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鳳秋霜惡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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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鳳族祖地。

書房中，鳳白薇用一塊白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長劍，這柄劍承載著她與師弟諸多比試的回憶。

待會她便要前往鳳主所在的小世界，以往這個時候是她一年中，最開心的日子，但此刻卻是愁眉苦臉，心事重重。

根據書中記載，陰陽聖體成年後，本源之力會逐漸復甦，也許，這一次就是她與師弟最後一次見面……

想到這，鳳白薇被一股窒息感淹沒，拿劍的手不停顫抖，無力的感覺，讓她憎恨自己沒用，不能保護師弟，不能救出師弟。

“難道，我們之間就這麼結束了嗎？”鳳白薇坐到椅子上，雙手自然垂落，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睛一片死灰。

“白薇，最後一次面見鳳主的機會，你準備好了嗎？”

一個霓裳華麗，身姿曼妙，天生媚骨的女子，推門而入，蓮步輕盈。

“最後一次？”鳳白薇聞言一驚：“為什麼？”

鳳秋霜精緻的面孔露出微笑：“族人們覺得聖體的本源差不多要成熟了，鳳主吸收後，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恢復修為，打破囚籠。”

“二來，雖然族人們隔一年才會送你去見鳳主一次，但畢竟消耗的是他們的精血，一年時間不足以完全補回，十幾年下來，部分長老身體虧空嚴重，有些甚至因此走火入魔。”

“我明白了……”鳳白薇失魂落魄的應道。

見狀，鳳秋霜眸光微閃，抬手撫摸白髮少女的頭，語氣溫柔的說道：“白薇，你是不是有心事？”

鳳白薇神色一慌，連忙道：“沒，沒有啊！”

鳳秋霜輕笑：“喜歡上那人族小子了？”

“秋姨，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祭品？！”鳳白薇手心出汗，神色輕蔑的說道。

“對我都不肯說實話嗎？”鳳秋霜佯裝傷心。

“秋姨，你真誤會了，剛才就是遇到修煉上的難題，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鳳白薇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她若是承認，說不定連這一次去見師弟的機會都沒有了。

見打感情牌沒用，鳳秋霜直截了當：“修煉上的難題？我看是擔心情郎的安危吧？！”

聞言，鳳白薇慌了神，對方似乎認定了這事。

她餘光瞥見鳳秋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裡更加疑惑了，對方的態度出乎所料，讓人摸不清真實想法。

“遺憾的事情太多，盡力就好，別讓以後的自己活在悔恨當中。”鳳秋霜苦笑著搖頭，一副過來人的經驗。

鳳白薇的心驟然一停，緊張的連呼吸都忘記了，這一回，她可以確定，秋姨是真正洞察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沉默片刻，往日輕靈的嗓音變得沉重沙啞：“秋姨，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上那人族的小孩子了？”

鳳秋霜柔柔一笑：“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鳳主不在族內，這些年都是我代為教導，可以說整個鳳族最瞭解你的人就是我，連你父母也比不了。”

“你從小就被族中寄以厚望，每天的任務除了修行，就是修行，這也導致了你性格冷僻，沒有朋友，老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樣貌。”

“可自那人族小孩來了後，你就變了，雖然在外人眼中，你依舊冷的沒有溫度，但這又怎能瞞得住與你朝夕相處的我？”

“每次接近面見鳳主的時日，你都會興奮的睡不著，一副少女懷春的欣喜，回來後，又是一副與情郎離別的不捨與低落。”

“時常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摸著手中之劍，傻傻的發笑。”

鳳白薇神色尷尬：“有……有這麼明顯嗎？”

“你說呢？鳳秋霜揶揄道。

鳳白薇羞怯的低下頭，有種被長輩抓住早戀的窘迫。

“你剛才是不是在想，要怎麼救你的小情郎？”鳳秋霜一雙媚眼似能看透人心。

“他是鳳主的祭品……”

鳳白薇生出一股無力感，鳳主脫困，是全族的希望，退一萬步而言，她就算為了一己之私，想放走師弟，也難以從師尊眼皮子底下帶走啊。

鳳秋霜粉唇勾起，神情莫名：“如果說，我有辦法讓你帶出那人族小子呢？”

聽聞此言，鳳白薇如遭雷擊，駭然的看著鳳秋霜，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視鳳主為神明的秋姨口中說出的。

要知道，她為了幫鳳主脫困，可是在人魔兩界尋找了數百年的陰陽聖體，如今卻說要放了師弟？

鳳秋霜一手牽起鳳白薇的手，一手在她手背輕輕揉搓，輕聲道：

“陰陽本源能助鳳主脫困，只是我的一個推測而已，不一定真能實現。”

