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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盛輝找上門來的時候,明驚玉正在店裡給一位老顧客試穿定製的旗袍。
老顧客在鏡子跟前轉了兩圈,很滿意,“四九城這麼多家做旗袍的,還是你貼心,別人做的旗袍,穿在身上總有哪裡不舒服,料子也不好,我也不放心。”
明驚玉曲著身幫顧老太太整理旗袍,“顧奶奶喜歡就好,等蘇市那批冰綢布料到了,我再幫您預定一身。”
顧奶奶一口答應:“那敢情好呀,冰綢夏天穿著舒服,我呀,過幾天約上我那幾個小姐妹,讓她們都來定幾身。”
明驚玉淡笑,“那我再幫您瞧瞧腰部,收一收更好。”
顧奶奶看著明驚玉這好模樣,心裡歡喜得不得了,“誒,你的手藝我放心,怎麼做都是極好的。”
在店外的明盛輝實在看不上明驚玉這種作風,其他家的千金小姐,喝喝茶,社交都是名門望族。
她倒好,一天到晚搞這些有的沒的,和那些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一點來往都沒有。
只知道刺繡和做旗袍,還是給這些不入流的人做衣服。
甚至還開了這麼一家《錦繡》。
牌匾下還有一串小字,‘蘇繡傳承’。
明盛輝看到那幾個字臉色難看到極點,眼神複雜。
等到明驚玉忙完,明盛輝才板著一張臉,緩緩邁步進來。
一張請帖放在她工作臺上,“謝家的邀請帖,謝家那位約了你見面,上面有見面時間和地點。”
下帖子?
行事作風真的是,三十歲不到的人嗎?
明驚玉覺得奚嘉訊息有誤。
不是說年後謝家人來四九城嗎?怎麼年前就來了?
還是謝傾牧本人。
對於這份帖子,明驚玉並沒有捲起什麼波瀾,她坐在刺繡架前,繼續做沒完成的刺繡。
明盛輝立在她的工作臺旁,看著她,“驚玉,關於你外婆的腎-源,你去跟謝家那位見面,我想辦法託人去國外幫你找。你應該清楚,透析對於一個老人家做起來會越來越吃力,消耗的是生命,你外婆再不做手術,你應該知道會面臨什麼情況。”
明驚玉握針的手微微一頓,外婆病種複雜、特殊,年齡過大,對腎-源要求更高,不好找。
她託了很多正規機構,始終沒找到合適的。
明驚玉一點風險都不敢冒。
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只有外婆了。
明盛輝明白明驚玉為她外婆找腎-源這件事上極為執著,繼續加籌碼,“驚玉啊。只要你去跟謝家那位見一面,我不但幫你找到腎-源,還請國外最好的醫生,幫你外婆手術,保證萬無一失。”明盛輝對明驚玉的長相有把握,只要謝家掌權人見了明驚玉,一定會喜歡。這些年要不是明驚玉作,在四九城名聲不好,上門來跟他結親的頂級豪門世家必然絡繹不絕。這些年一些不入流的豪門倒是向他投誠,而那些小門、小戶暴發豪門,他看不上眼。
明驚玉眼皮低了低,“這不是你作為一個晚輩該盡的孝道?怎麼從你口中出來就成了幫我?”
明盛輝揉了揉眉心,嘆聲道,“驚玉,不要跟爸爸嗆話。你應該明白,你試過很多種方法,在國內壓根找不到你需要的腎-源。老太太情況不可觀,需要花費的不僅僅只是財力,還要大把的人脈和時間。國內醫生多次勸你放棄,只是你還在堅持。”
明驚玉手指緊了緊,兩片唇瓣緊繃成一條直線。
明盛輝細細觀察她的神色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繼續,“說句實在話,這些年我對老太太算仁至義盡,住在高階療養院,面對高昂醫療費,我眼睛都沒眨一下。”
明驚玉抬頭,目光冷冷地看向明盛輝,“那是你應該做的,別在我面前演這套!明家也有我媽媽一份子,你孝敬我外婆天經地義。”明驚玉情緒外露,眼眶泛紅,咬了咬牙,“明盛輝。你別忘了,你有今天,少不了我外婆家當年的扶持,沒有我媽媽和外公外婆,你在四九城什麼都不是!”
