼續說:“聽聞她可能毀容,這件事,對於戴先生來說,不可能沒有耳聞吧。”

周珍珍大約覺得餘姚的事還沒得到證實,就這樣說,有些不妥,不由得從桌子下拉了拉董小葵的衣角,低喊了一聲:“小葵。”

董小葵並沒有理會她在,只是瞧著戴元慶。戴元慶忽然說:“我有所耳聞又如何?那關我什麼事?你以為上一次,我跟他去了一次陳家別墅,就是有何關聯了?”

戴元慶倒是難得的激動,看來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有過一些糾葛,只是看戴元慶這激動的樣子,便是不好的結果了,也許不過是他有意,餘姚到底鍾情的另有其人。

不過,他這話倒是證實餘姚確實是遭遇毀容。她不動聲色只是瞧著戴元慶,說:“你激動了,坐下來說。”

戴元慶這才有所警覺,覺得自己失態,於是咳嗽一聲,說:“上一次,跟餘姚去陳家,還不是她和戴餘慶的事?你以為還有什麼?”他說著,掃了一眼趙敏,又繼續說:“如果你不說國寧的事。我先走了。”

“我想國寧也清楚這件事吧?”董小葵不緊不慢地說。

戴元慶愣了一下,霍然冒火,說:“董小葵,別太過分。”

“我沒說什麼。”董小葵狡辯,其實她就是以這件事激怒他的。原本,她也不太相信李斂楓會下這樣的手。

“這件事跟國寧沒有關係。我再說一遍,即便你是許仲霖的女人,我也會翻臉的。”戴元慶幾乎是抓著董小葵的衣領,滿臉兇狠。

董小葵波瀾不驚的神色,心裡卻是如釋重負,如果這事跟國寧有關,那必定是為自己,如此一來,自己又要欠他的,而又要揹負對餘姚的歉疚。

“戴先生,你激動了。”董小葵瞧了瞧他那隻抓著她襯衫領的手,緩緩地說,語氣平靜。

戴元慶這才平靜下來,放開董小葵,坐在一旁,語氣也緩和一些,說:“董小葵,,國寧為你做了多少事?國寧為你改變多少?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戴元慶,我要怎麼樣才算有良心?給他想要的愛情?我很清楚我愛的人是許仲霖,你讓我搖來擺去,給他以希望麼?誠然,我心疼他,為他的事也會焦慮,他也能影響我的喜怒哀樂。但我還沒有糊塗到拿虛幻的情誼去讓他體驗鏡花水月的愛情。你或許覺得我殘忍,狼心狗肺,對於人家的付出不給一點的回應,甚至一點餘地都沒有。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戴元慶,如果不愛一個人,卻一再地給他希望,這才是是畜生****所為,這才是狼心狗肺。你想過沒有?你懂不懂給我扣這麼大的罪責,當我如仇人,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是因為國寧,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人記恨於我?”董小葵倏然站起身,逼視著他,語氣冷冽,不留餘地。戴元慶沒想到董小葵會如此,不由得一怔,有些解釋地說:“我沒那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你就是那意思。我董小葵從來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可以不祝福我和仲霖,但是不要往我們的幸福上撲灰。”董小葵一絲餘地都不留。人在對決時,要立於不敗,有時候需要的是一種氣勢。如同動物對峙,誰心裡輸了,會散發出訊息,對方就會進攻。

“我沒有撲灰。”戴元慶爭辯。

“國寧是我虧欠的人。他是許仲霖的兄弟,誠如他所言,是他先遇見我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也算是仲霖的朋友,為何沒想過仲霖的心情。你如今這般對我,我無所謂。我跟你原本就是陌生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你這般對我,無疑是拿了鞭子抽打仲霖。哼,口口聲聲兄弟情誼。不過,是冠冕堂皇,發洩你心中不滿罷了。”董小葵說。

她咄咄逼人,向來伶牙俐齒,如今佔了先機,自然打得戴元慶啞口無言,沉默片刻,他才說:“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是那意思。”

他這樣有些耍賴,便已宣告董小葵勝利。董小葵這才緩緩坐下,說:“如今,我不過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不想我跟仲霖的幸福又出什麼妖蛾子。反正事情到這一地步,要我離開許仲霖,除非我死。”

她吐出“除非我死”四個字,自己卻是不由得打個冷噤。周珍珍一聽,立刻“呸”了幾聲,說:“那許你這樣說?許家多了不起啊?要我說,這世間能配得上你的,才少呢。”

她對周珍珍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然後對戴元慶說:“謝謝你能來。”

戴元慶一愣,知道這是下逐客令,於是站起身,順水推舟,說:“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好。”董小葵言簡意賅。周珍珍還在說:“快午飯了,吃了再走啊?”

戴元慶搖搖頭,走出門,又對董小葵說:“你要相信,如果是國寧出手,她會更慘”

董小葵完全同意這種說法,以李斂楓對待人的態度,如果要對付一個人,他會口頭警告,若是對方執迷不悟,就不是小懲大誡了,而是讓對方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她點點頭,說:“我分析過了。只是不確定,得到你的說法,很安定。”

戴元慶瞧了瞧她,似乎要說什麼,終究沒說出口,停頓一會兒,說:“你對仲霖很重要。好好對他。至於她,遭遇那樣的事,怕也是因為樹敵太多吧。”

董小葵眩暈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後面一句說的是餘姚。她說:“這事不多追究,只是擔心她罷了,她是驕傲的女孩。”

戴元慶像是沒有聽到,徑直往樓下走,剛走到樓梯口,卻是頓住了腳步,問了一句:“你?”

因為那人沒走上來,董小葵並沒有看清楚。她直覺是餘姚來了。便是朝那邊瞧,周珍珍一聽,作為主人,立馬就迎上去,正要開口喊“餘姚”,卻是愣住了,滿臉疑惑地問:“你是?”

“我叫歐陽薇。”那人回答,聲音清脆,隨著那一聲清脆的回答,董小葵倒是瞧見歐陽薇從樓梯那邊上來,一襲的水藍色連衣裙,極高的黑色高跟鞋,拿著灰色包,搖曳多姿地走過來。

“請問歐陽小姐找誰?”周珍珍問。

歐陽薇長髮盤的很好,將整張臉的弧度恰到好處地露出來,加上那種標準的微笑,確實是大家閨秀式的美人。她笑著說:“我是董小葵的朋友。今天在q大找以前的一個老師談些事,剛到小葵的車在這裡,所以就來看看,我們可是許久沒見了。”

“是啊。大半年了。那時,我還以為我們能很快見面呢。”董小葵也是笑,一語一言都是波濤暗湧的。周珍珍看不出,但聽過歐陽薇,趙敏大約知道歐陽薇的厲害,臉色都變了,只是在一旁。

戴元慶倒是說:“薇薇都不跟我打招呼了。”

“誰理你呢。我可是約你吃飯,你多次推脫的。我還生氣呢。”歐陽薇半撒嬌地說。

“我不是忙麼。”戴元慶說,又看了看董小葵。

董小葵一笑,說:“大少有事就去忙。我來招呼歐陽小姐就是了。”

“這個——”戴元慶這會兒大概是怕她有事。董小葵微微一笑,說:“你的事急,我這事,小事。”

這話說到這份上,戴元慶也只好丟下一句“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匆匆離去。

這邊便剩下董小葵與歐陽薇相視而笑,彼此之間卻是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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