“可若我家白薇因心上人之死產生心結，導致日後修行受阻，那才是我鳳族真正的損失。”

“秋姨……”看著鳳秋霜眼中的寵溺，鳳白薇不再壓抑內心，撲到她懷中放聲大哭。

鳳秋霜輕輕拍打她後背，以示安慰。

好一會兒後，鳳白薇哽咽道：“萬一聖體本源真能助鳳主脫困呢？”

“鳳主脫困不急於一時，秋姨好歹也是無上境巔峰的強者，有我在，鳳族的處境再差也能保持在第一梯隊最前列。”

鳳秋霜眸光閃爍：“陰陽聖體的天賦神技，能以最快的速度助你登臨巔峰，屆時，你可親自救出鳳主。”

“一族兩個擁有神技的絕頂強者，必將成為三界唯一的至尊種族！”

鳳白薇雖疑惑為什麼秋姨一開始不這麼打算，但只要能救師弟，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鳳秋霜附耳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你先……再……”

……

離開書房。

鳳秋霜露出邪魅的笑，環繞周身的黑色靈力，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紅色，她幾乎已經完全墮為邪鳳！

鳳秋霜：“傾仙姐姐，先來後到的道理，懂？”

妖界曾經十大至尊種族共存，而今名副其實的只剩兩個，鳳族因鳳主的特殊情況，勉強維持原先的地位。

但剩餘的至尊種族中，有一個是金翅大鵬，它們一直想取而代之鳳凰天空之王的地位，正是因為它們的打壓才導致鳳族舉步維艱。

前幾年，鳳族與金翅大鵬一族發生了核心利益摩擦，鳳秋霜與對方老族長暗中戰上了一場，那一戰，她輸了。

被對方以重傷未愈之軀擊敗，驕傲的鳳秋霜難以接受，前所未有的渴望成為初代。

無上境以後，堪稱一境一重天，初期至巔峰各有稱謂，大能，巨頭，無上巨頭，絕頂強者。

古往今來，修為卡死在大能的初代不在少數，神技難創，無上境後破境亦不簡單。

除非是擁有三神技的逆天存在，否則不可能在無上境後，還能越境勝之。

擁有雙神技的大能，最多和無神技的巨頭戰平，因此，能成為絕頂強者之人，哪個不是風華絕代的存在？

鳳秋霜若是至強體，絕對可以領悟神技，但成為創造神技的初代，不是天賦高，修為高就能成事的。

神技的產生，不止需要恐怖的悟性，還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更需要靈光一閃的機緣。

修行多年，鳳秋霜對神技的設想早有框架，她差的只是靈光一閃的機緣，於是，她想到了陰陽聖體的天賦神技——雙修。

她為了解陰陽聖體，曾去合歡宗“借閱”過秘冊，發現了一個她們隱藏的驚天秘密。

世人只知，得陰陽聖體資質差者也能成為通天之輩，資質較好者，有機會成就無上巨頭，卻不知，陰陽聖體對絕頂強者也有所幫助！

上面記載，與陰陽聖體雙修不僅能加快修行速度，還有悟道之效，行一次魚水之歡，相當於茗品一杯悟道茶！

悟道樹素有助人領悟神通，神技之效的傳聞，只是在上古年間就已銷聲匿跡，想起陰陽聖體還有這種功效，鳳秋霜的心思不由活絡起來。

一方是她最敬重，情同姐妹的鳳主，一方是越發渴望的神技，糾結中，她惡墮了。

晚風拂面，鳳秋霜緩緩閉上眼，腦中不由浮現出與顧君臨的初見。

闔家團圓，熱鬧非凡的日子，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在無人問津的山野破廟，逐漸消散生機。

每次想起這一幕，她都會為之動容，也正是如此，顧君臨成為祭品的那一晚，她才會為了心安，賜其鳳姓，列入族譜。

再次睜眼，鳳秋霜神色堅定，撥出一口濁氣：“小傢伙，你的命是我的，不是鳳主的！”

“傾仙姐姐，別怪我，我只是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淪為邪鳳之人，黑化的地方不一定相同，就好比鳳傾仙放大的是佔有慾，而鳳秋霜是對初代的渴望，以及初見時的感性。

她要好好疼愛當年孤苦無依的小孩，讓他感到溫暖，有所依靠，不再獨自一人。

“秋姨，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幾分鐘後，鳳白薇揹著行囊走出。

“走吧。”鳳秋霜邁步向前，紫色的裙襬在風中飄蕩，心想：

“十八歲，不小了……”