“你!”明盛輝咬牙切齒,卻又不能把她怎樣,畢竟這是他永遠都逃不脫又不願面對的事實。
明驚玉很明白,這是明盛輝一輩子的痛。
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靠明家起家的,她偏偏要使勁戳,讓他永遠承受著痛。
她就喜歡看他這樣子,討厭她入骨,又幹不掉她的樣子,真爽。
明盛輝最終把一團怒火壓了下去,嘆了嘆氣,放低姿態,“驚玉,什麼時候你才能跟爸爸好好說一句話,才能明白爸爸的苦心。謝家不但在商界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在上頭也是能說上話的人。謝家祖上和爺爺輩那都是跟著上面扛過把子的人,年輕一輩在黎海那也是呼風喚雨,正兒八經的世家豪門,爸爸是為了你好。”
明驚玉好笑,“別我打著為我好的藉口來說事,從始至終不過是你想要攀附高枝而已,說這麼好聽做什麼。”她不傻,非常清楚,明盛輝渴望攀附謝家,她對什麼謝家的權勢地位沒興趣,她偏偏不想他如意。
明盛輝瞭解明驚玉性子倔,沒多說,“這份邀請函,爸爸給你放桌上了,你慎重考慮。你可以任性妄為,可以繼續做你明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你外婆的身體能不能等是另一回事。”
“你威脅我?”明驚玉美麗的眸子緊了緊,她不得不承認,明盛輝握住了她致命的弱點,明驚玉咬了咬潔白的牙齒,冷冷地說,“明董,你別忘了,我是明盛科技的股東之一,更是盛家大小姐唯一的繼承人!你惹我不快,信不信我立馬拋股。”
“明驚玉!你別搞忘了你究竟姓什麼!你姓明,不姓盛!”明盛輝被她氣得身體顫抖,眼眶泛紅,“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這件事關乎你外婆的性命,不是你逞一時口舌之快的時候!”明盛輝怒火壓制了片刻,晃了晃情緒,“驚玉,你外婆的身體和股份孰輕孰重,你考慮清楚。”
明盛輝奪門而去。
明驚玉餘光淡淡掃向桌面上燙金邊的邀請帖。
明盛輝在外透過玻璃往裡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這一幕。
他知道外婆是明驚玉唯一的軟肋,見面這件事是穩妥了。
明驚玉慢悠悠地翻開看,迎眼的是一手毛筆字。
那位黎海擁有至高權力的病秧子,一手毛筆字還不錯,字跡挺好看的,行如流水,蒼勁有力。
哪像個病秧子寫出來的。
*
跟謝傾牧見面的前一天,明驚玉去了外婆住的醫院。
這次做透析,檢查專案多,明驚玉一直陪外婆做完。
今天陽光很好,陽光折射在大地,四九城的雪慢慢融化,明驚玉推著外婆在醫院後院曬太陽。
外婆拉過明驚玉的手放在膝蓋上,一雙蒼老的手捂住她的手,“你呀,別有事沒事的往醫院跑,自個兒的事情要緊。”
明驚玉坐在石頭上,頭順勢貼在外婆腿上,“我沒什麼要緊的事,對我來說,陪外婆就是最最最要緊的事。”
外婆笑著撫摸明驚玉的髮絲。
明驚玉抱住外婆的腰,頭埋在她的懷裡,“外婆等你康復了,我帶你去南方住,那邊暖和。”外婆是南方人,自從嫁到四九城幾十年很少回南方,孃家沒什麼人了。
“好。我家囡囡說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外婆微笑道。
明驚玉安靜地趴在外婆腿上曬太陽,身邊有病人討論豪門圈的八卦,拿半個月前,明大小姐‘搶婚’親妹妹的新聞在邊兒上討論,說得很難聽。
什麼平時欺負妹妹就算了,就連妹妹的老公都要搶,這種姐姐黑心透了。
難怪沒人喜歡,難怪四九城的豪門圈都討厭這位大小姐,他們這些普通人都討厭。
不明白事實的人,總會斷章取義,哪怕後面有新聞整個原委。八卦的人從不會追究真香,只會聊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外婆聽見別人瞎議論自家外孫女,心裡不是滋味。
明驚玉繼續趴在外婆腿上,抱著外婆瘦骨嶙峋的腰身,小聲說,“外婆,那些事是真的,也不全真。我沒有他們口中那些事,更不可能搶婚。”她不過是看不慣扭曲的事實,不喜歡平白無故被冤枉,與其被冤枉還不如坐實。
明驚玉從不屑於解釋,但外婆不一樣,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這是她第一次出聲解釋,她好看的眼眸滿是痛意以及難以啟齒。
外婆撫摸著明驚玉的頭髮絲,滄桑的眉眼裡都是溫柔,她輕聲安撫,“外婆都明白。我們家囡囡最善良,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明驚玉輕笑,抱住外婆的手又緊了幾分,在她懷裡蹭了蹭,輕輕一笑,“這個世上大概只有外婆您覺得我善良了,從小到大誰不知道我是個蠻橫無理的。”四九城裡認識的人或不認識的人沒幾個喜歡她的,她也不稀罕別人的喜歡。
“那是他們不懂我們囡囡的好。”外婆笑容溫和又慈愛,“我們囡囡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孩。”
明驚玉微微一笑,外婆透析留下來的創傷很大,明驚玉小心翼翼地撫摸外婆的手腕,“外婆,是不是很痛?”
“外婆不痛,外婆覺著啊,這樣挺好的。哪怕只能多陪囡囡一天都開心。”她不捨得囡囡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再痛苦她都願意承受,只願,自己能多活幾天,陪囡囡久一些,再久一些。
明驚玉抱著外婆瘦骨嶙峋的身體更緊,半跪在地上,趴在外婆的身前,“外婆,不許亂說,您一定會好起來,長命百歲,您要一直一直陪著囡囡。”
*
下午明驚玉收到明盛輝的訊息:【驚玉,你外婆的□□我有了方向。今天見面的事,別忘了。】
明驚玉盯著這條訊息,久久回不過神來。
想到外婆。
最終妥協。
明盛輝訊息進來沒多一會兒,一個黎海的號碼進來一條訊息。
【明小姐,晚些我過來接你,是在明家還是在其他地方?
——謝傾牧。】
明驚玉看著這條簡訊,還有落款的名字,有點發愣。
這位謝先生,還真打算跟她見面?
她相信這位謝家掌權人,跟她一樣,和她見面,是被迫的。
片刻,明驚玉回簡訊,【謝先生,不必麻煩,我一會自己開車過去。】
明驚玉剛放下手機,簡訊又進來。
還是謝傾牧的。
謝傾牧:【哪有第一次見面讓女孩子自己開車的道理,方便的話請給我一個地址,我來接你。】
明驚玉想到謝家是黎海頂級豪門,家境好,規矩多。
謝家掌權人都屈尊降貴,她再拒絕,多少有點不識抬舉。
明驚玉把商場的位置發給謝傾牧。
隨後,放下手中的忙碌,往內設的更衣室走去。
明驚玉是個精緻的人,每一套衣服都很好看,人漂亮,身材好,穿什麼都極好看。
她挑了一條復古的長裙,襯托著她絕美的玲瓏曲線和冰清潔白的肌膚,外搭一件似白雪的大衣,就跟從古時候走出來的大小姐一般。
明驚玉不混名媛圈,和名媛圈來往極少,在名媛圈卻有個‘穿搭之神’的流傳,她的穿搭一直以來都是四九城名媛效仿的物件。
奈何,無論怎樣模仿,氣質遠遠趕不上她。
導致的後果,就是越來越討厭明驚玉。
一個小時左右,謝傾牧的訊息又進來。
【明小姐,我車停商場西門,黑色的。】謝傾牧還發了一串車牌號。
明驚玉沒想到謝傾牧的動作會這麼快,離約的六點見面,還有一個半小時,【謝先生稍等,我馬上下來。】
謝傾牧回:【不打緊,我在堵車,離西門還有一段距離。】
今天是工作日,這個點西門不會堵車。
謝傾牧這樣說,是在告訴她慢一點沒關係。
是個有紳士風度的人。
她不喜歡等人,更不喜歡別人等她。
明驚玉跟店長交代了兩句,簡單收拾了一下,披了一件外套,拿了手包出門。
四九城的冬天刺骨的寒冷,明驚玉剛出門,已經感受到隆冬的刺骨,外面還飄著淅淅瀝瀝的雪花,她輕輕地攏了攏身上雪白的大衣。
幾十米的距離外,一輛低調的豪車停在路邊停車位上。
距離比較遠,又在下雪,看不清車牌,明驚玉猜測應該是謝傾牧的車。
謝壹遠遠看見明驚玉朝他們走來,雪白的大衣,內搭一套復古的水藍色裙裝,身姿搖曳,整個裝束明豔動人,謝壹擦了擦眼,“艹——四哥,老太太果然獨具慧眼啊!這明大小姐也忒好看了一點吧!”不說別的,這氣質和模樣絕了,穿搭也是極美的,有他們黎海名媛的風格,又比他們黎海那些貴族小姐們更明豔動人幾分,這麼看來,這位大小姐在顏值上,和他家四哥那是頂頂般配。
謝壹興奮得有些收不住話,“四哥,我在剛來的路上,還在想,要是明大小姐是個醜八怪,我跟莊重該怎麼助你脫身。沒想到這四九城裡乖張的明大小姐生得這般好看!本人比照片上還要美上幾分啊。四哥,怎麼樣?好看不?”他看,是挪不開眼的驚豔,縱使無慾無求的四哥也應該動凡心了吧?
謝傾牧透過車窗玻璃看去,一抹白衣似雪的亮麗身影呈現在他的眼底。
女子毛茸茸的大領子託著一張精緻的小臉,在積雪的地面上邁著小步子緩緩而來,她妙曼多姿,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謝傾牧眸色深了幾分,喉結微動,淡聲道,“好好說話。”隨而放下手頭的檔案,抬頭看了眼後視鏡,駕駛座的莊重立即領悟,抽出內建的傘遞給謝傾牧。
謝壹挑了挑眉,沒講話了。
謝壹在部隊裡七八年,身邊都是一群粗老爺們,粗糙慣了。
他一向說起話來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儘管在家裡會被二哥和四哥時不時教育一番,還是別不過來的痞性。
明驚玉從商場出來,走了沒幾米,那輛靠邊的車,後座車門開啟,從裡面下來一個高大且清貴的男人。
他內搭的正裝上披一件質感極好的黑色風衣,手裡舉一把大傘向她走來,溫雅英俊的面容,薄唇邊緣卷著淺淺笑意。
風雪很大,從他的衣角擦過卻不染絲毫。
那時候明驚玉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食煙火的人,他的每一寸比例似乎都經過嚴格篩選後而形成的,近乎完美。
明驚玉嫵媚的眸子裡勾出一絲驚豔,她突然想到古時候形容男子,溫文爾雅和公子如玉的這兩組成語,是真實存在的。
謝傾牧緩步而來,在明驚玉跟前頓步,肯定地打招呼,“你好,明小姐。”
“謝先生?”明驚玉早在心裡確認對方的身份,還是不由得跟他確認。
“是。”謝傾牧淡笑而答,低沉又溫和,嗓音讓人聽著舒服。
明驚玉握了握交叉握在手裡的手包,“不好意思,還麻煩謝先生專程下車來接一趟,我不知道外面下這麼大的雪。”她輕描淡寫的解釋沒帶傘的原因,走得急,當時的確沒看外面的天氣狀況。
“沒關係,我有傘,風雪淋不進來。”謝傾牧薄唇邊緣始終卷著溫笑,黑色的大傘罩在明驚玉的頭上。
明驚玉在謝傾牧極其好聽的嗓音和溫雅笑容裡,出神片刻。
正如他所說,風雪在他身上驚擾不了他半分溫雅與風華。
謝家這個病秧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除了俊美的面色沒有多少血色,還真看不出來,是傳聞中久病不愈的病秧子。
但他身上淺淺的中藥味,已說明他身體確實欠佳。
明驚玉收回的視線落在謝傾牧手腕上戴的那串菩提珠,她聯想到奚嘉對謝傾牧的描述‘四大皆空、無慾無求的佛子’,笑容溫和,風度翩翩,膚白如雪,可不就是‘佛子’的典範,還真是貼切。
不過是個病怏怏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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